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互相殘殺

聞於天抱拳道:“葛兄幾位也趕來了。”

葛維樸連忙拱手道:“天君請了,兄弟是爲民請命來的。”說到這裡,一面朝普善大師拱拱手道:“大師請了,在下等人驚擾寶剎,心實不安,大師幸勿見責?”

普善大師合十還禮道:“阿彌陀佛,施主言重了。”

毒後聞人娘子一眼看到古不稀,不覺神色了變,尖聲道:“好哇!姓古的,你也來了,你今天不交出我寶貝兒子,老孃就和你沒完的。”

古不稀聳聳肩,笑道,“毒後這話就不對了,咱們有約在先,賢夫婦找到冷夫人母女,兄弟立時放人,試問毒後,冷夫人母女找到了麼?”

毒後道:“我不管,今天你不交出我兒子,我就把你們的人,統統毒翻了。”

古不稀道:“葛老大不畏劇毒,你把咱們全毒倒了,他寶劍可不認人的。”毒後聞人娘子確實對天山葛大先生懷着幾分忌憚,聞言不由望了葛大先生一眼,說道:“那麼依你呢?”

古不稀扛着肩膀,笑了笑道:“要小老兒放你們毒世子不難,毒後依我兩件事兒。”

毒後道:“那兩件事?”

古不稀指指地上中毒昏迷的僧侶,說道:“第一件事,請毒後把這些中毒的憎侶救醒了。”

“好,”毒後答應的很乾脆,問道:“第二件事呢?”

古不稀擠擠眉眼,又朝她招招手道:“毒後請借一步說話。”

說完,聳着肩朝邊上走去。

毒後聞人娘子罵道:“死鬼老頭,你想勾引老孃,老孃可不在乎。”果然跟了過去。

毒君聞人休也身不由己的跟了過去。

聞人娘子嘻的笑道:“老不死,你跟過來作甚,老孃真的會跟姓古的勾引上了不成?”

古不稀嘻的笑道:“這可難說得很。”

毒君給他娘子一叱,不禁感到進退兩難,過去不好,不過去也不好。

毒後朝古不稀道:“喂!姓古的,你現在可以說了。”

古不稀伸長脖子,摸摸酒糟鼻,壓低聲音說道:“第二件事,就是黃河氾濫,幾十萬人都無家可歸,將成餓殍,華前輩要葛大先生主持覓寶,用作賑災。如今七煞劍神莊夢道已經覺悟,把武林盟和葛老大會合,共同覓取藏寶,移作賑災之用,只有聞於天只怕未必心甘情願的放棄。小老兒立可釋放毒世子,但要毒後勸勸毒君,退出聞於天的‘武林盟’,幸勿助紂爲虐,不知毒後意下如何?”

毒後道:“你們能有人制得住聞於天麼?”

古不稀聳聳肩,笑道:“若是沒有人能製得住他,小老兒這話不是白說了?”

毒後道:“你們只要有人制得住他,咱們毒王谷可以暫守中立,這樣總可以了吧?”

古不稀連連點頭道:“可以,可以,不過毒後可得言而有信。”

毒後哼道:“毒王谷幾時有人說了不算的?”

古不稀道:“毒後不和毒君商量商量麼?”

毒後道:“老孃說過就算,他敢不聽?”

古不稀道:“毒後說話算數就好?”

毒後道:“那可以放人了。”

古不稀搖搖頭道:“不,目前第一件事,是毒後先把那些和尚救醒了,然後嚴守信諾,不助紂爲虐,小老兒自然就會放人。”

毒後臉色微微一沉,哼道:“古不稀,你莫要*人太甚!”

古不稀聳聳肩,笑道:“毒後莫要忘了,人在小老兒手中,你們能依我條件,小老兒只要打個嗯哨,毒公子就會鮮龍活跳的走出來。二位如果不履行諾言,或者想用些手段,小老兒也只要打個惚哨,自然有人會先向毒公子開刀,這點,毒後可得想明白了。”

毒後氣得臉色發育,怒哼了聲,轉身就走。

毒君聞人休不知她和古不稀談了些什麼?看她回身走去,也跟着就走。

毒後聞人娘子也不是好說話的人。但自己兒子落在人家手中,叫她狠,也狠不起來了。

只見她臉上餘憤未消,走到階前,突然腳下一停,伸手取出一個瓷瓶,朝普善大師冷冷的道:

“和尚,接住了,這是解藥,用水吞服,每人一丸。”

說罷,把手中瓷瓶,朝普善大師丟了過去。

就在古不稀和毒後談話之際,飛天神魔聞於天和七煞劍神莊夢道這兩個“武林盟”的盟主,卻起了衝突。

那是飛天神魔聞於天看莊夢道率領了他“武林盟”的人,浩浩蕩蕩的開了進來!

這很明顯,他是背棄了和自己的約定,去和天山神劍葛維樸等人合作。

他們的人,全進來了,獨不見自己派在他們那裡,擔任連絡的大弟子困敦、二弟子赤奮若,不用說是莊夢道下了毒手。

聞於天豈是好惹的人?他臉上笑容未泯,心頭殺機已起,轉身朝萬里飛虹申長慶低低吩咐道:“申兄看住莊夢道派來的兩個師侄,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申長慶點點頭道:“屬下省得。”

聞於天兩道比冷電還冷的目光,一下轉到了莊夢道身上,臉含微笑,說道:“莊兄,咱們有約在先,你怎麼輕毀諾言,又和葛兄合夥了?”

莊夢道道:“聞兄這是誤會,唉!說來慚愧,敝派不幸,出了一個孽徒,居然使用迷心之藥,連兄弟都被迷失本性,組成了武林盟,妄想奪取九連藏寶。方纔幸蒙琵琶仙、管仙子幾位大力,給兄弟服了解藥,心頭方始清明,目前黃河氾濫成災,葛兄秉承華前輩之囑,取寶賑災,這是義舉,兄弟和姜幫主,段掌門人等幾位,一致贊成,才相偕而來,兄弟也希望聞兄能摒棄成見,合作取寶,共襄義舉……”

聞於天爽朗的笑道:“莊兄說的這些話,兄弟全已知道,兄弟方纔已經答應過八臂金童,取到藏寶,當以三分之一,作爲賑災之用,三分之二,由咱們兩個武林盟均分,莊兄以爲如何?”

