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呆呆的看着這兩個原本可能是仇人的人瞬間變成了比他還要親近的世交,此時才發出一聲驚叫:“老天爺,原來你們倆居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
朱長山其實認下了鄭焰紅,也如同經歷了羽化之痛之後,破繭成蝶一般輕鬆,他豪爽的大笑着推開了鄭焰紅,帶着淚衝趙慎三笑道:“哈哈哈,是啊兄弟,你不知道吧?這丫頭出生後我就抱過她呢!基本上我可是她的保姆來的!”
鄭焰紅似喜似悲的坐了下來,摘掉了頭頂的帽子,感慨萬分的說道:“嗯,小趙,你現在明白爲什麼你一再的提醒我要提防朱長山我總是不予理睬了吧?那就是我早就預感到他不會真正下狠心整我的,第一次見他,雖然他面貌改變了太多太多,但是看我的眼神我是不會弄錯的,那就是一個真正疼愛我的人才會有的!所以當時我雖然還沒有把他跟黃向陽聯想到一塊兒,卻已經敢把性命攸關的事情交給他去辦了。【看小說上】”
其實鄭焰紅這一番話也有真有假,當初她的確是貌似漫不經心的把照片勒索的事情交給了朱長山去辦,但當時她正在糾結與是否接受林茂人的追求,哪裡有心思去印證朱長山是否是她生命的前16年中最重要的保護神呢?再說她小時候最大的玩伴是範前進,比她大十多歲的黃向陽雖然也是一個軍區大院的孩子,還被她爸爸當兒子看待的,但頂多也就被她定位是一個靠山、一個可以替她收拾闖禍殘局的替罪羊罷了!而當時她也並沒有知道黃向陽的離開跟她有關,她把照片交給朱長山去處理,完全是一個身處政治漩渦中的女人那種與生俱來的機智與狡獪,是因爲她壓根就猜到了照片原本就是朱長山搞出來的,那麼讓他去處理豈不是手到擒來?至於他會不會給她帶來威脅,當時她的考慮是既然他能夠如此處心積慮的靠近她,足以說明有求於她,那麼在願望達成之前,她願意靜觀其變。
後來朱長山在她對他的觀察期間卻一直保持着神秘的關愛狀態,從陪她去鳳泉視察時對她的無微不至,還有對馬慧敏那種漫不經心的冷落,都讓她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小女人虛榮感,但也沒有聯想到黃向陽,還以爲朱長山跟高明亮和林茂人一樣,都是被她美色所惑,心甘情願爲她奔走的男人罷了。
但是隨着事情一步步深入,她已經隱隱發現這個男人對她的關注度早就超出了一個仰慕者正常的範圍,有兩三次,她都會在順風商城路口等待林茂人的時候敏銳的覺察到朱長山的存在,那麼這個男人毫無疑問在盯她的梢!這可就不對頭了!因爲她經歷了這幾年的婚外情之後,對男人那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臭德行了解的十分透徹,明白但凡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無論得到得不到,那醋意卻是一毫都不會少的,她也曾經用這種特性巧妙地讓林茂人跟高明亮面和心不合,最終徹底擺脫了高明亮,所以朱長山對她如果是出於喜愛,在覺察到林茂人跟她的親密關係之後,就應該對她死心了纔是,畢竟以他的財力物力以及能力,追逐尋常的女人還不是手到擒來?以朱長山的本性,也是絕不會爲了一個女人跟市委書記爭奪的,但是朱長山依舊對她緊追不捨,這種追更不是男女之間的追求,完全已經是一種政治上的威脅了!
