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狼蛇二兇

天狼叟看的不禁一怔,曾金髮是被自己門下獨門手法所傷,怎麼好的如此快法?除非有身具上乘內功之人,以本身真氣,替他打通十二經路。他心念轉動,忍不住朝和曾金髮一起走出的藍衫少年,多看了一眼。

這一打量,只覺這藍衫少年氣度溫文瀟灑,另有一股*人英氣,分明是個身具上乘武功的人,但奇怪的,看去也不過二十來歲。

這一對少年男女,年事極輕,但一身修爲,居然已有極深造詣。究竟是何來歷?

要知他乃是生性陰沉的人,聽了曾金髮的話,一手捋須,呵呵笑道:“老夫和令尊雖然有些過節,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直到方纔,才知令正還是蛇要餘元的門下。老夫和餘兄是多年至交,算來不是外人,老夫門下容有對老弟開罪之處,老弟就看老夫薄面,這場誤會,不就冰釋了麼?”

說到這裡,一手拄杖,含笑舉步道:“來,來,咱們有話到屋子裡再說。”

曾金髮站着不動,大聲道:“站住,我內人不是什麼蛇叟的門下,你縱然從我身上取去連珠弩鐵匣,休想我說出開啓裝箭的方法來,好了,我話已說完,你可以率着徒弟走了。”

天狼叟原是昔年兇名久著的魔頭,聞言不覺陰惻一笑道:“姓曾的小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夫若不是看在蛇叟的份上,你小子對老夫這般說話,早就沒命了。”

曾金髮怒聲道:“我們和蛇叟一點關係也扯不上,連珠弩的啓閉之法,決不能落到旁門左道兇人之手,這是先父的遺訓,你要怎樣,悉聽尊便。”

天狼叟閃着一雙煜煌金光的狼目,突然厲笑道:“好小子,你大概嫌命長了。”

右手竹杖一揮,喝道:“你們給我把他拿下了。”

他喝聲出口,就有四個黑衣大漢大步走了上來。

曾金髮憤怒的道:“你們也欺人太甚了!”

正待奮臂迎去。

祝翠蓮急忙一把拉住他的臂膀,說道:“金髮,你傷勢剛好,不可和他們動手,這四個人,由我來對付好了。”

冰兒早已一步搶了出來,回頭笑道:“我們講好了的,這回該輪到我了!”

這兩句話的工夫,那四個黑衣漢子已經快到門口。

冰兒輕輕一閃,就搶到了他們面前,嬌聲道:“你們想打架麼?”

其中一個漢子左手一格,喝道:“小妞兒,沒你的事,快走開。”

他這一揮手,其實還沒碰上冰兒的衣服,突覺一股無形潛力,撞上手臂,口中“啊”了一聲!一個人被撞的後退了兩步,垂着一條手臂,好像脫了臼一般。

其他三個黑衣漢子沒看清楚同伴是如伺彼震退的?只當冰兒出手傷人,三個人不約而同倏地抽出單刀,怒聲道:“小妞,你敢傷人?”

冰兒哼道:“你們拔出刀來唬人?哼,我纔不怕呢!”

雙手揚處,登時漾起了七八條手影,朝三人打去。

這一下,她手勢奇幻,那三個黑衣漢子手中雖然握着鋼刀,但每個人都感到冰兒七八條手影,都是朝他一個人襲去的。

掌影*眼而來,明明是看着襲上身來,卻不知襲向何處,都有無從閃避之感!

三個人同時心頭一凜,一時化解不及,各自舞動單刀,護住全身,急急朝後躍退,但他們手中單刀,卻被一股無形潛力,震得脫手墜地。

原來冰兒練的“紫神氣功”,只要心念一動,舉手投足,就會在無意中使出,她這回使了一招“八手飄香”,但震飛他們單刀的卻是隨手發出的無形潛力。

天狼叟成名多年,一雙狼目隱射金光,自然看的清楚。

先前那個徒弟,是左手朝冰兒揮去,既未碰上冰兒,冰兒也並未還手,但他一條左臂,就忽然垂下,人也好像被人家推了一把似的,無緣無故的踉蹌後退了兩步。

後來冰兒雙手一振,幻起七八條手影,更使他心頭驚凜,當然,他也看清楚冰兒的手勢,並沒有真正碰上徒兒的鋼刀,而三個徒弟手中的鋼刀,都被震落。

他心頭雖然震驚,但一張青中透黃的瘦削臉頰,反而微有笑容,一手摸着鬍子,沉喝道:

“你們還不紿我退下來?”