莊夢道道:“聞兄盛意,兄弟謝了,兄弟已經不是盟主,咱們這個武林盟,也不存在了,這三分之一,就移作賑災之用好了。”

聞於天冷冷的笑道:“那是你們的事。”說到這裡,突然目光閃動,問道:“兄弟派在貴盟擔任連絡的兩個小徒,怎麼沒跟莊兄同來?”

莊夢道自從服下“迷失散”解藥之後,處決了叛徒趙復初和剝皮猴徐永燮之後,就和丐幫幫主等人,計議共同爲取寶賑災效勞,根本沒有注意到困敦、赤奮若兩人。

此時經聞於天一問,不覺回頭看去,果然不見兩人隨來,心中覺得奇怪,說道:“聞兄二位令高徒,並未隨同前來,兄弟就不知道了。”

聞於天冷聲道:“不是莊兄把他們殺害了吧?”

說到“殺害”二字,雙目冷電暴射,凌威*人,隱現殺氣。

莊夢道駭然道:“聞兄怎會如此說法?兄弟怎會殺害令徒?”

聞於天大笑道:“兄弟怎麼說的不對了?莊兄和葛兄合作,撕毀咱們之間的信諾,自然非先除了兄弟派去的兩個小徒不可。”

莊夢道道:“聞兄這話真是從何說起,二位令徒沒有隨來,兄弟如何知道?”

聞於天突然回頭道:“大荒落,你發一聲訊號看看。”

大荒落是他六弟子,但除了困敦、赤奮若之外,三弟子攝提格、四弟子單闌、五弟子執徐,均已先後死去,如今在聞於天身邊的六個弟子中,就以大荒落爲最大了。

大荒落聽了師父吩咐,躬身領命,立即撮口向天,發了一聲長嘯!

他這聲長嘯,有如老龍長吟,細遠悠長,連綿不絕,直*霄漢!

莊夢道聽得心頭暗暗震驚,忖道:“大荒落是他門下的六弟子,居然有這麼深厚的功力!”

大荒落這聲嘯,足足延續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

聞於天的臉上,殺氣愈來愈重,等大荒落嘯聲一落,目注莊夢道,冷然道:“莊道兄已經聽見了,小徒這嘯聲,是他們同門問互相傳音之用,附近十里之內,均可聽到,必然會發出迴音。兄弟派在貴盟的兩個小徒,縱或沒有隨同莊兄前來,但相距最多也不過半里,怎地毫無迴音?不是莊兄已把他們殺害,還是什麼?”

莊夢道聽的也深感訝異,還未開口。

聞於天突然回過頭去,喝道:“申兄,這兩個崆峒門下,你先給我拿下了。”

莊夢道聽的吃了一驚,急急大喝一聲:“聞於天,你叫他住手!”

聞於天當然沒加理會,只是含笑而立。

萬里飛虹申長慶更不會聽他的了,一手一個,揪着千面鬼客茅組庵、洞裡赤練賀錦舫麪人,頭對頭猛力的碰了一下。

茅組魔、賀錦舫那裡經得起他這用力一碰,兩人都碰得金星直冒,兩眼一黑,立時昏了過去。

莊夢道看的大怒,突然鏘的一聲,撒出背上闊劍,沉喝道:“聞於天,你也欺人太甚了!”

聞於天淡然一笑道:“在下一向抱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日之事,是你莊夢道毀約在先,再說,在下兩個門人派在貴盟,你身爲盟主,應該對他們安全負責。小徒縱非你所殺,你也該負責,這總不錯吧?你也有兩個人質在我手裡,小徒遇害,他們也該有同等的遭遇,這也是應該說得過去的吧?”說到這裡,突然回頭道:“殺!”

申長慶可沒等他說出“殺”字,早巳手起掌落,在兩人後頸上,砍了一掌。

這一掌縱未把他們的頭切下來,頸骨也早已砍斷了。莊夢道眼看兩師侄死在萬里長虹手下,心頭氣憤已極,闊劍一擺,厲喝道:“聞於天,我先劈了申長慶,再找你算賬!”

身形陡然一躍而起,化作一道耀目銀虹,直向萬里飛虹申長慶激射過去。

聞於天大笑道:“莊兄好大的口氣!”

身形不動,左手袍袖,輕輕一樣,一點袖角隨着揚起,朝七煞劍神莊夢道身劍合一,足有八尺來寬的一道劍光迎頭截去。

不,說他迎頭截去,少說也還有數尺距離,怎麼也攔截不住人家!

但飛天神魔聞於天三十年來,威名之盛,遠超過當今各門各派的掌門人之上,他如果攔截不住莊夢道的劍勢,豈會輕易出手?

這可看得在場衆人,都大感驚奇!

這原是電光石火般事,七煞劍神莊夢道身化長虹,凌空投去,還沒飛到一半,就陡覺有一股巨大的無形衝力,朝上涌來!衝力之強,宛如海立雲垂,阻擋了自己劃空飛行的去勢!

心頭不覺大吃一驚,自己這一記馭劍飛擊,乃是崆峒派“七煞劍訣”中最具威力的一招,力足洞金穿石,自己練劍數十年,自以爲武林中很少有人接得下來。

怎知聞於天只揮了揮手,就有這般大的一股衝力,把自己從空中硬行攔住,此人武功之高,當真不可輕估!心念閃電一動,疾然飄落聞於天的身前,凜然道:“聞於天,你亮劍。”

聞於天只是冷笑一聲,並未開口!

萬里飛虹申長慶接着笑道:“莊盟主有意指教,還是申某奉陪吧!”

隨着話聲,已從肩頭取下一柄金背九環刀來,隨手一振,發出一片噹噹之聲!

七煞神劍和他相差還有數尺來遠,就已覺出對方振腕之間,九環刀突然涌出=股濃重的殺氣,*人而來,心中暗暗一驚,忖道:“此人刀上造詣,果然極深!”