說老實話,朱長山設計的計策鄭焰紅完全沒有悟透,她僅僅是靠皮毛的線索覺察到了有這麼一個威脅存在罷了,也更加沒有把馬慧敏對她的正面挑戰領悟到是一種迷惑她注意力的表象,更加絲毫沒有意識到朱長山已經一步步成功的把她拉近了一個巨大的、危險十足的政治漩渦中心,只要他發動最後的一波龍捲風,那個漩渦就會毫不留情的把她捲進去,讓她屍骨無存……如果她能夠有這樣厲害的觀察力跟領悟力的話,那她鄭焰紅可就跟朱長山一樣成了妖精了。
但是別忘了她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很聰慧的女人,對於危險地覺察能力也不用太多,能感受到就足夠了!當她一步步發現朱長山越來越深入她的生活,而且對她的態度始終處於一種“害”跟“愛”的搖擺狀態的時候,她就因爲詫異開始了印證,最後終於把兩個原本風馬牛不相及的人物印證在了一起,這纔回了一趟孃家差不多搞清楚了,但在她依舊拿不準的情況下翻箱倒櫃的找出了16歲時那套衣服帶回了雲都,今晚終於在朱長山又一次耐不住性子約她吃飯的時候,她決定要攤開來賭一把了。
趙慎三進來的晚並沒有發現,鄭焰紅其實從一進門,就已經用一種“我早就知道了”的篤定給了朱長山絕大的一擊,讓他先入爲主的以爲她已經洞悉了他的所有計劃——
鄭焰紅穿着那身黃向陽買給她的衣服,款款的推開了門的時候,朱長山正篤定的坐在那裡等候獵物上鉤,可是那門開了之後,就從半開的門縫裡鑽進來一個他無比熟悉的小腦袋,那腦袋上歪歪的戴着一頂小紅帽,一張紅裡透白的小臉掩映在蓬蓬鬆鬆的頭髮間,然後衝着他擠了擠眼,吐了吐舌頭,馬上就變化出一副很委屈、很無辜的樣子撒嬌的柔柔說道:“向陽哥,人家不管啦……人家今天把趙小麗的花裙子剪爛了,她媽媽追着我不依,你看怎麼辦啊?”
朱長山已經呆掉了!這一幕在十五年前是經常會出現的,這妮子總是惹了禍之後不敢回家,偷偷跑到他營房裡找他善後,這一幕太過印象深刻,居然讓他瞬間失去了多年修煉出來的沉着冷靜,腦子也瞬間失卻了十五年的記憶,時光好似瞬間返回了十五年前---那個妮子並沒有逃走,而是穿着他買的新衣服又去學校闖禍了,而他這個從她出生就疼她如命的大哥哥也罷,守護神也罷,必須再次出面替她掃平麻煩了。(免費小說)
“紅豔?你又幹嘛了?是不是人家裙子比你的漂亮你看不慣了?”他慢慢的站了起來,不知不覺中已經恢復了黃向陽的身份,那臉上也瞬間掛滿了責備中帶着寵溺的表情一步步走近鄭焰紅,一伸手就捏住了她的小鼻子,輕輕的擰了擰。
“哼,誰讓她說我的褲子不好看的?我剪了她的裙子,省的她顯擺!”鄭焰紅徹底從門外跳了進來,神氣十足的仰着臉,一副被寵壞的摸樣。
鄭焰紅的樣子無疑更加讓被時光倒流的震撼擊中了的朱長山迷惑不已了,他很有些茫然的坐倒在椅子上,看着這個可愛又可恨的丫頭跳到了窗戶邊上,不管冬天的寒冷打開了窗戶,然後就發生了趙慎三看到的那一幕了……
趙慎三的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雖然他早就懷疑朱長山把他當成兄弟是想利用他,但現在明明白白聽到了這一切,更加對他曾經重視到無線高度的“兄弟之情”產生了一種滑稽感,什麼“一個頭磕下去可以兩肋插刀?”什麼“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說白了還不是互相利用?如果他不是鄭焰紅的秘書,像朱長山那樣的人物,怎麼能折節下士,把他一個小人物當成新兄弟的呢?
他看着屋裡的兩個人又哭又笑的重逢場面,心裡又酸又澀很不是滋味,但是這種情形還能怎麼樣?埋怨朱長山對他的利用嗎?還是埋怨鄭焰紅早就發現了不對頭卻不對他講?無疑這兩個選擇都是十分愚蠢的!因爲朱長山那麼神通廣大的一個人物,除非他能下定決心跟朱長山一刀兩斷,否則的話還不是利用了便利用了?說破了除了產生隔閡,還能有什麼用處呢?埋怨鄭焰紅就更不理智了,原本人家就是你的上司、老闆、主子,有什麼隱私還需要告訴你一個秘書知道嗎?就算人家跟你私人交情也不錯,這是多關係重大的隱情啊,怎麼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呢?
