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姨太穩了穩心神,才問道:……少夫人打算怎麼做?” “我需要你的幫忙。”秦漫拉起她的手,解釋道:“我知道你很懂藥,所以我想讓你製作一種藥,迫使母親說出真相。”
尤姨太一聽便忍不住失笑道:“少夫人,若世上真的有能讓人說真話的藥,只怕這個世界早已大亂了。養雖然略懂一些藥理,但我真的不能製出少夫人所要的這種藥,我也從未聽說過有這種藥。“
秦漫自乙先,噗哧,一聲笑了,好半晌纔在尤姨太費解的目光下正色說道:“尤姨太,我當然不會如此異想天開的,我所需要的藥
“不傷害身體,能夠使人看起來像死了一樣,皮膚要起些不會引起瘙癢的小紅瘡……“尤姨太一邊重複着,一邊偷偷的去瞟尤子君,心道這不正是她曾給他的那種假死藥嗎?只不過少夫人所需要的,還加了一個,皮膚要起些不會引起瘙癢的小紅疹,罷了。
“能做到嗎?”秦漫充滿期待的看着她。
尤姨太點了點頭,但仍然掩飾不住疑惑地問道:“可是少夫人,要此藥何用?又要給何人服用?”她實在想不明白,這種藥跟夫人會不會說出實情有什麼關係。
秦漫便詳細的與尤姨太說了自己的計劃,自然也是對着尤子君說的。待她說完後,尤子君倒是沒多大反應,似乎這事與他沒什麼關係,但尤嫉太的反應可就大了。
“不行,我不能這麼做!”尤姨太連連搖頭。
秦漫呆住了,一會兒後才找着聲音問道:“爲什麼?難道你不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嗎?”
“我當然想,我三十幾年來一直在困惑,到底誰纔是我的親生骨肉,我到底該疼愛誰纔對?“尤姨太含着淚說道:“可是,我不能因爲想要知道真相,就在所有人面前揭發這件事。少夫人的計策是很好,我也認爲夫人在那種情況下必定說出實情,但我不能……少爺,少夫人,請回吧,我不會同意的。”說罷她便暗自垂淚,不再言語。
這可真是一棒子將秦漫給悶死在這兒了,她愣愣的看着尤姨太,萬萬沒想到尤姨太竟然會不同意!她好容易纔想出這個辦法,還是因爲尤姨太會製藥纔想出來的,可尤姨太卻……
秦漫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穩如泰山的尤子君,扯了扯他的袍袖。在她看來,尤姨太一定會聽尤子君的。
尤子君無奈,只得代她說道:“尤姨太,夫人這幾日冥思苦想纔想出這個方法。就算你不同意,也得告訴她原因讓她死心吧?”
“我……“尤姨太欲言又止,她實在不想將這些事情說得太明白,但兒子已經開了。,她又不得不說。躊躇了好半晌,她才吞吞吐吐地說道:“因爲……因爲我不想少和……繼承不了族長之仙…………,
這下不光是秦漫愕然,連尤子君也微微有些訝異了。
見兩人還未想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尤姨太只得將話給挑明瞭:“如果夫人真的當衆說出了少爺的身世,那麼少爺就不是嫡子而是庶子,按照族規就無法坐上族長的位置。爲了老爺和少爺,我寧願一輩子不揭發這件事情的真相。”
秦漫皺起眉來,她倒是真忘了還有這一回事的,若真是弄清楚了尤子君的身世,那他將來就不能接任族長之位的。但是,又怎麼能讓尤姨太繼續委屈下去呢?
若是當年尤姨太生的是兒子,尤夫人生的是女兒,那尤姨太的地位就遠遠不止如今了,尤夫人也至少沒有現在這般榮寵。而今尤姨太卻孤獨一人住在這荒涼的院子裡,尤老爺看起來對尤姨太似乎有情卻因鼻種原因而疏離她,實在是不公平。
秦漫越想越氣,要是她的小立硯被人奪去了,她一定生不如死,的!要是在兒子被奪去的同時,尤子君再對她疏遠,她不敢保證自己會報復成什麼樣子。所以,唉……她慢慢平靜下來,尤姨太實在是太溫柔善良了。
“尤嫉太,你待別人好,別人也待你好嗎?”秦漫實在不平,正如同當年她剛進公司時,被當成小妹一般呼來喝去,她對別人好過,可有人曾恰憫過她一下嗎?人人都是被欺負着長大的,可被欺負一次,就要學一次乖啊。尤姨太倒好,越欺負越軟弱。
尤姨太淚眼朦朧的看着這個本該是她媳婦的女子,不明白她爲何有此一問。
秦漫也不管尤子君在場了,索性將話說了個明白:“你想想,你若放棄這次機會,夫君他不會認你,父親也不會明白你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母親她憑什麼這麼對你?你又爲什麼要白白的任人欺負?就算夫君他不能繼承族長之位那又如何?,孝,字當先,他不能不認母!再說父親還是隻有他一個兒子,錢莊仍然少不了他啊。”
尤子君輕輕咳了一聲,說道:“不止是如此,夫人只怕還沒理解族規中那句話的意思。
”他知道尤姨太在擔心些什麼,在害怕些什麼,不過他更加敬佩她了,能爲了丈夫兒子容忍至此,也唯有真愛父親與他,才能做到。
“什麼意思?“秦漫愣了愣,難道還有比不能當族長更嚴重的事情?