四個黑衣漢子平日仗着師父名頭,當然他們手底下也有兩下,在江湖上,從沒栽過跟斗。

今天先是四個同門師兄弟,被姓曾的媳婦兒,當稻草人一樣摔了出去,還稀裡糊塗,不知怎麼被摔出去的?

如今自己四人又遇上一個嫩的像豆腐的小妞,一招還沒出手,就被人家稀裡糊塗的震飛單刀。四個人楞的一楞,心裡不約而同的罵道:“這小妞真他孃的有些邪門!”

此時聽到師父的喝聲,趕緊應了聲“是”,俯身撿起單刀,一齊退了下去。

冰兒看自己只使了一記“八手飄香”,就把三人單刀震飛,心頭高興極了,望着三人,咭的笑道:“你們怎麼不打了?”

天狼叟朝冰兒頷首道:“小徒不是你姑娘的對手,自然不用打了。”

冰兒偏着頭道:“那麼是你和我們打了。”

天狼叟仰天發出狼嚎般笑聲,說道:“老夫這把年紀了,怎好和你動手,不過老夫倒有一句話要問你。”

冰兒道:“你要問什麼?”

天狼更摸着鬍子,說道:“小姑娘的令師是誰?”

冰兒道:“你問我師傅作甚?”天狼叟道:“老夫方纔看你使的一記手法,甚是眼熟,故而有此一問。”

冰兒道:“你說的是‘八手飄香’那是我記名師父教我的咯。”

天狼叟道:“小姑娘的記名師父是誰?”

冰兒道:“我記名師父有個外號,叫做八臂金童。”

“哈哈!”天狼叟打一個哈哈,臉有喜色,說道:“果然是老夫老友門下,姑娘這點年紀,就有此成就,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女孩兒家,那—個不喜歡人家當面奉承?冰兒自不例外,聞言挑着眉毛,喜孜孜的問道:

“你真是我記名師父的朋友?”

天狼叟道:“老夫怎會騙你,武林四叟,你總聽說過吧?”

冰兒搖搖頭道:“不知道!”

天狼叟道:“這也難怪,這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你自然不會知道了,武林四叟,其中之一,就是令師八臂金童。那時咱們四人經常在一起喝酒,唉!近二十年來,大家遁跡山林,很少在江湖走動,老夫和令師也有多年不見了,小姑娘遇上令師,就代老夫問好。”話聲一落,手執竹杖,喝道:“你們還不快隨爲師走?”

說完,朝冰兒微微頷首,策杖而去。

八個黑衣漢子緊隨師父身後,剎那之間,走的不見蹤影。

祝翠蓮披披嘴道:“這賊老頭走的這麼快法,看樣子是被謝姑娘令師的名號嚇退的了。”

冰兒睜大眼睛說道:“不會吧,他方纔不是說和我記名師父是老朋友麼?”

祝翠蓮哼了一聲道:“我看他八成是吹的牛,姑娘令師我沒見過,但只要看他這樣一個邪裡邪氣的人,哪會是令師的老朋友?”

謝少安含笑道:“大嫂說的不錯,此人眼神不正,十足是個旁門邪派中人。”

曾金髮道:“他從我身上搜去了一匣連珠弩,若是被他知道了開啓之法,真是遺害不淺。”

冰兒道:“你怎麼不早說,否則一定跟他討回來不可。”

謝少安道:“曾兄,在下想請教一件事,不知月子岡如何走法,離這裡還有多遠?”

曾金髮道:“兩位要去月子岡麼?從這裡一直往南,大概有七八十里光景,就是方纔天狼叟一行人去的那條路。

冰冰的柳眉一揚,說道:“大哥,莫非天狼叟也是赴會去的?”

謝少安憬然道:“有此可能。”

冰兒眨動清澈的眼睛,想了想,又道:“那麼他要向曾兄*取連珠弩有關開啓之法,和急着要找蛇叟餘元,都和去月子岡赴會有關了。”

謝少安道:“物以類聚,聞於天要成立一個武林盟,自然也得搬出一些武林成名的人來。”

冰兒道:“大哥,蛇叟餘元,就住在附近一處山谷裡,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他是否知道這件事?”

謝少安奇道:“你怎知蛇叟餘元,就住在附近?”

