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入

齊大士做東, 在興平樓擺下酒席, 專門宴請費長雍和舒窈姑娘。

這頓酒是以給舒窈姑娘壓驚爲名請的,席間除了他, 就只有幾位親信幕僚和他們的家眷。

尚未開宴,有人不請而來。

來人身份不一般,侍從不敢阻攔, 只來得及稟報一聲:“景國公世子來了, 非要見您。”李克明已經推門而入。

齊大士暗自皺眉,起身笑道:“什麼風把小公爺吹來了。”想趁着那師兄妹二人還未到,趕緊把李克明打發走, 免得他一見費長雍,賴着留下來吃酒,耽誤了叔父的大事。

李克明神色有些凝重,徑自坐了下來, 道:“我方纔想去見一下大總管,不巧他進宮去了,不知幾時纔有空閒, 回來路過此地,聽說齊兄你在這裡, 便想着先來與你說一聲。”

齊大士原本還要張羅茶水,見李克明比自己更加急切, 揮了揮手,叫餘人都退出去,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李克明苦笑道:“那些文官今早又聯名彈劾大總管和我們家, 說咱們兩家目無朝廷律法,在天子腳下招攬江湖中人養爲死士,動輒行不軌之事。昨天大總管府上遇襲,大火攪得京城人人自危,這是又給了他們口實啊。”

齊大士一聽又是這等破事,冷哼一聲:“且由他們吠去。若不是咱們這些人出力,只靠那些耍筆桿子的,早被人打到家門口了。”

“你不要小看他們。這次是大學士陳華舟在背後給他們撐腰,表面上是要聖上下旨,把江湖中人全都趕出京去,其實矛頭指向的是你叔父的緹密院,他們不願一舉一動都在旁人的監視之下。另外有一點我得和你說明白了,你那位卓公子的死與我無關,也是陳華舟的人動的手。”

“此話當真?”

“我正在查,你想想,不是你的人,不會是謝四,再排除了我,當時那桌還有什麼人動手最方便?”

齊大士笑了一下:“這麼說小公爺承認那典故紙是你命人換的了?好吧,我相信你,你找我叔父只是想說這些?”

李克明微微搖頭:“要叫那些文官閉嘴很容易,爲今之計,只需一場大功勞,我想代替父親向大總管討要一份名單,只要在對密州軍的戰場上打了勝仗,誰是誰非聖上那裡自然一目瞭然。”

李克明這可不是第一次想打間部的主意了,齊大士目光閃爍,乾笑道:“小公爺的意思我一定代轉,只是你也知道,開州戰場那邊司徒王爺也急需內應,那一位可是我叔父的老師……”

李克明兩手一拱:“我李家不會白得了大總管的好處,必有重謝。”

齊大士道:“小公爺放心,誰不盼着景國公旗開得勝,早日平定叛亂。只是咱們的人打入密州軍時間尚短,發動得早了,白白暴露,我一定在叔父面前幫你爭取。”

李克明連連稱謝,眼見齊大士沒有留他做客的意思,知趣地起身告辭。

他前腳剛走,費長雍和明月就到了。

齊大士微微鬆了口氣,好似什麼事都未發生,臉上堆滿了笑,請二人入座。

男女分開兩席,中間隔了屏風,齊大士拉着費長雍談笑風生,底下人跟着奉承湊趣,這頓飯吃得頗爲熱鬧。

酒過三巡,齊大士叫了人過來唱曲兒,放鬆了一會兒,他拍拍費長雍的肩膀,叫費長雍隨他去隔壁房間說話。

費長雍哼着曲兒跟過來,笑道:“你這不會是鴻門宴吧,怎的還安排了別的節目?”

齊大士請他先坐,把門關嚴了,道:“長雍,實話實說,我叔父如今對你是求才若渴,你到底肯不肯幫他做事?”

費長雍怔了怔:“怎麼了這是,我不早就說了嗎,幫忙自然沒問題,投效就免了,做人總得善始善終,陳王爺待我……”

齊大士不等他把話說完,自袖子裡取出一封信來,遞了過去:“你看完這個再說吧。”

費長雍一頭霧水地接過來,打開一看,臉色驟變。

“這是假的。你們何時竊取了我的筆跡?簡直太過份了!”

他作勢欲撕,齊大士卻半陰不陽地道:“撕了有用麼,這是我叔父手下的胡先生仿照你的筆跡所寫,胡先生這門手藝天下無人可與他比肩,足以以假亂真,你縱是撕了這一張,他眨眼的工夫就能原樣寫出十張八張來。”

費長雍冷笑道:“你以爲如此便可令我就範?笑話!”

