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衆人紛紛看向許恆,感覺腦袋有點微微發麻。
這小子到底長沒長心眼?
以爲這是在外面啊?法治社會啊?
這特麼可是清明節氣污染,你讓人家別敲人家就不敲了?
想什麼呢,那些詭異但凡腦子沒問題,見到人肯定都直接撲上來開吃了。
“小弟弟,這鑼聲雖然挺讓人不安的,但要說害怕也不至於,何況姐姐看你也沒那麼怕呀,反倒是覺得你好像有一點點心虛呢?”蛇紋身女人笑吟吟的看着許恆,眼眸微眯了起來。
“姐姐,你肯定是感覺錯了,我還是個懵懂的陽剛少年,不僅心臟不虛,其他地方也不虛的,身體好得很。”
許恆連忙擺了擺手,滿臉天真無邪的應道。
他能看出這女人的身份地位應該不低,長得也很好看,可左臉頰上的紋身實在嚇人,那隻被蛇頭紋身覆蓋的左眼宛若泛着紅光,對視久了,總有種這女人下一秒會吐出蛇信子的錯覺。
“哦?其他地方不虛,是指哪些地方呢?”蛇紋身女人笑得更加嫵媚,眼眸間流露出一抹曖昧,挑逗似的瞥向許恆的下半身。
“比如這裡。”許恆舉起了拳頭,笑嘻嘻道:“我這裡梆梆硬。”
“咯咯咯……那可太好了呢,姐姐就喜歡梆梆硬的男人,有機會一定得試試呀。”蛇紋身女人捂嘴一笑,笑得千嬌百媚,胸花亂顫。
“還是算了吧,姐姐你臉上的蛇紋身太嚇人,像真蛇一樣,再硬也怕被咬呀。”
“哦?你居然說姐姐嚇人,姐姐有點傷心了呢。”
“哎呀,那我向姐姐道歉,我還是個孩子,童言無忌嘛,而且我這人比較粗,喜歡直來直去,不吐不快,希望姐姐別介意。”
“小傻瓜,姐姐怎麼會真生你氣呢,姐姐我呀,最喜歡你這種直來直去的。”
兩人就這麼當着衆人的面,有說有笑的聊了起來。
在場的一些女子都有些面紅耳赤,男士們則眼皮連跳,心裡直呼好傢伙。
他們都瞭解自家的那位隊長,人如其名,在清道夫之中的代號爲“美杜莎”,私底下許多人稱她爲蛇蠍美人,是個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令人不寒而慄的狠辣女人。
但這個傅詠晴的師弟也不簡單呀,表面裝得跟真的懵懂少年似的,卻能跟隊長聊得有來有回,還不落下風,估計平時也是個嘴巴不乾淨的人。
這一刻,所有人都沒再把許恆當成普通學生看待了。
能在這種級別的節氣污染中活下來,還特麼敢跟詭異做買賣,並且能跟蛇蠍聊騷的,怎麼可能會普通?
不過許恆的提議,也並未被大夥採納。
清道夫對於處理節氣污染,自然經驗豐富,早就有一套規範的行動準則。
美杜莎先是派出三人一組的兩支小隊,潛行去往第三街區打探情況,又另外安排人去接回周婭楠帶進來的三名巡檢司隊員。
許恆被寒氣反噬的狀況雖然已經緩解,但體力狀態還沒徹底恢復,見他們不讓自己參與行動,也乾脆找個空地坐下來休息。
周婭楠站在不遠處,與美杜莎簡單低語了幾句後,扭頭看了看許恆,徑直朝他走了過來。
“周隊,正好剛纔差點忘記問你了,我師姐去哪了?”許恆率先開口問道。
“你師姐的行蹤已經屬於機密,沒辦法告訴你,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才建氣境就引起寒氣反噬,這種情況很少見。
”
周婭楠走至許恆面前停下,兩條大長腿就立在他眼前,雙手環抱在胸口,正低頭皺眉俯視着他。
“會不會是……我修煉太快?”許恆遲疑的問道。
“你真的建氣六層了?”周婭楠反問道。
許恆本想如實回答,但卻陡然從周婭楠眼裡看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他當即做出一副疑惑表情:“什麼?什麼六層?周隊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是建氣六層,我現在最多建氣一點五層。”
“看來我昨天還是小覷你了,不該那麼輕易讓你師姐帶你離開巡檢司的。”周婭楠饒有深意的看向許恆,幽幽說道。
“什麼話,什麼話這是,我要見我律師。”
許恆當即瞪直了眼,“周隊,你不會還在懷疑我吧,我都把證據交給你了。”
他心裡已經暗道不妙,這女人有毒,這麼容易就起疑心了。
若是沒有後來收到的那張內存卡,他還問心無愧,無所畏懼。
可是自從看過另一段監控視頻,他都開始產生懷疑自己的念頭了。
吾該不會真的喜歡夢中刀人吧?