冰兒道:“我是聽這位大嫂說的。”

當下就把祝翠蓮遇見蛇叟之事,詳細說了一遍。

謝少安道:“咱們去瞧瞧也好。”

曾金髮道:“月子岡可是有什麼事嗎?”

謝少安道:“沒有什麼,只是一些邪派中人,將在月子岡聚會。”

曾金髮遲疑的道:“二位也要去參加麼?”

冰兒咭的笑道:“我們是想偷偷的去看一下。”

接着朝祝翠蓮問道:“大嫂,你說蛇叟住的那座巖洞,如何走法?”

祝翠蓮道:“你們要去,我領你們去。”

冰兒道:“不用了,你只要告訴我們如何走法就好。”

祝翠蓮道,“這條路不好找,還是我領你們去的好。”

曾金髮道:“謝公子二位既然要去瞧瞧,自該由你領他們去了。”

祝翠蓮道:“我們家裡有現成的飯菜,我順便帶些去,蛇叟一直吃着蛇肉,難得有一頓飯吃,他一定會高興。”

冰冰道:“對了,蛇叟餘元,既然很喜歡吃飯,爲什麼老是生吃蛇肉呢?這多嘔心?”

謝少安道:“也許他另有原因。”

說話之時,祝翠蓮已經到廚房裡去切了一大盤滷山獐、鹿脯,裝好一桶白飯,一起放入竹籃之中,手挽竹籃,含笑道:“謝公子、謝姑娘,我們走啦!”

謝少安、冰兒別過曾金髮,跟祝翠蓮出了山村,朝一條山徑走出。

他們一路東行,走了裡許光景,祝翠蓮忽然舍了山間小徑,沿着一條山澗,往裡行去。

這樣又走了一里來路,但見兩崖濃陰森處,現出一條形勢極爲險惡的谷徑,因爲崇巖奔擁,危崖倒墜,那座山谷潛隱其中,如非身臨其境,留神察看,決難找到這樣隱密之處。

這一段穀道,只有十餘丈深,等到走出狹谷,一邊崖勢忽止,有了空礦所在。

這座山谷,除了來的一面,是一道乾涸的山溝,一面是危崖刺天,一面是峻嶺蔽日。

嶺上一條大瀑布,從百十尺高處石罅裡,白龍也似倒拄下來,落入無底絕壑之中,水聲洪洪如雷。

左首山麓間是一片草坪,地方不大,卻是雜花生樹,紅紫相間,再進去,就是山谷北首,危崖險峭,亂石如筍,巖凹間有一個陰森黝黑的石洞,就是蛇叟餘元居住之所。

遠遠望去,奇石猙獰,危崖如傾,好像一頭怪獸,張着大口,要吃人一般,誰看了這樣一個深黑的怪洞,都會油生怖意。

祝翠蓮指指石筍,低聲道:“二位就躲在這裡看好,等我把菜飯送過去,叫他出來。”

冰兒道:“大嫂可得小心。”

祝翠蓮挽着竹籃,回頭笑道:“不要緊。”

謝少安、冰兒跟着走上幾步,在距離石洞三丈來遠,正好有一方大石,突出石洞側面,兩人互望了一眼,就閃到石洞後,藏好身子。”

只見祝翠蓮手挽竹籃,緩緩走近洞口,脆聲叫道:“老人家,老人家,你還住在洞裡面麼?”

石洞裡響起一個蒼老而尖細的聲音,問道:“誰?”

那聲音有些怪,聽來似在地底極深之處!

祝翠蓮喜道:“老人家,你還在這裡是我,我叫祝翠蓮,特地來看你老人家來的。”

洞底“哦”了一聲,就沒再說話。

祝翠蓮慌忙打開籃蓋,從籃中取出飯菜,放到洞口一個磨盤大的石凳上面。

這在此時,只見洞內一塊大石後面,緩緩拱起茅草團似的一顆人頭。

這人亂髮如蓬,鬍鬚糾結,花花白白的看不清口鼻,只有兩顆精光四射的眼睛,炯炯有神,漸漸露出全身,那是一個身穿黑袍的瘦小老人。

這時雖是在白天裡,但這人一身邪氣,看到他就使人覺得有些陰森。

祝翠蓮一見蛇叟走出,立即歡顏的迎了過去,福了福道:“老人家,我來看你了。”

蛇叟陰沉目光,煜煜地盯注在祝翠蓮的臉上,尖細說道:“是你。”

祝翠蓮道:“老人家還記得麼,你老教過我一記捉蛇的手法。”

蛇叟口中“唔”了一聲,目光緩緩轉到擺在石凳上的飯菜之上,說道:“你來作甚?”

