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意識到機會來了,就趕緊彙報道道:“李書記,各位領導,我搞的這個宗教旅遊線路在資源的限制下,肯定不能僅僅侷限在桐縣境內。《搜索看最快的免費小說》因爲我下基層之前是我們黎,我們市裡前些年首次開創了以承包的性質開發鳳泉山跟金佛寺景區的時候,就是黎書記委派我下去全權跟承包商一起搞的項目,所以對那裡比較熟悉。我下基層任職之後,我們黎書記就對我的思路十分重視,更是不停的詢問我是如何利用開展宗教旅遊線路開改善農民生活的,聽我說了困難後就決定把這個項目延伸到雲都全轄區內。這就給了我最大的發展空間,我就把這個線路的源頭放在了跟桐縣相鄰的鳳泉縣金佛寺,因爲他們那裡的大佛在亞洲都屬一屬二的高,影響力也非常大,然後按照一條龍的線路涵蓋了我們桐縣的文殊寺、竹陽市的三清觀、柳元縣的觀音寺以及雲都市的雲山寺等宗教名山寺廟,形成了這麼一個以宗教爲主題的線路。並且在寺廟所在村鎮統統給當地百姓建立了旅遊經營項目,不但改善了他們的居住環境,還爲他們打造了一個一勞永逸的金飯碗。”
說到這裡,趙慎三好似猛然間福至心靈般的說道:“對了李書記,從文殊寺僅僅翻過這座山就到了鳳泉縣的金佛寺,您看您有沒有興趣看一看我的線路源頭?”
李文彬笑了:“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想要改善農民的生活質量,拓寬他們的經濟來源,居然可以被你這個年輕人想出這麼多的法子來,一條深山峽谷、一座偏遠的寺廟,都能被你利用改造成爲能引來金鳳凰的梧桐樹。好啊好啊!看來我這次硬着頭皮給國家拍了胸脯說咱們省要創出農村工作新路子的舉動不至於丟人現眼了啊!其實遠航同志的決策是十分英明的,雖然你趙慎三是桐縣的縣委書記,但是哪裡的百姓不是雲都的百姓啊?你搞的宗教旅遊線路惠及全市,更加是遠航同志求之不得的嘛,他又不傻怎麼會不支持呢?哈哈哈!這一路看下來,我倒是興趣越來越大了呢,我看大家就辛苦一下,再去看看那個金佛寺吧,咱們也去沾沾大佛的靈氣,更加看看小趙同志的‘龍頭’是什麼樣子的好不好?”
李書記如此高的興致,隨行的誰不贊同啊?更何況他們大家也都對金佛寺這個充滿了神秘傳言的寺廟充滿了好奇心,哪一個不願意親自領略一下啊,自然就一派贊同聲了。
車隊又順着山道盤旋着到了頂峰,這座山的山頂因爲高所以寒冷,此刻雖然山下已經是桃花盛開的仲春了,但山頂居然還是佈滿了皚皚白雪。從山下到山頂居然分爲三個不同的顏色,山下桃花盛開的粉紅跟山腰春草剛發芽的嫩綠加上山頂積雪的潔白,好看的要命,所有的領導都不約而同的下了車,站在山巔讚歎不已了。
欣賞了一番山景,大家上車從山的另一面下山,因爲鳳泉山腳下就是溫泉脈絡,地溫高使得水稻一年兩熟,剛農曆二月居然田裡全部都是綠油油的秧苗,而且連半山上相對貧瘠的土地上,都是盛開着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清風徐來,濃郁的花香沁人心脾。擡頭遠眺,對面山上的高大佛像正沐浴在金黃色的晚霞裡,看上去那麼莊嚴慈祥,而那閃爍在夕陽裡的熟悉五官更是讓每個官員都心裡一動,不由得都浮想聯翩了……
越是走近金佛寺,那座已經在大家心頭生根發芽的大佛就帶給大家越發沉重的震懾感,等在山腳下下了車,聽着趙慎三娓娓的講述他是如何跟承包商協商利用山體的優勢開發了這個項目,並且如何在對面的嶺上爲老百姓新建了仿造城市社區一般的新小區,並帶領領導們參觀了新小區以及臨街農民開設的參觀旅館溫泉洗浴等等經營項目。
此刻正值晚餐時分,看着趁春暖花開出來旅遊的遊客們把整條街的生意都弄得十分紅火,李書記一行更加滿意了。
乘着春天的暮色,大家一起乘車上山。蒼茫中,大佛更顯莊嚴慈祥。李文彬站在大佛腳下,仰望着金色的佛像,臉上充滿了肅穆,雖然沒有下拜,但是神情中的敬仰卻一覽無餘。所有的隨行者就都靜默的站在他身邊,一霎時,居然除了寺裡的鐘聲,沒有任何人說話了。
好久,李文彬感嘆着說道:“唉!信仰的力量是巨大的,雖然咱們作爲黨的幹部,都是無神論的唯物主義者,但是對於廣大老百姓都信仰的東西還是需要支持跟發揚的,這畢竟也是千百年傳下來的文化一脈嘛,雲都的這個推進,既能夠增強宗教信仰的環境,還能拉動當地農村的經濟基礎,是多麼一舉兩得造福民衆的事情啊!遠航,爲此我要謝謝你們啊!你們市裡這種種舉措,都是利在千秋的民意之舉啊!”
