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彷彿受了驚嚇一般猛地轉過身來,當看到郝遠方已經站在他身後之後,趕緊紅了臉說道:“哎呀郝市長,您的這幅狂草簡直太有特點了,我從進來就開始在空中臨摹,卻總是無法掌握您的筆意啊!您看特別是最後這個‘先’字,那拖筆的氣勢簡直如同蛟龍擺尾,我怎麼就不能做到啊?”
郝遠方最最得意這幅字的就是最後一個“先”字,那筆鋒的確是如同龍尾,濃淡適宜,看上去有氣勢之極。{小說排行榜}但來的下屬在誇獎時要嘛根本看不懂這狂草的內容只是胡亂吹捧,要麼就是從字義誇獎他的高尚品德,如同隔靴搔癢,難受之極。
此刻被精通書法的趙慎三搔到了癢處,郝遠方不由得更加開心了,笑着走進自己位置坐下了,掩飾住內心的得意淡淡說道:“也無非是閒來無事,胡亂寫了一幅字罷了,看你說的好似我是大家一樣,不過最後那個字寫的的確是整副字裡最順眼的,難爲你看出來了。”
趙慎三故作不可思議的說道:“天!這麼好的一副字您居然說是胡亂寫的?要是這樣的話郝市長您送我吧,我情願給您一副王羲之的書法對換的!這簡直是咱們身在官場的警世箴言啊!我趙慎三如果早能領悟透這麼高的意境,那一定會避免好多無妄之災的啊!”
這個馬屁就更加高端了,簡直是如同比對着滿腦子功名利祿卻又滿身知識分子的狂傲氣息的郝遠方量身打造的,只聽得郝遠方連矜持的笑容都抑制不住了,樂呵呵笑道:“呵呵呵,你這個小趙啊,還真是會講話,好好好,你要真給我拿來王羲之的字,我當然跟你換啊!好了好了,趕緊坐下吧,你回來找我並不僅僅是爲了讚揚我這幅字吧?有什麼事快說吧,我等下還有事呢。”
趙慎三坐了下來說道:“是這樣的,有關於我們縣那項政府亮點工程的進度,我今天帶來了詳細的進程數據,方便您這裡進行政府報告採用。當然,這個交給辦公室就行了,我等着見見您也是爲了快過年了,想問問看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情,或者是有什麼注意事項,就過來等您了。”
郝遠方讚許的笑笑說道:“小趙你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辦事情能夠站得高看得遠,也能夠放得下個人得失恩怨,這是很難能可貴的品質,我都心知肚明的。還有你能夠想到來問問我的意思,這就更加讓我感動了。”
趙慎三並沒有接着趁熱打鐵表什麼忠心,因爲他知道就算是他巧舌如簧的表了忠心,留給郝遠方的印象也許遠不如此刻恰到好處。因爲他是黎遠航的人乃是一個鐵定的烙印,那是如同林沖再英雄依舊去不掉額頭的刺青,到哪裡都免不了一句“賊配軍”的辱罵一樣無法抹去的事實,不卑不亢了對方摸不着深淺尚能高看一眼,真的奴顏婢膝了反倒落了下品,所以面對郝遠方的感動僅僅是抿嘴一笑就罷了。
“其實,我想要囑咐你的話你都已經不需要我說出來就做好了,雖然我不說,但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小趙,既然你跑來問我想讓你幹什麼,那麼當着明人不說假話,我可就真的要求你了啊!”
趙慎三趕緊鄭重的點頭說道:“郝市長您請吩咐。”
郝遠方離開了座位,在屋裡慢慢的踱着步子說道慢吞吞:“小趙啊,你可能早就知道我過了年很可能會離開雲都,所以呢,在這個交替的環節上,我最希望的就是穩定,而我最擔憂的地方就是桐縣,這想必不用我說明白你就知道原因的,這就需要你多多替我留意那裡的情況,千萬別在細微末節上出了什麼岔子啊!”
趙慎三默默地坐着,滿臉的糾結跟權衡,這讓他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的古怪,但是郝遠方卻始終沒有催促他,只是默默地坐回原位看着他。
終於,趙慎三擡起了頭,小心翼翼的說道:“……呃,郝市長,您知不知道……那個……您知不知道劉天地回桐縣之後都做了些什麼?”
郝遠方不動聲色的問道:“怎麼了?他不是回去當他的董事長去了嗎?”
