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陌凝神轉過頭去,看了這婢女一眼,便是知曉,這事情定然是有了進展了。方纔回宮的時候,葉柏辰特意讓慕容葉去查查這今晚的事情究竟是哪裡出了錯。這慕容葉的辦事效率,當真也算不得慢。
“陛下,這是慕容將軍讓奴婢傳於你的。”
那婢女一身宮裝,這頭上是插了一個簡易的釵子,看上去,似乎不善於打扮,而那手上呈着信封而露出來的手掌,手掌上邊有着些許老繭,看上去,還真是一個武功高強善於習武之人。
白梓陌晃過神來,只覺得,慕容葉手下的女子,定然也是武藝高強之人了。
白梓陌輕聲應着一聲,隨後便是將那封信拿了過來,這上邊的字不多,只寫了十字不到,卻是已經將這商會有內鬼的事情給說得一清二楚。
葉柏辰不動聲響,依舊是坐在這塌上仔細研究着這個棋局。棋局上黑棋已然是落了下風。白梓陌今日下棋,實在是太過於一心多用不專心。若非這婢女來了,想來,這神定然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凝起來。
白梓陌擡起頭看了一眼這個此時正低着頭的女子,只見她眉目清秀,面容姣好,是一個美人胚子。想着,這慕容葉倒也是個好福氣但
“下去吧。”
白梓陌輕聲的吩咐着,這臉上是說不出來的疲憊,想着自己坐着這女皇的寶座,當真也是不容易的。這不知道有多少虎視眈眈的盯着這裡,讓她甚是煩惱。
來到這異世,也不過數年,可這每一日,過的全都是於權利勾心鬥角的生活,這細細想來,前面的日子,似乎日復一日,都是那般的枯燥乏味。
按照正常的年紀來算,她在這裡,其實也不過是和那些尋常人家剛出嫁的女子一樣,理應,過着的日子應該是無憂無慮,和自己夫君生活的快意。
“是。奴婢告退。”
那婢女行了行禮,便就是起身告退。白梓陌伸出手輕輕的揉着自己的太陽穴,隨後便拿起那杯茶來,小小的抿了一口。那一口茶水入口之時,似乎神清氣爽,這日子,都好想是在烏雲之中,撥開了雲霧一般。重見天日。
良久,白梓陌才重新拾起力氣,擡起頭凝視着葉柏辰,這聲音清明着,讓人捉摸不透,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絲毫的懷疑和怪罪。
“柏辰,這錢記有內鬼。”
白梓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看上去似乎很是勞累一般,這說話的語氣都好像是裝了千斤的石頭,這面容明明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可偏偏,心裡想的事情,就是那老嫗都不止的。
葉柏辰良久沒有說話,錢記若是有內鬼,那便是自己的過失。不過,這錢記的人員都是身家清白,若是沒有仔細勘察過,那定然是不會把他們都給招進來對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對了,如果,連勘察的人都出了問題,那有內鬼,也是不稀奇的。
葉柏辰皺着眉頭,這心裡便是有着一股子的怒氣,雖然是喜怒不形於色,但白梓陌依舊是多少感知到,她伸出手去握着葉柏辰手,那手中的溫度都通過手指尖不斷地傳遞。
葉柏辰眸子裡多了幾分的平靜,少了幾分的暴戾。
“這不怪你。我們從長計議吧。好好排查排查錢記。這都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動壞心思了。實在是可惡。”
白梓陌的聲音很是輕柔,就好像是清風拂面一般,讓人由內而外的就生出幾分的鎮靜來。那白皙的模樣上邊瞬間就好像是重新燃起了信心,那眸子中的光彩就算是極爲矚目的星辰都是難以與之相比。
白梓陌的嘴角微微勾起,對着葉柏辰的柔情簡直就是能夠讓人輕嘗秋波盪漾瀲灩之姿色。
“這是我的過錯。是我大意了。”
葉柏辰的聲音很是低沉,雖然不至於感到過多自責,但看着白梓陌那一副很累但是又佯裝輕鬆的模樣,這心目中便又是多了幾分的心疼。想到這裡,葉柏辰倒是多了一身的血氣。事到如今,他一定是要將那些人給從暗地裡弄到明面上!
