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之後,秦漫與尤子君彼此都心照不宣,不過秦漫知道的是尤子君的身份,而尤子君知道的是秦漫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惜呢,秦漫以爲尤子君還沒看透她,也就是說仍然瞞着她他的身份,所以她所做的事情也就跟尤子君相似而不似了。
爲了先尤子君一步知道呂皓的動靜,也爲了拉攏這個連皇帝和尤子君同時顧忌的大將軍,秦漫決定派人去狼沿邊境。只不過京城都是皇帝和尤子君的人,這人選實在不好敲定。萬一點子低就養虎爲患,讓皇帝或是尤子君知道秦書昱在跟呂皓聯繫了,可不是件容易唬弄過去的事情。
所以奏漫思來想去好幾天,決定暫時還是要先讓秦書昱培養他自己的親信。而忠心耿耿的手下並不好培養,特別是在這皇帝與尤子君的勢力範圍內。最終,她還是想出了一個較爲妥貼的辦法。
秦漫讓月成轉告秦書昱,讓他出外做好事,而當秦書昱收到了月成帶來的秦漫的命令後,不得不對她佩服萬分。
秦書昱出府之時心中都還在想,她怎麼就能想出這樣一個挑選親信的辦法呢?她讓他接下來幾天什麼也不必做,就去京城瞎逛,看見有困難的人便伸出援手,但也不必多說什麼,就僞裝的好像真是單純做好事一樣。
而真正的目的,是要從能懂得知恩圖報的窮苦人中選出對他感恩戴德的人出來,這樣的人才值得培養,也纔會對他忠心耿耿。如果有些窮苦人是皇帝或者其他人的眼線,那麼他即使幫助了他們,他們也不會尾隨他說要跟着他做事,因爲他們要繼續充當主子的眼線。
至於他秦書昱,現在只是個無關痛癢的角色,誰也不會安排人到他的身邊來,更不會如此天衣無縫的剛好安排成被他救濟過的人,而後以這樣的身份到他身邊。
秦書昱一路出去,心情都十分愉悅。只有他知道她的好,像尤子君那樣只知拈花惹草的人,如何能懂得珍惜她的智慧與溫柔?
不過也被秦漫說中了,短短數十天,秦書昱還真收到了四個人,而且這四個人還都不是不學無術之輩,只是一時窮困潦倒而已。秦書昱便依照秦漫的指示,將這四個人好好的款待了一番,也對他們誠心以待,說出了他要他們去做的事情。
當然,既然通過了種種考驗,這皿個分別叫曹東、趙晨、範軍寧、方語海的人也是真的對秦書昱死心塌地了,也想跟着他幹出一番大事業來。他們當即答應,當即喬裝打扮之後上路了。秦漫沒忘了讓秦書昱給他們合適的盤纏太多引人懷疑,太少堅持不到狼沿邊境。
秦漫聽月成傳遞過來的消息後,十分滿意。幸虧老天相助,也不枉她寢食難安的想了好幾個晝夜。這京城裡到處都有皇帝和尤子君的人,說不定那些乞丐流氓中都有,特別是尤子君的人。
所以她對於人選一事十分謹慎,也一度以爲再無他法,幸好某日突然就想起了這個辦法。而如今看來,效果還不錯,她笑的好不得意。
“少夫人今個兒心情很好喔……會不會心情一好,給奴婢大大的賞賜呢?”月成歪頭說道,言語中有調侃之意。自從上次少夫人找她談過話之後,她是發誓對少夫人死心塌地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
因爲,少夫人所說的話實在太讓她震撼了。少夫人說的對,憑什麼她們女人就得靠男人而活,萬一男人變心了就得痛不欲生,然後眼君巴的等死啊?雖然她月成吧,是喜歡尤維元那傢伙,不過說不定他也會專寵哪一個女人呢!
所以呢,她要跟着少夫人做出一番大事,等少夫人手裡有了權勢,那她月成的身家不也提高百倍了嗎?到時候她嫁給尤維元,可算是給他的恩賜呢,哼!諒他往後也不敢待她不好!