所以,趙慎三很快就苦笑着說道:“朱局,嘿嘿,看來我纔是最傻最傻的一個人了!居然先被你利用接近了鄭市長,然後又被你利用認識了郭曉鵬,最後更豬頭的幫你帶來了馬慧敏主任,讓你的計劃越來越接近完美啊!如果不是你今天自己說破了,還不知道我會因爲對你的無條件信任再做出多少傻事來呢!”
鄭焰紅瞪了他一眼說道:“是啊,虧你還從一開始就把他吹得神乎其神的,簡直都成了教父一類的人物了,卻原來被人家利用了還替人家做宣傳,真是傻到家了!”
朱長山拍了拍趙慎三的肩膀說道:“小趙,別難受,其實你也別埋怨大哥利用你,你反過來想想,如果我不喜歡你的話怎麼會把你當兄弟呢?你們教委當時我要是想利用,方永泰之流的多少能利用的人啊?爲什麼要把你帶進我的圈子裡呢?你進來之後也沒有白進來吧?現在你跟德子搞的生意如果沒有我在局裡幫你們罩着,恐怕也不能沒人查你們吧?”
趙慎三的臉猛地紅了,因爲他一直認爲自己跟王德的生意朱長山是不知道的,現在被點破了才趕緊說道:“呃……大哥,其實我跟德哥早就想告訴您來着,只是德哥怕……”
“怕我不讓你們弄對不對?哼!其實你想想,哪一個礦上辦理下井工人手續,不需要我這裡簽字蓋章啊?就你們那些小把戲能瞞得過我?只是我不願意搭理你們罷了!”朱長山一曬說道。
鄭焰紅聽他們倆說起了什麼生意,也從感情中掙脫了出來,很詫異地問道:“什麼生意?小趙居然還會做生意?賺錢嗎?”
“哦,是我還在教委的時候不是跟馬主任合不來嗎?工作不順心就跟一個朋友搞了個培訓班,生意倒也不錯,嘻嘻。”趙慎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
朱長山說道:“他們其實依仗我是安監局局長,纔敢鑽政策的空子的,這是個無本萬利的生意,當然賺錢的緊了!不過小趙,這種事情不能長做,我勸你還是趕緊見好就收吧,就算是不想收手,你也不要做那個法人代表了,如果一旦出了問題,你可就是第一責任人了,如果不是你,德子跟了我好多年了,我也不能告訴你這個奧秘!”
趙慎三一怔,這才明白當時爲什麼王德讓他當法人的時候顯得那麼愧疚跟猶豫,要不是徐朝棟再三攛措,王德都不想讓他參與的,當時他還以爲王德不想把這麼好的事情跟他分擔,現在才知道王德是有所忌憚。
他感激的看着朱長山說道:“謝謝大哥,我回頭就趕緊辦理相關手續。”
鄭焰紅是一個大而化之的人,聽到趙慎三說是跟馬慧敏不合的時候失意開的,也就不再追問了,猜測被印證了的喜悅以及又得到一個靠山的激動讓她忽略了這個隱患,只是盯着朱長山,不,現在應該說黃向陽了問道:“向陽哥,黃阿姨好嗎?她現在在哪裡?我可想她呢,你這些年怎麼過來的?爲什麼都一直不跟我們聯繫呢?難道真的是因爲我恨了我們家嗎?其實我爸爸一直很喜歡你的,你走了他不開心了好久,沒事就去喬叔叔墓前叨叨咕咕的懺悔,說不該沒有照看好你跟黃阿姨,還總是拿你教育我哥哥們呢!”
