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宴會直到深夜兩點才結束，秦宅內酒氣瀰漫酒瓶凌亂地散落一地，廳內開着昏暗的橘黃色壁燈，緊閉的大門突然咔擦一聲鑰匙開門的聲響過後大門被推開，女人掃了一遍屋內熟悉的擺設，然後視線落到了躺在沙發上醉酒沉睡的秦以洛。
輕聲輕腳走了過去，她跪坐在沙發前，遲疑了一會兒，她擡起手來在秦以洛的眉宇上輕輕觸摸。
“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皺眉了嗎。”
她垂下眉眼，嫣然淺笑。
十一月的天溫度地冷，屋內雖開着暖氣可躺在沙發上睡覺不免會感冒，凌年昔攙扶起秦以洛邁向樓梯口，別看秦以洛身形清瘦，可扛起來重量簡直跟座山似得沒區別。
吃力地將秦以洛攙扶回了房，凌年昔俯身去拉被子，卻不知沉睡的男人睫羽輕顫了兩下，幾秒後他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年昔——”
“啊……”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腰肢被一隻手臂扣住，四片粉脣相疊驚呼聲被吞入腹中，凌年昔雙手抵在秦以洛的胸膛上，表情有點懵，沒反應過來這突發的狀況。
趁着凌年昔發愣之時，秦以洛伸手用力扣住凌年昔的手臂猛地將牀上拖去，兩具身軀隔着薄薄的內衫相貼在一起，不留一絲的縫隙。
身體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不知是對方的心跳還是自己的，猛烈的跳動着在耳邊迴響，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貪婪地攫取着屬於她的氣息……
凌年昔的腦中幾乎是一片空白，她瞪大着雙眼望着近在咫尺，甚至可以看得到他臉龐上細細的絨毛的男人，鼻尖瀰漫着盡是秦以洛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酒香味。
忘了掙扎，忘了反抗。
凌年昔就這麼望着秦以洛，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最大的幸福就是與愛人相濡以沫，想見他，想觸碰他，這些話語瘋狂地在凌年昔的腦海裡呼喊着。
微冷的薄脣從女人的脣上滑下，動作略有些粗魯地扯開她襯衫的鈕釦，薄脣停留在她精緻的鎖骨上不輕不重的啃咬着，一股熱流在小腹蔓延開延伸到四肢百骸，鼻尖和額角竟冒出了薄薄的細汗，她四肢成大字型平躺在牀上，嫣紅的雙脣半啓，呼吸有些急促。
按照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
凌年昔心中隱隱有了覺悟。
然而在她鎖骨上啃着的男人突然不動了，他靠在凌年昔的肩頭上，被酒精侵蝕過後的兩頰紅撲撲的，濃密纖長的睫毛筆直的蓋住了眼角。
凌年昔：
“……”
在這種情況下都能睡着，她簡直無語了。
所以說，酒後亂性什麼的是不可能會發生的，都喝得爛醉了哪還有體力去做那麼激烈的運動……
夜，靜寂過去。
新的一日隨着天際破曉後來臨。
凌亂地圓形大牀上被子掉落在地一半，秦以洛盤膝而坐在牀頭，雙指間夾着根點燃了的煙，眉頭打成一個死結，對於昨晚的事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秦以洛擡起右手動了動指關節，那股觸感和熟悉的溫度彷彿還殘留在掌心，不像是夢境，可這種事又怎麼會是現實呢……
掐滅煙，秦以洛翻身而起進到了浴室，連衣服也沒脫下赤腳踩進浴缸扭開蓬頭，溫暖的水流從頭淋下，秦以洛閉上雙眼靜靜聆聽着水流劃過的聲音。