黎遠航一天下來,已經被李文彬數次的誇獎搞得渾身骨頭都輕了,此刻內心的歡喜泉水般往上冒,卻故意做出深沉內斂的樣子低調的說道:“李書記過獎了,這也是我們因勢利導,利用當地資源的優勢加以開拓罷了,能夠替老百姓改善生活環境纔是我們的初衷,當初倒也沒有想的那麼深遠。<>”
晚餐趙慎三故意安排在金佛寺裡吃素齋,坐在靜雅的齋堂裡,吃着清淡爽口的菜餚,領導們都覺得分外的新奇,其實這些人骨子裡也都不是無神論者,對於今天的經歷都是有着一種虔誠的情緒,對這種飯菜也就吃的分外香甜,看着是由僧人用托盤端進來的,自然猜不出這是方天傲從蘇杭高薪請來的大廚精心製作出來的了。
晚餐過後天色就已經黑了,二月二原本不是賞月的好時機,可大家走出山門,就看到對面的山巔上懸掛着一彎好生心疼人的月牙,雖然僅僅是窄窄的一彎,卻偏生那麼明亮,那麼透徹,被滿天的星斗襯托的夢幻般美好。夜色又是那麼的晴朗,山下的水潭裡蛙鳴聲響成一片,不知道從哪裡隱隱傳來嫋嫋的配樂梵唱,鼻翼還時不時傳來山間的花香跟寺裡香火混雜在一起的幽幽香氣。這一切都讓這羣長期沁泡在世俗紛雜中的領導們心神爲之一淨,春天的風也帶着溫暖的舒適,更讓他們油然而生一種超凡脫俗般的情緒,居然都對這個寺院產生了一種依戀般的情緒了。
趙慎三悄聲對黎遠航說道:“黎書記,我在山下不遠處的溫泉鎮安排好了一些房間,您去徵求一下李書記的意思,如果他們不想走的話,可否就近住下算了?”
