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東廠侍衛進門來回話後,尤子君才衝秦青拱了拱手:…秦公公,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秦公公說,不知可否先讓他們退下?“
秦青愣了愣,繼而對身邊手下說道:“你們先下去。“
“是,廠公。”秦青帶來的人便都退了出去,只留得尤子君、秦漫、秦青三人在廳堂之中。
“秦公公請坐。“尤子君淡笑着請秦青坐下後,便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其實劉公公並沒有說錯,我尤子弄的確是反賊。呂皓也是我的人,很快大軍就要兵臨城下了。”
“什麼?!!”秦青驚跳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盯着尤子君。天吶,皇上昨個兒問他尤子君是否可信,他可是用項上人頭擔保了的辦……,這這這……他還將劉公公給殺了,這可怎每辦纔好?
秦漫聽了表情有些古怪,呂皓現在是被挾持返京,那幾十萬大軍也是跟隨呂皓而緊逼過來的,尤子君怎麼敢如此確定等呂皓與他見面之後,便相信他是忠於六王爺的呢?雖然尤子君說他還有一個有力的證據,不過暫時她倒想不出這個證據究竟是什麼,能夠讓呂皓從仇視轉爲服貼。
“秦公公也不必驚慌,其實仔細想想,我家夫人是奏公公的義女,秦公公也該幫着自己人才是。”尤子君慢條斯理地說道:“再說皇上一直以來也想削弱東廠勢力,長此以往,秦公公很快就會如劉公公一樣失去皇上的寵信,身首異處。”
秦青聽得是心驚膽戰,似乎事到如今……,唉,真是入了他們的圈套了!
“不過秦公公若站在我們這邊,一切便不同了。就算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秦公公也只會升遷而不會降職對吧?”尤子君看了一眼秦漫,笑道:“再說了,秦公公與我家夫人的關係皇上比誰都清楚,想必這次我擔任衛尉一職也多虧了秦公公說好話,就算秦公公此時去向皇上舉報,只怕皇上也不會再相信秦公公了吧?畢竟,劉公公可是死在秦公公手上呢。”
秦青沮喪地坐回椅子上,有氣無力地道:“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從漫兒給我書函的那一刻起,你們便在算計我,拉我下水。“
秦漫不由得笑道:“就算女兒不拉父親下水,父親也難逃干係嘛。”
秦青噎住,這確實是個大實話。以皇上那猜忌嗜權的性格,怎麼會相信他與這造反之事無關呢?縱然他清白無比,皇上也會誅滅尤子君九族,他也逃不過被殺頭的厄運啊…………
“你們有幾成把握?何時動手?”半晌後,秦青妥協。事實上,也由不得他不妥協。
“十成。”尤子君傲然道:“如今我掌管京中兵馬,自然有十成把握。
只等呂皓入京,我們便會裡應外合,拿下京城。”
秦青聽了心中稽感放心,只不過仍舊是有些擔心:“雖說兵權在我們手上,皇上也再無反抗之力,只是……只是這名不正則言不順帆……,皇上是九五之尊,我們縱然能拿下京城,那也是反賊。只怕到時候還有許多頑固大臣不會同意,就是老百姓,也不會對新君服服帖帖啊。”
當然,這個顧慮也是一直以來縈繞在秦漫心頭的。她曾想過三個假謠,一是尤子君稱帝,不過從尤子君的出發點看來不太可能;二是從六王爺的舊部中選出一人,不過仍舊是名不正則言不順,也不太可能;三是從當今皇上的兒子中選一個繼位,但這只是換湯不換藥的做法。
難道當今皇上的兒子不會仇視這羣反了他父親的人?就算不爲父報仇,那也會爲他自己的江山打算而除盡這些,功臣,吧?所以到如今,她仍然還是跟秦青有着同樣的顧慮,想不通這尤子君到底對未來是如何打算的。
“秦公公放心,我既然能將形勢掌控到如今的地步,秦公公的顧慮我自然也已經安排妥當。”尤子君挑眉道:“只不過我希望秦公公這趟回去,該怎麼回話心裡都應該有個譜。不少將士們在京城之中都有家眷,我們也都有,若能將殺伐減小到最低程度,相信我們也才能算作是真正的勝利。秦公公,你說是吧?”