秦漫笑彈她額頭,罵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可沒虧待你,還想要什麼賞?”最大的賞,她之前已經許諾過了,她當然也知道月成不是真的要討賞。
“少夫人不如罰奴婢陪少夫人去花園裡逛逛?”月成嘻笑着說道,她之所以討這個賞,是因爲她覺得少夫人最近這幾日爲了,派誰去狼沿邊境,這件事情而太勞神了,所以她纔想陪着少夫人出去走走,散散心。
秦漫想了想,眼下最頭痛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也是可以出去散散心了。她便扶着月成的手站起身來,狀似無奈地道:“好吧,那我就勉爲其難給了你這個賞吧。“
她自然也知道月成的體貼,心裡便覺得古代就是這點好,可以有幾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下人。
不過,要得到這麼一個忠僕,也並非是件容易的事呢。
月成還說了聲謝賞的話,又扶着奏漫往花園裡走。不過,當走到流水拱橋處時,月成後悔了,她就不該陪少夫人到這裡來,因爲那個越來越囂張的賤蹄子也在。
秦漫見尤姑娘在花園裡坐着,下意識的想回避。這尤姑娘跟尤子君之間還沒有證據呢,說不定尤姑娘也就是受了誰的指使,要這般來氣氣她而已。不過這種無聊的遊戲她不想參與,還是惹不起便躲吧。
不過沒等秦漫轉過身,尤姑娘便笑盈盈地走了過來,還十分正經地朝她福了福身:“妹妹給姐姐請安。”以她不久後的身份,是能這麼稱呼這位少夫人了的吧?她有些得意的想着。
秦漫微微變臉,心道這尤姑娘也實在太過分了。她這一聲稱呼,豈非是將她自己當成了尤子君的小妾?只可惜,自己這個,姐姐,還沒喝過她這個小妾奉上的孝敬茶呢。
“放肆!你是什麼身份?竟敢稱呼少夫人爲,姐姐,?你信不信我告訴少爺,讓他掌你的嘴?”月成那是立刻的就罵了回去,氣急敗壞地。
劃古娘嘴一撇:“你又是什麼身份?跟我還,我,啊,我,的。你又信不信我告訴少爺,讓他將你轟出秦弈大門?”
秦漫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尤姑娘究竟是哪裡來的自信,尤子君會聽她的話。但她也容不得她繼續在這裡放肆,臉一沉便喝道:“這秦府是我當家,輪不到你去跟他告狀。莫說你去告狀,就是他親眼見到我的人喝斥你,他也不會罰!,、
尤始娘一愣,倒也真的消了幾分氣焰。是,少爺現在是護着她沒錯,不過少夫人還真沒說錯,這秦府的確是少夫人當家。自從來到秦府之後,少爺也是整天出去不理秦府中的事情,她真擔心到頭來少爺一分錢也落不着,錢全到少夫人那兒去了。
秦漫見她不語了,才緩和了臉色:“好了,下回說話別再這麼讓人聽了不舒服。另外,你稱呼我,少夫人,就行,至於你的那個稱呼,等到你奉了茶給我喝過之後,再說吧。“說完,她便對月成使了個眼色,打算跟月成一同回東福園去。真是早知道還不如不出來逛,反倒受了氣。
尤姑娘見她要走,記起了少爺的話,便趕緊繞到她跟前,笑問道:“好,我就叫一聲,少夫人,。少夫人,請問少爺最近是否經常不去東福園留宿?“
“這幹你何事?你聽哪個賤蹄子說的?少爺明明每晚都在東福園陪着少夫人,你瞎說什麼?!”月成恨不能扇她兩個耳光,只因爲少夫人一直說恐怕有內情才忍着。
尤姑娘得意的一笑:“我爲何知道?因爲少爺不在東福園的日子,都是去了我馨蘭軒,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秦漫心頭一震,握着月成的手抓緊了些,斥道:“夠了,這樣的事情拿到嘴上說,不覺得羞恥麼?你有興趣爭,我可沒有興趣搶!“是她的,就是她的,怎麼也不會被奪走。她自認沒有冷落尤子君半分,也沒有待他不好過。他若是去找其他女人,不會是因爲她不夠好,是他本性好汪色。
尤姑娘見她還是不信,便索性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既然少夫人不信,那我就數給少夫人聽:上月初一、初四、初五、初七、初八,少爺他都不在東福園,晚上三更母府,五更時分離開馨蘭軒,去蘭春園洗漱,之後又匆忙回府到東福園見少夫人。而本月嘛,則是從初三開始……”
秦漫越聽臉色越白,尤姑娘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甚至……甚至連尤子君何時離開東福園,何時進入東福園都知道。如果這僅僅只是尤姑娘盯梢發現的,那麼尤子君不在東福園的那些日子,尤姑娘又怎麼會知道的一清二楚?連她……,她也不曾知道尤子君何時離府,何時去的蘭春園……
終於,尤姑娘停了下來,滿意的看見了秦漫蒼白的臉色,也心喜終於在少爺的幫助下,贏了秦漫一回。
秦漫緩緩開口:“看來,三位姑娘中就你沒有死心了。”她看着尤姑娘的眼睛有些危險,連她身邊的月成也感覺到有幾分冷意。
“月成,少爺今日何時出的府?“她問身邊的月成道。
月成趕緊答道:“回少夫人,奴婢瞧見少爺是一個時辰之前出的府。”
秦漫微微一笑,臉色也恢復了紅潤,彷彿之前什麼也沒發生過。她自言自語地說道:“很好,那麼短時間內他是不會回府的了。“
尤姑娘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秦漫突然問起少爺會不會回府有什麼用意?她在聽見秦漫下一句話之後,很快明白了秦漫爲何要問月成這個問題。一時之間,她臉上血色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