黎遠航早就規劃好了李文彬極可能當天就返回省城,就算不走,今晚在雲都市已經安排好了五星級的酒店住宿。可是李書記卻出奇的增加了觀摩點,就打亂了他的計劃,縱然如此,從這裡上高速,也無非一個鐘頭就到了市區,壓根都沒想到要住在這裡的,聽了趙慎三的建議倒是一愣,狐疑的看着趙慎三。
趙慎三跟隨黎遠航日久,早就對他的任何反應都能瞬間領會,馬上說道:“黎書記,我可沒有瞞着您得到李書記的任何承諾啊!僅僅是看領導們都沉醉夜色不願意走的樣子,而且我也有些預感,提前讓溫泉賓館清走了閒雜客人,就是怕領導們臨時起意要住下,咱們措手不及的……”
黎遠航這才笑了罵道:“死小子,能耐的你!行了,等着吧我去問。”
看着黎遠航美滋滋走近了李文彬,遠遠避開的趙慎三一個人走到了山邊的臺階旁站住了,從心裡萌生了一種不知道是喜是悲的情緒,自己也好似被月色感染了心緒,默默地看着月牙沉默了。
一隻冰涼的小手突然間握住了他的手,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嘆息道:“唉,可憐的小哥兒啊!”一陣感動如同春風般的襲來,趙慎三沒有回頭就翻手捂住了那隻小手,沙啞的低聲說道:“有你,我就不可憐。快了寶貝,等爺爺回來了,我就能脫身陪你了。”
鄭焰紅慢慢的依偎在趙慎三的身上,跟他一起看着天際的月亮,悠悠的說道:“三,你說我們倆要不要一起脫離官場,過一種逍遙自在的生活啊?或許……到了那時,沒了什麼條條框框的禁錮,我能再給你生個孩子,咱們一家三個孩子,幸福的生活……”
聽着女人不着邊際的憧憬,趙慎三雖然也十分期盼過那種無憂無慮,不需要揣摩任何人的心情的日子,可是他始終明白女人一時情動或許會自甘淡漠,但骨子裡終歸生就是一個事業心極其旺盛的政治動物,離開了官場這個角鬥場,她的生命力量就會漸漸枯萎,也就失去了她現在的精氣神了,就趕緊笑着說道:“得得得,又胡思亂想了不是?此時此刻,估計那邊那羣人誰都會有你這樣的想法,可是明天早上醒來,要是讓你們回家過與世無爭的日子,恐怕一天不到黑就鬱悶死了!乖,黎書記過來了,你先過去吧。”
鄭焰紅擡頭看到黎遠航果真走過來了,趕緊從另一邊回到雲都幹部羣裡去了,黎遠航走過來就滿臉喜色的說道:“小趙,幸虧你安排妥當了,李書記答應住在溫泉賓館了。只是這麼多人你安置的下嗎?需不需要市政府辦出面把周邊的賓館也要下來?”
趙慎三好似還沒有從剛剛的傷感情緒裡走出來,淡淡的搖搖頭說道:“不用了,我都安排好了,房間足夠用。”
黎遠航看到他毫不起勁的樣子,很是詫異並且很是不放心的說道:“小趙,我看剛纔像是焰紅過去了,不是她給你氣受了吧?你可要拎清楚輕重啊,耽誤了大事了不得的,兩口子的小事情別放在心上,鬧彆扭也要等領導走了才能鬧啊!”
趙慎三這才趕緊打起精神回答道:“哪裡會鬧什麼彆扭啊,黎書記,我剛纔不是跟您彙報了整個溫泉賓館都騰空了嗎?不說主體賓館的標房綽綽有餘了,就兩面山上的單棟別墅,安置省領導跟觀摩團就足夠了,隨行的人員都住在主體賓館裡,絕對不會出岔子的。”
黎遠航這才放下心來說道:“小趙,這次真是多虧你安排的到位了,你放心,有了今天,郝遠方再想怎麼樣也沒那麼容易了,我絕不會讓他把他的人塞到你身邊制約你的,你就趕緊放心安排吧。”
趙慎三古怪的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點頭就去安排了,一時間車隊趁着夜色下山,不多會兒就入住了已經雞飛狗跳準備了一天,總算達到了趙慎三要求的溫泉賓館了。
領導們對於各自的住處都十分滿意,也都三三兩兩的各自聚攏成一個個小團體歡欣的暢談或者飲宴,再或者相伴去山下的溫泉池泡一泡了,而趙慎三卻接到了喬遠征的電話,說李書記想見見他,讓他趕緊到李書記住的別墅裡去。
趙慎三假公濟私,把自己跟鄭焰紅安排在了一起,他剛剛弄了一盆熱水,把妻子跟自己發漲的雙腳泡進去,一聲舒服的呻吟都沒有暢快的發完,就接到了喬遠征的電話,只好趕緊擦了腳穿鞋,忙忙的趕到李書記住處了。
李文彬此刻卻十分精神,盧博文因爲住得離他近,也早就在一個電話之後先趙慎三一步趕來了,兩人坐在能夠觀景的大露臺上喝茶,看到趙慎三小跑着順着山道上來,李文彬就很帶感情地說道:“博文啊,這孩子面臨逆境能夠忍辱負重,還能夠坦然面對今天這般龐大的榮譽,好好栽培,前途不可限量啊!”
