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漫此時來不及想任何細節,只是拼命的將虎符下落往沈玉函頭上推。在她看來,就算皇甫正確定虎符是在沈玉涵墳中,那他也不敢輕舉妄動派人去挖。
現在京城已經是,只能進,不能出,的情況了,而且進入京城也十分不易,稍有不慎就會使得虎符落入尤子君手中。總之,皇甫正現在看來是很害怕那虎符落入尤子君手中的。
“其實我並不確定我所知道的是否就是你想要的,你又何必這麼激動呢?“她揉着被抓痛的手腕,說道:“如果你手下所說的,兩半虎符,就是我所知道的六王爺留給沈姑娘的那兩件遺物,又如此重要,那麼沈姑娘爲何不對尤子君說明呢?“
這種椎,也不能太過明顯一心欲拒還迎纔是最好的推法。
皇甫正轉過身來,看着她道:“當年沈玉涵還小,這麼些年來又一直跟在尤子君身邊,若尤子君因爲想給沈玉涵一份安定的生活,而沒告訴沈玉涵他所做之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看來,秦漫也並不十分肯定沈玉涵所提到的遺物就是那兩半虎符。不過她應該也是真不知情的,否則她就會將那兩半虎符交給尤子君了。而若有那兩半虎符,現在尤子君必定已經成功反了他。
“另外,沈玉涵也有可能根本不知道這虎符的重要性,所以她對你提起的時候便只將虎符當成了他爹留給她的紀念罷了。”皇甫正又說道“,而實際上,這虎符是六皇叔當初領兵攻下前朝時所用過的虎符,後來聯的父皇登上皇位之後,六皇叔纔將舊虎符收回。當時父皇爲了表明與六皇叔的親近,便沒有再在軍中使用虎符,而是以,士兵聽將領,將帥認聖旨,的規矩替代了虎符。”
“你說的也有可能,沈姑娘也許真的不知道這虎符的重要性。”秦漫便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只不過就算拿到虎符,你也無法離開京城,手持虎符去命那幾十萬大軍聽你的號令。就算冒着風險拿到虎符,又有什麼用呢?“
沈姑娘是真的不知道那虎符的作用,只當成免死金牌在用了。那到底是皇家之物,當時沈姑娘很可能只是爲了避免尤閔壕對她不利,留給她做防身用的。尤閱壕再囂張,也還是不敢對皇家之物不敬。就連她自己,當初只是隨意看了一眼知道是皇家的金牌,卻壓根不知道虎符原來就是那般模樣。
只不過秦漫這會兒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她原本是要站在很客觀的立場上跟皇甫正討論這件事情,避免皇甫正對她起疑心。殊不知,她這番話給了皇甫正很大的啓示。
皇甫正大笑着攬住她的肩,心中豁然開朗:“秦漫啊秦漫,你果然是聯的福星。你說的對,聯不必等到尤子君戰敗之後再以虎符收攏軍心,聯只要派心腹前去用虎符將大軍收攏即可。“
說罷他回頭對幸命令道:,想盡一切辦法調人出城,拿到那兩半虎符,去大軍中頂替呂皓的大將軍之位!之後的事情,不必聯明說了吧?”
“是,皇上。”幸領命後又說道:“皇上,幸想單獨跟皇上說幾句。”他總覺得這個尤子君的女人不妥當,雖說提供了這麼有利的線索給皇上,但他仍然不放心。所以,爲了皇上的安全着想,他一定要勸皇上離這個女人遠一點。
幸是皇甫正最信任的心腹,再說此刻他也沒了以往不容任何人質疑他的霸氣,面對幸的要求,他便有了些遲疑。
“沒關係,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秦漫笑了笑,椎了他一把,就像平常夫妻一般隨意。
皇甫正微微愣了愣,緊接着便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聯去去就來。“說罷,他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幸,大步朝靜寧院外走去,而幸也隨即跟了上去。
秦漫等兩人走遠之後,才頹然坐了下來。
真是失策啊失策……沒想到皇甫正原本是打算等尤子君徹底戰敗之後纔要用虎符收攏城外大軍的,誰知道現在被她這麼一說,卻決定派心腹持虎符前去接替大軍。雖說他們在沈姑娘墳前找不到真的虎符,似……,
唉,這樣一來,她的拖延政策就只能告以失敗了。等到皇甫正的人發現沈姑娘墳前並沒有虎符,也沒有她所說的那兩件遺物的時候,她在皇甫正面前演的所有戲——就都要被拆穿了。
短暫的萎靡之後,秦漫又重新振作了起來。現在不是想這些後果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該如何將虎符所在之處的消息告訴給尤子君!