祝翠蓮道:“我回去之後,我丈夫怕我涉險,一直不讓我來,今天我丈夫被天狼叟幾個門下打傷,我就用你教我的捉蛇手,把他們一個個摔了出去……”

蛇叟問道:“是天狼叟的門下,他們爲什麼要打你丈夫?”

祝翠蓮道:“因爲他們要奪我丈夫的連珠匣弩。”

蛇要目光一凝,問道:“連珠匣弩?你說的是巧手樵子的連珠弩?”

祝翠蓮應了聲“是”。

蛇叟道:“後來呢?”

祝翠蓮道:“後來天狼叟也趕來了,他問我蛇叟是我什麼人,我一時情急,就說是你老人家的徒弟……”

蛇叟口中“唔”了一聲。

祝翠蓮又道:“天狼叟聽說我是你老人家的徒弟,果然沒有再爲難我們,只是仔細的向我盤問你老人家的行蹤,現在哪裡?”

蛇叟道:“你有沒有說出老夫住在這裡?”

祝翠蓮道:“沒有,我不知道天狼叟和你老人家是敵是友?只說你老人家一年以前,在我們家裡,住過幾天,就走了。”

蛇叟點點頭道:“這樣也好……唉……”

忽然嘆了口氣,沒往下說。

祝翠蓮道:“天狼叟走後,我就急急趕來,給你老人家報信,順便帶了兩式滷菜來,請你老人家嚐嚐。”她這番話說的入情入理,謝少安、冰兒都聽得暗暗點頭。

蛇叟意頗嘉許,點點頭道:“很好。”

隨着話聲,走到洞口,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一手抓起一片鹿脯,正待朝口中塞去,忽然似是發現了什麼,停住手,自言自語的道:“怎麼還有生人氣?”

只見他掀起鼻子,朝洞外嗅了幾下,突然陰哼一聲道:“果然有生人!”

霍地轉過頭來,目光*注祝翠蓮,沉聲道:“你帶了什麼人進來?快說。”

祝翠蓮身軀一顫,說道:“沒……沒……沒……有……”

蛇叟目光如刀,尖笑道:“明明是你帶進來的人,還說沒有?你再不從實說來,莫怪老夫翻臉不認人。”

謝少安眼看蛇叟既已聞出生人氣息,自己兩人再也躲不下去,當下低喝一聲:“妹子,咱們出去。”

一面從石後站起身子,口中清朗的笑道:“在下兄妹確是跟在這位大嫂身後的,但與這位大嫂並不相干。”

蛇叟循聲看去,只見從石後走出一對丰神俊秀的少年男女!男的玉面朱脣,英華內斂,女的膚色如玉,隱泛寶光!

蛇叟餘元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謝少安、冰兒兩人,不是尋常少年,他炯炯目光望着兩人,右手緩緩把一片鹿脯朝口中塞去,一陣咀嚼;然後點點頭,尖聲笑道:“你們是天狼門下?”

謝少安道:“在下兄妹只是路過此地,看到這位大嫂獨自深入幽谷,一時好奇,纔跟了進來,並非狼叟門下。”

蛇叟似是不信,一手捋須,道:“那麼你們知道老夫是誰?”

冰兒道:“你一個人住在這等隱秘的山谷裡,我們怎會知道你是誰?”

蛇叟點點頭,忽然輕嘆一聲道:“不錯,老夫在這裡困居二十年,天下人早已忘我如遺,還有誰知道老夫這個人?”

言下似有十分感慨,說到這裡,接着問道:“老夫看二位資質極佳,一身造詣,也大有可觀,不知尊師是誰?”

謝少安道:“抱歉得很,家師不欲人知,在下無可奉告。”

蛇叟一面貪婪的吃着,一面說道:“你們行走江湖,令師總告訴過你們武林中許多成名人物,可曾聽說過武林四凶之名?”

冰兒道:“沒有啊,武林四凶,是些什麼人?”

蛇叟尖笑道:“你們居然連武林四凶都不知道?哈哈,武林四凶者:鷹叟李無瞿、蛇叟餘元、蛤蟆叟莫邪、狼叟顧景星是也,老夫就是排行第二的蛇叟餘元,現在你們總知道了吧?”

他在說話之時,臉上隱隱閃過一絲獰笑!

