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

姓王的將領站在院子裡, 親兵開口喝問:“屋裡有人嗎?”

屋裡肯定是有人的, 他們不但聽到了馬嘶,還聽到屋裡有走動的聲音, 只是沒人應聲。

此時夜幕低垂,外邊還有光亮,屋裡卻已經黑了下來, 幾間房舍都沒有點燈, 無疑平添了幾分詭異。

一名親兵不放心,道:“將軍,您先不要涉險, 待屬下前去調兵來。”

姓王的將領揮了下手,示意他快去。

那親兵走後,他也沒有就在院子裡等,伸手推開虛掩的房門, 待稍稍適應眼前的昏暗,擡腿準備進屋。

嚓!

就在他一條腿邁過門檻之際,一點昏黃的光亮了起來, 破油燈旁,一個面色不善的壯漢扭頭望來, 喝問道:“幹什麼?誰讓你進來的?”

幾名親兵“呼啦”圍上來,姓王的將領藉着那點燈光打量這間破屋子:“你是這屋子的主人?”

那壯漢一臉不耐煩:“關你什麼事!”

這時腳步聲拖沓, 由旁邊屋又過來兩人,其中一個看着老成些,先是呵斥那壯漢:“哪有這麼同客人講話的。”跟着又轉向門口的諸人, 賠笑道:“不知幾位軍爺是打尖還是投宿?”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開着家客棧?

幾名親兵面面相覷,腦海間都閃過“黑店”二字。

“有吃的嗎?”那姓王的將領問。

壯漢翻了個白眼:“有野菜樹皮湯,喝嗎?”

“那住宿?”

“住滿了,沒多餘的地方。”

這態度,明擺着是不歡迎他們在此多停留。

此時隔壁屋裡埋伏了七八個人,後院的馬車已經套好,鈴鐺、老掌櫃都上了車,預備一旦動起手來立刻撤走。

明月穿戴整齊,一手提着弓,由連豐陪着呆在後院,隔着窗子聽山柱和高亮同那姓王的將領交涉。

姓王的自己一身麻煩,押送犯人責任重大,容不得出半點紕漏,通常情況下,就算明知道這裡有江湖中人,只要不是衝着自己來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可萬一遇上個愛管閒事的呢?

此人看上去就挺多事,拉過張板凳坐下來,道:“那我們在此喝口水,歇歇腳總成吧。”

奶奶的。金湯寨衆人忍不住暗罵,後悔事先沒準備蒙汗藥。

高亮把衆人喝剩的熱水倒了一壺,又拿過幾個帶豁口的破碗來,問道:“軍爺們這是由哪裡來,要往哪裡去?”

姓王的將領拿起碗來看了看,沒動那同樣破爛的水壺,道:“我們由哪裡來,諸位心裡會不清楚?請轉告貴寨龍大當家一聲,明日我們會由霸龍崗經過,王某帶的兵不是軟柿子,隊伍中也沒什麼油水可撈,還望行個方便。”

原來他將高亮等人當成霸龍崗的暗哨了。

這也難怪,此地離着霸龍崗不過四五十里路,江湖中人地盤意識濃厚,講究一山不容二虎,姓王的做夢也未想到,這年頭,連開黑店都有冒牌貨了。

高亮猶豫了一下,訕笑着便想要先答應下來,把人糊弄走了再說。

便在此時,後院矮牆上黑影一晃,有人跳將進來。

連豐當先察覺,擺開架勢,把明月擋至身後,沉聲喝道:“什麼人?”

薄薄的夜霧中,有人應聲:“是我。”

聲音頗耳熟,明月聽出來了,巫曉元!

他這是循着同伴留下的印記趕來會合了。

明月方鬆了口氣,卻發現巫曉元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還跟了一人,黑暗中雖看不清楚臉,可那身影卻透着幾分熟悉。

一時間她只覺心跳如擂鼓,就像被誰施了定身咒一樣,呆呆地望着對方。

那人低笑了一聲,正是許久未見的謝平瀾。

這時候連豐幾個才反應過來,喜道:“世子?”

後院這麼大的動靜,屋裡的幾人焉能聽不到,姓王的將領站起身,高亮不知發生了何事,趕緊推開了通往後院的房門。

屋裡那點燈光不過照亮幾步遠,謝平瀾邁步上前,錯身之際,悄悄擡手在明月的腦袋上摸了一下。

明月感覺面頰一下子熱起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怎麼來了?”

巫曉元搶着答道:“哈哈,我可是足足奔波了一天一夜,才找到了世子,然後又陪着他趕過來,來回上千裡,眼都沒合過,這次可真是累死了。”

明月聽完了立即擡頭去看謝平瀾,關切地問:“趕了這麼遠的路,沒事吧?”