丐幫幫主姜劍髯大笑道:“盟主請退,兄弟久聞萬里飛虹之名,不知他手底下如何?還是讓兄弟來向他討教幾招吧。”舉步朝前行來。

七煞神劍莊夢道總究是大家公舉的“盟主”,此時眼看另一位“武林盟主”聞於天任由手下萬里飛虹出面,向自己挑戰,他卻大模大樣的站在那裡,未加理會,心頭大感氣惱!如今有姜幫主代自己出場,正好藉此落場,退後了幾步。

須知丐幫乃是武林中唯一的大幫,丐幫幫主的地位,如果當日不是大家中了“迷失散”,公舉莊夢道爲盟主,以姜劍髯的聲望,就在七煞劍神之上。

據說每一代的丐幫幫主,除了由老幫主嫡傳武功之外,必須另由幫中長老個別傳授。丐幫徒衆遍天下,丐幫長老,也必然足跡遍天下,他們在各地聽到、見到、學到的東西,幾乎是各門各派的玩意都有,一古腦兒傾囊傳授。因此當上丐幫幫主的人,差不多個個都是身兼諸家之長。

姜劍髯的挺身而出,萬里飛虹申長慶自然不敢輕估了他,舉起九環刀,抱抱拳,宏笑道:

“姜幫主瞧得起兄弟,兄弟深感榮寵,請亮兵刃。”

姜劍髯右手一擡,“鏘”的一聲,撒出了長劍,同時長衫一撩,從貼身處取出一支兩尺八寸長的紫金短拐,擡頭朝萬里飛虹,呵呵一笑道:“申大快好說,請賜招吧!”

萬里飛虹申長慶九環刀橫胸一擺,嘿然道:“請。”

右臂緩緩下沉,左手翻天上揚,右腿也隨着後退了半步。

姜劍髯劍拐交叉,高舉胸前,口中同時說了聲“請”,左腳向左跨出半步,身形隨着向左讓開。

兩人擺出門戶;同樣以退爲進,正是不敢輕視對方。

但就在兩人緩慢的行動中:申長慶左腳突然一個箭步,縱身欺近,金背九環刀呼的一聲,一道金光,閃電橫研姜劍髯右腰。

這一刀,宛如匹練橫飛,勢道凌厲無。,

姜劍髯大笑一聲:“好!”身形右旋,劍使“秋風掃落”,朝外斜斬,攔擊對方的九環刀,左手突然一送,短拐疾出,直奔申長慶前胸。

申長慶成名數十年,招法豈會用老?右手翻處,橫掃的刀勢,突然朝上架起,以刀背朝姜劍髯短拐磕去。姜劍髯自然也不肯和他硬架,短拐一收,右手長劍“刷”的一聲,刺向申長慶左肩。

兩人一交上手,便在瞬息之間,兵不交刃,就各自攻了兩招。各因對方變招神速,往後引退了一步,兩人幾乎在一退之後,又倏然複合,各展奇招,出手搶攻。

萬里飛虹申長慶一柄九環厚背鋼刀,發出一陣震懾人心的當當聲響,一連劈出九刀。一片如山鋒銳刀風,凜冽殺氣,橫彌一丈方圓!

姜劍髯同時霍地後退半步,不待刀光近身,拐劍同施,展開了反擊。他短拐縱橫開閩,使出來的招術,以守爲主,盡是硬打硬接,封架敵人兵刃。右手長劍,卻配合拐勢,展開一路快攻,劍光吞吐,盡是進手急攻招法。但聽一陣急驟的“當”“當”連響!

萬里飛虹一口氣劈出九刀,姜劍髯就一口氣硬接了九拐,但他右手長劍,卻間隔着刺出了八劍。這八劍,都是在架開對方刀招之後刺出的。是以使得萬里飛虹申長慶連還手都來不及。

一時只把申長慶*得連連閃避,後退不迭。

這下真可把他氣得環眼圓瞪,絡腮鬍子像刺胃般直豎,雙足猛地一頓,一個“旱地拔蔥”,身形直拔起三丈來高,口中猛地吐氣開聲,半空中響起一陣震懾人心的啷啷金環交擊!

萬里飛虹右手緊握金背九環刀,身形突然一轉,刀先人後,左手連劃兩劃,身化金光,刀化長虹,朝姜劍髯當頭俯衝而下。

這一道刀光所化的長虹,不但耀目生花,而且森轟寒氣,直砭肌膚!敢情這一招,是他壓箱子的殺手銅,也是他藉以成名的絕招——萬里飛虹。

姜劍髯看他忽然縱起,挾刀撲擊而來,不覺目中精芒一閃,洪笑一聲:“來得好!”

雙腳站椿,雙臂一振,左拐右劍,交叉朝上迎去。

要知這下一個俯衝,一個上迎,雙方勢道,何等神速。

雙方觀戰的人,只見申長慶發自半空的一道金芒,飛瀉麗下,但聽環聲啷囀,連他人影都已被強烈的刀光拖去。勢道之猛,令人屏息凝神,氣爲之窒!

大家當然不會擊看站在下面的姜劍髯,因他的氣勢,在這一剎那,盡爲萬里飛虹所奪!

金虹垂直下劈,直如黃河之水天上來,大有—瀉千里之勢!

就在大家目不轉睛,從三丈高處,隨着金虹瀉落之際,大家的耳中,就聽到一聲震天價的金鐵狂鳴!

這聲刀、劍、拐三件兵刃的交擊之聲,實在太震懾人心了!因爲這一聲金鐵狂鳴之中,帶着嗡然破金之聲,三件兵器中,—必然有一件已經階折了!

也因爲這聲金鐵狂鳴中,帶着狂怒的叱喝之聲,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丐幫幫主姜劍髯、萬里飛虹申長慶,都是江湖上成名幾十年的頂尖人物。

因此三件兵刃中,究是折了那一件,兩大高手,究是傷了那一個,都是大家十分關心之事。

那知定睛看去,丐幫幫主姜劍髯右手長劍,齊中折斷,臉色一片蒼白,似是傷的不輕!

再看萬里飛虹申長慶右肋衣衫被劍鋒劃破了五寸長一條,還有鮮血直滲出來,同樣的臉色蒼白,劍傷不輕!