這一連串的問題聽的趙慎三滿頭霧水,因爲他不明白爲什麼黃向陽跟他母親一個姓,而他被趕走了鄭老爺子爲什麼又去什麼喬叔叔墓前懺悔,黃向陽慪氣出走卻又偏偏姓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這一連串問題更聽的朱長山臉色越來越黯然,他彷彿根本不想回答這些問題,彷彿這些問題會是一柄鋒利的尖刀,會把他已經結了痂的傷疤再次揭掉,弄得鮮血淋漓一般。
“唉!你黃阿姨挺好的,過些日子我帶你去看她,至於我的事情你就不要問了,總之我那麼一個大活人走到哪裡都餓不死的,你沒看我現在混的也挺不錯的嘛!算了紅紅,還是說些別的吧。”朱長山含糊的搪塞了過去。
鄭焰紅愧疚的低下頭說道:“對不起向陽哥,我明白你如果不走,現在一定是一個年輕有爲的軍官,卻因爲我的調皮毀了你的前程……你剛走的時候一定受了好多苦,對不起……”
“嗨嗨!算了算了!我早就想開了,留在部隊現在無非是一個軍職幹部,一輩子憋悶在軍營裡也怪沒意思的,哪裡有我現在舒服啊?三教九流只要我想幹的都能嘗試一下,很符合我的性格,所以你別道歉了,我聽了不舒服!”朱長山豪爽的說道。
鄭焰紅今晚冒險試探就取得了成功,自然是悲喜交集,跟朱長山絮絮叨叨的一直說一些她小時候的事情,聽的趙慎三反倒更對她小時候的調皮任性有了系統的瞭解,但是非但沒有厭煩她從小就刁鑽,心裡卻更加對她萌生了親近感,對她的愛意也就更深了一層了。
晚飯結束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但是鄭焰紅卻接到了一個電話,她很戒備的看了兩個人一眼,站起來走到窗戶那裡,很低聲的說道:“我今晚有事情在外面吃飯,還沒結束呢!哦?明天再說吧,我真去不了……什麼?你真病了?可是……那好吧,我等下過去。”
等她滿臉難色的回到座位上,朱長山聰明的說道:“紅紅,既然你有事情就趕緊去吧,時間不早了,你去了早點回家啊!”
鄭焰紅說道:“一個朋友說病了,我必須得過去看看的……”
朱長山已經站起來要出去了,卻又站住了,猶豫了一下子才說道:“三,你先去把車開過來吧。”
等趙慎三走了,他才冷下臉說道:“紅紅,如果你今晚沒有認我也就罷了,既然你認了,我就要用哥哥的權利來要求你了!你老實告訴我,你要去看的病人是不是林茂人書記?”
鄭焰紅的臉一下子紅了,她扭捏了一下子,終究是從小養成的對黃向陽的依賴讓她含羞點了點頭低聲嘟囔道:“你明知道的嘛,你都跟蹤過我好幾次了,怎麼會沒看到他在順風商城門口接我?”
朱長山的臉色更加凝重了,他沉着臉又坐下了說道:“紅紅你別急着走,坐過來我告訴你一件事情!”
鄭焰紅面對着她小時候極其依賴又有些懼怕的黃向陽,果真沒敢走,慢慢的又蹭回去坐到了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朱長山。
“紅紅,範前進這個人我也多年沒有接觸過了,只記得他小時候是個挺老實挺溫順的孩子,整天跟屁蟲一樣跟着你,早預感到鄭首長有意讓他做女婿,倒也覺得挺合適的,誰知道上次你出事的時候才發現他居然那麼混蛋!”
鄭焰紅還以爲朱長山把她叫回來三兩句話就結束,誰料想他居然長篇大論的扯起範前進來,跟林茂人是風馬牛不相及,這就讓她有點着急了,因爲林茂人說他病的相當嚴重,她不去一來放心不下,二來也失信了。
朱長山什麼眼神呀?鄭焰紅勉強坐在那裡聽他說話,但眼神飄忽,雙腿亂動的樣子,他早就明白這妮子急着走卻又不好意思,是勉強坐在這裡給他面子的,但他依舊沒有很快放她走的意思,卻接着說道:“看到範前進夥同別人坑害你,還一臉坦然的樣子,我就明白你這個心高氣傲的小妮子跟着他着實是受委屈了!所以,你有婚外情我一點都不奇怪,更加不會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去批判你……”
鄭焰紅聽他居然突然間就把話題拉轉了過來,還點明瞭她有婚外情,臉上更有些掛不住了,低下頭嘟囔道:“其實……我也不是因爲對前進失望才……一開始是林……呃……他一直追我,而我還想方設法敷衍他的,可後來覺得他挺認真的,慢慢的就被他感動了……”
“那你就傻了!”朱長山一拍大腿說道:“算了,我先不告訴你他有什麼隱私,就先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好不好?”