“是,他是以鼎盛房地產公司董事長的身份接收了凍結的資金,只是他並沒有安心的做商人,卻又讓葉少良出面跟郭富朝鬧起了意氣之爭,恐怕不能善罷吧?”趙慎三字斟句酌的說道。
誰知道趙慎三說完這段黎遠航乃至李憲立聽了都毫不驚訝顯然早就知道的消息之後,在趙慎三印象裡最應該第一個知道的、他說出來無非是想落一個順水人情的事情,郝遠方居然會露出了大吃一驚的神情,像看妖怪一樣看着趙慎三問道:“什麼意氣之爭?難道劉天地到底沒沉住氣準備跟郭富朝清算舊賬了?怎麼我一點都沒聽說啊?”
郝遠方的反應卻輪到讓趙慎三大吃一驚了,他失聲叫道:“怎麼?郝市長您不知道?不會啊,剛纔我去紀委李書記那裡交接剛到桐縣的時候劉天地他們送給我的一套房子,明顯李書記已經接到葉少良舉報郭富朝的證據了啊,怎麼您會不知道呢?”
“什麼房子?你去紀委幹什麼?哦,我想起來了,你剛去的時候曾告訴過我的……可是好端端的幹嘛要去紀委交接呢?真不想要退給送禮的人不就好了嘛,驚動了紀委……對了,憲立同志怎麼說?他接到了有關於哪個方面的舉報?已經正式立案了嗎?”郝遠方的神情顯然有些慌亂,方寸更加不穩定,居然先是責怪趙慎三,然後馬上就開始詢問事情的真相了。【‘小說`】
趙慎三幽幽的說道:“郝市長,我何嘗不想退給劉天地就是了?可是他舉報郭富朝書記的事情就是多年前曾經送給郭書記一套別墅,居然說當時是葉少良出面使用城建系統的政府工程無息貸款購買的,送給郭書記的時候用的是贈送的名義,現在證據確鑿已經舉報到了市紀檢委,那可是板上釘釘的真憑實據!您說我哪裡還敢留下我手裡這顆定時炸彈啊?就算我私下退回給他們了,萬一他們早就留下了什麼了不得的證據對付我,我一個初來乍到的外地人,哪裡比得上郭書記已經在桐縣跟劉天地共事六七年了?還不是一算計一個準啊?所以……我爲了自保只能是退還給紀委了。好在當時接受這套房子我就給您、黎記分別作了彙報,現在纔不至於被理解成我貪圖這套房子不想退,只是看到郭富朝同志因爲房子出了問題我才萬不得已退還的,真是萬幸啊!至於您問的紀委是否正式立案那我還真是不知道,只是覺得我退房子的時候李書記絲毫沒感到意外,自己猜測他想必已經知道那項舉報了。”
郝遠方的神色登時變得極其不正常,又一次站起來,在屋子裡急速的轉動着身子,後來纔好像猛然發現趙慎三居然還在一般急急的說道:“小趙你走吧,我有事情了。”
趙慎三趕緊答應着退出了市長辦公室,心裡暗笑這個老狐狸還以爲劉天地是他掌控中的傀儡呢,沒想到卻是一個無法無天啥都敢幹的狂妄之徒,這下子他一着不慎放虎歸山真鬧出亂子來,說不定他的市長平調都會遇到不可預期的變數呢,不過那可就不是他趙慎三能左右的嘍,還是趕緊找媳婦兒去要緊。
滿臉的莊重掩蓋着趙慎三美滋滋兒的心情,他看看手錶也就到了下班時間了,也不坐電梯,就那樣順着樓梯下到16樓,慢悠悠的走進了常務市長辦公室。
小孫看到他進來就抿着嘴笑了,也不給他帶路,只是用手指點了點老闆辦公室示意鄭焰紅是在屋裡的,趙慎三遞給小孫一張卡低聲說道:“過年了,給老婆買點好吃的。”小孫剛想推辭,趙慎三趕緊伸出食指豎在脣邊,衝着裡屋努努嘴做出一個“噓……”的姿勢,小孫就笑嘻嘻接住了,瞬間就讓那張卡片消失在抽屜裡了。
走進鄭焰紅的辦公室,看到她的確還在埋頭批閱着成堆的文件,趙慎三躡手躡腳走到她身後,擡手幫她揉着太陽穴柔聲說道:“鄭老闆,工作什麼時候都幹不完的,可否賞光給小的幾分鐘替您按摩按摩啊?免費的哦!”
鄭焰紅其實早看到他進來了,看他裝神弄鬼的懶得搭理他罷了,此刻就順勢把身體往後一靠,微閉雙眼舒舒服服接受他的按摩,嘴裡裝模作樣的用領導人的口吻說道:“嗯,那就好好伺候着吧!”