兩人都負了傷,看去依然平分秋色,誰也說不出是誰勝了。

原來萬里飛虹刀先人後,猛撲而下,雖被姜劍髯拐、劍交叉,使了一招“橫架金樑”,硬把對方來勢架住。

但萬里飛虹這一記身刀合一,是他最厲害的殺着,九環刀不是直劈,也不是橫砍,而是右手握刀,左手握環,盡力往下閘落。這一下由上垂直而下,本已勢道極猛,再加他兩手分握環、柄,運起了全身功力。

對方如是刀、劍一類的輕兵刃,以及槍就,類用本柄的長兵器,和棗木棍、三截棍等,莫不迎刃而截。

雙方兵刃交擊,姜劍髯手中闊劍,雖比一般長劍較厚,但總歸還是輕兵刃,和對方乍然一接!便已覺出萬里飛虹刀上含蘊着一股極強的震力,自己長劍極難承受,要待收劍,已是不及,但聽“拍”的一聲,闊劍齊中震斷。

姜劍髯心頭不覺大怒,奮起全力,左手鐵柺,朝左外格出。

萬里飛虹下閘的刀勢,一下震斷對方闊劍,力道自然減弱了許多,這要換一個光使長劍的人,長劍既被截斷,他乘勢側落,仍可把對方劈成二片。

但姜劍髯左手還有一支百練精鋼的鐵柺,而且一發現闊劍承受不起對方巨大震力之時,就奮力朝外格去。

一個力道已減,一個全力格出,因此萬里飛虹一下震斷長劍之後,九環刀立被蕩了開去,胸前門戶登時大開。

姜劍髯原是一時大意,才被對方震斷長劍,此時眼看機不可失,右手斷劍使了一招“卞莊刺虎”,舉起斷劍,疾刺而出。

萬里飛虹撲來的人,本來到了此時,正是下落之勢,右手九環刀被姜劍髯全力盪開,不但門戶大開,下落之勢,也隨着加速!但他究竟是久經大敵之人,一下發現自己門戶大開,心頭已生警覺,此時瞥見寒光一閃,斷劍直向胸膛刺來!他下落之人,一時無法閃避,口中大喝一聲,飛起一腳,直向姜劍髯右肩直踢過去。

姜劍髯斷劍因對方飛腳踢來,身子一偏,但依然被他刺中右肋,同時姜劍髯右腳飛起,使了一招‘魁星踢鬥”,朝上迎踢申長慶踢來右腳。

申長慶右肋被他斷劍刺中,心頭更怒,然發一聲,身形一撲,左手閃電一掌,擊中姜劍髯的右肩。

雙方這些動作,都是快逾閃電,就在申長慶從姜劍髯頭頂,落到地面的—段極其快速的時光中,連封帶攻,每人都攻出了兩招。

—聲蓬然震響,兩人雙腳踢實,兩條人影,各自往後飛開。

申長慶被斷劍刺中右肋,不但肋骨被切斷了兩根,傷口也有五寸長—條,血流不止,傷的不輕。

姜劍髯也被申長慶怒極拚命,一掌拍在前胸肩胛之間,他這一掌自然咬牙猛擊,用了全力。一時但覺胸口一麻,血氣上涌咽喉,雙目金星亂冒,退後三步,立即運氣凝神調息。

這一場比拚、雙方勢均力敵,半斤八兩。

天狼曳顧景星發出狼嗥般笑聲,緩步走出,說道:“你們還有那一位不服氣的?”

長江幫主鐵掌水上飄於顯大笑道:“閣下發的什麼狂,兵刃、掌拳,在下無不奉陪。”

天狼皇斜睥了他—眼,冷曬道:“你就是叫什麼鐵掌水上飄姓於的?”

於顯自視甚高,認爲武林之中,除了丐幫,他長江幫在南七省,就是唯一的大幫了。

此刻眼看天狼叟那付瞧不起人的模樣,心頭那得不怒?也昂首向天,冷冷說道:“你閣下就是塞北老狼神門下?在下昔年曾見過老狼神,武功還算不錯,爲人也着實謙和,你閣下不知有那一點值得狂的?”

天狼叟看他比自己少說小上十來歲,卻居然搬出自己師父來,心頭大怒,狼嗥般一聲長笑,刷的撤下天狼爪,獰厲的道:“就憑這個。”

(天狼爪是他獨門兵刃,狀似狼爪;通體精鋼所鑄,長爲二尺八寸。)

於顯濃眉陡揚,同樣從背後檄出一柄長約二尺有膏,糖鋼鑄制的手掌,說道:“閣下是狼爪,於某這只是人手,咱們不妨看看是畜生的腳爪厲害,還是人手厲害!”

他外號鐵掌,原來他的成名兵器,就是鐵掌!

他這句“畜牲腳爪”,罵得夠刻薄,無異把天狼叟視作畜牲。天狼叟雙目兇光突射,厲笑道:“你試試就知道了。”

話剛出口,振腕發爪,鐵爪迎面擊去。

於顯揮掌(鐵掌)架開天狼爪,一招“手揮五絃”,但見掌影閃動,由下面上,襲向天狼叟右側“章門”、“期門”“將臺”、“巨骨”、“肩井”五處大穴。

這一招是於顯由“華山劍法”中“手揮五絃”變化而來,其中又滲雜了螳螂門的三十六種打穴手法。

出手一招,就顯得割具威力。

天狼叟心頭一凜,就被他迫退了兩步,但他一退倏進,口中發出狼嗥般的一聲長笑,揮爪如風,和於顯全力搶攻。

鐵掌水上飄一身武功,並不含糊,立即以牙還牙,把一柄鐵掌使得有守有攻,掌影如山。

麪人一個使爪,一個使掌,這兩件都是外門兵器,因此在招法上,也是搏雜多變,幾乎集棍法、劍法、鞍、鞭和判官筆、打穴及各種兵刃的招式之大威。

兩人打到三十多招,依然不分勝負。

天狼叟心頭暗暗焦急,覷了一個空隙,驀地招式一變,身形竄動如狼,使出了“狼形步法”。明明是直撲過去的人,但手中天狼爪,卻在他回頭之際,從側面攻出,使人防不勝防!

