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漫跟隨尤子君踏入王府地牢的時候,卻見冷霜冷莉拿着沾了鹽水的鞭子不停的抽打秦天,她慌忙叫道:“住手,快住手!“天哪,原來古代的酷刑是真有其事的,這地牢裡的刑具讓她不禁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雞皮。
“讓開。”尤子君神情依舊波瀾不驚,似乎對這種場面已經司空見慣了,只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便成功的讓冷霜冷莉退開去了。
秦天,呸,了一聲,罵道:“不需你假好心,總之今日你不殺了我,來日我便會殺了你!“
“是嗎?我倒有幾分期待。”尤子君輕輕一笑,此時此刻似乎對秦天又有了另外一種看法。不過,秦天對秦漫的奢望,仍舊還是無法使他完全放下對秦天的帳惡。
秦漫看着兩人劍拔弩張,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她朝尤子君搖了搖頭,這才使得尤子君將臉偏向了一旁,大有將事情交給她之意。她便走上前幾步,皺眉看着傷痕累累的秦天,忍住心中嘔吐感,說道:“秦天,我想向你確認一件事情。”
“你說吧。
”秦天對她的態度,倒是好得很。
秦漫感激的衝他笑了笑,便說道:“按照你所說,六王爺…………嗯,也就是我的父親,是被夫君他害死的,對嗎?”
“不錯!這件事情絕不會有假,難道你不信?“秦天答完後才發現不對勁,大怒道“,你還叫他,夫君,?你竟然將自己的身份泄露給這個禽獸知道?!!你忘了你爹孃是怎麼死的?你忘了大將軍這麼多年以來的努力是爲了什麼嗎?”
“你先別激動,你聽我說完。“秦漫趕緊安撫道,見他情緒緩和了些,才繼續說道:“但是我在夫君這邊聽到的卻與你所說的完全不一樣,我爹孃都是被文帝派去的人害死的,他們逼迫我爹孃服下毒酒,又一把火燒了宅院。後來夫君與沈姑娘發現了這一幕,初始以爲是我爹孃雙雙殉情,後來爹的一位部下找到夫君,才說明了當時親眼所見的情況。也正因爲這樣,夫君才聯絡了爹的舊部,開始反朝廷的。”
秦天剛開始怔了一會兒,隨即便不屑的說道:“沈玉涵?她不是也被害死了麼?再說了,尤子君要騙你,自然會想方設法的編造謊言讓你相信。他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口因爲,你要知道告訴我們這件事情的是你爹當時最爲信任的部下——張卓彥張將軍。不然,你以爲我們怎麼會知道王府密道?“
尤子君此時驚詫地轉過頭來,重複道:“張卓彥?我的恩師?”難怪,難怪秦天會知道王府密道,因爲恩師就是當年參與修建王府密道的人之一。
“哈哈哈……,“秦天仰頭大笑,隨後恨恨地盯着尤子君道:“虧你還敢承認他是你的恩師!你害得他那麼慘,你還有臉說他是你的恩師!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好了好了,秦天你別激動,你有什麼話不能都說出來嗎?”秦漫皺緊了眉頭,勸說道:“你想想,夫君他要真是壞人,現在根本沒有必要站在這裡與你對質,他完全可以一刀殺了你。可他站在這裡,我也站在這裡,是希望弄清事實的真相,如果你不配合,那麼也許真正的兇手就會看着你們自相殘殺,無比得意的。“
以秦漫的想法,這必定是誰施用了離間之計,而且看起來非常成功。既然雙方都是因爲忠於六王爺,才一個反朝廷,一個要抓兇手去祭奠六王爺,那麼只要誤會解除,雙方就可以再次聯手對抗共同的敵人。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到底誰中了敵人的離間之計,報錯了仇。
秦天沉默了,半晌後仍舊是不言語。在他看來,尤子君害死六王爺並想借六王爺的勢力自立爲王之事,一點不假。但秦漫這麼說了,他卻驚詫地發現自己有了一絲絲動搖。或者……真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否則尤子君不需要在深夜見他,與他對質。
“秦天,如果你真想替我爹報仇,你就應該讓我確定誰是真正的殺尖仇人。否則你若是讓我報錯了仇,不僅我會痛苦一生,我爹孃泉下有知也不會原諒你,更不會原諒大將軍的。”秦漫試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結果她成功了。
