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書雁驚呆了!
難以置信,怎麼會有人能整天想出這些層出不窮的損招?
前面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收拾那個廁所鬼物的,後面又氣得那女鬼失去理解,現在又來這種損招……
這傢伙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啊?
「撕啦!」
突然,伴隨一聲清脆的聲響。
程書雁只覺小臂一涼,低頭一看,整隻袖子都被扯斷了,露出白皙光滑的手臂。
「你……」她一臉驚愕的看向許恆。
「哎喲,你幹嘛?發什麼呆,不是說好了配合,你倒是跑呀!」
許恆也滿臉難以置信,隨即驚恐道:「你不會真想讓我扒掉衣服吧?那可不行啊,咱倆得先定個君子協議,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幹的,除非得加錢!」
「我……你……」
程書雁瞬間感覺要氣炸了,怎麼會有這麼狗的人?
行,你要玩是吧?
老孃跟你玩!
她臉上怒意越來越濃烈,隨即猛地一拳錘在許恆胸口,大喊道:「你這個禽獸,你別過來!」
緊跟着她便借勢推開許恆,拔腿就跑。
許恆揉了揉胸口。
這女人下手可真重,還好我習過武,身子比較硬實。
「嘿嘿嘿!」
他當即轉過身,臉上已然滿是肆無忌憚的笑容。
隨後拿着從程書雁身上撕下來的一截衣袖,放至鼻前深深嗅了一下,臉上表情又逐漸變成三分享受,三分變態,四分猥瑣!
演技在這一刻得到精湛的釋放!
以至於程書雁跑的過程中,不經意瞥了他一眼,差點嚇一跳,總覺得這傢伙不是演的,而是個真變態!
「你這個禽獸,虧我那麼信任你,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下流……」程書雁半真半假的罵了起來。
「桀桀桀,喲西喲西,會反抗的花姑娘,我是大大滴喜歡啊!」
許恆戲謔笑着,拔腿朝程書雁追去。
每一次程書雁要跑到宿舍門口時,許恆就將她逼退回來。
每次快要抓到她衣服時,程書雁又恰好突然換個方向,讓許恆的魔爪顆粒無收!
但兩人的眼位餘光,都始終關注着宿舍那道窗戶,人影似乎看得很興奮,愈發劇烈的貼近窗玻璃,像是恨不得鑽破玻璃,一腦袋探進來。
這時候,程書雁也已然被逼退到窗戶附近。
她感覺時機也差不多了,朝許恆使了個眼色,同時似乎想到了什麼,心一橫,手臂一抖,衣領瞬間朝肩膀滑落了半分。
窗戶外的無數人影紛紛一顫,似乎愈發激動。
「幹得漂亮!」
許恆大喜,璀璨的黑芒光環一閃而逝,猛然飛身一腳,捲起刺骨冰寒,又充滿爆發力的小寒節氣,直接踹向那面窗戶。
「嘩啦!」
整面窗戶應聲炸裂,密集的玻璃小碎片被小寒節氣籠罩着,衝擊而出,宛若化成一大片暴雨梨花刃,噼裡啪啦穿刺在外面的人影身上。
「啊……」
一個個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瞬間響徹方圓。
許恆與程書雁這時候纔看清,窗戶外的人影通體漆黑,似乎真的就是一道道黑影,臉上也沒有任何五官。
但隨着它們捂臉慘叫,倒地掙扎,黑影的數量也在急劇減少,似乎像粘液一樣的相互融合。
直到最後,所有人影都合成一體,變成一個肥胖的黑影人。
可對方似乎已經命喪當場,躺在地上停止了掙扎,慘叫聲完全消失,唯獨腦袋像漏氣似的,不斷蒸
升起一股股黑霧。
「這就死了?」程書雁走上前來,很是錯愕。
是這鬼物太弱,還是許恆太強?
許恆剛纔出腳的時候,她分明還感覺到小寒節氣的氣息波動,而且有寒芒閃過,很像小寒節令師的【寒追】。
但從來就沒聽說過,小寒節令師能用腳來施展【寒追】的啊!