他卻乘隙蹈暇,倏忽進退之間,連使三着毒手,這三招雖未傷了於顯,但卻佔得先機,天狼爪展開快攻,一片爪影,綿密無間,朝於顯左右前後涌來。

鐵掌水上飆於顯能雄霸長江上下游,在南七省黑白兩道中,數得起首屆一指的人物。只是他認爲長江幫只是江湖上一個幫會而已,不能和歷史悠久的各大門派,相提並論。

你如果堂堂正正做人,還能夠擠身黑白兩道之間,但只要你手下一件見不得人的壞事,就會被人目爲黑道,永遠不齒於白道,因此他約束部屬極嚴,長江幫的人,也從不在江湖上惹是招非,一向和黑白兩道,相安無事。

因此也沒有人看到過鐵掌水上飄於顯的武功,甚至有人說他武功平平,只是徒有虛名,但一個人能威震長江上下游,巳達二十年之久,總是有他的所長。

作官爲吏,還有幸進,但江湖上的盛名,是不可幸致的。

於顯一着失機,全陷被動,鐵掌左封右架,拒擋天狼叟的攻勢,一時之間,竟然無法還手,這樣又打了二十幾個回合,纔算從守勢中,漸漸扳回均勢。

這—搶回主動,就立還顏色,一連八招,記記都是風雲雷電的殺着,直*得天狼叟連退了三步。

於顯大喝一聲,趁勢追襲,他和天狼叟交手將近百招,料定他這一下可能向左竄出!那麼他下一扣,鐵爪就該向右逆出,襲向自己右肩腰背之間,因此迫襲過去,早就有了準備。

天狼叟連退三步,看他突然*近,口中不覺冷笑一聲,一個僕步,果然朝左竄出。(他向左竄出,即是竄到於顯的右方)。

但就在竄到半途,就回手一爪,朝於顯背後襲去,這一着,可說全落在於顯的計算中!

他身形一動,於顯身如蛇螺,向右一個急旋,他是等天狼叟竄出之後,才旋動的,天狼叟竄到他身右,他跟着右轉,就變成了轉到天狼復的右後方。天狼叟回手一抓堪堪遞出、就落了空,但於顯的鐵手掌,卻從他右側斜攻而人。

夭狼叟使的“狼形步”,往往是口頭扭身發招,雖可攻人不備,但唯一缺點是身法極易使老。

此時他一爪落空,就因身法使老,一時間無法接架,但他究竟是久經大敵,身經百戰之人,臨危不亂,身形突然朝前撲下。

於顯一聲不作,鐵掌疾沉,隨着他脊樑劈落。

天狼叟雙手支地,身形疾然向左移出,緊接着一個急滾,滾出去八尺多遠,身子還未站起,左手已經扣了兩枚“天狼釘”,揚腕朝於顯擊去。

於顯早已聽說天狼叟精擅暗器,出手毒辣,當下一聲怒叱,鐵掌朝上一撩,兩枚“天狼釘”應聲而落。

左手突然遙空擊出,一股勁風,隨掌拍出,直向天狼叟撞去。這一記“劈空掌”,幾乎用八成力道,罡力激憧,威勢極強!

大家只知道於顯的兵刃是一隻鐵手掌,又因他輕功極高,水性亦精,逐有鐵掌水上飄的美名,卻不知他內力修爲,也有如此精湛。

天狼叟怒嘿一聲,舉手拍出一掌,硬接於顯一掌。兩股內家真氣,在兩人之間乍然一接,聲如裂帛,兩人竟然功力悉敵,各自被震得後退一步。

就在這眨眼之間,於顯一退即上,身形飛撲,鐵掌連展,幻起了重重掌影。

天狼叟在他綿密的鐵掌快攻之下,幾乎施展不開手腳。

鐵掌水上飄於顯存下了斃敵之心,一柄鐵掌一招比一招狠辣,—招比一招迅猛,*的天狼叟步步後退!

蝦蟆叟眼看老四形勢危急,他一襲寬大長衫,漸漸鼓脹起來,大有出手替換老四之意。

鷹叟李無畏顧慮到自己四人的身份,輕輕咳了一聲,這自然是暗示蝦螟叟不可造次。

就在此時,但聽天狼叟突然吐氣大喝,緊接着天狼爪鐵掌相撞,發出一聲金鐵狂鳴。

天狼叟趁勢雙足一點,一個筋斗,往上翻起丈來高,人如“天狼撲月”,朝於顯當頭撲落!

人還未到,左手揚處,三枚天狼釘閃電打到。

於顯看他縱身躍起,已經料到他會使出暗器來;此時一見三點寒星來勢既快,距離又近,由上打下,一閃已近門面!

躲閃、劈擊,全都不易,匆忙之間,只得施展“鐵板橋”功夫,全身驀地向後仰臥下去。

三枚淬毒天狼釘,有如三條藍線,挾着尖風,掠面而過,當真驚險已極!

就在鐵掌水上飄於顯挺身躍起的同時,天狼叟也已飛身落地,他並未追撲過來,兩人相距還有七八尺遠。但聽一聲長笑,天狼爪一舉,發出一陣“嗤”,,嗤”細響,從五支爪尖,射出五縷藍芒!

那是細如牛毛的“天狼針”,射到五尺左右,便已扇面般散開,化作一蓬藍濛濛的細雨,飄灑而至!

於顯腳踏了字步,雙目凝注,手中鐵掌當胸直豎,一動不動,只等那一蓬暗藍飛芒,快近身前之際,口中大喝一聲,鐵掌緩緩向空劃了一個圓圈。

這一下,他那鐵掌上好像有着一股極大的吸力,一下就把天狼從天狼爪中打出的喂毒飛針,全部吸在鐵掌之上。

天狼叟萬沒想到於顯竟有如此精深的內功,心頭大是震驚!

於顯鐵掌吸去“天狼針”雙足猛頓。化作一道青光(他穿的青色長衫)激射過去,左掌一探,直擊天狼叟前胸。

他外號水上飄,輕功自然極高,這一記去勢極快,天狼叟等到發覺,已經不及化解,急急一個僕步,向旁閃出。

但還是慢了半步,左肩肩頭,被於顯“鐵沙掌”擊中,口中悶哼一聲,因他正好往側閃出,是以更加站不住椿,一個人被震的直摔出去。

於顯一掌擊中天狼叟,正待仰天大笑!

突聽身後“國”的一聲,聲音入耳,一團強猛勁氣,已經襲上身來。那是蝦蟆叟使的“蝦蟆功”,他伏下身子,從口中噴出來的丹田之氣。

蝦蟆叟發動的極快,於顯根本毫無防備,一個身子登時被這一團無形罡力,推得腳下站立不住!

一個人踉蹌後退了四五步之多,但覺胸頭一陣血氣翻騰,兩眼發黑,一個人搖搖欲倒。

這時天狼叟也已爲飛天神魔門下閹茂、大淵獻兩人扶着坐下,但肩骨已被“鐵沙掌”擊碎,服下傷藥,瞑目跌坐。

於顯也由霍氏三雄扶住,喂他服了傷藥。

蝦蟆叟乘人不備,偷襲鐵掌水上飄,看得青煞霍長泰,六合門掌阿段鬥樞,八卦門掌門高德輝,太極手任子春等人異常公憤,幾乎是同時搶了出來。

實煞霍長泰因距離較近,當先一掠而至,沉喝道:“好個不要臉的東西,虧你成名多年,居然乘人……”

“國!”蝦蟆叟兩手支地,眨動一隻三角眼,連話也懶得和他說,就“國”的一聲,噴出一口真氣。

青煞霍長泰投想到他會在自己說話之時,便爾出手,他當然不會毫無準備,但等到聲音人耳,發現蝦蟆叟已經發動“蝦蟆功”當胸右掌立即朝前猛劈出去,已經抵擋不住!