“那段視頻還沒查驗清楚之前,你還是有嫌疑的,特別是你現在還擁有小寒節令的能力。”周婭楠直接將心裡的懷疑說了出來。
與其相信許恆一夜之間修至建氣六層,倒不如懷疑這小子隱藏實力更爲合理。
至於許恆剛纔說的建氣一點五層,她半個字都不信。
哪怕建氣二層,憑兩縷小寒節氣,絕不可能造成這麼嚴重的寒氣反噬。
所以她有一條很合理的推理邏輯。
許恆被林城傷了經脈,斷了武道之路,不可能沒想過報仇。
除非他真正的底牌是節令能力,只不過被他隱藏得很好,沒有人發現過,所以在斷了武道之路後,他也沒着急報仇,因爲還不夠絕望。
但他肯定會記仇,天蠍洲的風土人情特色,就是記仇。
所以精心策劃了幾個月,想出了一個完美的犯罪計劃。
許恆雖然提交了監控證據,證明沒有作案時間,以及兩件證物與他無關。
但這也是個漏洞,正常人誰會在自己家裡安裝那麼多攝像頭,關鍵是這還是一套多年不居住的舊房子,裡面更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許恆,有些東西你若是主動交代,或許我還能幫你,你別忘了林城的家裡並不簡單,他父母遲早能知道你與林城的案子有關,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周婭楠低聲勸道。
許恆一臉無奈:“周隊,你要怎麼樣才能信我,我真的沒殺林城,自從我父母當年的事情之後,我就一直活得很小心翼翼,反覆提醒自己謹慎謹慎再謹慎,什麼殺人放火偷雞盜狗的事,咱堅決不能幹。”
他說得十分堅定,很真誠,也確實沒有偷雞盜狗過。
“好,我知道了,希望你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周婭楠最終點了點頭,不再談及這件事。
她倒也願意相信許恆,雖說與許恆才認識兩天,但她能感覺得出這少年的心並不壞,最多就是嘴欠了點。
不過長得帥,嘴欠一點也無關緊要。
“對了,你寒氣反噬的事,我剛剛跟美杜莎聊過了,她們隊伍裡也有一個小寒節令師,就是之前說你寒氣反噬的那個男的,他想用200克糯米,跟你交換兩張黃紙,想問你樂不樂意換。”
周婭楠說着,已然來到許恆身旁坐了下來。
她身上有一絲淡淡的清香,十分好聞,有種令人心曠神怡的清爽感。
“200克糯米?”
許恆反應過來後一驚。
糯米可是罕見的好東西呀。
按照歷史記載,在節氣紊亂以前,這世界各地擁有無數種植物,大米跟糯米之類的都很常見,尋常百姓都能當日常主食來吃。
但現如今,節氣紊亂後,許多植物都停止生長,紛紛滅絕。
大米之類的主食,雖未滅絕,但也稀有罕見,價值不菲。
因爲水稻種子只掌握在少數人手裡,並且種植的代價很高,需要有好幾位節令師掌控節氣,逐步控制水稻生長到成熟,最後收割。
許恆年幼的時候,家庭條件還算優越,父母收入都比較高,所以一年下來偶爾能吃上幾頓香噴噴的米飯,有能強身健體的功效。
而且在他跟師姐每年的生日,母親還會買來用麪粉製成的麪包蛋糕。
所以好幾次夢境裡,許恆總能夢到自己在家裡吃麪包,一吃就是十幾斤起,那叫一個香。
但在現實裡,從父母出事之後,許恆基本沒再吃過米飯,因爲太貴了,而且大容市壓根就買不到。
只有師姐偶爾從天蠍洲中心市區回來,才能給他帶一點點。
所以現在,周婭楠跟他說清道夫裡那個小寒節令師,想用200克糯米,跟他交換兩張黃紙,許恆還是挺驚訝的。
他有想過那些黃紙屬於值錢貨,但沒想到居然這麼值錢,相當於一張就能換100克糯米了。
“我記得100克糯米差不多要兩百萬,比大米貴很多,不過黃紙的價值會略高一些,碰上拍賣會,單張價格可能會到兩百五十萬,你現在跟他換的話,肯定會虧一點點,但我還是建議你去換。”周婭楠說道。
“爲什麼?按你這麼算,我跟他換的話,豈不是得虧100萬?”許恆愕然道。
“你是掉錢眼裡了是吧?我只是給你簡單做個對比而已,你若真拿五百萬去外面,沒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買得到200克糯米,關鍵是你這身體狀況,還打算拖下去?”
周婭楠翻了翻白眼,繼續道:“你寒氣反噬的情況太嚴重了,立春節氣只能幫你治療傷勢,但改變不了寒氣再次反噬,必須得服用一些溫熱之物來調整。
糯米性溫,有補中益氣、滋養脾胃之效,所以最好是食用糯米飯,或者臘八粥,這兩樣都需要用到糯米當主材。”
“沒問題, 我跟他換。”許恆當機立斷。
只要寒氣反噬的問題能解決,那必須得換呀。
更何況也就需要一點點黃紙而已,除了之前拿出來的那五張,包袱裡可還有二十七張呢,換掉200克糯米,剛好能剩三十張。
三十張,每張如果按兩百五十萬算……
好傢伙,直接七千五百萬,四捨五入就是一個億了啊。
我許恆要當億萬富翁了?
“嘿嘿嘿……”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只是笑得有些賤兮兮。
他想起了開心的事,黃紙都這麼值錢,那供香跟蠟燭,估計更值錢。
“嗖!”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破空之響。
幾道身影正匆匆趕來,正是美杜莎派去第三街區的行動小組。
去的時候是六個人,回來卻只剩四個人,其中兩人還受了傷。
“怎麼回事?阿明跟阿黃呢?”
衆人早已都起身,滿臉驚容。
美杜莎也面色一沉,冷聲詢問幾人。
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以這六人的能力,只是去打探情況,絕對擁有自保之力,怎麼會只剩四個人回來,而且還有人受傷?
“隊長,情況很不妙,第三街區已經亂作一團,那些詭異不知道爲什麼相互打起來了,都快打瘋了。”
“我們只是暗中潛行過去,沒想到還是被波及到了,他們打得太兇了,甚至出現了傷亡。”
“阿明跟阿黃的位置太靠前,被詭異擋住了退路,被迫躲進了一間屋子,暫時還沒暴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