“族規有云:族長之位,傳嫡,不傳庶;傳長,不傳幼……“尤子君解釋道:“這意思其實就是族長的位置只傳給嫡子,不傳給庶子;只傳給長房的嫡子,不傳給其他房的嫡子。”
“妾身一直以爲,傳長,不傳幼,是說只傳長子……”泰漫沒想到還只能傳給長房的嫡子,但她這樣就不懂了,疑惑道:“可這樣一來就說不通了,現在的族長當年也不是長房的嫡子啊。“
尤姨太笑道:“那是因爲當年老爺在朝爲官,分身乏術,老太爺臨終前不得已子將族長之位暫時傳給尤閔壕,但也再三叮囑尤閔壕日後須得將族長之位還給長房。”
“爲官就不能做族長,也不知是誰定下的規矩……”秦漫有些不滿,她平生最詩厭的就是這些條條框框。
“老太爺病重之時,老爺只是因爲覺得身在朝中分身乏術纔沒有接下族長之位罷了,而那時的規定並非現在這般苛刻,否則尤閔壕也不能當上族長。“尤姨太嘆道:“只是沒想到,他在當上族長之後改了許多規矩,老爺因爲當初是自己放棄族長之位的,便也不好多加干涉。少夫人應該知道,一個家族裡權利最大的便是族長,他是可以修改族規的,任何人不得干涉。”
“那又如何?跟我們現在說的,似乎沒有關係啊。”秦漫不解地說道,不管那尤閔壕要如何,跟她要弄清楚尤子君的身世又有什麼關係?
尤姨太嘆了口氣,不說話了。尤子君便接着解釋道:“如果我真的是庶子,那麼依照現在的族規我不能接任族長之位,而長房也要變換。只怕那時候,現在的長房已經變成了旁支,而某個旁支卻要變成長房了。“
“什麼?長幼順序也可以變?”秦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她就明白了:“難怪尤閔壕要將族長之位的繼承條件改得那麼苛刻,他分明是隻允許母親所生的孩子繼承他的位置!如果夫君是庶子的話,他豈不是要另立長房,讓他最親兄弟那一支作爲長房?“幸好尤閔壕沒有兒子,否則只怕早就這麼做了,老太爺當年真是所託非人帆……,
不過這麼說來,尤子君並非尤夫人親生兒子一事,尤閔壕是不知情的。因爲他絕不允許大權旁落,否則他早就揭發尤子君了。秦漫只覺得這裡邊兒的關係太複雜了,似乎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盤棋在下,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實在辛苦,不知那些下棋的人以爲如何。
“不錯,所以尤姨太纔會拒絕在衆人面前揭發此事。她不願讓嫡子變庶子,也不願讓長房變旁支。“尤子君說得很輕鬆,因爲他壓根不在乎這件事情。
秦漫突然想起上回尤子君跟她所說的,夫人要懂得藏拙,的話,不禁露出了笑容。這男人,一定會想辦法鬥垮尤閔壕的,而她,也會幫着他。那尤閔壕,實在太過分了些。
只不過,尤姨太因此而不願合作,她有些失望。她忍不住嘆了。氣:“雖然尤姨太你的顧忌也合情合理,但是尤府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未免也太奇怪了。
原本我不敢胡亂猜測,可現在知道了夫君的身世,我就更加確定這些事情一定與母親有關。“她便將檀香與沈姑娘的事情對尤姨太說了,也一併將上回在後花園聽到琴英與那神秘人說話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麼說,不是夫人要害少爺,而是那個神秘人要害少爺,而夫人又與那個神秘人認識?“尤姨太聽的有些心驚膽顫,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恨少爺?她也是想了很久這幕後人,也沒能想明白。她一生不曾得罪什麼人,少爺在府裡更是從不露鋒芒半分啊。
秦漫搖了搖頭,說道:“這只是我的猜測罷了,真相如何還得慢慢查。但首先要弄清楚的便是這件事,只要母親自亂了陣腳,那幕後人必定也有所動作。到時,便可以順藤摸瓜,查出這一連串事情的真相。這回殷紫瑜事件有多毒你也看到了,如果你還在這嫡子庶子的問題上科結,或許到時候就不是權利旁落的問題,而是腦袋搬家的問題了。我也是爲人母的人,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硯兒的安全。“
“硯心……”,尤姨太呆呆的重複道。那也是她的孫子亦……,難道說,那幕後人會將手腳動到硯兒身上去?她猛地盯住秦漫,想要個肯定的答案。
秦漫一直以爲,這只是遲早的問題。現在硯兒還小,又被衆人團團保護着,那幕後人自然不敢輕易下手。但只要硯兒會到處亂跑了,機會可就多得多了……
所以她重重的肯定的點了點頭,等待着尤姨太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