只覺對方噴出來的一團罡氣,有如一塊從山頂滾下來的巨石,無形如同有形,力道奇大。

自己劈出的掌力,撞上對方噴出來的勁氣,只不過擋得一擋,依然向自己衝撞過來!心頭暗叫一聲:“不好!”

急急往後躍退,已是不及,但覺一股大力,壓上身來,口中悶哼一聲,一個人被“蝦蟆功”震得像斷線風箏一般,離地飛彈而起,摔出去一丈來遠,張咀噴出一口鮮血,立時昏死過去。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段鬥樞、高德輝、任子春三人隨後掠出,已是遲了一步,高德輝大喝一聲,一招“排山運掌”,猛向蝦蟆叟劈擊過去。

同時段鬥樞長劍一振,也由側面疾點而至!

任子春卻一個箭步,跟蹤掠到霍長泰身邊,雙手抱起霍長泰,退了下去。

段、高兩人發動的勢子,均極快速,幾乎是一齊出手。

蝦蟆叟兩手支地,根本沒加理睬,別說躲閃,連瞧都沒瞧兩人一眼。

高德輝一記劈空掌,勢勁力猛,一團掌風,劈在他的後頸上,但聽“蓬”的一聲,如中敗革,對方依然動也投動。

不!高德輝一掌擊實,頓時覺出不對!掌力擊中對方,但覺蝦螟叟那件鼓起的衣衫上,真氣膨脹,竟然含蘊着一股極強的反震之力,掌風擊在上面,立生反彈。

差幸高德輝身爲八卦門一門之主,平日修爲功深,一見不對,猛吸一口真氣,收回掌力,往後疾退。

蝦蟆叟一襲黑衣,鼓得像燈籠一般,生似毫無所覺!段鬥樞一劍刺去,只把鼓起的衣衫,刺的往裡陷下去了一些。百鍊金鋼長劍,竟然連他一件薄薄的長衫,都刺不進去!

段鬥樞心頭暗暗一驚,連收劍都來不及!

蝦蟆叟已經倏地轉過頭來,口中“國”的一聲,噴出一口罡氣。

段鬥樞左手迅疾劈出一掌,身形向後疾退!

但“蝦蟆功”一團罡氣,洶涌而出,勢如浪卷,高德輝後退的人,接連劈出三劍、四掌,後退了七步,纔算無事。

蝦蟆叟俯伏着身子,發出尖細的笑聲,說道:“二位怎麼一招不到,就退走了?”

段鬥樞、高德輝都是一派掌門,就算蝦蟆叟沒說,人家一招未發,他們就被*得連連後退,臉上已經掛不住了。

此時再聽蝦蟆叟這麼一說,更是怒惱,兩張老臉,氣得發白!

高德輝“鏘”的一聲,從肩頭撤下長劍,大喝一聲道:“姓莫的少賣狂!”

蝦蟆叟尖笑道:“武功一道,優勝劣敗,各憑功夫,沒有什麼狂好賣的,你姓高的如果不眼氣,儘可出手來試試看,不過老夫要提醒你一句,你們兩個,最好一起上,一旦落敗,還可以互相掩護退走。如果你想一個人上,老夫罡力一發,你一個抵擋不住,就算不死,得落個重傷,那時悔之晚矣!”

他說的這番話,原是不錯,怎奈着這許多武林同道,這口氣,任何人也咽不下去。

高德輝大笑一聲道:“好個狂妄之徒,高某倒是不信!”

也不招呼段鬥樞,右腕一振,長劍迎面直劈過去。

段鬥樞大聲道:“道兄小心,不能攻他中官,可要兄弟助你一臂?”

高德輝道:“不用了,兄弟倒要瞧瞧旁門左道的‘蝦蟆功’,究竟有多厲害?段兄等我不死即傷之後,再出手不遲。”

他在說話之時,迎面直劈過去的一劍,急然劍勢一偏,劍走偏門,一道銀虹,到了蝦螟叟的右側,揮劍攻去。

他身爲八卦門掌門人,使的自然是“八卦劍法”,就算段鬥樞沒有出聲,叫他不可走中宮,“八卦劍法”也沒有一劍直劈到底的。

“八卦劍法”劍走八門,按八人六十四卦,爲一大圓圈,八門互相連擊,生、克、順、逆,相輔相成,相反相剋。有:“橫來宜受,宜來橫出,逆來順受,順來逆出”的要訣。

尤其劍走八門,使的是“八卦遊身身法”,穿行遊走,極變幻之奇,使人摸不準你會在那一個方位出現?就無法出手攔襲於你,而你卻可任意在他左右前後八個方位中出手。

也就是說,你只要一經展開“八卦劍法”,就等於把敵人的前後左右,劃分爲人個攻擊目標,隨着遊走的身法,你可以隨心所欲,從任何方向出手刺擊。

敵人如果向你還手,你早已在刺出一劍之後,忽然逸去。八卦,從八個卦開始,分爲六十四,再變就有五百十二,越分越細,身法永遠使你無法捉摸。

高德輝一劍出手,身法飄逸如風,緊接着一劍又一劍的劈擊而出。

蝦螟叟俯蹲如故,依然一動不動,只是一顆頭隨着高德輝遊走的人,轉來轉去,兩顆小眼睛,霎不要的盯住着高德輝。

高德輝一口氣劈出了八劍,但因蝦蟆皇一顆頭轉來轉去,始終盯着自己,對方練的是“蝦蟆功”,只要一張口,就可噴出罡氣。

因此蝦蟆叟的頭一轉過來,他就立即移形換位,遊走開去,這八劍,劍劍都是劈到蝦蟆叟面前,貼身而過,沒有一劍刺到他身上。

這並不是高德輝存心和他客氣,因爲蝦螟叟人安身不動,對你揮劍刺擊,渾似不見,自然有恃無恐;說明了他“蝦蟆功”全身刀劍不入。

但任何一個練成功夫的人,身上都有一處“氣門”,“氣門”就是他最脆弱的一處穴道,就是不會武功的人,只要擊在“氣門”之上,一樣可以取他性命。

高德輝振腕發劍,每一劍至少也取他兩三處大穴。

要知一個刀劍不人的人,對自己“氣門”,定然保護得十分嚴密,他一劍刺出,劍影籠罩住對方三兩個穴道,因爲在劍影籠罩之下,他劍尖自然都可以刺中。只因對方毫不在意,顯然他的“氣門”不在此處,刺出的長劍,也就中途收了回來。

也就是說,他一口氣刺出八劍,至少已經試探過他二十幾處必救大穴,蝦蟆叟絲毫不以爲意。

高德輝心頭漸漸感到焦急,他身上“氣門”,究竟會在那裡呢?