謝少安現在多走了幾天江湖,閱歷漸深,看到蛇要餘元目中隱泛兇光,心頭已然有了戒心,但自己兩人和他相距還有二三丈遠,不虞對方暗算。

就在他心念轉動之際,突聽冰兒口中發出驚啊之聲!

不,自己右腳脛骨上突然一緊,好像被鐵環箍住,有人用力朝石洞拉去。心頭不覺一驚,急忙低頭瞧去,但見一條拇指粗的鐵索,扣住自己腳踝,正在硬行朝前拉去。這條鐵索居然堅如金鋼,拉力極強,自己雙腳柱地,幾乎站立不住。

冰兒頓着雙腳,就是無法掙脫,一個人已被拉出一丈來遠,口中驚叫道:“你要待怎樣?”

蛇叟尖笑道:“你們倆個娃兒,擅入老夫谷中,老夫豈能輕易放過?”

這真是一瞬間的事,謝少安同樣身不由己的被鐵索拉出去了五尺餘,心頭不禁大怒!劍眉一軒,“鏘”的一聲,從他袖中飛出一道森寒劍光,青芒一閃,已把鐵索斬成兩截。

蛇叟目光精光閃動,失聲道:“寒螭劍!”

謝少安一劍斬斷鐵索之際,只覺腳上一痛,低頭看去,原來箍住自己腳踝的並不是什麼鐵索。那是一條拇指粗細的鐵線蛇,蛇身被劍斬斷,那顆三角蛇頭一口咬住小腿,半截蛇身,飛快的朝自己腿上纏來,愈絞愈緊!

鐵線蛇顧名思義,就細的像條鐵線,是蛇中最毒之蛇,而且全身細磷,堅如金鋼,不畏刀劍,這條鐵線蛇,長到數丈,毒性自然更烈。

謝少安出道以來,也見過不少陣仗,但被毒蛇咬住不放,可還是第一遭,心頭不禁大驚,一個人不由得跳了起來,口中驚叫道:“蛇!”

但跳也沒用,蛇身依然緊緊纏着,這一瞬間,但覺一條腿,已經逐漸麻了上來,急忙運氣閉住腿上經穴,雙手握着斷蛇,把纏在趾的蛇身硬行搬開,但蛇頭還是緊咬不放。

謝少安又急又怕,揮手一劍,又把蛇身齊頭削斷,隨手丟開,現在只剩了半截蛇頭,但它就是緊緊咬住小腿,沒有放鬆。

這一段話,真是說時遲,那時快,謝少安一劍削斷鐵線蛇之時,纏住冰兒足踝的那條鐵線蛇,突然加快往前拉去。

冰兒耳中聽到大哥口中喊出“蛇”字,心頭更是發慌,眨眼間,已被拉近洞口。

原來這兩條鐵線蛇是從蛇叟坐着的身下發出去的,蛇叟眼看一條已被謝少安揮劍斬斷,因此另一條收的極快。

冰兒身不由己的被拉到了洞口,自然更急,口中嬌叱一聲,雙手乍揚,登時幻起七八條手影,朝蛇叟迎面打去。

這一下,她是在又驚又急之下出的手,不但手法迅疾無倫,一片似柔實剛的無形真氣,隨掌而出,勢如暗潮洶涌,迅若雷奔!

蛇史餘無名列四凶,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兇名久著,一身武功,自非庸手,但乍見冰兒揮手之間,漾起七八道手臂,心頭猛然一驚,坐着的人,身子往後一仰,避了開去。

冰兒撲他面前,但覺跟前一花,已經失去了蛇叟蹤影,方自一楞!

只聽蛇叟的聲音已在洞內一片大石後叫道:“小姑娘快請住手。”

冰兒站定身子,只覺腳下一鬆,那條緊箍着自己腳踝的鐵索,不知何時,也已鬆開,略爲定了定神,說道:“你幹麼暗算我們?”

蛇叟又緩緩的從大石後走出,他並未立即回答冰兒的話,一雙炯炯目光,直注在冰兒臉上,神色嚴肅,說道:“小姑娘,你是八臂金童華春風的什麼人?”

冰兒氣鼓鼓的道:“你管我是誰?”

蛇叟道:“小姑娘快答我所問;再遲你那同伴就沒有救了。”

冰兒聽的一驚,急急問道:“我大哥怎麼了?”