實在是欺人太甚。
葉柏辰沐浴後穿着湖水藍色的袍子,顯得特別的精神,看上去就好像是入了凡塵的某位仙家。那眉目中間一絲絲都沒有情緒波動,似乎那些情緒都是被藏在了自己的心裡一般。
“明日,我們便去錢記吧。這錢記的內鬼,交給被人揪出來,我倒是也不放心了。”
葉柏辰將手中的白棋下到了棋盤之中,只見的這一子落下,白梓陌先前下的棋,大多都是已經是廢棋了。白梓陌這時候心思才轉到這棋局之中,大驚着。
白梓陌似乎是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方纔還是愁緒不斷的,這現在便就是將那些都拋之於腦後了。現在的白梓陌,似乎好像是身心全副武裝,都撲在了這棋局之上。
由此可見,得葉柏辰,當真是白梓陌此生之幸事。這一夜,兩個人徹夜未眠,在黑白棋子只見,廝殺的不見天日,愈發的精神。
隔日。
當天色一早的時候,白梓陌便就是下令閉門不出,不準任何人來探訪。隨後便就是和葉柏辰一起私下去了錢記。
錢記雖然開張出了那檔子的事情,但是依舊是沒有影響到域姜國財主對它的青睞,那錢財都是大把大把的朝着這錢記砸來。
錢記看上去古色古香,那硃紅色的油漆將這紫檀木又給增添了幾分的精氣神。這錢記兩個大字都是用黃金打造而成,牌匾上邊還有紅色綢緞在一旁作爲修飾,看上,甚是大氣。
白梓陌和葉柏辰此刻在廂房之內,看着自己的人將那些長工短工都召集到一處來,這幫人集中在樓下大廳,似乎正在聽着自己的人說些什麼。
這間廂房是正對着樓下大廳的房間,廂房之內的窗戶微微張開,白梓陌偷偷站在那偷瞄着,這看了一會後,便就是坐在了桌椅之上,同葉柏辰好生的說着。
“聽說這纔不過兩日的功夫,這我們錢記集結到的錢都已經是,域姜國王都去年賦稅總資產的三分之一了。你那漢白玉,可當真是有夠值錢的。”
白梓陌輕笑着一聲,想着這域姜國王都財主們當真是會做生意,想來,自己以後是要人多拿些寶貝到這一處來顯擺顯擺了。
白梓陌的笑聲似空中黃鸝之聲,這錢記若是以後做大了,就算是域姜國往後有了什麼壞心思,怕是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這錢財都是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就相當於域姜國之咽喉都全然在自己手中。
葉柏辰輕點了點頭,這心中雖然想着這錢記好的一面,可又轉而想到了錢記有着的內鬼,這幸好是早日發現了,如若不然,這日後必成大患。
“只是,這內鬼不除,怕是這錢記如今有多風光,這往後,就會摔得更慘。若是我們在找內鬼的事情上多做耽擱,怕也是會影響錢記的生意。”
言罷,只聽得這走廊外頭似乎有着幾人在行走,白梓陌眉頭微蹙,心想着這錢記之人全然都是已經在大廳,這樓上怎還會有人,又是何人?
葉柏辰見白梓陌的眉頭微蹙,這心裡也是猜到了白梓陌心中所想,於是,便起身到了白梓陌的身旁,用手輕揉着她的肩膀,似乎想讓她少想些,多舒坦一會。葉柏辰不知有多想能夠讓白梓陌過着尋常女子一樣的生活。只可惜,位居高位,一切都有些生不由己起來。
“這境外的胡商這幾日住在錢記,爲此,也是引來了不少的招商引資的機會。”
胡商?
白梓陌轉過頭去,那窗戶開着的部分,倒還真是讓她見到了葉柏辰嘴中所說的胡商。那胡商穿着也是十分的貴氣,只是這長相着實太爲粗獷,同中原之人着實有些不大一樣。這一臉的鬍渣子,這手裡邊似乎還拿着水囊,而白梓陌瞧那胡商臉上有些紅潤,便覺得那水囊中裝的定然是酒了。
白梓陌點了點頭,心想着,這錢記除去店小二意外死亡之外,還真的是開門大喜。三日不到,竟然就是有胡商入資。
“錢記的生意影響了不要緊,等揪出內鬼,到時候再多做修正。實在不行,我就將你葉家的傳家寶拿出來,在這錢記裡開個展覽。”
白梓陌輕笑着,葉柏辰聽着白梓陌精神甚好的語氣,這心中瞬間便就是輕鬆了不少。這種情況下,白梓陌還有心思打趣,倒也是證明情況並沒有那麼糟糕了。
葉柏辰輕笑出聲,眉頭一舒,給白梓陌揉着肩膀的手力氣是一分都沒有減下來,那笑容很是璀璨,同陽光一樣暖心和耀眼。他的手很是修長,給白梓陌揉着肩膀的時候,力度又是剛剛好。
白梓陌極爲的享受一般,她順勢躺在了葉柏辰的身上,享受着葉柏辰這一堵肉牆,這臉上的笑容又是更加的愜意了。似乎春風拂面,萬物煥然一新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