正在思忖之間,瞥見蝦螟叟一雙三角小眼,金光熠熠,一霎不霎盯注着自己,心頭驀然一動,忖道:“莫非他‘氣門’就在雙瞳之中不成?”

心念一動,身形倏偏,側身直欺過去,手中長劍一抖,幻起兩點寒芒,使的是一招“二龍搶珠”劍光如縷,直向蝦蟆叟雙目刺去。

這一招側身欺近,振腕發劍,快得如同電光石火,一閃而至!蝦蟆叟被他激得大怒,突然昂首吐氣,“國”的一聲,噴出一口罡氣。

高德輝早已防他有此一着,身形倏退,口中大笑道:“哈哈,姓莫的,高某總算找出你的……”

蝦蟆叟聽得大怒,沒待他說出底下的話來,張口又是“國”的一聲,噴出一口罡氣。

高德輝剛剛閃出,就遇上他第二口罡氣,自然無法退出圈外,只得揮手一劍,朝前劈出,身形遊走閃避。

蝦蟆叟似是存了殺機,第二口堪堪噴出,第三口、第四口,接連噴出。

高德輝伹覺一團一團的強猛罡氣,潛力如山,重重壓來。到了此時,退既不及,只好和他力拚硬搏,提聚全身功力,遊走八卦方位,一道道的劍光,接二連三的劃出,形成一個個的卦象。

“八卦劍法”素以綿密著稱,據說在練劍之時,可使八個人各依方位而立,站在一丈開外,每人手中,抓起一把又一把的白米,朝練劍的人撤去。等劍練完,他四周可以明顯出來八個門戶,決不會有一粒米,乘隙而入,鑽到裡面去的。

這就說明“八卦劍法”防守有如何嚴密了。

高德輝仗着數十年功力,施開“八卦劍法”,一時匹練如虹,劍氣如牆,他雖然感覺到每一劍劃出去,壓力十分沉重,但“蝦蟆功”畢竟被他擋住了。一丈方圓以外,罡氣激盪,潛力如山;但在他布成的八個門戶之內,一絲也沒被對方罡力侵入。

“國”!蝦蟆叟已經噴出第五口罡氣!

高德輝已感到四外壓力愈來愈重,“八卦劍法”受到四外壓力的影響,劍走八門,範圍也隨着逐漸的縮小。

高德輝自然知道,自己能擋住他“蝦蟆功”五口罡氣,已是十分難得,時間稍久,決難再支持下去。

武林中人講究一個“名”字。何況他是八卦門一門之主,自然不願有人在此時相助。一時之間,不覺橫上了心,一手揮劍之餘,俯身拾了兩顆黃豆大的石子,暗藏掌心,一面大聲叫道:“大家聽着,莫邪的‘氣門’,就在他兩眼瞳孔之中。”

就在喝聲之中,功凝右臂,長劍陡劈,盪開衝撞而來的罡氣,身形驟然直欺過去。

蝦蟆叟本已感到不耐,此時聽到商德輝一口喝出他的秘密,心頭不覺大怒,就在高德輝欺身過來之際,突然雙手箕張,人立而起,作出撲攫之狀,口中“國”的一聲,一團強勁罡力,迎面噴去。

高德輝早已豁了出去,口中大喝一聲,這回不再遊走閃避,雙腳一頓,身形沖天飛起。

暗藏手中的兩顆石子,在他飛身躍起之際,運力朝蝦蟆更雙目打去。

他縱身飛起,雖然不慢;但蝦蟆叟盛怒而發的這口“蝦螟功”強勁罡氣,籠罩了五六尺方圓,要想一下避開他的潛力,豈是易事?

就在他身子一衝上,但覺一團強猛絕倫的力道,掃在雙腿之上,登時感到腿骨劇疼如裂!

一個人在半空中連翻了七八個筋斗,身不由主的直摔出去兩丈遠。

在這同時,但聽蝦螟叟發出了一聲厲嗥!

再說六合門掌門人段鬥樞因高德輝不願他插手,他因自己刺過蝦螟叟一劍,知道對方全身刀劍不入,料想高德輝決難討好。

他和高穗輝私交最好,是以不但並未退下,連長劍都緊握手中,準備高德輝萬一不敵,自己至少也可隨時出手,把他接應下來。

此時眼看高德輝側身欺進,蝦蟆叟忽然人立而起,顯然高德輝那幾句話,激怒了他,如論功力,自己和高德輝合兩人之力,只怕也擋不住對方的“蝦蟆功”!一時不禁大吃一驚。

那還來得及多想?左手作勢一按,一道人影斜飛而起,劍先人後,連起全力,朝蝦蟆叟當頭劈落!