她這一回頭,纔看到謝少安雙目緊閉,凝立不動,本來生成一張美玉般的俊臉,此刻好像籠罩了一層黑氣。心頭不由大吃一驚,向道:“他……中了毒?”

蛇叟尖笑道:“不錯,你大哥被鐵線蛇咬傷,就算他內功精純,一柱香的時光,就會毒發而死。”

冰兒怒聲道:“你果然是個兇人!”

蛇叟尖笑道:“老夫原無傷人之意,這是你大哥自己打的,他不該仗着利器,斬斷鐵線蛇……”

祝翠蓮站在一旁,心頭暗暗焦急,忍不住插口道:“老人家,你就饒了他們吧!”

蛇叟從袖中摸出一顆藥丸,遞給祝翠蓮,一邊說道:“你去給那娃兒塞入口中。”

祝翠蓮接過藥丸,問道:“老人家,這是解藥麼?”

蛇叟道:“被鐵線蛇咬中的人,五步喪生,這娃內功再好,也抵擋不住,老夫此丸,可暫時抑制蛇毒,在半個時辰之內,不致發作。”

祝翠蓮道:“老人家,怎不替他解了呢?”

蛇叟道:“老夫有話要問這女娃兒。”

祝翠蓮不敢怠慢,趕忙把藥丸塞到謝少安口裡。

冰兒氣鼓鼓的道:“你要問我什麼?”

蛇叟道:“老夫要問你是不是華春風門下,你還沒有回答老夫。”

冰兒道:“八臂金童是我師父,你又待怎樣?”

蛇叟面有驚喜之色,哈哈一笑道:“如此說來,你們是奉令師之命,尋到這裡來的了。”

冰兒道:“是又怎麼樣?”

蛇叟又道:“令師投有告訴你們什麼?”

冰兒看他只是追問師父,心知蛇叟一定對師父十分忌憚,一面說道:“他老人家沒說什麼,只是要大哥和找到這裡附近來看看……”

她原是隨口說來,心裡毫無把握,哪知蛇叟愈聽愈驚,不待他說完,連連點頭:“沒錯,沒錯,令師準是要你們找老朽來的,唉!這二十年來,老夫一直遵守令師禁約,從未離洞一步,自然不再爲惡了。”

冰兒聽的心中一喜,暗道,“原來他是被師父禁在這裡的。”一面眨着眼睛,故意披披嘴道:“你不再爲惡,鬼才相信,我大哥就無緣無故讓你唆使毒蛇咬傷了。”

蛇叟連忙搖手道:“姑娘這是誤會,老朽只是要兩條鐵線蛇把你們拉過來,問問清楚,這兩條蛇,老朽豢養多年,沒有老朽的口令,決不會咬人的,沒想到令兄身邊帶着斬金截鐵的寒螭劍,一下斬斷蛇身,那蛇一痛之下,自然就咬住不放了。”

說到邊裡,接下去道:“令師雖未和你們說明,實則就是要你們找老朽來的了。”

冰兒道:“師父要我們來找你作甚?”

蛇叟道:“令師昔年點殘老朽兩處經脈,曾說老朽如肯棄惡爲善,不出此洞,他年自會遣他門下前來解開經脈,離開此洞,如果妄動真氣,輕則會因此導致走火入魔,終身殘疾,重則會立遭心脈斷絕之危。老朽深知令師所言非虛,二十年來,一直不曾離開此地,令師要二位前來,豈不是另有深意?”

冰兒作難的道:“你要我們替你解除身上的禁制?”

蛇叟道:“正是如此,這是令師昔年答應之言,你解了我大難,我必有以報……”

冰兒心中暗道:“這蛇叟形跡詭異,分明不是好人,但我若不答應他,只怕他不肯替大哥治好蛇毒了。”一面依然爲難的道:“師父沒有說,我可不敢,其實我不知道如何替你解禁?而且我功夫有限,恐怕不能勝任,我大哥內功比我深厚,你還是先解了大哥身上蛇毒,由他替你解穴的好。”

蛇叟餘元是何等人物,察言觀色,已知冰兒心意,聞言尖聲笑道:“小姑娘,你不用跟老朽耍心眼,就恁你方纔那一招,功力之深,若非八臂金童門下,天下沒有第二個人,像你這點年紀,就能練到這般境界。令兄蛇毒,保在老朽身上,但老朽一旦解了令兄蛇毒,你們不顧而去,老朽豈不是要老死此地,再也無人替我解禁了?再說老朽傷的是‘太陰’,‘少陰’二經,最好由陰人替老朽打通經脈……”他伸手指指祝翠蓮,又道:“去年遇到這小婦人之時,原想由她試替老朽解穴。”

祝翠蓮道:“可是我不會武功。”

蛇叟微微搖頭道:“非也,不會武功,並不重要,只要是元陰未失,一樣可以衝開老朽經穴,一來你已和丈夫成親,二來不會武功之人,雖可以本身元陰,彌補老朽傷殘經脈,但老朽雖可復原,此人必死無疑,這就是老朽多年仍然困居於此之故。”

冰兒道:“如此說來,你非要我替你解除禁制,才肯替大哥解毒了?”