鄭焰紅聽朱長山話說的蹊蹺,也不急着走了,急切的點了點頭。
“首先,林書記來雲都也有三四年了吧?你可曾聽誰提起過他的愛人在哪裡?是誰?他們家安在哪裡?孩子的情況?如果是別的領導,比如高明亮,你是不是也會有這樣一無所知的感覺?”朱長山穩穩當當的坐好了問道。
平常看待一個領導,就算是感情很親近的領導,鄭焰紅也沒有去探究人家家庭情況的習慣,可是她不關心,自然有別人喜歡關心,所以領導們的家庭情況向來就是官場裡面津津樂道的八卦題目,就算鄭焰紅不去問,也有的是人自覺自願的告訴她。朱長山不提起她還真是沒有注意到,現在一想還真是的,雲都市委市政府那麼多領導的家庭情況她基本都是知道的,但有關於林書記家庭情況的八卦居然一條都沒有!
“呃……還真是的,我不知道。不過……我想也許是我因爲跟他有些不清楚,所以……心虛……沒有去注意這些事情吧?有什麼不對嗎向陽哥?”鄭焰紅心頭有些壓抑不住的驚恐,居然結巴起來。
“哼!我就知道你被他騙了!其實,他有一個美的不得了的老婆,一點都不比你差,這個老婆還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手的,可是娶到家了卻整天疑神疑鬼的懷疑人家,就跟前些年演的電視劇《別和陌生人說話》裡面那個醫生一樣,連他老婆跟男同事笑一笑他都發火,恨不得把人家用籠子裝起來養着供他一個人看,結果那女人差點被他氣神經了,還是借出國看病一去不回,現在還在國外療養呢!”
鄭焰紅呆住了!她木然的坐在那裡,雙眼發直,一動不動,但是她的心裡卻在一點點的印證着林茂人對待她的態度,想到他好幾次都因爲微小的事情懷疑她,還時時露出霸道獨佔的樣子,居然連範前進的醋都吃,一直在慫恿她趕緊離婚跟他同居的種種事例,越想越覺得渾身發冷,恐懼不已!
“我也是剛得知這個情況,是因爲一個熟人的愛人剛從國外回來,在那裡認識了林夫人,可能林夫人在那裡也沒什麼朋友,就跟她十分要好,言語間就把家庭情況說給她聽了。紅紅,你現在明白你愛上的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了吧?就你那種天不收地不管的性格,你覺得你能做林茂人籠子裡的金絲雀嗎?”朱長山娓娓說道。
鄭焰紅的臉一點點變白了,她一直呆呆的不說話,最後卻猛然間擡起頭問道:“向陽哥,如果我今晚不對你突然襲擊迫使你承認了你是黃向陽,你作爲朱長山來見我是想幹什麼?”
朱長山以前就經常被鄭焰紅異常離譜的跳躍式思維搞的迷三倒四的,此刻看她正沉浸在林茂人的可怕裡難過不已,還想着長痛不如短痛,就讓她今晚徹底難受一下,趕緊對林茂人死心了纔是,沒想到她居然突然間問起他來,就讓他猝不及防的愣住了。
半晌,朱長山纔開口說道:“呃……也是要告訴你這件事……不過,那種居心跟現在對你的提醒完全不同!那是要攪亂你的心神,打消你跟他一起爲他母親過壽誕的念頭,進一步分化你們之間的親密關係,讓你對他產生恐懼跟隔閡,同時讓他對你的失信產生怨懟跟不滿,然後才能在過完年徹底發起顛覆你們的行動時各個擊破。”
“那麼你現在依舊告訴了我,就是作爲一個哥哥對妹妹的提醒了嗎?”鄭焰紅的雙眼從剛剛的木呆一下子清亮起來,就那樣泛着藍光定定的看着朱長山,看得他居然有些瑟縮了,躲閃開來才說道:“你說呢?不爲了提醒你還能爲了什麼?”
鄭焰紅慢慢的說道:“向陽哥,你知道嗎?我這會子好後悔……後悔今晚不該認了你……如果你按照原計劃,用朱長山的身份告訴我這件事,也許我會更容易接受一點……唉!算了,就算是這樣,我剛纔已經答應了過去看他,就算是給他一個了斷,我也還是去吧。”
朱長山愣住了!即便他多麼聰明,卻也猜不到這妮子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這個消息由朱長山告訴她跟黃向陽告訴她的分別又在哪裡?
但是,鄭焰紅並沒有在說什麼,就已經在他的迷惘中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