「咦,這些黑霧在幹什麼?」
這時,許恆突然看着窗外驚愕道。
程書雁也跟着擡頭看向半空,黑影釋放出來的那些黑霧,正在空中不斷涌動,交織成片。
漸漸的,它們似乎勾勒成一張巨大的畫卷。
畫卷中,出現了一男一女。
儘管這畫卷看上去很像黑白素描,但男女二人的衣物與五官等細節,都栩栩如生。
「它畫我們倆幹什麼?」許恆一眼就認出畫卷中的帥哥,分明就是自己。
「這好像是我們剛纔在追逐的那一幕……」程書雁驚訝道。
畫卷裡兩人並非靜止狀態,而是隨着黑霧的涌動,呈現出許恆剛纔追趕程書雁的那一幕。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看一部黑白默片,無聲的黑白電影。
直至最後,畫面中以許恆飛起的凌空一腳,終結了這場「電影」。
但那些黑霧卻沒有散去,它們在空中再次交織,重新勾勒出新的畫卷。
它呈現出許恆兩人都沒見過的畫面。
一開始,畫中只有一名長髮女子。
她長得很漂亮,五官與伍詩曼有些神似,但氣質卻完全不同。
伍詩曼呈現出來的是一種乖巧安靜,而長髮女子則是一種文靜的書香氣。
「她就是伍詩曼的姐姐?」程書雁也產生了這種感覺。
雖然不認識對方,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畫面中,長髮女子正處於一間寢室裡,小心翼翼的躺到一張牀鋪上,臉上略顯緊張與侷促。
但許恆注意到,這個畫面的視角很刁鑽,是從天花板往下俯視的角度。
可長髮女子緊閉着雙眼,並沒覺察到什麼,一切都很平靜。
然而這個畫面視角卻開始顫抖起來,似乎很興奮,開始朝長髮女子靠近。
「砰!」
突然,寢室裡傳來一聲巨響。
畫面視角嚇得往後一退,可同時也見到寢室門被人暴力破開,幾道身影衝了進來。
長髮女子也被這動靜驚嚇到了,下意識從牀上坐起,看向來人,隨後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她似乎是認識闖進來的那幾個人,但也很意外這幾個人的出現。
然後他們交談了起來。
只是畫面並沒有聲音,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從他們的表情變化上,看得出長髮女子開始緊張跟害怕,而那幾個人卻逐漸興奮,表情猥瑣。
程書雁看到這一幕時,覺得似曾相識,那幾個男人的表情很像剛纔的某人啊。
她當即看向許恆。
結果一愣。
許恆正拿着一部手機,在拍攝那個畫面。
「你手機怎麼可以使用的?」程書雁頓時一驚。
從進入這裡面,她跟其他女生的手機就都失靈了,根本開啓不了。
可現在,許恆手機屏幕裡泛出的淡淡光暈,分明是可以正常使用的狀態。
「爲什麼不能用,我進來時就好好的呀,只是完全沒信號而已,根本聯繫不到外界。」許恆繼續拍攝着那幾人還在交談的畫面,一邊迴應道。
「奇怪,我們的都失靈了,你的居然還可以用,不過你這手
機看起來挺有年代感的,竟然還有數字按鍵,你這不是智能機吧?」程書雁有點吃驚。
這年頭還有人用這種老手機?
