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對暗戀的人來說,這種事常常發生在她們的身上。
——苦澀的果實帶着點絲絲的甜味,愛情就是如此。
坐在飛往東京的班機上,窗外的光線折射進交織在少女的側臉上,她時不時翻過一頁書籍,靜靜的等待時間過去。
島津藍和小雅坐在凌年昔的後排位置,兩人戴着眼罩,縮在椅子內淺淺的甘睡。
“本班飛機將近在五分鐘後到達東京浦西機場,請各位旅客……”
空姐甜美溫和的嗓音通過話筒傳遞到飛機內的每一個角落。
島津藍扯開眼罩,適應性的眨了眨眼睛,舒展着身子伸了個懶腰。
在幾日前凌年昔決定要回上川,見她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詩詩便安心回了劇組。溫氏集團和島津財團的生意早已談攏,剩下一些手續問題正在處理中,見凌年昔想要回去了,小雅自然也跟着她一起離開。
她本來就是爲了凌年昔來的日本,一個人待在這裡也沒意思,不如早早的回去。
相隔一月左右的時間再次回到島津宅,院中的櫻花樹早已凋謝,炎熱的天氣空氣中彷彿都沸騰着熱氣,在上飛機前島津藍就和家裡的人打過招呼。
現在正值午飯的時間點,一羣人在大堂享用了午餐後,凌年昔攙扶着不習慣跪坐方式大腿酥麻,步履蹣跚的小雅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屋內的擺設依舊不見一點灰塵,可見她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傭人如常來打掃過。
“你去牀上睡會兒吧,我出去一趟。”
“嗯。”
破天荒的沒去打破沙鍋問到底,小雅點了點頭後艱難得向牀上挪動。
凌年昔背對着關上拉窗,視線瞥過院中停留在一個角落上,那棵樹下,曾是她第一次與島津柳賴初見的地方。
粉色的花兒早已凋謝,枯葉凋零隨着吹來的風飄落在地,樹下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時間在剎那間彷彿回到了當初,可男人眼中那抹清冷的情緒早已被複雜代替。
他們隔着數十米,遠遠的凝視着對方,卻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在醫院的那段日子裡,凌年昔曾向島津藍詢問過島津柳賴的情況,爆炸後的紅色火光襲來,她慌亂之
下護住了島津柳賴的頭部,後來的記憶變得一片模糊。
“沒事就好。”
她輕輕的呢喃着,然後旋身邁步離開。
望着凌年昔消失在拐角的身影,樹下的島津柳賴像是情感被壓抑到了極點,他揮拳砸向了樹杆上,顫得樹枝上所剩不多的葉子飄落。
“該死!”
他咒罵了一聲,手臂上青筋暴起。
“你們有沒覺得,凌年昔這次回來好像變了很多。”
“沒錯,尤其是那外形,是越來越像那個女人了。”
他們口中的那個女人,指的是朵亞。
帶着嬰兒肥的小臉肉嘟嘟的清秀得像是個雪糰子,在瘦下來後那五官菱角分明,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內透出的神識本就與朵亞有些相似,現在瘦了後更加的像了。
也難怪在大堂吃飯時,鬱瑾逢看着凌年昔都看呆了,連被茶壺中滾燙的水燙到了也是後知後覺才驚醒過來。
連鬱瑾逢都驚訝了,何況這羣只見過朵亞幾次的人呢。
“說實在的,那個女人的確是個尤物啊,既聰慧又是個才女。可惜了咱們當時的宗主堅決不同意啊,不然的話……”
“你少說一點吧,小心被裡邊的傢伙聽到,之後有你苦頭吃的。”
在書房走廊外走動的凌年昔與兩個竊竊私語的男人擦身而過,她腳步頓了頓,扭頭瞥了眼那兩個男人離去時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幾秒之後擡腳繼續向前邁步。
‘扣扣。’
敲門聲響起的下一秒,熟悉的聲音隔着門傳了出來:“進來吧。”
聞言,凌年昔推開了房門,屋內的擺設有些雜亂,書籍堆滿了一地,擺在牆角方位的沙發上坐着鬱瑾逢和島津佑仁,以及臉色不佳的島津藍。
島津藍會出現在鬱瑾逢的書房裡,並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她在沖繩的這段日子來發生的事島津藍肯定是要報告鬱瑾逢的,只是這島津佑仁怎麼會在這?
安撫下疑惑的情緒,凌年昔關上房門走了過去,在島津藍的身旁坐下。
“年昔。”
“嗯?”
走近了凌年昔這才發現,鬱瑾逢整個人都處於低氣場之中,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內泛動着駭人的
寒意,嘴角緊抿得僵硬給人一種冷酷的弧度,她的視線從鬱瑾逢身上劃過,停留在到島津藍的身上,大約半分鐘的打量和沉默,凌年昔大概的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了。
“爆炸那件事我的確參與其中,在你回來後的不久小雅她們幫我轉院到沖繩修養。對於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欺騙了你,可是大家也是不願意看到你病情剛好轉些,又受到這個打擊難過。如果你非要懲罰,就懲罰我一人好了。”
本是來和鬱瑾逢談公司的一些事的島津佑仁挑了挑眉,在鬱瑾逢真正動怒之前,將所有的事情坦白說出,聰明人的做法。
鬱瑾逢的軟肋是堅決不允許別人傷害到他重視的人,對凌年昔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心疼在乎的很。
凌年昔現在將所有人的罪責扛到自己的身上,想必鬱瑾逢心中的怒火也是燒不了多久了。
牆上的石英鐘滴答滴答轉動着秒鐘,屋內氣氛沉默到幾乎能凝結成冰,在聽完凌年昔的述說和解釋後,鬱瑾逢的臉色稍微的恢復了一些,只是那緊縮的眉頭依舊未舒展開。
試想一下,所有人都知道內情,唯獨隱瞞着他。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當初一個煞筆耍了,這也難免鬱瑾逢會動怒了,欺騙他的人,還是自己最親的兩個女兒。
“聽小藍說你想回上川。”
這話題的跳躍性太大,導致凌年昔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她微怔了幾秒後,點頭應道:“嗯,是的。”
“你現在的這幅模樣回去我不放心,等你的病情稍微的……”
“我想明天就回上川。”
凌年昔打斷鬱瑾逢的話,語氣裡滿是堅定的情緒。
待在這優越的環境中只會每每的提醒着凌年昔,她是一個右耳失聰的殘廢人,她需要別人的憐憫才能活下去。
不,這不是她想要的。
活在逆境,她才能真正的勇敢起來。
醫生也說過了,她的右耳會失聰是來自精神的壓力,雖然小雅她們從來都不問,但是凌年昔心裡很清楚。
這些日子來發生了太多的事,尤其是秦以洛……
她需要去面對,在秦以洛回到上川前收拾好自己,無論她和他的結局是如何,能不能在一起,至少她曾努力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