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秦書昱再朝她鞠了個躬,顫聲說道:……多謝少夫人,書昱懂了。“
他想明白了,就算是風雲即將變色,他也不能懦弱的退縮。縱然他無法力挽狂瀾,至少也可以減低一些傷害。如此,纔不枉他自詡聖人門徒,纔不枉家中擺放的那麼多聖賢之書,也不枉……少夫人如今對他所說的這番金玉良言。
秦漫樂呵呵地說道:“不叫我姑姑也好,我聽着彆扭,到底小你許多。“另一方面,他若再這麼稱呼下去,只怕秦家其他人會對他有
“是,我往後不叫姑姑了,還是跟其他人一樣叫,少夫人,吧。“秦書昱直起身來,精神竟好了許多,一雙眼睛也明亮了起來。
秦漫指了指他身後的椅子,說道:“坐下吧,我還有一些事情想要問你呢。”
“是,少夫人。
“秦書昱便依言坐了下來,靜等她問話。只是他的心情還尚未平復,也很想好好的回房一個人思索一下未來之路到底該怎麼走。
秦漫想了想,輕輕的敲着桌沿,問道:“書昱,你讓爲我們秦家還有誰堪當大任?因爲皇上賞賜的金銀珠寶不少,我想在外開幾家米莊,布莊,等再過些時日,便開錢莊。不過開錢莊的事情須得等其他事情安定下來再說,也還有許多地方要打點。至於這打理錢莊的人,我也只會交給你。所以現在的問題是,米莊布莊的管理人選。”
在這樣的大環境中,只有米莊與布莊是目前最容易接觸的行業了。尤子君既然在外有勢力,再說皇帝也是支持毒家的,更有秦青做後盾,要插進這兩行賺錢的生意中去並不難
雖然最賺錢的當屬鹽商,不過這其中有官府的介入,只怕這渾水未必好淌。再說鹽道那邊想必早有人佔領了,不會再讓其他人分一杯羹。嗯了想,秦漫還是決定先在民間才喘腳跟,以老百姓的衣食住行爲主。至於這錢莊,她是一定要辦的。因爲-一尤家還有個錢莊呢,她得想辦法讓尤家陷入困境。
雖然尤子君已經留下了爛攤子給尤子賢尤子仁,不過這還遠遠不夠,畢竟錢莊的日進賬數目太大,要維持個幾年也並非難事。而她要做的,是儘快讓尤家陷入困境。只不過這錢是個問題,辦錢莊不是這麼容易的,靠皇帝賞賜的那點錢簡直是天方夜譚。
所以得先有源源不斷的進賬,如此一來纔可以補漏缺口。米莊與布莊最易開辦,所須錢財之數目也沒有錢莊那般龐大。只是當初她還憂心自己空有想法,卻無法真正實施。沒想到尤子君一口答應下來,說此事好辦,教她是又喜又憂。
這個尤子君,整天在外也不知忙些什麼。持別是他們快搬離尤府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是難得見到他人影,都讓她不得不懷疑他又揹着她做了什麼事了。不過想到他坦白給她的那些話語,她又強迫自己信任他,畢竟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有並非秦家人甚至並非這個世界之人的秘密,她不也沒告訴他嗎?
所畢,秦漫便這麼阿Q的自我安慰着,沒有多加打探尤子君的秘密。
“如果少夫人真要我推選,那麼米莊的大掌櫃,我推秦國平。至於布莊的大掌櫃,我椎秦中耀。”秦。
秦漫愣了好一會兒,才訥訥地說道:“秦國平……據我所知,他以前是個地痞流氓。雖然也有些小聰明,不過只怕戾氣太重吧。至於那秦中耀,相貌倒是老實忠厚,不過心思也挺深吶。”
她不知道秦書昱爲何會推選這兩個人,因爲這兩個人實在是不可靠口不過她轉念一想,這總共纔來了這麼十三個人,要在剩下的十二人其中選兩個可用之人也已經是有些困難的了。也許,秦書昱是沒辦法才選這兩人的吧。嗯到此,她搖了搖頭。
“少夫人容稟。”秦她會驚訝似的,不慌不忙地說道:“少夫人雖是聰明過人,但畢竟不曾出過府門半步,不瞭解這民間的生意是如何做成的。眼下若要從我們秦家人之中選出兩人來管理米莊布莊,還非秦國平與秦中耀不可。”
“哦?我倒願聞其詳。“秦漫來了精神,也不知這裡的生意到底是如何做法。
秦:,1米莊不同於一般商鋪,因爲老百姓都要吃飯,所以時不時的難免會有一些飢餓之人在米莊門口暴動,甚至搶米。秦國平……好吧既然少夫人已經知道他的過去,我也就不替他遮掩了。”