在浴室裡磨蹭了即將半小時，秦以洛裹着浴巾走了出來，被熱氣氤氳後的肌膚泛着淡淡的粉色，他丟開擦拭着頭髮的毛巾，正欲上牀再睡會兒時，腳底板踩到了一個咯人的物件。
俯身撿起，攤平在掌心內的是一個胸針。
銀色蓮花勾繪的栩栩如生，在陽光的照射下亮出一道璀璨的光，小巧別緻的胸針勾起了秦以洛的回憶。
這是，三年前他送給凌年昔的生日禮物……
那麼說，昨晚的那些片段畫面，都是真的了？
“我聽詩詩說，那個男人在明天就會過來，接年昔和喬治一同回去。”
“喬治？”
“原來你還不知道啊。”
“那小鬼就是年昔的孩子啊。”
“可是……”
“後媽。”
昨晚和鍾離歐的對話徒然從腦海內迴響起，五指指尖漸漸回攏緊握住掌心內的胸針，秦以洛猛地一個轉身，從衣櫃中扯出一套衣服來穿上，拿上手機和車鑰匙向樓下車棚走去。
“阿沈，馬上幫我調查年昔在哪。”
“哈？”
“我現在沒空跟你扯皮，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查到年昔的方位。”
“她在機場。”
手機話筒裡再次傳來的聲音突然變了，秦以洛撇眉看了眼手機，然後試探性的問道：“鍾離歐？”
“嗯哼，你快去吧。”
“那回聊。”
插入鑰匙啓動引起，一輛銀色的跑車開出前院，像是一道銀蛇般在道路上快速駕駛過，殘留下一團的黑色尾氣。
他的雙眸內閃過一道光，低低的說道：“怎麼可能會讓你再
次離開，這一次，我絕對不會鬆開你的手——”
多年之後，當有人提起當時趕去機場的秦以洛究竟是做了什麼，才能讓凌年昔留下，正在準備晚餐的凌年昔彆着臉笑了笑。
“所以說，爸爸是怎麼讓你留下來的？”
面對自家寶寶的發問，凌年昔放下菜刀，轉身蹲在小不點面前，說道：“因爲你爸爸對我說了一句話。”
“年昔，你願意和我決一勝負，比一比這一生誰會過得更加幸福嗎……”
回憶起往事，凌年昔笑得連眼角都彎了。
她曾說過什麼都不會去做，被動地等待秦以洛主動牽起她的手，雖然過程之中的發展差強人意了些，但從結果來看還是挺滿意的。
“就是這樣？”
“嗯哼。”
其實凌年昔沒有說出的是，當時在機場的她只是爲了送別喬治他們，所謂的和丈夫離開這件事完全是鍾離歐瞎構出來刺激秦以洛用的激將法。
“爸爸真是一個死傲嬌呢。”
小不點冷哼哼的扭過頭，還未張開的臉龐與秦以洛十分的相似。
“我回來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凌年昔邁步走出廚房，笑眯眯的回了句：“歡迎回家。”
看着妻子穿着圍裙的模樣，秦以洛皺了皺眉頭：“不是說等我回來再做飯嗎。”
“可是我整天躺在牀上有點無聊耶。”
“爲了寶寶着想。”
“我知道啦。”
凌年昔嘟了嘟嘴，接下圍裙遞給了秦以洛，心裡嘟囔着不過纔是三個月的身孕而已，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她都快胖一圈了……
“我今晚想吃糖醋魚。”
“嗯。”
“你會做嗎？”
“不會。”
凌年昔：“……”
那你還那麼理直氣壯的應聲，簡直敗給秦以洛了。
“媽媽，那最後是誰贏了？”
小不點跑到凌年昔的身旁，有些艱難的爬上了沙發。
“我也想知道這個答案啊，秦以洛——”
正在穿圍裙的秦以洛背影一僵，在她們看不到的角度下揚脣燦爛一笑。
“是你壓倒性的勝利了。”
“我的離開與你無關，未來是數不盡的空白章，多年以後我們再次相遇，你是否還記得當年的我們——”
怎麼會忘了呢。
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我都不會忘記你，凌年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