他縱身飛起,自然又比高德輝遲了一步。

高德輝雖然被蝦蟆叟噴出的一團罡氣撞飛出去;但他抖手打出的兩顆石子,卻不偏不欹擊中了蝦蟆叟的雙目。

蝦蟆叟全身刀劍不入,只有雙目是他最脆弱的“氣門”,他當初認爲自己練成“蝦蟆功”,眼睛前面的敵人,誰也擋不住他一口罡氣。

“氣門”練在眼睛中,該是萬無一失之事,他自然做夢也想不到會傷在兩顆石子之下。

此時但覺雙目劇痛,大叫—聲,“氣門”被破,一身真氣盡泄,本來鼓起像燈籠似的一襲長衫,登時緩緩垂了下去。

段鬥樞就在他叫出聲之際,掠到他頭頂,一劍朝下劈落!這下到的正是時候,劍勢直落,立把蝦蟆叟劈作兩半。

再說高德輝被蝦蟆叟噴出的一團勁氣,掃中雙足,一個人在半空中連翻着筋斗,直摔出去,這時但見一條人影,快如離弦之箭,跟着直飛過去。這條人影居然後發先至,懸空一把抓住高德輝的身子,緊接着一個大翻身,輕飄飄落到地上。

大家這纔看清凌空救人的,竟是和那個天山神劍葛維樸同來,生成酒糟鼻、尖頂,小眼,聳着雙肩,生相猥瑣的糟老頭——古不稀。

看不出他這樣一個貌不驚人的老頭,居然還有這等絕世的輕功。

高德輝雖被救了下來,但人已昏死過去,看去內傷極重。葛維樸已從身邊取出一個小小玉瓶,撥開瓶塞,傾了三粒丹藥,納入高德輝的口中。

段鬥樞一劍劈死蝦蟆叟,人隨劍落,堪堪飛身落地。

鷹叟李無畏雙目金光暴射,雙肩微晃,一個高大的身軀一閃即至,當真比閃電還快!人還未至,一記“雷火交擊”,迅若雷奔,迎面擊到。

鷹叟李無侵在當今黑道上,稱得上數一數二的頂尖高手,他這一掌是看到老三蝦蟆叟被段鬥樞一劍劈死.心頭急怒交加迸發出來的。

一掌出手,罡氣激盪,強猛潛力,帶起了呼嘯之聲,像排山倒海般直撞過去,威勢之強,驚人至極。

段鬥樞根本沒想到自己這一劍,居然會把蝦蟆叟毫無抗拒的劈從兩半,方自楞得一楞。

瞥見鷹叟李無侵一閃而至,一言不發,舉手就一掌,直劈過來,掌勢凌厲,比之“蝦螟功”罡氣,猶有過之。心頭不禁暗暗一驚,忖道:“此人功力這等深厚,若要被他擊中,只怕當場就得斃命。”

心念閃電一動,立即橫閃而出,讓開魔叟的掌風,冷冷喝道:“李老哥要和兄弟動手,也該打個招呼,這等一聲不作,出手偷襲,豈不有損李老哥的威名?”

鷹叟李無畏一擊未中,身形倏地轉了過來,冷哼一聲道:“老夫要和你動手,你還不配,我是要斃了你!”

話聲甫出,突然雙掌齊揚,平椎而出。

這一擊的威勢,較之剛纔,尤爲猛惡,一股強勁絕倫的潛力,勢如狂風,幾乎擴及五尺來寬,像潮水般洶涌捲來!

段鬥樞看得神色一凜,不待對方掌風涌到,立即兩足一頓,身子凌空飛起兩丈多高。但覺雙腳下面,如一陣山溪洪流,奔騰而過,朝前直衝出去,自己幾乎吃那股衝出去的力道,把身子帶走。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鷹叟李無畏眼看段鬥樞身形縱起,自己推出的掌風,從他腳下衝撞出去,已有兩三丈遠!心頭怒火更熾,猛地一聲暴喝,推出的雙掌,盡力向前一招,緊接着朝上遙擊過去。

他功力果然驚人,這一招手,再向上翻起,已經擊出的掌力,衝出去已有三丈多遠,居然隨着他一招之勢,忽然回過頭來,朝上捲去。

這份聲勢,實在驚人已極,看的在場羣雄,莫不聳然失色!

段鬥樞飛起的人,避過了掌風,已經有往下墜落之勢,卻做夢也想不到,鷹叟會把擊出的掌力帶轉,朝上捲來。

等到發覺一股強猛潛力,忽然朝上涌起,心頭不由大吃一驚,急切之間,猛然一提丹田之氣,身子又升高了數尺。在這一瞬工夫,他右手連劈六劍,漾起一片劍光,護住全身。

這六劍,一氣呵成,正是六合門中的救命絕招。橫彌六合”。

這劍法如在平地施展,還可像方纔高德輝使的“八卦劍法”一樣,擋得住對方的掌力。

無奈段鬥樞身在半空,總究施展不出全力,何況他又匆忙發劍,毫無準備,“橫彌六臺”

的威力,最多也只能使出六七成左右。

但聽“砰”的一聲,掌風擊中劍光,段鬥樞連人帶劍,被撞的直向天空丟起,長劍脫手,像流星般射向遠處,人也丟起五丈多高,如今翻着筋斗,垂直往下摔落!

七煞劍神莊夢道及時走出,伸手把他接住。

鷹叟李無畏也及時趕到,舉手一指,朝段鬥樞眉心點來。

莊夢道伸手一格說道:“李老哥手下留情,段兄已經身負重傷,何必定要把人置之死地?”

鷹叟李無畏雙目金光暴射,嘿然笑道:“莊盟主方纔沒看到莫老三被他一劍劈成兩半?

你當時怎不出手阻攔?”

太極手任宇春眼看段鬥樞己被莊盟主接住,立即上前扶住,退了下來。

鷹叟李無畏大聲喝道:“姓任的,你給老夫站住。”

莊夢道忙道:“李老哥請歇怒,你應該看看雙方死的死,傷的傷,再要纏鬥下去,咱們雙方徒增傷亡,於事無補。”

李無畏濃哼一聲道:“咱們今日之局,勢難善了,難道就憑你這幾句話,就能算了?”

莊夢道裂咀一笑道:“兄弟並沒說就此算了,只是這場過節,既由兄弟和聞兄而起,於雙方之人無關,還是由兄弟與聞兄了斷……”

鷹叟李無畏截着他話頭,冷喝道:“李某隻知殺人償命,莊盟主交出姓段的,咱們這場過節,就可了結。”

莊夢道仰天大笑道:“李老哥認爲莊某人會把段掌門人交給你麼?”

李無畏道:“交不交是你的事,除非你莊盟主想把這場過節,攪到你身上。”

莊夢道臉色一沉,道:“莊某既是咱仍這邊的盟主,天大的事,莊某也攪下來了。”

李無畏道:“那很好,有你莊盟主這句話,兄弟就向莊盟主討個公道,也是一樣。”

莊夢道雙眉徽軒,突然沉聲喝道:“莊某不願和你動手,可並不是怕你,莊某黍爲一盟之主,自然只有貴盟聞盟主纔夠資格和莊某動手,你且退下去。”

只聽河海客閃身而出,說道:“盟主不用理他,這姓李的交給在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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