趙慎三揉了一會兒,看着女人疲憊的臉,心疼極了,低下頭就在她額頭親了親說道:“好寶貝,回家吧,家裡可是等着新媳婦上門呢!”
鄭焰紅猛地睜開眼,大大的眼睛裡都是畏懼說道:“三,你父母不是喜歡像狐狸精一樣的小柔那種溫柔的女孩嗎?我可做不出那樣的腔調啊,萬一他們不喜歡我,你怎麼辦?”
趙慎三看女人是真心實意的困惑,心裡倒十分感動這女人居然那麼在意他父母的看法了,就更加伸手把她抱在懷裡,從後面把她的臉壓下來倒着親了親她的脣說道:“傻丫頭,不用你裝,你就按你的意思想怎麼就怎麼就好了,我父母並不喜歡裝腔作勢的女人,之前只是因爲怕我找不下媳婦兒着急了,飢不擇食看到誰都喜歡罷了,如果見到了你這麼牡丹花一般雍容華貴的媳婦,他們樂都要樂壞了呢!”
鄭焰紅這才釋然的說道:“但願如此吧!那就走吧,我中午接到你電話,抽空去買了點禮物,也不知道你家人喜歡不喜歡。”
趙慎三更加感動的說道:“好老婆,其實你就是他們最好的禮物了,如果你這個禮物再帶禮物,那就無論是什麼禮物都能讓他們開心了!”
鄭焰紅被他繞口令般的話逗得哈哈大笑,打了他一巴掌,也站起來收拾了跟他一起出門了。夫妻二人倒也不再避諱誰了,就那樣肩並肩的在走廊上大大方方走進電梯,又一起穿過大廳走到停車場,上了趙慎三的車就開出了政府大院。
一路回到趙家,到了門口,趙慎三下意識緊張的搖下車窗往路邊看去,鄭焰紅雖然不知道他的擔心,卻冷哼一聲說道:“哼,趙慎三,這次我來這裡總不會再出什麼意外了吧?”
趙慎三心虛般的臉紅了,趕緊搖上車窗,把頭搖的撥浪鼓一般說道:“不會了不會了!我發誓不會了!”
其是鄭焰紅剛剛也就是想起了往事那麼順口一問,趙慎三如此緊張反而讓她起了疑心,大眼睛裡充滿了狐疑問道:“三,你緊張些什麼?不會真是那個狐狸精又出現了吧?”
趙慎三心裡暗暗叫苦不迭,卻不願意欺騙鄭焰紅,就漲紅着臉停好了車,面對着鄭焰紅誠摯的說道:“紅紅,上次我跟哥哥把這個女人安置在外省了,中午我回來聽媽媽說她昨天來過,我……我心裡總是不安,中午就出來看看,果然看到她躲在這裡。你別生氣啊老婆……我哪裡是舊情未了,只是告誡她說如果她不離開哥哥不會放過她的,她說她僅僅是回來遷戶口想看我一眼就走的,絕不會再糾纏了。老婆,我不願意騙你才告訴你的,你可別誤會啊。”
鄭焰紅心裡一陣氣苦,不過看趙慎三連這麼點事情都告訴她了,自然是無法發火,但她不喜作僞,臉上的表情就十分難看,嚇得趙慎三大氣都不敢出,可憐兮兮的看着她。
過了好半晌,鄭焰紅方纔極其爲難般的閉了閉眼說道:“好吧好吧,算我倒黴了才愛上了你這麼一個大衆情人,我就相信你這最後一回,以後要再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小心我掐死你!”
趙慎三一看鄭焰紅原諒了他,開心的一把抱住親了個不停,恨不得把大天許下來,好半晌兩人才一起下車,誰知道卻看到拎着一把香菜的趙媽媽正站在車前彎着腰往車裡看。乍一下車的鄭焰紅被一個老太太直勾勾盯着,一下子被嚇了一跳。
趙慎三看鄭焰紅不好意思,就無奈的說道:“媽,您老這是幹嘛啊?您看您兒媳婦被您給嚇得……紅紅,這就是媽媽。”
知道了這個古怪的老太太就是婆婆,更以爲剛剛跟趙慎三在車裡親熱被看到了,弄得鄭焰紅更加面紅耳赤了,居然忘了這輛車的車窗貼着反光的遮陽膜,外面看上去就好像鏡子一樣根本看不到裡面的人,倉促之下也沒了市長的威嚴煞氣,期期艾艾小女人般蚊子叫一般叫了一聲:“媽……”
趙媽媽樂的合不攏嘴,一疊聲答應着,大驚小怪的叫喊着讓樓上的老頭子也下來接,一下子就驚動的院子裡的人都往這邊看。
趙老爺子也出來了,大家一番寒暄,拎着大包小包的禮物一起走進了小區。這個高檔小區裡的人也都是有些身份的,看到鄭焰紅也都認識,就很有幾個伶俐的人衝過來跟市長打招呼,這就弄得趙爸爸趙媽媽有面子之極,又看着果真是雍容華貴的鄭焰紅,哪裡還記得那個一心二心想嫁進來的尹柔啊?
