權衡

外頭下着雨, 明月摸了摸謝平瀾掌心的那些薄繭, 又逐一揉捏着他的手指,擡起頭期待地問:“感覺怎樣?舒不舒服?”

謝平瀾忍不住想笑:我又不是你。

不過這是明月的一番好意, 他可不是不解風情的木頭,當即點頭:“很舒服。”

明月鬆了口氣,又加了點力道:“那就好, 把不開心的統統忘掉吧。”

謝平瀾心中悸動, 鼻子裡“嗯”了一聲,湊在明月耳邊道:“不但舒服,還有些癢癢的……”

明月“啊”的一聲, 有些詫異地向他望去。

就她自己而言,並不喜歡“癢”這種感受。

“……癢癢的,想叫你一直呆在心尖上!”說完這話,謝平瀾向前一湊, 含住了明月的耳垂。

明月措不及防,低呼一聲,怕引來人, 很快噤聲。

謝平瀾輕輕舔舐,這回輪到明月體會那種銷魂蝕骨的癢意。

街上細密的雨絲隨着風自半掩的門外飄進來, 門廳靠外的一邊由此變得溼漉漉的。

風大的時候,包間的簾子被吹得啪啪響, 光線有些昏暗。

明月站在那裡,半邊兒是風雨漸起的微涼,半邊兒是謝平瀾身上傳過來的溫熱。

“以後若是下雨, 我就會想你。”她道。

謝平瀾自後面張開雙臂環住了她,下巴抵在她頭頂上,道:“只有下雨纔想?那要龍王爺保佑,這雨一直下,不要停纔好。”

明月笑道:“怎麼會,平時也常想啊,吃飯的時候,會想你有沒有吃飽,睡覺的時候,會想你是不是忙得沒空休息,只是你知道的,我以前討厭下雨嘛,溼漉漉的,往後想着你就不會覺着下雨煩了。”

謝平瀾唯有抱緊了她。

在這樣一個風雨交加的下午,他剛遭受到來自家族的沉重一擊,還未及如何傷感失落,心裡空出來的地方就被明月填得滿滿的。

謝平瀾想哪怕再過很久,直到自己垂垂老朽的一天,每當下雨的時候,他就會想起錦川的這個小酒樓,想起十五歲的明月。

相思記取,愁絕西窗夜雨。

得想個法子早點安定下來啊,有個穩定的住處,把明月從她爹隋鳳那裡風風光光地娶過來,朝夕廝守,就不用再日日牽腸掛肚,也無需親熱一下都像做賊似的,擔心被人撞見。

他會想到這個,是因爲自酒樓外細雨中隱約傳來了馬匹嘶鳴聲。

來的還不止一騎。

這分明是衝着他們來的,謝平瀾走過去,拉開了大門。

“世子!”

先衝進來的竟是巫曉元,手持寶劍,滿頭滿臉的雨水,渾身衣裳俱已溼透。

謝平瀾未等細問,就見後頭還跟了二十來個壯漢,比之巫曉元,這些人更是狼狽,幾乎個個掛彩,滿身的泥漿,披頭散髮看不出本來面目。

謝平瀾皺眉:“這是……”

那二十餘人站在酒樓外邊猶豫着未敢踏進門,領頭的漢子淋着雨擡頭打量酒樓的招牌,以及站在門口的謝平瀾。

雨水衝去他臉上的血污,明月忍不住出聲:“咦,龍大當家,真是你呀。”

龍秋橫這才鬆了口氣:“隋大小姐,你果然在這裡。”

他邁步進屋,擡手抹了把臉上的雨,疑惑道:“你們怎麼同密州軍攪在一起,隋大當家已經投了杜大帥麼?”

明月不知他爲何會有此一問,向巫曉元望去。

巫曉元沒有多解釋,擋在謝平瀾和明月身前,隔開了霸龍崗那二十來號人,向謝平瀾稟道:“世子,湯嘯追來了。”

謝平瀾還未說話,他又補充道:“我剛纔搶人,驚動了附近駐紮的守軍,眼下都在外頭,不知是誰帶的隊,差不多有七八百人。”

怪不得有馬嘶聲傳來,鬧了半天,他們竟是被錦川駐軍包圍了。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都是因爲龍秋橫等人。

謝平瀾示意巫曉元不必如此緊張,出門去報他的名字,叫來的駐軍等一等,邀湯嘯進來一敘。

他如此一吩咐,霸龍崗那些人登時有些躁動不安。

謝平瀾轉向他們,問龍秋橫:“我聽隋大小姐說,你們之前也是有上千人馬的,怎麼就只剩下這些人了?”

龍秋橫未答,臉上露出痛苦憤怒之色。

明月靠緊了謝平瀾,道:“龍大當家,這是我朋友。你有什麼難處,不妨說一說,看他能不能幫得上你。”

龍秋橫戒心未去:“大小姐,你們脫身到快,你朋友既然也是密州軍的,還請你幫我們做個證,先前伏擊官兵,我們完全是出於一片好心,想着事成之後以此爲投名狀投奔杜大帥,哪知道那是押送犯人的車隊,我們也是受人矇騙,等發現上當已經晚了!”