蛇叟點頭道:“姑娘如肯替老朽解除禁制,老朽別有薄酬……”

冰兒道:“我不要你什麼報酬,你只要替大哥解去蛇毒就好。”

蛇叟道:“一言爲定,姑娘那是答應了?”

冰兒道:“好吧,你說要我如何助你解去禁制?”

蛇叟盤膝坐下,然後道:“姑娘請在老朽對面,盤膝坐下,伸出雙掌和老朽相抵,緩緩運氣,老朽自會以真氣相引,遇上阻遏之處,你只要催動真氣,助我打通經絡就行了。”

冰兒依言在他對面盤膝坐下,緩緩伸出手去。

蛇叟立即伸掌和她相抵,就在此時,見冰兒臉上紫氣隱現,一股無形力道,從她掌心發出!一時只覺如遭雷擊,要待放手,已不及,周身像通了電一般,機伶一顫,一個人跟着“砰”一聲,平空飛起,朝大石壁撞去。

冰兒閉目垂廉堪堪運起神功,蛇叟已離地倒飛出去,心頭不禁大驚,徐徐睜開眼來,問道:“你怎麼了?”

蛇叟背脊撞上岩石,似是傷的不輕,他在石壁下坐定,閉目調息,足足過了盅熱茶時光,才吐了口氣,張目道:“小姑娘,你練的是什麼功夫?竟有這般大的力量,差幸老朽這二十年的工夫,潛心修練,還受得住,差一點的人,就非被你震得五臟離位不可。”

冰兒吃驚道:“我是無心的,就不知你傷的如何?”

蛇叟笑了笑道:“還好,傷的還算不重。”

冰兒道:“那要不要替你打通脈穴了?”

蛇叟道:“你真氣來的快逾電閃,老朽被令師禁閉的兩條、經脈,均已衝開,只是力道太猛了些,連老朽都有些吃不消。”

冰兒喜道:“原來兩處脈穴,一下就衝開了。”

蛇叟道:“老朽被禁閉了二十年的經脈,此時雖已衝開,但急需調息運功,無暇和姑娘多談。”

說話之時,伸手入懷,取出一塊黑黝黝的東西,和一顆臘衣藥丸,一起遞了過去,說道:

“這是百草錠,專解各種蛇蟲之毒,只要少許含在口中,百毒不侵,而且還可以解迷香、迷藥,姑娘行走江湖,實爲必備之藥,這顆是鐵線蛇的解藥,你給令兄服下就好。”

冰兒接過藥丸,說道:“謝謝你了。”

蛇要道:“姑娘解禁之德,老朽都沒有說謝,姑娘又何謝之有?”

接着問道:“老朽還沒請教賢兄妹姓名。”

冰兒道:“我大哥叫謝少安,我叫冰兒。”

蛇叟雙拳一抱,說道:“原來是謝姑娘,老朽急需運功,恕不奉陪了。”

說完,轉身朝石洞中行去。

冰兒更不怠慢,三腳兩步,走到謝少安身邊。只見他人雖站着不動,但臉上黑氣籠罩,雙目緊閉,似已不省人事,心頭一急,就把手中藥丸正待朝他口中喂去。

祝翠蓮忙道:“謝姑娘,我看先讓謝相公躺下來,再喂他藥丸的好。”

冰兒點頭道:“大嫂說的極是。”

兩人一左一右,扶着謝少安,走到洞外一片草坪上,才緩緩把他放下,謝少安早巳雙目緊閉,氣息奄奄,知覺全失。

冰兒擒着眼淚,她心頭一片純潔,自然不會避嫌,先把藥丸,放在口中嚼爛,然後半跪着身子,撥開大哥嘴巴,俯下頭,把藥丸口對口哺了過去。

過了盞茶時光,謝少安臉上黑氣,漸漸消散,這時咬着他足躁不放的半顆死蛇頭,也自動跌落地上。

祝翠蓮舒了口氣,低聲道:“總算沒事了。”

冰兒道:“大嫂,你說我大哥已經沒有危險了麼?”