進了屋,大家更是一番親熱,鄭焰紅大大方方的叫着爸媽,把給老人買的大衣掏了出來讓老人試了,都是喜歡的不得了。等她掏出一件漂亮的孩子外套找丫丫時,大家才發現從一開始,這個小丫頭就沒有出現在迎接的隊伍裡。
趙慎三站在客廳裡高聲叫道:“丫丫,丫丫快下來,媽媽給你帶禮物來了。”
可是樓上卻傳來一句硬邦邦的孩子話:“我媽好端端在我家,這裡哪來的媽媽?”
趙慎三登時氣的臉色發黑,就想上樓去訓斥女兒,可是鄭焰紅趕緊攔住他嗔怪道:“三,你這是幹嘛?孩子接受一個陌生人總需要過程的,我今天第一次來你就這樣讓她叫媽,別說她了,就算是我也不能接受的!你別管了,等下我自己上去跟她溝通。”
鄭焰紅對孩子的寬容更博得了老人的喜愛,老人就趕緊忙着去擺飯了。鄭焰紅就讓趙慎三去幫忙,而她就拎着那件外套上了樓,一路參觀着,當看到一間熟悉的臥室的時候,她呆了呆就順腳走了進去,仔細看了看屋裡的設施,又拉開衣櫃看了看,一看就笑了---這個臥室居然跟她和趙慎三最早歡愛的丹桂園臥室一摸一樣!
想起當初的荒唐苟合,女人不由得羞澀的笑了,又想到現在居然修成了正果,也不枉她經歷這麼多波折了,就又感慨的眼圈都紅了。
“你就是我爸爸又找的女人嗎?我不喜歡你!”一個硬邦邦的小女孩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鄭焰紅不用回頭就知道這一定是趙慎三的小女兒了。
作爲一個孩子的媽媽,鄭焰紅知道孩子逆反的習性。作爲一個自幼任性的女人,鄭焰紅更知道這樣的孩子你越是對她低聲下氣她越是看不起你,就故意不急着回頭,卻慢慢地說道:“是。我是你爸爸的妻子,但我並不強求做你的母親,所以你有權利不喜歡我,就像我也有同樣的權利不喜歡你一樣。”
“啊?你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我告訴我爸爸你虐待我,看他還要不要你!”鄭焰紅的倨傲顯然出乎了丫丫的預料,因爲她媽媽教導她說爸爸找了一個後媽,而後媽爲了騙她認可,一定會先用花言巧語跟低聲下氣哄騙她,等爸爸真娶了後媽回家,後媽就會露出真面目,天天跟白雪公主的後媽一樣虐待她的。
鄭焰紅慢慢轉過了身子,看到一個扎着羊角辮的可愛小丫頭正瞪着大大的圓眼睛,滿臉的倔強,但卻難以掩蓋她的色厲內荏跟懷疑和不確定,這可愛的樣子幾乎就是她小時候的翻版,她幾乎在這一秒鐘就愛極了這個小女孩,立刻就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了,幾乎就要伸手把她抱進懷裡了。
可是鄭焰紅剛剛走出一步就趕緊停下了,因爲她知道想要徹底獲得這個孩子的認可可不能性急,必須徹底收復她的心才行,就慢慢的退後一步靠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就是丫丫吧?我叫鄭焰紅,是你爸爸的妻子,咱們認識一下吧?當然,你別誤會,我可沒指望你現在就管我叫媽。”
丫丫疑惑的說道:“……呃,你……你的意思是僅僅跟我認識一下?”