明月點頭:“確實是這樣,我當時藏身亂墳堆,親耳聽到有人要你召集手下,他說‘今晚或者明日,有朝廷的人馬走官道由此路過,人不是很多,到時候你聽我的命令即可。’”

龍秋橫頓時露出激動之色:“對對,大小姐記性真好,就是這樣,簡直一字不差。”

明月嘴角微翹,露出一絲得意來。

當時的環境令她幾乎窒息,就是要轉移注意力,強迫自己一字不差記住了,再加上說這話的人是湯嘯,所以印象才特別深。

她記住的可不止這些:“那人還說,事成之後,叫你把霸龍崗的人都帶上,他負責向杜大帥保舉你到密州軍做個副都統。”

龍秋橫眼淚都要下來了:“誰知道他奶奶的竟然騙老子。利用我殺完人,轉過頭來就要滅口。”

明月對湯嘯半點好印象都沒有,巴不得他倒黴,道:“我不但可以幫你做證,我還知道那人是誰!”

“太好了……”

龍秋橫話未說完,門口有人陰惻惻道:“隋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穿着黑油布長身雨衣的湯嘯邁步走了進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龍秋橫一夥人便要往上衝,卻見湯嘯的身後又跟進來十餘個人。

這些日子逃亡路上多有領教,他們知道對方都是高手,自己這些人上去也是雞蛋碰石頭討不了好,頓時僵持在了那裡。

不大的廳堂裡一下子擠了四五十號人,明月顧不得對付湯嘯,先覺着透不過氣來,臉色登時變得不大好。

謝平瀾柔聲道:“不舒服?你叫上高亮,陪着龍大當家到那邊包間裡稍微一坐,喝喝茶,聊聊天,其它的交給我好了。”

謝平瀾一開口,不管是湯嘯這邊還是霸龍崗諸人全都安靜下來,儘管他聲音不大,仍然清清楚楚傳進衆人耳朵裡。

明月莫名有些臉紅,不放心地看看謝平瀾,又掃了湯嘯一眼。

湯嘯揶揄道:“你到是放心,不怕姓龍的劫持她爲質!”

謝平瀾不打算叫他知道金湯寨衆人裡頭還有高亮這麼個高手,淡淡迴應:“龍大當家是講義氣之人,你扣了他這麼多兄弟,他不會丟下他們不管做蠢事的。”

湯嘯嗤笑一聲,未再出言挑釁。

明月趁人不注意,悄悄擺弄了一下“雪淨瓶”,這東西自入了她的手就沒有離身過,眼下情況這麼複雜,危急關頭說不定有大用。

到了包間門口,她再次回頭,就見謝平瀾擡手同湯嘯示意:“裡面坐着慢慢談吧。”

湯嘯聞言解開還在滴着水的長身雨衣,丟給身邊的隨從,叫人都在外邊守着,便要往屋裡去。

擡腿的工夫,他頓了頓,扭頭同謝平瀾道:“我剛想起來,此地的縣令是叫曲觴吧,聽說還是你的舊識,這人怕是有點問題,你小心着點。”

謝平瀾淡淡地道:“多謝你特意告之,曲觴我剛剛見過,已經拿下了。”

湯嘯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和謝平瀾一前一後進了單獨的房間,一坐下便道:“曲觴的事是我疏忽了,通知的有些遲,到不是故意想你出事,不過世子一向會給人驚喜啊,這些陰謀算計對上你全都無所遁形。”

“過獎了。”謝平瀾不想多談方纔酒桌上的驚險,只說了三個字就閉上了嘴。

湯嘯翹起二郎腿來:“說實話,霸龍崗剩下的那二三十號人,想斬草除根我早就處置了,不過是聽他們說,你那位隋大小姐參合在其中,故而縱着他們,放長線釣大魚,果然龍秋橫他們就往北來了。”

他盯着謝平瀾:“你我心知肚明,那場大火起得蹊蹺,我若是把人都扣下來,慢慢地查,不見得就查不出事實的真相。”

謝平瀾皺眉:“你不反思自己做事情是不是越了界,反而來威脅我?”

湯嘯道:“你我都是在爲大帥分憂,何來越界之說?”

謝平瀾不以爲然地笑了笑。

湯嘯想了想,把二郎腿放下來,正色道:“不過這次是我棋差一招,想不認輸恐怕也不成,我怕來得晚了,被利用完了還要給人丟在地上踩兩腳。”

謝平瀾神色平靜地望着他,權衡了半晌方道:“既然都是在爲杜帥分憂,自當同心協力,相互傾軋只會給外人看笑話。”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魚行妹子的女強好文《月東出》。

愛權如命的秦冬月從最基層公務員做起,歷經千難萬險官至省委副書記。

一朝穿越成了古代小娘子白蘭,在等級森嚴男尊女卑的古代社會,從謀得一個知縣開始,白蘭開啓了新的官途爭霸之路。

其實我這樣的廢柴作者推文都沒大用。。〒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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