“你我都知道它是假的,可陳佐芝不知道啊。你說那位陳王爺見了你這封效忠朝廷的投誠信會做何反應?誆陳豐羽來京,假裝死於意外,這便是你交給朝廷的投名狀,待招安成功之日便是他父子的死期,不知陳佐芝見到這一段,會不會相信?”

費長雍拿着那封信怔怔出神。

齊大士伸手過去,輕而易舉就把信抽出來,拿在了手中。

“長雍,我也不想行此下策,你要知道我叔父想做的事沒有做不成的,他看中你,不過是想請你幫他做點事,同你在鄴州那一攤子並不衝突,也不是定要離間你和陳佐芝。你是聰明人,這當中的得失利弊要考慮清楚啊。”

費長雍雙拳攥起,又慢慢鬆開來,沉聲道:“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齊大士笑了笑:“別急,你與舒窈姑娘去我叔父的別莊等着,待他忙完了,先見見你倆再說。”

費長雍陰沉着臉:“關我師妹什麼事。我可以去,不要牽扯她。”

明月被人引在一旁,隔了道薄薄的牆聽得清清楚楚。

她對費長雍油然生出欽佩之情:聽聽這語氣中的憤懣與不甘,難怪齊大士被他唬得團團轉,這傢伙太能裝相了。若非自己親眼看着他寫了兩封信,怕是也會被他騙到。

該自己上場表演兄妹情深了,可不能被他比下去。

明月揉了揉臉,適時換上擔憂之色,推門而入:“師兄,我與你同去。”

齊大士見狀拊掌而笑:“二位是去做客的,別擔心,我叔父好相處得很。”

酒宴結束之後,齊大士帶着兩人直接去了大名鼎鼎的緹密院。

在那裡一直等了天黑,齊洪才從宮裡回來。

見面的經過乏善可陳,齊洪提都沒提齊大士手裡的“把柄”,態度親切地言道,他已經向皇上請了旨,接下來將全面負責招安的後續談判。

又說師兄妹在閔家住了這麼長時間,閔大人是文官,不方便總是招待他們,加上京裡最近亦不太平,請二人從今天起搬到緹密院來。

費長雍一一應了,像是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來。

齊洪安撫了幾句,言道他是準備重用費長雍的,招安的事情等改天再議,眼下費長雍成了自己人,大家齊心協力,爭取半個月之內解決了它。兄妹兩人住過來之後幫着佈置一套機關,免得別有用心的人亂闖緹密院,他會派人從旁協助。

大家心知肚明,所謂協助其實是監視的意思,費長雍看上去不怎麼情願,捏着鼻子認了。

明月陪在旁邊一臉擔憂,心中暗樂,這不就混進來了麼,雖然一舉一動都有人盯着,但總是往好的方向邁出了一大步。

安裝機關方面費長雍是大行家,只是第一步勘驗地形,就把齊洪派來跟着他的三四個人支使得團團轉。

偏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切中要害,之前的機關陷阱在他眼裡漏洞百出,這些言語報到齊洪處,齊洪更是睡不着了。

明月被單獨安置進了內院。

非但與費長雍分開,隋順等人亦未獲準跟隨。

說是外院住的都是些莽漢,她一個妙齡女子住進去不安全。

服侍她的除了一個啞婆子,另有幾個小太監。

明月清楚,自己這是做了人質。

只是她這個人質每日還可以和費長雍見面說說話,若是司徒緋等人相邀,便能踏出緹密院,有半天到一天的自由。

看這陣仗,她覺着謝平瀾猜得不錯,這緹密院中一定藏着可以治齊洪於死地的秘密。

但有這麼多雙眼睛盯着,只憑她和費長雍兩個,就算有機會找到那藏有秘辛的地方,怕也拿不出來,更不用說事成之後全身而退。

難道要想辦法再去見謝平瀾一面?

費長雍只用一個字迴應她目光中的焦灼:“等!”

等什麼呢?

不過三兩日果然有了變數。

文官的聯名彈劾有了結果,被衆人彈劾的齊洪和景國公府毫髮無損,皇帝下旨命齊洪和京衛指揮使穆致堯共同清理京中“黑戶”,尤其是江湖中人。

文官們對此自是大失所望。

穆指揮使接旨後隨即將麾下的高手十餘人編成一隊,由正四品僉事慕經恆率領,前來與齊洪的人聯合辦差。

對穆致堯這明顯要以他爲主的舉動,齊洪甚感欣喜,命人在緹密院外圍收拾出幾間房來,充做臨時辦公的地點。

明月留意到新來的這些人,又在其中發現了“瘋駝子”的身影,心中頓時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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