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上門

正月二十八這天, 江家四房張燈結綵, 內外收拾得煥然一新。

管氏帶着幾個妯娌一大早就過來幫忙,幫四叔的寶貝兒子江流暹剃了滿月頭, 又好好打扮起來,戴上虎頭帽,穿上虎頭鞋, 抱在大廳裡供來客圍觀。

四老爺江宏豫滿面紅光, 喜氣洋洋,整個人好像年輕了十幾歲。

若是江家別的房生了兒子辦滿月酒,也不過是親朋好友們召集在一起聚一聚, 不會這麼隆而重之,江宏豫盼了大半輩子如今老樹發新芽,這孩子意義非同尋常,不但請了各房的長輩親戚們, 還有街坊鄰居,衆人的世交好友,甚至江宏豫參加文會時結識的幾面之交, 總之安興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請了個遍。

光酒席就預定了幾十桌。

從上午辰時末,就陸續開始有客上門。

江詠、江易幾個在二門幫忙迎客, 他們對四爺爺爲個妾生的小傢伙這麼折騰心中其實是頗有微詞的,只是祖父開了口, 不敢不依從。

趁着這會沒人來,江易小聲跟江詠嘀咕:“六哥,你說今天能來多少客, 各家都在爲買糧發愁呢,四爺爺準備了這麼多席面,等中午要是都空着可就難看了。”

江詠卻笑着跟他說買糧的事:“幸好咱們家下手早,我爹已經跟祖父說了,這次的事還需得好好感謝小汪。”

哥倆正說着話,就見四房的管事急忙忙從大門那邊過來,滿臉喜色:“六少,七少,來貴客了。”

江易頓時來了精神,問道:“誰來了?”

管事笑道:“喻三州喻老先生的太太,已經進巷子了,麻煩幾位少爺到門口迎一迎,哎呦,喻太太上門,我得趕緊告訴老爺一聲。”

小哥幾個相互望望,都有些驚訝。

管事口中的喻老先生名叫喻良泰,安興人尊稱他喻三州是說他的文章詩詞在鄴、白、彰三州已經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旁的不說,“安興三秀”除了江易的父親江流遠,另外兩個都出自喻良泰門下。

來的這位喻太太是喻良泰的繼室,聽說兄長是白州那邊的大糧商。

這節骨眼上不知有多少人想通過她同她哥哥搭上話,沒想到喻太太這麼給面子,竟然親自上門道賀。

同雲安巷和前面宅子裡的喧囂熱鬧相比,曹氏所呆的後院安安靜靜,風吹樹搖,鳥兒都敢下地啄食,簡直像是另一番天地。

江宏豫提前都叮囑好了,今天上門的客人凡是問起太太如何,江家上下衆口一詞,都說太太身體不適,遵照醫囑正在房中靜養。

通常那些女眷們一聽這話也就作罷了,不會再到後邊叨擾病人。

明月樂得清靜,坐在曹氏牀邊,拿了本新近纔在安興書坊裡買的書念給外婆聽。

今天家裡亂,高亮還特意加派了人手,八個寨丁在門口守着,生怕亂七八糟的人摸進後院,衝撞了大小姐。

“……那張家惡僕害死小姐,隨便報了個惡疾亡故,瞞過官府,便帶了大筆的銀子打算遠走高飛,誰料竟在飛雲江渡口上了賊人的船,被那幫江匪搶去了行囊,扒光衣裳扔到江裡餵魚。”

曹氏哪裡聽得進去,翻來覆去,心中懊惱錯失今天的機會,如何能給外孫女找着合適的人家,完成女兒的囑託。

“……正所謂不是老天不睜眼,善惡到頭報應循環。”明月唸完,自己也覺着這故事寫的挺沒意思,把書合起來放在一旁,嘟嘴不滿道:“什麼嘛,到頭來竟要靠一幫江匪替天行道。”

曹氏一臉慈愛:“話本不都是這樣麼,這個還算是不錯的,要說好書得到你外公的書房裡去找,那裡藏了不少珍本。”

明月聽在耳朵裡,記在心頭上,想着走時不妨搜刮一批,反正她回來這麼多天,就沒見外公正經做學問,整日守着他那寶貝兒子,只要留幾本啓蒙進學的給他就夠了。

曹氏忍不住又問:“月兒,如果安興這邊沒有合適的人家,遠一點,咱們去大化找行不行?你有個姨婆嫁在大化,是外婆的堂妹,到是有兩年多沒有聯繫了,不過她爲人最熱心不過,聽說過的也不錯……”

“外婆!”明月哭笑不得,“外婆您快別操這心了,我不是同您說過了麼,等過幾天您就跟我回山寨去。”