“好吧,我告訴你們,大將軍是怎麼知道殺害六王爺的兇手的。”秦天吐了一口氣,緩緩開始敘說他從大將軍那裡得到的消息。
原來當年張卓彥隨六王爺出生入死征戰沙場,是六王爺最信任的一員大將。在六王爺被貶爲庶民之後,張卓彥當然也還在爲朝廷效力。不止不只一個人,六王爺其他部下也都還在軍隊之中,只因六王爺要以朝廷爲重,。再說六王爺當時無心權勢,心思全都在小妾奏倩柔一人身上,便也樂得被貶爲庶民,好與秦倩柔雙宿雙棲。
只不過,張卓彥在某天突然收到了自己得意門生尤子君的親筆書函,說是六王爺有難,要請他趕到六王爺被貶的邊關小鎮議事。張卓彥雖然正帶領當時還只是個副將的呂皓在邊境對敵,但一收到這消息,他便什麼也不顧的隻身前往。
豈料,在趕回去的路上,張卓彥受到大批人馬的龔擊,他拼死抵抗仍是墜落了山谷,身負重傷口呂皓在發現主將失蹤後,自然派人來追,因爲呂皓不想主將犯下大錯。這一追,呂皓便在半路發現了廝殺過的痕跡,順着血跡一找,便將張卓彥給找着了。
張卓彥在臨死之前,交給了呂皓當年王府的密道地圖,還有尤子君給他的親筆書函,並告訴了殺害六王爺和他的仇人就是尤子君。因爲追殺張卓彥的人在張卓彥掉落山谷後,曾談起六王爺被尤子君害死之事,後來又說到尤子君怕張卓彥的勇猛,才以事關六王爺安危的書函誘捕之,再派人痛下殺手。這些對話都被還沒有斷氣的張卓彥聽到了,他這才知道殺害六王爺以及誘殺他的都是尤子君他這一生之中最得意的門生。
呂皓也是被張卓彥一手提拔的,自然對於主將的死憤怒異常。再說軍隊裡全都是效忠六王爺的將士,自然從此便在呂皓的帶領下要將尤子君生擒到六王爺墳前活祭。不過當時大軍正與敵國交戰,文帝也獲知了張卓彥被害的消息,便下旨升了呂皓爲大將軍,統帥三軍。
在打了一年的仗之後,呂皓回到京城,這才知道尤子君竟然已經聯絡了六王爺的舊部,在京城發展起了自己的勢力。尤子君自是不知道呂皓已經在張卓彥死前與其見過面了,便誠邀呂皓共同對抗朝廷。呂皓一面假意答應,一面派人暗中想生擒尤子君,帶往六王爺埋葬之地,只是數次未能成功,而邊關年年戰亂不斷,他這才決定另想他法。
聽完秦天的敘述,尤子君怒不可遏:“可惡!究竟是誰派人殺了恩師?!!不錯,當年我的確在六王爺身故後寫信給恩師,希望恩師能回來一趟,商量一下六王爺的後事。當時大軍正在對抗外敵,玉涵告訴我說切不耳動搖軍心,我這才隱瞞了六王爺已故的消息,只說六王爺有難。沒想到,竟有人趁此機會栽贓於我!“
秦天冷笑道:“這一切都只是你的片面之詞,你有什麼證據證明當年不是你害死六王爺,有什麼證據證明當年不是你派人殺死主將的?”
“我自然有辦法證實。”尤子君平復了心中怒火,說道:“當時我記得火光沖天,但玉涵仍是衝進了火海之中,六王爺是在玉涵懷裡斷氣的。如果真是我害死了六王爺,玉涵怎麼還可以跟我走,並陪在我身邊這麼多年?”
“她已經死了,你當然可以隨便胡謅。”秦天反駁道:“再說了,當時她不過是個孩子,就算六王爺對她說過什麼,她不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秦漫聽兩人說得頭都大了,但所有的證據也確實都不在了,要證明尤子君的清白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而呂皓這邊已經先入爲主,認定尤子君就是害死六王爺與張卓彥的兇手,只怕沒有確鑿證據,他們也不會相信尤子君無辜。
“子君,你有沒有更有力的證據?比如說當初那位親眼見到文帝派人將六王爺害死的人?“秦漫想了想,問道。
尤子君臉上已有慍怒之色,當然誰也不喜歡被人冤枉,特別是他敬愛的六王爺與恩師。他悻悻地道:“不用說了,就算那人站出來證明,呂皓和秦天也會說是我指使的。”
“算你有自知之明,這點小把戲就不用上演了。”秦天也不甘示弱,兩人都像鬥紅了眼的公雞一樣。
“漫兒,你不用再白費力氣了。”尤子君握住秦漫的手,平靜地說道:“等呂皓被抓住之後,我自然有讓他們不得不相信的證據,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我們走。”說罷他便拉着秦漫往外走,不願自己的女人再爲別的男人糾結。
“子君,子君……”秦漫連喚幾聲,也不見他停下步伐,只得回頭歉然看了奏天一眼,跟隨尤子君離開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