謝平瀾含笑道:“沒事。”

巫曉元:“……”

謝平瀾道:“院子裡沒蚊子麼,進屋說話吧。”

明月這半天站在黑乎乎的院子裡飽受蚊蟲滋擾,叫他一提,倍覺委屈,癟了癟嘴,心道屋裡未必就好多少。

她這趟開州之行遭的罪抵得上過去十幾年,不過能見到謝平瀾,也算值了。

謝平瀾同那姓王的將領居然認識。

姓王的見是他來了,明顯放鬆下來,打發個親兵回去,阻止手下帶人前來。

不過他說話卻一點兒都不客氣:“謝世子,你果然同這些山賊草寇有勾結,怎麼,軟的在我這裡行不通,要來硬的?”

謝平瀾在他對面坐下來,語氣淡然:“倘若來硬的,能從你王橋卿手中把百多名犯人不傷寒毛地救出去,我不憚一試。”

那王橋卿聞言微哂:“這到是實話。那你這是要做什麼?”

說話間,他目光在屋內衆人身上一一掃過:“若你又是老調重彈,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口水了,你說的縱是再有道理,我也是那一句話,王某上有老下有小,絕不會爲了不相干的人,害他們改天也坐在囚車裡被押往戰場。”

謝平瀾笑了笑,衝着明月、高亮等人伸手示意:“你搞錯了,這幾位可不是霸龍崗的人,他們都是信得過的朋友,說是能與謝某性命相托也不爲過。這次可多虧了他們報訊及時,方纔爲你免去了一場大禍,來,都過來坐。”

高亮忙道:“我帶着他們去準備些吃的。”

謝平瀾來了,自不能拿野菜樹皮湯招待。

明月把山柱叫過來,叫他再去找找,換幾個乾淨的好碗來,重新燒熱水,請汪家的老掌櫃幫着泡壺好茶。

吃的雖然匱乏,可他們有從鄴州帶過來的茶葉啊。

王橋卿頗爲意外。

其實自從看到明月,他便知道自己判斷有誤,眼前這些人怕是與霸龍崗的山賊扯不上關係。

“什麼大禍?你不要危言聳聽,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荒野山村,幾間破房子,自己竟然呆在裡面同謝平瀾對坐着喝茶。

想想還真是既奇妙又荒謬啊。

謝平瀾沒有給衆人相互介紹,打發了巫曉元和連豐幾個出去守着,掃了眼王橋卿身後的幾個親兵:“能跟着你來這裡,我就當都是信得過的心腹,說話無需避諱了。”

王橋卿神色也不由凝重起來:“這你放心。”

“好。我剛得到消息,霸龍崗的山賊要在前面伏擊你的隊伍,早兩天就埋伏好了,只等你們自投羅網。”

王橋卿初聽不以爲然:“那就讓他們來好了。霸龍崗有多少人,滿打滿算,一千賊人撐死了。”

“不止。”

“別欺我不常來開州公幹……咦,謝世子你什麼意思,有人劫道,你們不是正好可以渾水摸魚?巴巴地來提醒我,咱倆的交情沒好到這種地步吧。”

此時山柱把剛沏好的茶水送上來,明月看他笨手笨腳的,伸手接過。

謝平瀾道:“我來吧。”從明月手中拿走了茶壺,掌心擦過明月的纖纖手指,跟着笑看了她一眼。

明月點點頭,坐下來,表面看着還算平靜,內裡卻像是有隻蝴蝶停在心尖上,不時震顫着色彩斑斕的雙翅,要飛不飛的,既心癢,又莫名期待。

謝平瀾親手給王橋卿和明月斟上茶。

一股濃郁的茶香撲鼻而來。

王橋卿眉毛隨之動了動,若非心中有事,肯定要贊上兩句。

謝平瀾接着適才的話題:“若真能渾水摸魚,我何需如此焦急見你。來這裡之前,我先去霸龍崗那些山賊埋伏的地方轉了轉。”

“如何?”

謝平瀾以手指沾了些茶水,在破桌子上畫地形圖給他看:“官道由此往東不到六十里,會經過霸龍崗附近的一處峽谷,這一段不足百丈距離,北側地勢陡峭,尋常人難以攀援,南邊卻是個緩坡,長滿了荊棘灌木,我看那些山賊已經準備好了大量巨石滾木,到時將峽谷兩頭一堵,想要完全困住你這三千人馬不大可能,要留下那些囚車卻很容易。”

明月託着腮,歪頭看謝平瀾畫圖,那地方她依稀有些印象。

謝平瀾若是沒騙人,那看來龍秋橫到底是被湯嘯給說服了。

可謝平瀾不是已然投了杜昭的密州軍,爲什麼要專程跑來給敵人通風報信呢?

古里古怪!

王橋卿也想不通,奇道:“留下囚車,那不是正合你意?”

謝平瀾微嘆了口氣,神情有些無奈:“但他們的目的不在救人,而在殺人,要將你所押送的犯人一舉除去,不留後患,所以我只好找你合作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最後一張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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