秦公公急忙笑道:“是,這個我自然明白。那麼我就不耽擱你們的事兒了,這就回宮覆命去。”說着他便站起身,作欲離開狀。
“那名太醫,就交給秦公公處置了。“尤子君也站了起來,卻並不打算送秦青出門。這個人,還不值得他如此費心。至於漫兒,也不是秦家人,想必日後秦青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寵信。畢竟秦青這人沾了不少惡習,只怕新君容不得他。
“好,好。”秦青也看出對方不打算送他,便知超的往外走去”心裡想着那名太醫還是殺了好,免得露出什麼破綻。
尤子君就這麼靜靜的站着,等到冷霜進來稟告說是秦青一行人已經離開秦府之後,他才轉身面朝秦漫微笑,牽了她的手往福壽園走去。
一直到房裡坐下了,秦漫還有些不敢相信今日的好運,被尤子君緊盯着看了好一會兒後,她才笑道:“我臉上又沒有字,看的這麼認真做什麼?我只不過是在想,皇上真有這麼大方嗎?他竟然將最後的兵馬交給你,他難道就沒有猶豫過?“
尤子君方本也想過了這個問題,不過他認爲皇甫正也是無路可走了,最後放手一搏而已:“其實他心裡必定也清楚,就算是我帶兵,也無法以這京城中的數萬人馬與呂皓的幾十萬大軍對陣。看來,他真是癡s喪氣了。”
秦漫一想也對,就算尤子君不反,那呂皓的兵馬也是沒人可以對抗的。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皇帝應該不會有什麼其他想法纔對。她嘆道:“我並沒有那麼大的心去想這國家大事,我只是想等你手頭的事情一完,便好好審問那劉婆子一番口看看她到底爲了什麼在尤府裡興風作浪這麼多年,也該給她應有的懲罰了。“
尤子君卻搖頭道:“不,還沒到時候。就算皇帝被椎翻,尤家也還是尤閔壕做主。他這個人我清楚,他會知道我們敢做什麼,不敢做什麼。背棄宗室的事情,我們自然不會做,那麼他就能照樣憑藉族長的身份爲所欲爲。所以等這裡的事情一定,我們還得去對付他,讓他從族長之位上退開。”
秦漫頭疼的靠在他肩上,咕噥道:“什麼時候纔有清靜日子過呢?”她真想天下太平,尤家歸尤子君掌管,那麼她就真正能當一個長房媳婦,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了。
“快了,應該快了。”尤子君笑着撫摸她的秀髮,安慰道。他又何嘗不想過上平靜的生活?特別是在有了她之後。不過現在看來,那種生活已經不遠了。
“少爺,子賢少爺派人送來書信。”冷莉很不想打擾這對甜蜜夫妻,但正事要緊,她也只能垂着頭不看,雙手捧着那封信。
兩人迅速分開,同時站了起來。不過最終還是秦漫伸手去接了信過來,急急地拆開看了之後,再遞與尤子君:“子君,似手所有的好事都在同一時間降臨了。“
尤子君看着她的笑靨,不由得心一動,再將信上內容看完後,心中大悅。他隨即轉頭將信塞到冷莉手中,對冷莉吩咐道:“立刻派人,按照這信上所說,去取那東西回來。”
冷菲也快速將信看完,精神大振。她怎麼說也在尤家呆了這麼多年,早已對尤閔壕的苛刻不滿,此時有大好機會將尤閔壕扯下馬來,她怎能不精神大振呢?她立刻將信藏入袖中,領命道:“屬下這就去辦!”說完便轉身奔了出去。
原來,尤子賢已經取得了尤閔壕的信任,終於從尤閔壕口中得知子那塊金牌的下落。現在正是以書信告知尤子君與秦漫,暗示兩人可以去將金牌偷到手,而後再以此爲藉口,指責尤閱壕的失職。
當然,其實在朝政被推翻後,這塊金牌儼然已經失去了作用。但這塊金牌是老太爺交給尤閔壕的,不管怎麼說尤閔壕將金牌弄丟,就已經是一大罪。況且,在揭露尤閒壕此罪的時候,也還會有更大的風波等着尤閔壕面對。
“子君,等金牌到手,再等朝局穩定後,你是不是就可以讓你的那些手下散步尤氏錢莊沒錢的消息了?“秦漫像是看透了尤子君的心思,嬌笑着問道。
尤子君低沉笑道:“知我者,漫兒也。
”到時候凡是在尤氏錢莊存過錢的人,不論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都會將尤家圍個水泄不通。尤閱壕既然拿不出錢,那這又是一大罪,綜合兩罪,只怕尤閔壕自己也無顏再坐穩族長之位。
“那麼他一定會將族長之位傳給尤子賢。“秦漫樂道:“可他不知道,這個時候你就會出面解決尤氏錢莊的困難,尤子賢又會推託自己無能,我們再派人帶頭起鬨,到時候尤氏族人都會推選你爲族長。在尤閔壕下臺之後,尤子賢再告訴尤閒壕自己的真正身世,我想尤閔壕一定會發瘋吧?“
“小壞蛋……,“尤子君笑罵道,接着便將她抱在懷裡,心中無限滿足。離呂皓抵京還有一些時日,不如就趁此機會將漫兒帶到慈雲大師面前,問問最後一件事情可否坦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