鄭焰紅笑着說道:“是啊,不然你還以爲怎麼樣?哦,我跟仙德蕾拉的後母一樣,騙得你認了我這個媽媽,然後把你家裡好的東西都給我親女兒,卻讓你睡到廚房去當灰姑娘嗎?哈哈哈!你可別太有想象力,我告訴你,你可能聽你母親說過了我是一個市長的,我的工作可忙了,而且我嫁給你爸爸是因爲我愛他,你接不接受我僅僅是咱們倆是不是能相互欣賞、相互接納的另一個問題罷了。如果能就皆大歡喜,如果不能,我們可以分開住的,而且我只有一個兒子,他跟我父母住在我的家裡,也沒有親女兒跟你爭寵。以後你需要你爸爸的時候我就躲在我們自己的家不出現,不打擾你們,而我跟你爸爸恩愛的時候,你大可以跟你爺爺奶奶或者你母親在一起生活,互不干擾也就是了。呵呵,我小時候跟你一樣倔強,所以你今天如果乖乖的一見到我就叫媽,說不定我還不欣賞你的沒骨氣呢!你現在這麼有性格反而讓我欣賞極了!”
丫丫被這番話弄暈了,更加被鄭焰紅高貴雍容,不卑不亢但卻慈愛可親的儀表給迷住了。雖然她已經是一個很有思想的小學生了,但是卻從來沒遇到鄭焰紅這般讓她一看就敬佩的不得了、根本無法抗拒的女人,而小孩子的傲氣卻又不願意讓她立刻認輸,眼珠子轉了轉就故意嗤之以鼻的說道:“哼,你也別說得那麼好聽,我爸爸也不見得就真的愛你,我家還是給我媽保留着房間的!我也不怕你傷心,就你現在站的這個地方,就是我爸爸精心爲我媽媽準備的臥室呢!”
鄭焰紅饒有興致的盯着丫丫看了好久,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丫丫,你仔細看看這間屋子,是你媽媽喜歡的風格嗎?你過來看看這裡放的照片是你爸爸跟誰的合影,再看看衣櫃裡是不是你媽媽的衣服。還有那邊擺着的書,是我喜歡的還是你媽媽喜歡的想必你分得出,你都看完了然後再判斷你爸爸是否愛我吧。”
丫丫也是剛剛聽到鄭焰紅上樓就上來挑釁,居然沒發現就短短半天時間,這間臥室居然已經改頭換面了!此刻疑惑的四處看了一下,看到牆上居然是大幅的、瓷片燒製的鄭焰紅的照片,書櫃上更放着鄭焰紅跟父親趙慎三的親密合影照,小丫頭就震撼了!又真的跑過去拉開衣櫃,一看到裡面琳琅滿目的掛滿了她媽媽從來穿不起的好看衣服,更撲過去看看書櫃上放滿了政治智慧以及玄幻一類的書籍,這些是她那個除了言情什麼都不看的母親劉玉紅從不曾購買過的,立刻,挫敗就充滿了小女孩的心靈了。
看着那個小小的孩子呆立在書櫃跟前久久不回頭,小肩膀還輕輕的抖動着,鄭焰紅一陣愛憐,輕輕走過去蹲下身把她攬進了懷裡,柔聲說道:“乖寶貝,阿姨家有個哥哥已經十多歲了,我也不強求你爸爸接受他,但是大人的感情是無法勉強的。你父母的不合適,以你這麼聰明想必一定看的出來,所以彆強求一家團聚了。阿姨向你保證儘可能的保持你們家庭的和諧好嗎?至於咱們倆,咱們可以先試試做朋友,等你覺得我配做你的母親了再說,否則咱們可以一輩子僅僅做朋友的,怎麼樣?願意試試嗎?”
丫丫的抗拒就這樣被鄭焰紅的話一點點軟化了,她慢慢轉過身依偎在鄭焰紅懷裡,忍着眼裡的淚水說道:“真的嗎?你真的不勉強我?也不阻隔我跟我媽在一起嗎?”
“拉鉤好不好?我發誓!”鄭焰紅滿臉的鄭重,絲毫沒有把丫丫當孩子一般真誠的說道。
“嗯,我願意試着跟你做朋友,不過……你能以你市長的身份發誓你不是在騙我嗎?”丫丫說道。
“我鄭焰紅以市長的名義發誓---我跟丫丫只是做朋友,只要她不願意,我永遠不強迫她接納我做她母親!”鄭焰紅鄭重的舉起一隻手說道。
“好吧,咱們拉鉤!朋友。”丫丫終於破涕爲笑了,伸出了小手指遞給了鄭焰紅。兩人在那裡拉鉤上吊的時候,早就在門口偷聽了半天並且感動的滿臉眼淚的趙慎三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你們兩個傻瓜,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真真是一摸一樣的磨人精,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