「什麼智能機?聽都沒聽說過,你不懂就不要亂說,這可是我爸留下來的值錢貨,是我媽從中心城買回去送他的,我記得特別貴,那時候許多街坊鄰居,還有一些我們大容市的官方領導,紛紛上門拜訪來觀摩這部手機。」
許恆說着,臉上浮現自豪的表情:「哪怕用到現在,我這手機在我們高中裡,也是爲數不多既能拍照,又能錄視頻的,很高端先進的好嗎?」
程書雁表情一陣古怪:「你父母買這部手機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也就十年前而已吧,怎麼了?」許恆好奇道。
「……」程書雁徹底無語了。
她沉默了一下,拿出自己的全面屏手機:「你要不要看看,認識一下什麼纔是高端先進的手機?」
「這啥玩意啊,連按鍵都沒有,而且在這裡還用不了,就這也叫高端先進?辣雞!」許恆瞥了一眼後,滿臉嫌棄。
程書雁有些無言以對,不過還是說道:「會不會是跟空間裡的年代有關係?可能你的手機剛好符合這個年代,而我的智能機過於先進……」
許恆聽完一怔,這猜測好像也不無道理。
畢竟他這部手機,曾跟隨他進入過清明節氣污染,也進入過高考的模擬戰場,結果都是失靈狀態。
反而在這個訓練空間裡,除了沒信號之外,其他功能都可以正常使用。
「咦?」
還不待許恆繼續多想,他突然又驚疑一聲。
半空中的畫面已然出現了變化。
長髮女子與那幾人的對話結束了,她突然衝下牀要跑,卻被一名男生拽住了,又猛地一扯,瞬間將她的衣物撕下一大塊!
隨後,一幕令人憤怒的畫面就這樣發生了。
那幾人之中,有五名男生,一名女生。
男生在行兇,女生卻在一旁看戲似的,時不時還鼓掌加油助威。
到最後,長髮女子渾身傷痕累累,蜷縮在牀鋪角落裡。
許恆與程書雁也早已滿臉陰沉。
「這些畜生!狗東西!」程書雁咬牙切齒,同爲女性,她知道那種處境有多恐怖。
許恆死死捏着手機,記錄着這一切,眼眸也死死盯着畫面中那幾人的臉,將他們一一記住.五
不多時,畫面也再一次變化。
長髮女生再次遭到各種折磨,甚至那幾人還帶來了第七個人,同樣是個男生。
他們完全將長髮女子當做玩物,肆意妄爲。
最終長髮女子不堪折磨,身上綻放一閃而逝的輝芒後,整個人也瞬間目光呆滯,斷絕了氣息,身子開始逐漸消散。
「看來她沒死在這裡面,訓練牌讓她退出去了。」程書雁面色複雜道,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
「不,還沒有結束。」許恆突然冷聲道。
畫面中,那幾人似乎意猶未盡,並不打算就此收手。
他們似乎做了些什麼,竟將長髮女子本該消散的身子保留了下來,讓大量的濃霧往女子身上聚攏。
隨後畫面突然一閃,乎是跳過了時間。
黑霧再次勾勒出新的畫面。
長髮女子已經化身爲厲鬼的模樣,卻誕下了一個怪物般的鬼胎。
這似乎出乎那幾人的意料,他們控制了長髮女子,滿臉厭惡的將怪物鬼胎帶到寢室廁所裡,再次出來時,已經不見那怪物鬼胎。
而再往後的畫面裡,那幾人不再出現了。
唯有那名長髮女子化成的厲鬼,帶着那個怪物鬼胎,不斷殘殺着後面進入此地的人……
「唉!」
許恆看完這一切,心裡有些堵得慌。
腦海裡,隱約閃過之前在夢裡見到的兇殺現場。
在他的視角里,他的雙手從林城身上劃開一道又一道血口,並塞進了老鼠眼睛。
可恍惚間,腦海裡林城的那張臉正在不斷地變化。
一會兒變成那幾名男生,一會兒又變成那個看熱鬧的女生,不停轉換着……
「許同學,許恆……」
突然,程書雁的喊聲在耳邊逐漸迴盪。
「恩?」許恆陡然緩過神來,窗外地上那個肥胖的黑影早已變成一坨灰燼,半空那些濃霧也消散不見。
程書雁就在旁邊疑惑的看着他:「你怎麼了?」
「沒事!」
許恆淡淡搖頭,目光掃向窗外:「走吧,該出去了。」
「你想到出去的辦法了?」程書雁問道。
「沒有!」許恆轉過身,看向寢室門口:「不過伍詩曼同學肯定知道怎麼出去,對吧?」
伍詩曼?
程書雁聞言當即跟着轉身,隨後微微張大了嘴巴。
伍詩曼不知何時竟已站在寢室門口,眼眸通紅,臉上掛滿了淚痕。
只是,她手裡也提着一顆鬼物腦袋,正是她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