沈姑娘當日將那捆綁在一起的兩塊虎形金牌交給她之後,她怕被人發現便命月成交給尤大夫去鏢局裡存着了。那震遠鏢局就在京城內,尤子君要取得虎符易如反掌,但關鍵是如何讓尤子君知道虎符的下落?
她如今被皇甫正派的人盯得死緊,皇甫正也有事沒事就來靜寧院轉悠,而她也根本不可能派人出去給尤子君通風報信。此時她真是悔恨極了,早知道就不那麼早哄騙皇甫正將尤府其他人給趕出府去了,否則就可以替她傳遞消息出去。
再一想,這也不可能。若真是她得知虎符一事後就勸皇甫正放了尤家那些人,那麼以皇甫正多疑的牲子一定會懷疑她的。只怕還不等尤家人走到尤子君所在的地方,就會被暗衛殺害了。
這時,一名皇甫正的暗衛走上前來,說道:“皇上有口諭:近日聯正事在身,秦漫的任何事情都交由劉三娘處理。”說完他也不等秦漫反應過來,轉身便離開了。
當然,秦漫不會以爲這靜寧院就沒有暗衛盯着她了門口就還有四個呢。不過她萬萬沒有想到,皇甫正竟然會讓劉婆子來管她,這豈不是讓她看死對頭的臉色過日子嗎?她瞬間明白了:看來,是那名叫,幸,的暗衛不相信她,在皇甫正再前說了什麼忠心的話,使得皇甫正決定暫時不接近她。
而此時月成怒氣衝衝的從外頭走進靜寧院來,身後還跟着個一臉得意笑的劉婆子。
秦漫也沒動,就這麼坐着,想看看劉婆子能囂張到什麼程度。她雖然不敢保證皇甫正會對她多好,不過皇甫正還不至於讓劉婆子虐待她。
果然,劉婆子只說了幾句不輕不重的話,言下之意就是秦漫往後若想過好日子,就得將她巴結好。說完後她見秦漫和月成都不作聲,也不管她們了,轉身離開。
其實劉婆子是很想整整秦漫的,只不過皇上有言在先,只讓她負責秦漫的飲食起居,不得讓秦漫出任何事情,否則唯她是問。所以,她也只能暗示暗示秦漫,不敢真的說出過分的話、做出過分的事兒來。她不滿之餘便在心底罵着:真是個騷蹄子,是男人都能勾搭,連皇上也另眼相看!
“真是個賤婆子!“月成朝劉婆子遠去的身影啐了一醜,恨恨地罵道。
“月成,我累了,扶我去睡一會兒。”秦漫卻早已料到劉婆子不敢,心下便有了主意:你不敢是麼?你不敢,我偏要栽贓!
接着,秦漫便在月成的扶持下回了自個兒的房間,關上了門休息。雖說暗衛們盯得緊,不過對於她的隱私還是不敢侵犯的,乖乖的守在門外不敢抗議她睡覺。
秦漫坐在牀邊,看着月成忙來忙去打掃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這裡沒有下人收拾,就只有月成一個人在每天打掃,偏生她說乾淨了,月成還是覺得不乾淨,說沒有秦府好。其實對於她來說,哪裡都是一樣的,關鍵是看心情好壞。
不過,脆弱的時候有這麼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人在身邊,真好。她從來沒有這麼喜歡月成過,甚至超出了對尤子君的喜歡。她想,其實來到這個世界,對她最好的應該是月成。尤子君再愛她,卻無法陪她時時刻刻,無法照顧她的飲食起居,無法在她最需要人關心的時候聽她說說心裡話……
她已經想明白了,皇甫正接受幸的忠言遠離她,又將劉婆子派來照顧她,實在是老天對她的恩賜。她可以借這個機會,演一出天衣無縫的戲,利用皇甫正對她的感情,一箭雙鵰。如果皇甫正狠得下心,說明他對她並無感情,那麼她也可以放棄做手腳了一一她現在,只有放手一搏,賭一賭了。
秦漫站了起來,走到月成身邊,以幾乎連她們兩人都聽不見的聲音說道:“好姐姐,現在該你出馬了,但是你會跟我一樣,名節受損,你願意麼?”
月成當下激動的熱淚盈眶,小姐竟然叫她,好姐姐“姐姐啊!!!名節?名節算什麼?性命她都可以不要!
“願意,願意……“月成按捺住激動,也同樣悄聲答道。
只有她眼裡的晶瑩和身軀的顫抖,在表明着她對秦漫的忠心。
秦漫笑了,拉着月成走到牀邊。她先褪去衣服假裝睡在牀上,而後讓月成也裝作趴在牀邊睡覺的模樣,俏聲在月成耳邊吩咐起來一一這麼做,只不過是防止皇甫正突然襲擊,那麼也就只會以爲她是在睡覺,而月成守着她也睡着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