盧博文卻搖頭說道:“您過獎了,這孩子有幾分小聰明,幹事情也能撲得下去身子都是有的,卻沒有您說的那麼優秀,而且地方上對他這樣出頭的椽子最是忌諱,今天他儘管已經夠低調了,其實卻也依舊是給他自己種下了很多隱患啊!”
李文彬點頭說道:“嗯,這些我都心裡有數,又因爲此,我才更看重這個孩子的。我先警告你,我估摸這孩子經過這場驗收之後,頂多等老首長回來看過他搞的工作,他就會萌生退出政壇的念頭,你可要趕緊打消他的糊塗念頭啊。我李文彬還指望着把這顆好苗子好好培育成參天大樹的,可不能讓他轉到別的行業中去。”
盧道:“老闆,我的孩子我都沒看出來,您怎麼看出來了?”
李文彬心情大好,居然少有的開起了盧博文的玩笑道:“哈哈哈,恐怕你這個父親是被新娶的小媳婦子迷住心竅了,哪裡還有精力去觀察孩子們的言行啊?咦,對了,提起你的小媳婦子,我倒要提醒你一句了,你跟你的這個新媳婦也罷,紅紅跟小三子也罷,都已經領了證了,就抽空弄一個結婚儀式嘛,何必讓別人拿男女關係的事情做文章呢?搞得我也煩死了!”
盧博文一聽就明白這一定是有人已經拿這種無聊的事情去李文彬那裡做他跟趙慎三的文章了,就氣忿忿的說道:“媽的這些人天天琢磨正經事一點沒有,偏在琢磨這些事情上精神頭十足,誰說領了結婚證就不算夫妻了?孩子們是看好了日子想到五月份結婚,我們老夫老妻了悄悄領個證完了,還非要大張旗鼓的辦喜事呀?您也跟着起鬨,好吧,等我辦喜事的時候,第一個就管您要一個大大的紅包,到時候您可別不捨得啊!”
李文彬大笑着說道:“哈哈哈,美得你,你老牛吃嫩草我不處理你作風不正就夠行了,你居然還恬不知恥的管我要紅包,等下小三來了聽到你的話,我看你這老丈人的老臉往哪裡擱!”
趙慎三正好就在這個時候進來了,看到大笑的李文彬,就傻傻的問道:“李書記您找我?誰作風不正了?是不是又有人說我了啊?”
這下子更加讓李文彬覺得可笑了,大笑不止的說道:“哈哈哈,小三,你可真會替你岳父遮羞……哈哈哈!”
盧博文不好意思的嗔道:“聽到一鱗半爪的就牽強附會,哪跟哪啊就亂問,還不趕緊添一壺茶去?”
趙慎三趕緊拿起茶壺進屋續了開水出來,給兩人都倒上了,才坐在一邊的凳子上不做聲了。
李文彬笑了一陣子之後才說道:“小三,看得出來,你在桐縣乾的的確不錯,有很多東西很出乎我的意料,這讓我大大的放心了啊,所以心情好就開你爸爸的玩笑呢,你別在意。”
趙慎三靦腆的笑了笑說道:“李書記過獎了。”
“小三,雖然今天你一直在外面忙碌,而且對於你進行工程創新過程中遇到的困難隻字未提,但是我卻對你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心知肚明,你知道是誰告訴我的嗎?”李文彬慈愛的說道。
趙慎三疑惑的搖頭說道:“不知道。啊?李書記,難道是紅紅告訴您的?這個人,怎麼……”
“不,不是紅紅,你別冤枉她。”李文彬搖頭說道:“我告訴你,是黎遠航告訴我的。”
“什麼?黎書記?”趙慎三滿臉的難以置信低聲驚呼道:“他自己對我……呃,他怎麼會告訴您的呢?這不可能啊!”
“呵呵呵!”李文彬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年輕人,這就叫心術啊!黎遠航哪裡是告訴我你受了委屈替你抱屈,而是心虛了自己跟我解釋來着,這麼解釋來解釋去的,我也不告訴他我不知道,他看我不置可否的更覺得我已經知道了,就更加想要解釋他對你的不公平是多麼的不得已跟憤慨,這樣一來,我豈不是就明白一切了嗎?”
