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荒來襲

直到出發前, 明月才又一次見到了陳豐羽。

那小子騎了匹好馬, 打扮得像只花孔雀跟在陳信芝身後,看到明月輕哼一聲, 用挑剔的目光將她從頭打量到腳,然後把臉扭到了一旁。

明月知道他那匹馬是不久前密州宋家派人送來的。

宋家同金湯寨合作之心頗誠,到現在山寨的三當家於澤還留在密州沒回來。

宋安如同時給明月捎了一大箱子字畫珍本, 另有些珠寶首飾。

明月回家之後看了看, 見都是些做學問的書,也沒太在意,挑了兩幅字畫送給賀翰德, 其它的都叫鈴鐺收拾起來。

這會兒她見陳豐羽這耀武揚威的模樣,不禁想起了他在馬道上摔得四腳朝天哭爹喊孃的德行。

前些日子在安興,她叫朱大朱二幾個冒充陳豐羽的手下嚇唬江家,總之現在什麼氣都出了, 再看這小子心平氣和地不得了,也就難得沒給他臉色看。

擔心朱大朱二嘴不緊露餡,這次出門明月把他們都留在家裡, 只帶了程猴兒和隋順兩個,外加鈴鐺在馬車上貼身服侍。

明月已經聽白策說了怎麼勸得她爹回心轉意, 深感此去身上擔子不輕,坐在車中, 手指一直在袖子裡摩挲着那枚世子金印,心道:“沒想到謝世子的旗號這麼好使,也不知道去了大化這個東西會不會派上用場。他也會去大化麼, 就不怕被陳佐芝或是孟黑髮現?”

一千來人聽起來不多,真到了眼前那也是黑壓壓一大片。

明月的馬車被護在隊伍當中,同陳氏父子隔了數十丈遠,陳豐羽想生事都沒機會,如此平安無事趕了兩天的路,這天傍晚,衆人在五原鎮住宿補給。

五原鎮隸屬昌臨,之前隋鳳同另外兩家結盟的時候,帶着人由此經過了好幾回,鎮上百姓受驚嚇的次數多了也就見怪不怪,聽說又是金湯寨的人路過,小聲議論幾句便重歸平靜。

程猴兒和隋順拿了賞錢在鎮上閒逛,這次去大化,他倆都覺着是肥差,尤其程猴兒,走前已經當着山柱炫耀了好幾回。

正走着,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程兄弟,隋順兄弟!”

二人循聲回頭,喊他們的竟是汪寶泓的隨從。

汪寶泓也來了,就在路旁一家酒肆樓上。

好歹相識一場,又結伴走了好幾天的路,程猴兒笑着打招呼:“這不是汪少爺,怎的這麼巧?”

二月裡天還甚涼,汪寶泓就拿起了摺扇,他將扇子在掌心裡敲了敲,笑道:“不巧,我們也是要往大化去,聽說隋大當家到了,便在這裡等着,想找個熟人引薦,等了半天才見到二位。”

程猴兒心道可不是嘛,高亮、梅樹青他們這次都留在了山寨裡。

他這纔看到汪寶泓身旁還有一箇中年男子。

汪寶泓介紹道:“這是我堂叔。”

明月聽說汪寶泓也在五原鎮,竟然還打算去大化,皺了皺眉,叫隋順去把白策請了來。

“白先生,我不管他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反正是把人交給你了,除了親事我絕對不答應之外,其它你看着辦。”

白策點點頭,去向汪寶泓和他堂叔套話。

前幾天汪寶泓同他們在堯鎮分開的時候,明明還沒有去大化的打算。

汪寶泓也不隱瞞,言道他家剛接到消息,陳王爺和州府衙門一同出了告示,月底的盛會廣邀各路豪傑參加,爲了打消衆人的顧慮,方便招賢納士,儘快穩定鄴州局勢,陳王爺還發明瞭一種叫做“千金帖”的請帖,只要在他指定的衙門裡登了記,拿到這“千金帖”,就相當於有了護身符,屆時只要不在大化暗中搗亂,意圖不軌,便可保性命無憂。

白策聽罷不禁好笑,陳佐芝如今躊躇滿志,可鄴州卻是個爛攤子,他想要逐鹿天下,就必須把眼光放長遠,除了生死仇敵,剩下的全都輕輕放過,既往不咎,以期能有更多的精力對付外敵。

只是這都自封王爺了,怎麼行事還帶着濃濃的匪氣?

“這‘千金帖’登記就能拿到?”

“還需交納紋銀二百兩。”汪寶泓道。

敢情還順帶着發了筆橫財,也不知誰給他出的主意。

把汪家人引薦給隋鳳到也未嘗不可,白策特意提點汪寶泓:“汪少爺,爲了你們一行的安全着想,呆會兒見着大當家,莫要提向大小姐求親的事。”

汪寶泓奇道:“這是爲何?”

