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靼太師阿力臺,向大明皇帝陛下祈請稱臣,願爲大明臣屬,爲大明戍邊漠北!”
八月中旬,在鄭和艦隊剛剛駛出察地港的同時,身處漠北的朱棣也在臨出發前見到了阿力臺派出的使臣。
一個多月的時間,海喇兒千戶所的城基已經掘出。
在城基不遠處,則是駐紮着十餘里綿長的營盤,營盤一旁則是被清理乾淨的數千畝土地和數百條土壑。
在數千畝土地上,五萬餘民夫正在驅使挽馬犁開那肥沃的黑土地,而朱棣站在一條用石碾子壓實的夯土路上,背對着一名萬戶打扮的蒙古人。
在蒙古人左右站着身披甲冑的明軍諸將,這讓他額頭冒着細汗,壓力山大。
朱棣手裡拿着瓜籽,一邊嗑瓜子,一邊開口道:
“俺派人去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找到阿力臺,你和俺說說,他現在跑到哪裡去了?”
他背對着詢問,而那韃靼萬戶也汗顏道:“太師帶領許多部衆前往了忽蘭忽失溫。”
韃靼戰敗的消息已經開始向漠西傳去,一旦瓦剌諸部知道阿魯臺戰敗被俘,那他們肯定會對韃靼進行試探的攻擊。
“對了,俺再過幾日就走了,日後這草場你們繼續放,只要別越過俺在西邊立的石碑就行。”
他沒有說用什麼馬來換,也就是說什麼馬都可以。
和朱棣猜想的一樣,阿力臺對阿魯臺的統治很早就產生了不滿,因此當他突圍成功後,立馬就帶着飲馬河兩岸的部落向着忽蘭忽失溫遷徙而去,並自封自己爲韃靼太師。
“可惜,如果不是他們已經南下了,俺真想讓阿魯臺帶句話給你,讓你帶回去給阿力臺。”
“怪不得,跑了這麼遠。”朱棣頷首回頭,饒有興致道:
“俺的意思和書信上一樣,這闊灤海子和捕魚兒海的草場他依然可以放牧,每年也能派遣五百人的使團前往南邊的開平衛朝貢。”
就光憑這一個互市資格,阿魯臺就能召集不少舊部和阿力臺分庭抗禮。
當下得到朱棣承諾,韃靼萬戶鬆了一口氣,不過卻看着眼前的耕地面露尷尬。
明軍如果不出手,韃靼都不一定能抵擋住瓦剌東侵。
朱棣是真的沒把韃靼放在眼裡,畢竟現在韃靼被他重創,幾乎一大半部衆都被自己裹挾南下,根本就翻不起風浪。
“臣謝過陛下隆恩!”
“好了,早點回去把這消息告訴常寧王吧。”
這是陽謀,也是阿力臺不得不接受的陽謀。
按照朱棣的恩典,韃靼每年能通過開平衛的互市貿易得到不少東西,這極大緩解了韃靼部的困境,甚至能讓韃靼部過得更好。
一旦無法抵擋住,他們就會得寸進尺,一點點吞併韃靼本部。
對於蒙古人來說,用挽馬、耕牛和羔羊換鐵鍋、茶葉、糧食無疑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陛下,您這是……”
朱棣要扶持韃靼部,這不代表他要給錢給糧,反而他要用俘獲的韃靼甲冑來做一筆買賣。
如果他有一天覺得自己翅膀硬了,那朱棣立馬就能斷絕朝貢的互市貿易,同時放出阿魯臺這隻瘋狗,將互市資格交給阿魯臺。
如果放在往常,他肯定不會同意在草原上矗立這種石碑,然而現在形勢比人強,他們不低頭都不行。
“既然這樣,這次俺俘獲的三萬多套甲冑就不帶走了,伱回去後讓阿力臺回到闊灤海子,然後用馬和牛來交換甲冑,三匹馬換一套甲冑,或者兩頭牛也行。”
同樣的,爲了扶持韃靼而做出的鐵鍋、糧食貿易也要用來換更多的馬匹和耕牛。
韃靼萬戶硬着頭皮同意了石碑爲界的屈辱條件,朱棣見狀也爽朗笑道:
“俺住不慣帳篷,所以就乾脆在這裡築一座城,以後也有個落腳休息的地方。”
朱棣對韃靼這一手段,無疑是給一棒子,給顆糖吃,偏偏韃靼還吃的挺開心。
沒有這三萬套甲冑和每年互市的鐵鍋、糧食、茶葉,韃靼部就無法快速恢復戰力。
朱棣頷首示意,那韃靼萬戶見狀也跪在地上叩首再三才起身在明軍監督下離開了此地。
“除了甲冑,你們若是要換糧食,俺也能給你們。”
在他抵達忽蘭忽失溫不久,後方遷徙而來的一些部落就帶來了朱棣的書信。
朱棣在海喇兒千戶所五十里外立了一塊飲馬河的石碑,算是確定了韃靼部的遊牧範圍和明軍的放牧耕種範圍。
韃靼萬戶十分尷尬的詢問,朱棣卻笑道:“都是自家人了,日後你們被瓦剌欺負了,俺好來幫你們找場子。”
這麼一來,阿力臺的太師之位無疑會變得十分穩固,同樣他也必須依賴大明。
“這鐵鍋一口換馬一匹,一匹布一匹馬,三石糧食換牛一匹,一擔一百斤茶換牛一頭,一斤糖換一隻羊。”
“你們每年前往開平朝貢時,俺准許你們換鐵鍋,茶葉、布匹和糧食。”
“放心,這裡距離闊灤海子四五百里,俺在這裡築城也影響不到你們,你們安心放牧便是。”
“從此開始,他就是朝廷的常寧王了,另外他的弟弟阿魯臺也被俺冊封爲和寧王。”
這塊石碑,韃靼萬戶在來的路上便已經見過了,卻不想是這個作用。
“阿魯臺不聽俺的教誨纔會遭此劫難,眼下俺看阿力臺就不錯,懂得俺的教誨。”
在確定朱棣不會征討自己後,阿力臺才小心翼翼的派出了這名萬戶前來試探朱棣口風。
“是,謹遵陛下教誨……”
韃靼萬戶高興的作揖,儘管他們被朱棣俘獲百萬牛羊,但手中牛羊數量依舊不少。
在他走後,丘福立馬湊上來:“陛下,把甲冑給了他們,萬一他們再拉起軍隊和朝廷對抗怎麼辦?”
