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將事情交代清楚後,本來還想問問那秦天的事情,一個下人匆匆跑來,遞給她一塊玉佩。她拿起玉佩一看,心裡一驚,當即站起身來往外走。
秦書昱見她神色有異,知她有要事去辦,便說道:“少夫人慢走。“
秦漫剛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衝他說道:“秦家以後要靠你跟其他人共同支撐,你也不可自命清高,無端疏遠可用之人,失了人心。孺子可教,我等着你嶄露頭角。”說完,她也不等秦書昱答話,轉身便急急的走了。
她連這個……也看出來了……秦書顯微愕,看着她遠去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若真要娶妻,便讓他遇上一個如少夫人這般的女子吧。
他因自己的基法失笑,搖了搖頭也出了廳堂。
秦漫匆匆跟隨那前來稟告的下人劉秋往廚房走去,一路也聽清了那劉秋的詳細說明,心中更是確信來人是尤姨太無誤。此刻尤子君不在府裡,她怎麼也怠慢不得尤姨太,更不能讓其他人看出尤姨太的身份。
原來,今日秦府後門來了個婦人,非得要到秦府當下人。守着後門的家丁自是不讓,最後卻還是被她闖了進來,因爲那幾名家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正巧出門買菜的劉秋回來,瞧見了往裡闖的婦人,便拉住她嚷嚷着要送官。婦人這纔拿出一塊玉佩,遞給劉秋,低聲告訴劉秋說她是秦漫的舊識,只要將這塊玉佩給秦漫看了,秦漫就會明白並來見她了。
劉秋自然知道秦漫就是少夫人的名諱,見婦人說得如此肯定,於是不敢怠慢,匆匆的拿着玉佩去稟告少夫人了。
秦漫趕到廚房,一見那身穿樸素藍色衣衫的人書起頭來,立刻想要出聲喚她一聲。
來的正是尤姨太,她擔心秦漫泄露了她的身份,趕緊說道:“啊,總算是讓我找着少夫人了。聽說少夫人搬家了,我可是一陣好找啊,幸虧皇天不負有心人。”
“呃,是,是啊。”秦漫先是一愣,緊接着也明白過來,便走過去拉起她的手,說道:“先跟我回院子吧,夫君他要傍晚時分纔會回來。”
“好的,少夫人。“尤姨太便低頭笑了笑,跟着秦漫一同往府內走去。
劉秋看着兩人遠去,微微思忖了一下,覺得沒什麼不妥,才轉身去忙活了。反正聽少夫人那口氣,少爺也是認得這婦人的,她也就不用瞎操什麼心了。
秦漫將尤姨太帶進東福園,一路沒遇上什麼閒人,心裡這才放下心來。不過東福園的月成冷莉等人倒是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尤姨太竟然會到了秦府!同時,她們也對她的來意感到好奇,心裡均在猜測她是如何得到老爺的同意出府來的。
“姨娘,您怎麼會到秦府來?父親他知道嗎?“秦漫這一問,正是問出了其他人想問的。所以,一雙雙眼睛都盯着尤姨太看呢。
尤姨太也知道這裡的人都是秦漫的心腹,於是也不避諱地說道:“尤相當然知道我出府的事情,我來是因爲我想跟你們住,就不知道你們歡迎不歡迎。”雖然她跟兒子已經商量過了,不過看樣子秦漫並不知情啊。說到底,這府邸到底還是掛着,秦府,二字呢,所以她先問過秦漫的意思也是理所當然的。
“姨娘這是說的哪裡話,我當然歡迎姨娘來住的。只是父親他怎麼會允許您到……“秦漫一聽她用,尤相,二字稱呼尤老爺,心裡邊兒就有了不好的預感。除非兩人關係破裂,否則尤姨太怎麼會用這樣的稱呼呢?
尤姨太像是明白她在想什麼似的,微微一笑道:“尤相將我休了,休書在此,所以我現在是自由身口我要去哪兒,都是我的事情,與尤相無關了。”說着,她便拿出了休書遞給秦漫查看。
秦漫目瞪口呆,看着尤姨太許久回不了神。休、休書?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兩個人都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鬧離婚這種事,真是!
她好不容易纔定下神來,纔算是想明白尤嫉太爲何要這般做了。尤姨太定是捨不得剛認的兒子,還有孫子,於是她就讓尤老爺休了她,好喬裝打扮混進秦府來。也許……還有另外的原因,譬如說她的身份對於尤家的威脅。
不過,就算是這些原因,那也應該是假休吧?於是她抱着奐後一線希望問道:“姨娘,父親他是不是假意寫下休書1日後姨娘還可以回去的啊?“
尤姨太搖了搖頭,打碎了秦漫僥倖的想法,她說道:“其實人到了這歲數,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親情。更何況,那不堪一擊的愛情只是一個女人最不切實際的幻想呢?”