趙慎三無語的看着李文彬,眼裡都是難以言說的委屈,卻始終沒有替自己辯解一句,更加沒有說黎遠航也罷、郝遠方也罷、馬慧敏也罷的人任何一個字的壞話,就這麼沉默着應對了李文彬的公正。
看着趙慎三的隱忍,李文彬更加心疼了這個孩子,探身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孩子,雖然伯伯坐在省委書記的椅子上被他們用種種花言巧語矇騙着,但該我知道的事情我自然也能夠知道,所以像你這樣識大體幹實事的人我是不會委屈了你們的。今晚叫你來,就是我看到你在金佛寺好幾次都露出了一種索然無味般的寥落,更從你的眼神裡看到了對我們的熱鬧場面表露出來的深深地厭倦,生怕你因爲某些人的陰暗面萌生了對我們工作環境的逆反,鑽進牛角尖想要功成身退去商海打拼。伯伯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會成功的,但是我卻不能聽任你這樣一個人才被我們黨內某些個別現象所摧毀,從而使我們的領域又少了一個實心幹事的幹部,這才叫你來開導你幾句的。”
趙慎三不可思議的看着李文彬問道:“伯伯您看出我的心思了?可是……我掩飾的很好啊!您怎麼……”
“唉,孩子啊!伯伯畢竟比你老辣事故一些,套用一句不好聽的網絡用語吧,我也算是修煉成精的老狐狸了,對你這樣一個孩子的心思怎麼能看不透呢?如果可能的話,伯伯跟你一樣想特立獨行,不沾染絲毫的世俗陋習,但可能嗎?有些人就喜歡你裝模作樣的對他,你如果不那樣做,一味的耿直孤介下去,想怎麼辦心思都被人猜透了,其下場也無非就如同那個清正廉潔一輩子卻落了一個罷官回家的海瑞一般,成爲一個連自己都無法保全的官場笑柄了。所以,不得已啊!想要替百姓多做事情,就必須先要保證自己的位置不被小人拱掉,你這一點不是做的挺好嗎?怎麼現在突然想走了呢?”
趙慎三感動的看着費心開導自己的李文彬說道:“伯伯說的何嘗不是啊?只是我雖然職務不高,但跟着鄭焰紅從教委出來一直到現在的縣委書記,期間經歷的波折真是太多太多了,所以雖然年齡不大,卻真有了一種看透了一切的疲倦了。這次又被莫名其妙的停職待查,當時就想就此辭職算了,可是我搞的這個噱頭弄了半截子,總要給您和爺爺跟桐縣的父老鄉親們一個交代的,所以就咬着牙關頂下來了。之後……我還真是覺得這個環境不太適合我,雖然我有自保的能力跟反擊的能力,奈何我總是擺脫不了知識分子那種發自內心的桎梏,對於有些我看不慣卻又不得不接受甚至做幫兇的事情……我真是……我不願意再違心的過這種我不願意過的生活了,所以……伯伯,對不起,我要辜負您的期望了,等爺爺回來看過了,我就想辭職……”
“切!庸人之見!”李文彬變了臉色,很不屑的曬道:“小三,既然你說官場充滿了讓你違心的事情,那麼你去了商場就能夠擺脫這一切不正當的行爲嗎?那麼我問你,如果沒有二少爺的幫助,你能夠跟你那個大順昌公司拿下鳳泉山的項目嗎?現在你又一舉兩得,讓你的公司出面投資,一邊完成了招商引資發展桐縣農村經濟的目的,一面又給你們公司增加了許多一本萬利的生意,這些如果攤到桌面上講,你用的手段都是正當的嗎?就算你自認爲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假如你不是桐縣的縣委書記,同時暗中又是大順昌的老闆,僅僅是一個商人的話,你能夠一分錢紅包都不送就拿到這些項目嗎?恐怕不能吧?現在你還屬於別人求你的角色,自然可以清高的用不受賄賂表現你的知識分子氣節跟傲骨,等你成了一個要給別人送的角色,這種氣節跟傲骨跟生意比起來,恐怕就沒那麼值錢了吧?年輕人,論學識,你伯伯我是正宗北大博士生,比你不差吧?我這麼多年經受的坎坷更比你多了無數倍,那我怎麼就熬過來了?難道說我熬過來了,就沒有了知識分子的錚錚傲骨了嗎?就是一個向世俗跟不正之風妥協的懦夫了嗎?就不如你趙慎三秉承春秋大義問心無愧了嗎?恐怕不見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