二人正在說話,突聽院子裡頭有了動靜。

竟是曹氏的大妯娌崔氏親自陪着客人過來了,在門口被山柱等人攔下。

崔氏臉上很不好看,勉強笑着同一旁的喻太太解釋:“四弟妹臥病在牀久了,底下人疏於管教,叫您見笑了。”

喻太太笑了笑,目光掃過戒備森嚴的後院,客氣道:“是我這不速之客打擾了病人休息。”

崔氏忙道:“瞧您說的,平時我們請您都請不來,四弟妹見了您,自心裡往外一高興,縱有什麼病痛也都好了。”

丫鬟進來稟報,曹氏聽說大嫂來了,連忙坐起來。

明月迎到門口,同崔氏和喻太太打了個照面。

崔氏笑道:“這就是我四弟的外孫女,正月十四專程趕來的,帶了位名醫,給我四弟妹治病。”

明月見崔氏陪着的這位女客差不多有四十出頭,身形微胖,皮膚白皙,一張圓臉顯得十分富態。

打量人的目光卻很銳利,將明月由頭看到腳,其中推究審視的意味叫明月有些不舒服。

她見過禮,將兩人讓進屋去,就聽外婆驚訝地叫了聲“喻太太”,又聽了一會兒三人談話,才猜到這位喻太太到底是何許人也。

喻太太關心了一番曹氏的身體,問她病養的怎麼樣了。

三人聊了不過一刻鐘,喻太太突然提出來,想和明月單獨談談。

別說崔氏和曹氏都十分詫異,就是明月自己也是一頭霧水的。

她跟着喻太太到了外間屋。

喻太太坐下,攔住想要爲她斟茶的明月,和顏悅色道:“別忙活了,我適才在外頭喝了不少,你也坐吧。”

明月依言坐下,兩手規規矩矩放在膝頭,等着看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喻太太笑了笑,問道:“多大了?”

明月實話實說:“我正月生的,剛好十五。”

喻太太挑了下眉:“那不是才過完生日?”

其實就是前幾天,在江家過的。明月沒讓驚動江家的人,連外婆都沒告訴,只帶着鈴鐺、山柱幾人到街上吃了碗麪。

十有五年而笄,十五歲可是大生日,明月到覺着無所謂,看到今天小舅舅滿月酒的排場,她也毫不羨慕。

喻太太沒有就生日的事接着再往下問,而是換了個話題:“平時在家都做些什麼?”

明月越發覺着古怪,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位喻太太不會是想幫我說親吧?可素不相識,看她這模樣,同江家人也算不上有多熟悉,這是搞啥呢?

喻太太還在等着她,她不好不答,索性道:“在山上沒什麼事做,就是看些閒書,練練弓箭。”心說這還不把你嚇回去?

哪知道喻太太瞭然地笑了笑:“不錯,君子六藝你這一下就佔了兩個。我看你把手下人管得也很好,你準備帶着他們在安興長住麼?”

自然不是。明月當即道:“父親已經傳訊讓我回去,等下個月我便跟外公他們說。”

喻太太微微頷首:“那我多嘴打聽一句,你外家這麼多人紮根在安興,一旦有事遷不走,避不開,你父親現在同陳王爺他們交好,尚能庇護大家周全,但這絕非長久之計,往後呢,可有什麼打算?”

原來不是要做媒,是想從自己嘴裡探聽父親的動向。

自從來了安興,懷着這種心思接近明月的,喻太太絕不是第一個,但她可算是最八杆子打不着,莫名其妙的了。

“我同長輩們已經講過,便是現在,也不敢說我爹爹便一定能照顧得了大家,從山寨到安興光趕路就要走四五天,一旦有什麼事實在是鞭長莫及,而且現在鄴州地面上勢力林立,可不止陳佐芝和孟黑,想要我爹能照應到,除非搬到大青嶺附近,要麼便只有僱傭鏢師,訓練家丁,以防不測。”

喻太太默然半響,喟嘆道:“這世道,不管貧富貴賤,都活得不易啊,你能獨自回來,又對情勢看得如此清楚明白,你父親一定十分看中你。”說完了她站起身,去裡屋向曹氏告辭。

崔氏陪着她回到前院,喻太太沒有久留,不等席散就離開了。

除了這個意外,一整天再沒有旁的客人來看曹氏。

等滿月酒擺完了,轉眼進入二月,明月開始爲歸程做準備。

也不知鄭倫那裡進行的怎麼樣了,大約因爲傷重,連着幾天都沒見他現身人前,梅樹青他們也不擔心他逃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還有十幾天時間,慢慢等着就是。

至於那日見過的喻太太,明月早把她拋到了腦後。

沒想到這天江流遠的妻子小崔氏來看四嬸,悄悄說了件叫曹氏大喜過望,卻險些驚掉明月下巴的事。

江流遠有個學生叫汪寶泓,汪家想爲他求娶明月,請小崔氏這做師母的先來探探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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