白策就把陳信芝父子來提親被拒的事說了,道:“這事雖說和你沒關係,但陳少爺那人心高氣傲,一時受挫,難保不遷怒想要找個出氣筒。我也就悄悄提醒你一聲,提不提的還是要你們自己拿主意。”

說得汪寶泓連連點頭,一臉的感激。

汪家人到隋鳳跟前報名混了個臉熟就匆匆告退了,來日方長,何必這時候去礙陳大少的眼。

接下來途經永桐縣,因爲糧價暴漲,城裡正鬧饑荒。

明月坐在車裡目睹了一幕幕慘狀,老百姓吃不上飯,樹還沒發芽,皮早就被剝光了,所過之處不少人滿臉愁苦,兩眼呆滯望着他們一行,連怕都沒力氣怕了。

明月的心情越來越低落,鈴鐺忍不住悄悄道:“小姐,咱們接濟接濟他們吧。”

雖然他們帶的糧食也不多,明月還是吩咐隋順和程猴兒將手頭的全都分了出去,引起一陣哄搶。

隋鳳很快接到報告,沒有阻止,問白策道:“此地官府你熟麼,爲何不想辦法平抑糧價?咱們也沒糧了,如何是好?”

他們一行人吃馬嚼,每天都是極大的耗費,又不是行軍打仗,路途上也不可能攜帶那麼重的負擔。

白策還未回答,旁邊陳信芝笑道:“此地我熟。走,咱們直接去縣衙。”

陳信芝同永桐的縣令果然熟悉,去了二話不說就叫他開糧倉給隋鳳的一千人馬補給。

永桐縣令苦笑不已,道:“二爺,王爺那裡命我月底前湊夠四百石糧上繳,眼看月底就到了,我這還差着老大的缺口呢,您總不會看着我腦袋搬家吧?”

陳信芝嗤之以鼻:“縣裡的屯糧大戶你抓幾個宰了就有了,別跟我打馬虎眼,我哥不會把你怎樣,這位隋大當家你沒聽說過麼,同我們兄弟是過命的交情,糧他拿去用,跟孝敬我哥也沒啥區別。”

簡經文帶人跟去取糧,回來臉色不大好看,避開陳氏父子,悄悄同隋鳳道:“大當家,消息不知怎的走漏,半個城的老百姓知道咱們去拿糧,糧倉外頭人山人海,全都跪着哭呢。”

隋鳳皺了皺眉,問他:“拿了多少?”

“不足十石。”

十石糧,也就夠他們這一千人緊巴巴一天的嚼用。

“大當家!”一個頭目在門外有事急着稟報,“大當家,適才有衙役回來報說,官倉那邊有刁民聚衆鬧事,想要衝進糧倉搶糧,陳信芝父子已經帶着他們的人趕過去了。”

白策邁步進屋:“陳信芝父子此去下手必定狠辣,大當家若不想空擔罵名,在陳家這灘爛泥裡越陷越深,咱們也需得趕緊有所表示。”

永桐官倉,縣裡的捕頭衙役正拿着刀棒和近千名餓極了眼的老百姓對峙。

永桐縣令穿了官袍,躲在衙役們身後露出腦袋來勸說衆人:“今天是金湯寨的英雄好漢由咱們永桐路過,糧是必須要給的,你們是不是忘了幾位當家的有多厲害?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回答他的是一陣陣的“放賑”“開倉放糧”。

陳信芝父子帶着二十餘騎殺氣騰騰趕來,永桐縣令頓時如見救星。

陳豐羽抱臂冷笑:“不給這些刁民見點血,他們就不知道什麼叫懼怕!”說罷衝前頭一揚下巴,手下人一擁而上,自人羣中揪了幾個領頭的出來。

“宰了!”

這邊廂手起刀落,鮮血噴出多遠,現場頓時亂作一團。

陳豐羽問了句“還有誰不服”,回頭對他爹道:“別說,這孟黑的作派是挺叫人痛快的,爹你也試試?”跟着哈哈大笑。

陳豐羽的手下行兇實在太快,明月帶了二三百人隨後趕來,還是遲了一步。

陳信芝見着她頗爲意外,剛叫了一聲“賢侄女”,便被明月板着臉打斷。

“我們一共拿了十石糧,倉裡還有三百多石,怎麼能眼看着這麼多人活活餓死,就照大夥所說,拿出來分一分好了。”

“哈哈,賢侄女,你莫不是在開玩笑?”陳信芝不相信隋鳳的女兒能說出這番話,在金湯寨的時候明明看着挺懂事的……不對,懂事怎麼會一箭射死他兒子的馬?

“不是說這糧我們拿來用,跟孝敬陳王爺也差不多麼?難道陳叔你只是隨口說說?來人,去幫着父母官打開糧倉!”明月針鋒相對,毫不退讓。

陳氏父子面面相覷,不禁有些傻眼。

隋鳳沒露面,他女兒帶了這麼多人來,不知是啥意思?

與同盟破裂相比,這區區幾百石糧真不算什麼。

陳信芝支使兒子:“你快帶人去找隋鳳……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問吧!”

他這裡驚疑不定,那邊金湯寨的寨丁已經打開了官倉開始分糧。

陳氏父子帶了人往回趕。

這時候遠在大化的陳佐芝已經接到了隋鳳和弟弟啓程的消息,派了他的大女婿紀茂良帶了數千人馬前來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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