他心裡有些暗驚”心想難道他的事情也是跟秦國平一樣被少夫人查清楚了?倘若真是如此,這少夫人實在是有些可怕的。
他繼續往下說道:“秦國平以前是地痞流氓出身,難免會有些霸氣,在面對暴動之時必定鎮定如常,指揮人對付搶米之人,因爲他見慣了此等場景。不過他也並非天生如此,只是迫於生計纔會淪落。我以爲,他在擔任了米莊大掌櫃之後必定收斂,他到底還是分得清輕重的。少夫人再對他進行一番i誡,他便會更加收斂,不至於鬧出人命。
秦漫想了想,有些奇怪的問道:“可是老百姓自己便能產米,又何須再去米莊買米,甚至因爲沒有飯吃而去搶米呢?”這一點,她例是不曾與尤子君討論過。因爲尤子君實在答應的太快了,竟讓她不用擔心分毫。
秦書昱微微搖頭,心想這真是生活在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絲毫不知民間疾苦。他嘆了一聲,說道:“少夫人有所不知,朝廷早有官文,要求老百姓在稻米成熟之期便將其割下,交給米莊換錢。若有私自在家打米者,輕則罰錢,重則判刑。當然,米莊因此要繳納給朝廷的銀兩也自是不在少數,但因爲朝廷這一措施1米莊實際上是非常賺錢的——低價收購,高價賣出啊。“
秦漫愕然,稻子已經成熟並割下,要打成成品米何其簡單?她也曾在鄉間瞧見過,只須曬在稻場,用那特質的稻耙擊打便可。然而不用問她就可以想象,百姓將稻子賣給米莊的價錢定然低的可憐,而米莊將其以成品賣出去的價格自然高得多。
“說來說去,最遭罪的還是老百姓啊……,“秦書昱搖了搖頭,對如今的朝廷已是沒有半點期望。
這樣的話……說的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賺這個錢了。秦漫微微尷尬,心裡也是對這樣統治下的老百姓感到同情,只是她一個女人家,也幫不了什麼忙。
“少夫人不必如典,縱使少夫人不開米莊,也還有其他人可開。”秦書昱見自己的話引起了她的尷尬,便趕緊寬慰道。
秦漫擡頭看了看他,心裡倒是有了幾分感激。她便咳了一聲,問道:“這米莊爲何要用秦國平我明白了,那麼這布莊……”
秦:“布莊講究的是貨真價實,不論是老百姓要穿衣,還是達官貴人要穿衣,都得先選好布弗
而往往生糾紛的時候,客人必定要找大掌櫃理論。秦中耀面貌忠厚老實,極易讓人產生信任之感,這對於我們剛開始經營布莊是十分有利的。他雖然看起來忠厚,但他的心思卻深得很,繞來繞去都是他佔了別人的便宜,卻不會讓別人覺。“
“嗯,你說的都很有道理。看來我雖然有一些小聰明,卻還缺乏實際經驗,往後要多跟你學學才行呢。另外,你不是書呆子。“秦漫說完自己便忍不住笑了,心想這麼一對比之下,她倒像個只會紙上談兵的人了。
秦書昱也忍不住一笑,低頭說道:“少夫人無須有實際經驗,只須會用人便行了。”
“你奉承的話倒是說的越來越好了。“秦漫接着笑道。
“少夫人,我倒是還有一件事情覺得有些棘手。”秦書昱想到最爲關鍵的事情,便皺了皺眉,說道。
“何事?“秦漫一邊問着,一邊心想難道自己又漏算了什麼事情?
秦:“便是如今米行布行的龍頭,呂亦寧。只怕……呂家未必肯讓少夫人分這一杯羹。”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外邊都打點好了。”秦漫遞給了他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心裡卻再度有了點奇怪的感覺。
她事先就擔心過這個問題,只不過尤子君說這米布不比鹽,有官鹽一說卻沒有官米官布一說。她想了想也對,不過如今聽秦書昱這麼刻意一提醒,她又覺得不對勁了。呂家怎麼說也在朝中有人吧?尤子君是不是答應的太快了?他可是沒有絲毫猶豫的帆……,
總之,這尤子君跟呂家,說不定又有什麼關係了。她搖了搖頭,如果這米行布行的龍頭老大都跟尤子君有交情,那麼尤子君在外邊的身份必定不小啊。她倒是又好奇起來,倘若秦家日後比呂家做的大了,那麼呂家又還會不會繼續跟尤子君談交情呢?
她輕輕笑了笑,倒是有幾分期待將來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