秦漫當然能夠感同身受她這些年所受的苦,換作是她,一定忍不了。只不過被休這件事情實在太大了,也好在尤姨太並不是正室,孃家也沒有人了,休了還沒有太大的影響。若是正室夫人被休,那後續事件可是無休無盡的。
良久之後,她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事已至此,我說什麼也沒用了。不過姨娘暫時先要呆在這東福園裡,一切等夫君回來之後再做定奪。我一時半刻也無法決定如何對其他人說起姨娘的身份,還請姨娘不要見怪。“
秦漫的表情很真誠,尤姨太自然也知道她說的是實情,她的出現對於尤子君與秦漫來說的確是個困擾。不過,她早就已經想好了。
“少夫人……,“尤姨太剛開口,便被秦漫打斷了。
“不,現在已經不是在尤府裡了,姨娘不必再那般拘束。嫉娘叫我漫兒就好,千萬別叫我什麼,少夫人“莫說夫君會怪罪,我自己心裡也會過意不去的。”秦漫趕緊打住了她的稱呼。從前不知道尤姨太是尤子君的母親便也罷了,如今知道了若還像以往那般相處,她實在感覺到彆扭,有種要被,雷劈,的錯覺。
尤姨太頓了頓,便依她改了。:“漫兒,我已經想好了,我就以下人的身份呆在廚房打雜,這樣就不會引人懷疑了。”
“那怎麼可以?”秦漫大驚失色,這可是比稱呼更重的彆扭,更要被,雷劈,的。她急忙搖頭:“這絕對不行,我和夫君都不會同意的。
“不錯,我和夫人都不會月意。”尤子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與其同時他的人也已經朝秦漫這邊走來。
“夫君!“秦漫驚訝的站了起來,看着他問道:“怎麼今天這麼早就皿來了?我還以爲夫君得天黑時纔回來呢。”
尤子君笑道:“會友哪兒有什麼時間規定?還不是想走就走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帶着她一同走到尤姨太面前,又說道:“姨娘,您的速度可真快。”
秦漫驚訝的瞧瞧這個,又驚訝的瞧瞧那個,立刻恍然大悟。敢情這尤姨太跟尤子君都商量好了呢,就她一個人被矇在鼓裡不知情。
“夫君……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我……”她不滿的撇了撇嘴,頗有些控訴的意味。
“漫兒,你別怪他,是我不讓他告訴你的。”尤姨太趕緊替兒子解圍:“實在是因爲當時我還沒有完全決定,只是事先與子君商量而已。萬一你知道了,最後我又沒有這麼做,就會讓你白擔心一場了。
秦漫也趕緊澄清:“姨娘,我只是隨口問問夫君,沒有怪他的意思。”她頓時在心中感慨:這做母親的,慕然見不得兒子受委屈啊。她自己有了硯兒,才明白了這做母親的真是又辛苦又幸福。
尤子君卻不讓兩人這麼客套下去了,坐下後說道:“姨娘,您想去廚房打雜,這件事情是萬萬行不通的。其實我早就想過了,您就住在東院。這府裡的下人都是自己人,至於那三位姑娘也不敢亂說,奏家人是不可以進東院的,所以沒人會發現。“
秦漫也急忙附和道:“對,夫君說得對。只是要委屈姨娘您只能呆在東院,不能去東院以外的地方,免得被那些秦家人發現了。“
尤姨太瞅着秦漫,好一會兒後才笑出聲來。
秦漫卻一頭霧水,不知尤姨太這是何意。她訥訥地問道:“姨娘,是不是我哪裡說錯了?”
不管婆婆是什麼身份,做媳婦的若心腸不壞,總還是敬畏婆婆的。秦漫現在也正是如此,她也不願做個不孝之人呢。再說尤姨太人好,她多孝敬也是應該的。
“我笑漫兒你啊,真正是個尤家人了。”尤姨太笑的開心,她正是爲秦漫之前那句話中的,那些秦家人,而開心。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她的這個媳婦啊,沒把自己當成是秦家人,而是當成尤家人了,所以纔會說,那些秦家人,。只要媳婦對兒子一心一意的,她這個做孃的也就沒什麼好牽杜的了。
秦漫恍悟過來,頓時也在尤子君的注視平有些不自在了。她可不是忘本,畢竟她從來都不是秦家人啊……,
不過最終,尤姨太還是同意了尤子君的提議,答應在東院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