祝翠蓮道:“是啊,凡是被毒蛇死咬不放的人,就必死無疑,如今半顆蛇頭已經掉落下來,那就是說,謝相公的蛇毒,已經不礙事了。”

冰兒道:“原來蛇頭一直咬着大哥,我方纔沒去留意,唉!這鐵線蛇竟有這般厲害!”

兩人在謝少安身邊坐下,又等了盞茶光景,謝少安才緩緩睜開眼來,說道:“好毒的蛇!”

冰兒喜道:“大哥,你好了。”

謝少安翻身坐起,目光一掄,問道:“蛇叟呢?”

冰兒道:“他已經回進洞裡去了。”

謝少安道:“妹子,你給我餵了什麼藥丸?”

冰兒道:“是蛇叟專治鐵線蛇的解藥。”

謝少安道:“他怎麼給你解藥?”

冰兒道:“他在二十年前,被師父點閉兩處經脈,曾說:只要他改過向善,他年自會派門下弟子來替他解禁……”

謝少安道:“妹子替他解了被禁經穴?”

冰兒點點頭道:“是啊,我才一運氣,就把他兩處經脈衝開了,蛇叟還摔了一跤呢,他說差點就被我真氣震傷了。”

謝少安道:“唉!你怎知他已改過向善了呢?”

冰兒道:“你被鐵線蛇咬傷,蛇毒已在逐漸發作,我不替他運氣衝開禁閉的經脈,你也沒有救了。”

謝少安望望洞穴,點頭道:“妹子既已替他解了禁制,那就算了,但願他受了二十年禁閉,真的從此革面洗心,改過向善。”

祝翠蓮收過碗盤,手挽竹籃,三人就離開巖谷,朝外行來。

走出山澗,謝少安腳下一停,朝祝翠蓮拱拱手道:“多謝大嫂,在下兄妹就此告辭了。”

祝翠蓮聽的一怔,說道:“謝相公要走了?”

謝少安道:“在下兄妹另有要事,不克久耽……”

祝翠蓮哪裡肯放,一把拉住冰兒的手,說道:“此刻已是申牌時光了,這一帶一二十里不見村落,二位就是有事,也不急在一時,且待明朝再走不遲。”

冰兒道:“大嫂好意,我們心領了,不是我們不肯留下來,實因明天有一批壞人在月子岡集會,我們想探探虛實。但直到目前,連對方行蹤都投弄清楚,我們是暗中偵查,不是去參與大會,只要按時趕去就好,因此必須早些前去纔好。”

祝翠蓮聽她這麼說了,就不好挽留,只得和兩人訂了後會,才行別去。

謝少安、冰兒兩人,一路朝南趕去,傍晚時光,趕到安息,那是一個小村落,居然有一家賣酒食的麪館。

原來這裡雖是山城小村,但卻是附近幾縣的中心,不論你南來北往,走那一條小徑,這裡都是必經之路。而且趕到這裡,差不多天也快黑了,不如在這裡安息,因此地名也就叫做安息。

兩人在麪館裡各自叫一碗麪,正在吃喝之際,只見一名店夥走了過來。伺候着道:“公子爺二位,還沒落店吧?”

謝少安道:“我正要請問,你們這小鎮上,可有宿頭?”

店夥陪笑道;“不瞞公子爺說,咱們這裡小地方,客店是沒有,但趕路的客官,不論從那裡來,到了這時,差不多總是日頭落山的時光了,不在這裡打尖,前後都沒有打尖的地方。

因此,咱們小鎮上,那一家都有一二間客房,可供行旅借宿,二位什麼時候要休息,招呼小的一聲,小的就領二位去。”

謝少安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就……”

他本來要說:“那就麻煩你替我們找兩個清淨的房間,我們走吧!”但這話剛到口邊,就看到從門外走進兩個一身藍布衣褂,腰跨單刀的漢子。

謝少安心中突然一動,暗道:“這裡離月子岡不過幾十里路了,這兩人極可能是到月子岡去的。”

心念閃電一動,這就接着說道:“那就等一等再去不遲,還是在這裡坐一回吧,喂!夥計,你替我們切一盤滷牛肉,加幾塊豆腐乾,燙一壺花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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