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傅詠晴這才緩過神來,扭頭看向許恆問道。
聲音雖然依舊平靜,神情卻多少有點不自然。
這次確實把她驚到了,難以淡然處之,以至於不小心掰斷了那根供香。
一夜建氣六層,這是什麼妖孽天賦?
“沒什麼,我突然想起了開心的事。”
許恆捂住胸口,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師姐,這供香……”
“這是我的!”傅詠晴直接將斷掉的供香收了起來,面不改色道。
“我知道送你了就是你的了,但你這……要不我幫你保管着吧,等你以後嫁人了再給你?”許恆笑道,一副哄騙小孩的模樣。
傅詠晴卻並不搭理,反是問道:“先說正事,我聽說你在節氣污染中寒氣反噬,後來還……迷失了自我?”
“對,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一股寒氣涌上來,五臟六腑劇烈疼痛!”許恆一聽正事,也不嬉鬧了,坐回椅子上,表情也凝重起來。
“很正常。”傅詠晴卻平靜的點了點頭。
“啊?”許恆頓時一愣。
這還正常?不是說小寒節令前期不會有太大副作用的嗎?
“你境界提升太快了,身體適應不了,而且……你斷了兩條經脈,就算你想改修節令,斷裂的經脈也不能置之不理,若不修復,將來會是一個隱患。”傅詠晴鄭重說道。
她在天司大學府擔任導師兩年半,學識累積很豐富,一下子就明白許恆的狀況。
“經脈還會影響到節令?”許恆這是第一次聽說。
他已經嘗試過節令能力的運用,似乎跟經脈的關係不大。
節氣都是氣化的狀態,哪怕經脈斷裂,節氣照樣能攀附上去,正常在體內運行。
但武道就不一樣了,前期打通奇經八脈,就是爲了將來練出氣功內力時,能通過經脈進行運轉,經脈越強大,內力發揮出的威力就愈發剛猛。
但如果經脈斷裂,內力受阻,後果會十分嚴重。
“你運用節令能力的時候,應該覺察到無法動用武道的內勁吧?”傅詠晴問道。
“對,而且用武道內勁時,也用不了節令能力。”許恆點了點頭。
他在翻牆時就發現了,自己動用內勁可以矯健平穩的翻過院牆,但無法在翻牆的同時開啓【無蹤】狀態。
兩者在體內會有衝突,無法同時發揮出來。
“沒錯,所以武道與節令,只能選其一,你需要考慮清楚,否則將來體內孕養的節氣變多,也很難再走回武道之路,兩者的衝突會因數量而放大。”
傅詠晴說出了這一點。
這其實是高中節令學生就能瞭解到的常識,只是許恆覺醒太晚,而且還沒去上過節令課,對此完全不瞭解。
“師姐,我有考慮過了,我想當節令師。”許恆堅定道。
其實武道並不弱,有些武者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往往能戰勝同階實力的節令師。
但若是對比巔峰實力最強的那幾位,幾乎都是節令師。
這意味着節令師的路比武者要長遠,並且也因爲武者數量太過龐大,導致內卷嚴重,武者的身份地位就日漸比不上節令師。
最關鍵的是,老許當年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武道大師,離宗師僅有一步之遙。
結果又如何?
所以要做就做至高,寧當鳳尾,不當雞頭。
何況也不一定會是鳳尾。
“好,
關於經脈修復的問題,我已經幫你找到藥物,十天後會送來。
你如今雖然建氣成功,也只是剛踏入節令師的門檻,對於節氣的運用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經脈之事還是需要重視,現在很多人不認可經脈跟節氣的關聯,但我認可。”
傅詠晴簡單說了一下,並未將經脈與節氣的問題展開細說。
許恆也對這些東西一知半解,並未多問。
總之師姐肯定懂的比較多,聽她的準沒錯。
“我這次回大容市應該要立春之後才離開,所以這段時間,我先教你掌握節令能力的運用技巧,幫你調理身體狀況,等適應建氣六層之後再開始修煉。
不過高考也只剩幾個月,你若是想報考節令,取到好成績的話,至少也需要有建氣九層的實力,時間上應該來不及了,可以考慮延遲一年,明年再報考。”傅詠晴說出了她的安排跟建議。
“啊?明年才考?會不會太久了。”許恆有些不願意。
他感覺自己在高考之前,應該來得及衝刺修爲,畢竟腦海裡的七星北斗可不簡單。
那玩意好像需要有足夠的能量,就能發揮可怕的力量,助他一夜建氣六層。
後來沒有動靜,應該就是能量耗盡了。
但他在節氣污染中點燃蠟燭後,北斗又慢慢恢復了光澤,也許再多點幾根蠟燭,就可以再度大幅提升修爲了。
“雖然你初次建氣就一夜六層,聞所未聞,但這世上也有人能初次建氣三層,只是建氣越往後面,吸納節氣的難度也會變高。”
傅詠晴說到這,又搖了搖頭:“算了,是否延遲高考,等到時候看你進展再做決定也不遲。”
“沒問題。”許恆立馬同意。
有七星北斗在,等着看我到時一鳴驚人吧。
什麼?
我蠟燭被師姐收了?
無所謂,我會出手,只要我伸手要,師姐肯定會給。
“許恆,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談談。”
這時,師姐又再度開口,表情依舊很鄭重。
“你那件案子雖然已經提交證據,但沒查出栽贓你的人之前,這件事還不算結束。所以立春之後,你要不要跟我搬去天司學府暫住一段時間?”
“啊?”
許恆當即瞪大眼睛。
搬去天司學府?
他腦海裡瞬間腦補了一下跟師姐又住在一起的畫面,直接頭皮發麻。
本來還愁着立春之前這一月怎麼度過呢。
這要是立春之後也搬去一起住,那豈不是得天天唱“我沒自由,我失自由,我傷心難過眼淚流”?
“咳,別了吧師姐,我……我還得上學,爭取今年參加高考呢。 ”
許恆摸了摸鼻尖,訕笑道。
“可你留在這,如何確保安全問題?這次他們只是栽贓,下次呢?”傅詠晴秀眉輕蹙。
許恆瞬間感覺心裡拔涼拔涼的,聽師姐這語氣跟態度,擺明了是已經做好了決定,立春之後肯定要帶他走了。
“不過學府有規定,導師只能帶直系親屬入住,我們……”傅詠晴突然有些欲言又止。
“哦?是嗎?”
許恆聽到還有“直系親屬”這種硬性規定時,差點笑出聲來。
自己跟師姐可不算什麼直系親屬。
但下一刻,他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勁,既然有這種規定,師姐怎麼還會提這事?
等等,婚姻關係,好像就是直系親屬啊。
師姐該不會是要……
許恆眼裡開始浮現一絲驚恐。
雖然他至今都沒談過戀愛,可他也曾想象自己未來的理想型另一半。
要求不高,起碼也得是乖巧黏人聽話懂事的小可愛吧。
師姐這模樣,哪一點乖巧黏人了?
“許恆。”
這時,傅詠晴似乎有了抉擇,終於開口。
許恆不由得緊張起來,嚥了咽口水,心跳竟開始加速,臉頰莫名燥熱。
“我領養你吧。”傅詠晴鄭重道。
“我同意……啊什麼?領養我?”
許恆剛激動的喊出聲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傻眼了。
領養?
不是求婚?
幾個意思?
我把你當好師姐,你卻想讓我喊媽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