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昔,凌年昔——”
“啊?”
“我叫你半天了,你在想什麼呢!”
小雅氣鼓鼓地叉腰,隨後來到凌年昔旁邊坐下。
見天氣良好,怕凌年昔待在病房裡會悶着,輪班輪到小雅的她推着凌年昔到後院曬曬太陽,通通氣。
起初她們還有談有笑的,小雅只不過是離開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只見穿着病服的少女坐在長椅上垂着眉眼,毫無生氣的模樣嚇壞了小雅。
半個星期前,小雅和詩詩本要去找秦以洛算賬,卻被島津藍阻攔下。
“我想年昔現在這個模樣,最不希望見到的就是秦以洛。你現在去找秦以洛大罵一通,不等於告訴了他,年昔受傷的事嗎!”
這一句話點醒了她們倆。
被眼前看到的事物衝昏了頭腦的理智漸漸恢復。
是啊,凌年昔怎麼會想要最愛的男人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呢。別說是凌年昔,換做是任何的一個女人,都是希望將自己最完美的狀態呈現在愛人的面前。
何況,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凌年昔對秦以洛的感情愈發的不明瞭了……
精神壓力導致的右耳失聰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復,埋藏在長髮下的白色助聽器在發隙中隱隱透出顏色,小雅暗自嘆了口氣,究竟她該怎麼做才能讓凌年昔開心起來。
“小雅。”
“嗯?”
“我想剪髮了。”
聞言,小雅一愣。
微風輕撫過她們的面頰,衣領被翻起在鬢角摩擦得有些酥麻,她凝視着半眯着眼睛望天的少女,視線劃過落到右耳上戴着的助聽器上。
“你好,我是影視系三班的凌年昔,因爲我是個中途轉系的菜鳥,請你們日後多多指教。”
“小雅,能和你成爲朋友真好。”
“我有喜歡的人了,可是他不喜歡我,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相遇,初識,深交,成爲摯友。
她的話語一一在腦海裡閃過,望着側着臉龐睫羽半垂少女的五官,小雅默默地咬緊了銀牙,逼退溢滿了眼眶的淚水。
久久之後,小雅點了點頭:“嗯,剪吧。”
與其隱藏起來,讓自己躲躲閃閃在黑暗中,何不如勇敢的站在陽光下,笑着去
面對一切。
不管好的,還是壞的,逃避也只不過是一時,終究是要去戰勝自己心中的那一道坎。
這就是凌年昔,她所認識的凌年昔。
當天的下午,由立花遙開車,帶着凌年昔小雅幾人進了一家理髮店。
坐在沙發椅上的少女,睜大眼睛看着鏡中,自己那一頭柔順的長髮被一一剪下,丟落在一旁的地上。
再見了,過去。
她在心中說着。
無論她的心有多亂,一旦站在太陽下,彷彿所有混亂的思緒都會隨着那曬在身上的陽光消失不見。也許是從幼年時,張凌翠花教導凌年昔的方式不同於常人,在她的世界裡,光明永遠是比黑暗多以數倍,所有她才能那麼快站起。
長髮及腰的少女總是淡淡的,給人一種溫婉的氣質,修剪完頭髮的少女看着鏡中的自己,似乎有些不習慣現在的這幅模樣,她摸着臉頰,視線逐漸模糊。
未到肩頭的髮尾微卷在髮型師的建議下染成了茶栗色,髮尾有幾縷髮絲翹起貼着臉頰,因這段日子來消瘦得太過,小臉上的嬰兒肥早已褪去,菱角分明的五官精緻得有點混血兒的味道,白皙的肌膚上殘留着傷口在恢復期的粉色痕跡,不仔細看,很難分辨得出來。
都說,一個髮型往往就能改變一個人的氣質,這句話絕對不是說假的。
小雅她們幾人在看到凌年昔的樣子後不禁呆了幾秒,聽說凌年昔要出院去走走,買衣服這件事就交給了立花遙。
然而她們卻忘了一件事。
讓男人去買女裝,擺明了是件非常不靠譜的事。
立花遙從前身邊的女伴打扮得一個比一個花哨,進到商場隨意拿了兩套的立花遙,看到小雅她們從袋中拿出衣服打量的表情,他頓時有一種自戳雙目的衝動。
露肚臍白色流蘇T恤,淺藍色高腰熱褲,一雙簡單的黑色人字拖,配上凌年昔剛修剪過的碎梨花捲髮型,搭得簡直不能再完美了。
凌年昔突然覺得鏡中的自己有些不真實,她錯開視線,轉身看向了小雅一羣人,輕聲道:“我餓了。”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川菜館味道不錯,我先送你們過去,等會兒再回學校吧。”
“嗯。”
立花遙讀的是金融系,下午的第三節課是米
花大學出了名嚴厲的老教授教課,他必須趕在三點前回去,不然就悲劇了……
雖然他是很想在繼續陪着凌年昔,可一想到那老教授的臉,立花遙整個人都不好了。
考慮到凌年昔的身體狀況,點餐時島津藍特別的點了一道清淡的百合粥,其他幾人看了菜單後,各自點了自己喜歡的食物,然後將點餐本遞還給服務員。
包廂的房門被輕關上,小雅挪動椅子往凌年昔的旁邊湊了湊,調侃的說道:“我家年昔變得好漂亮啊,比那些娛樂圈裡的某慄女星漂亮多了!”
“噗……”
正在喝水的島津藍,化作人形噴泉華麗麗的一口噴灑出。
“髒死了。”
被濺到的詩詩嫌棄得扯過一張餐巾紙擦着手臂,島津藍淡定的擦了擦嘴巴,說了句:“抱歉。”
“你那麼大反應是做了虧心事了?”
小雅打趣的說道。
“收起你滿腦子的猥瑣思想,不然我怕自己的拳頭會不聽自己的控制。”
小雅:“……”
這絕對是以武力威脅人!
島津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其實小雅心裡清楚一些。慄茉不知從那打聽到了島津藍來到沖繩,這幾天時不時就往她們入住的酒店跑,倘若換做是在中國的話,恐怕某興趣不正常的女星又要上頭條了。
慄茉喜歡女人,這事小雅曾經在娛樂週刊上看到過。
只是沒想到啊,她居然會看上島津藍,也難怪島津藍一聽到慄茉的名字就跟見了鬼似得……
“我想這幾天就回上川,繼續川大的課程。”
凌年昔的話一出,引得在場幾人的一陣沉默。
“當然,我會先和鬱瑾逢告別,然後再離開。”
“年昔,你的意思是說你要……”
回到演戲的這條道理上。
後段話小雅不敢說出,因爲凌年昔目前還戴着助聽器,在這種情況下回到川大對她來說真的好嗎?
“嗯,我昨天已經拜託了杜學,希望能快點出道。”
衆人:“……”
不僅是回學校,還想快點出道,她們搞不懂凌年昔是怎麼想的了。
三人心中各有所思,當事人卻異常淡定的喝着水,玩着手機等待菜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