丘福顯然在杞人憂天,這問題都不用朱棣開口,一旁的朱能便解釋道:
“甲冑有的是,但韃靼現在還能拉出多少健壯男丁來武裝?”
“即便他們還有三十萬口人,所能拉出的十五歲以上男丁恐怕連五萬都沒有了吧?”
“刨除老邁的男丁,他們能接下這三萬餘套甲冑並武裝就不錯了。”
“想要恢復一代人,起碼還需要十幾年。”
“這麼長的時間,足夠我們再收拾兩三次他。”
朱能眼下不過三十七歲,因此他並不擔心十幾年後的事情。
丘福不同,他已經六十四了,他不敢斷定自己還能活到下次北征,所以才急於表現自己。
他的急於表現放在這支平均將領年齡四十左右的北征隊伍中顯得十分突兀,因此朱棣拍了拍他肩膀:
“丘福啊,你好好養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朱棣隱晦告訴丘福下次北征還有他的機會,丘福見狀也只能無奈點頭。
見他點頭,朱棣也對衆人吩咐道:“俺明日就先率上直兵馬南下,這裡的事情就交給孟章和王義、朱能你們了。”
“所換到的耕牛挽馬,都送往大寧和渤海、遼東等地行太僕寺,馴化過後由布政使司調撥。”
“臣等領諭!”聽到朱棣這麼說,王義三人拱手作揖。
結束安排,朱棣看了看那被掘開草甸的肥沃土地:“這地方好啊,就是北邊的人太少了……”
他有些唏噓,最後才戀戀不捨的起身,返回了不遠處營盤的大帳進行休息。
翌日一早,他便帶着上直的肇州左右二衛和羽林三衛等兩萬六千餘人南下,只留下了朱能等人的三萬兵馬和五萬民夫。
相比較出征時的繁瑣和繞道,南歸的路線就比較簡單了。
朱棣沒有返回鎮虜衛,而是直接率領大軍攜帶了一個月的口糧從海喇兒千戶所一路沿着哈剌溫山脈西側南下。
沒有民夫的拖累,他們只花了半個月便抵達了開平,而後又花費半個月抵達了作爲行在的北京。
抵達北京時,已經是九月十七,晚秋的蕭瑟從燕山山脈一路向南,到北京時,已經不見一片綠色。
作爲江東名匠的蒯祥再次前來迎接朱棣,而朱棣也沒有廢話,直接帶隊前往了正在營造的紫禁城。
北京紫禁城是按照南京紫禁城作爲範本進行修建的,因此它嚴格地按照《周禮》中“前朝後市,左祖右社”的帝都營建原則來進行建造。
不同的是,由於混凝土的出現,加上朱高煦禁止了許多材料參與建設,因此北京的紫禁城不僅規模要比歷史上的更大,就連宮殿也更高更廣闊。
北京紫禁城的宮城的城牆由青磚、混凝土構築而成,高五丈,厚四丈,比歷史上更高更厚,也更加雄偉。
站在接近七百畝的奉天殿廣場上,朱棣可以看到已經營建好的奉天殿。
奉天殿面闊十五間,進深八間,佔地九畝,高十二丈,連同臺基通高十五丈,爲紫禁城內規模最大的殿宇,檐角安放十八個走獸。
單從規模來說,它不僅比後世的太和殿更爲高大,也比南京的奉天殿更爲高大。
走入其中,就連朱棣都不免感嘆道:“這混凝土是好東西,不僅宮殿都能建得那麼高大,拿來築城也方便。”
站在比南京還高還大的奉天殿內,朱棣都已經想象到自己在這裡上朝時的氣派景象了。
“這裡面顏色怎麼那麼單調?”
朱棣說出了奉天殿唯一讓他感到不滿的地方,那就是顏色不如南京繁花。 “回陛下……”蒯祥走上前作揖道:“太學研究了許多東西,其中以往修建宮殿時所用的許多東西都含有微量毒素。”
“若只是走走看看還沒有什麼,但陛下與宮人們長期居住的話,恐怕會染上毒素,因此殿下特意交代了紫禁城建造不得使用那些含有毒素的礦石作爲顏料。”
“不過請陛下放心,臣已經找到了許多由植物提取出的顏料,並且也確認無毒,很快就可以使用。”
“嗯,這就行。”朱棣聽到是朱高煦吩咐的,倒也就沒什麼意見了,他知道自家老二不會害自己。
“這宮城比俺預先想的還要大,蒯祥你幹得不錯,就是這工期還能不能再快一點?”
興許是徐皇后的重病在牀讓朱棣對生死產生了畏懼,他很擔心自己在死前無法在北京執政並生活。
“回陛下……”蒯祥小心翼翼的作揖:
“十四年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如今還有七年就能竣工……”
“七年……”朱棣呢喃着這個時限,腦中卻滿是自家妹子的身影。
就算自己還能活七年,可自家妹子呢……
“好了,你退下吧,俺今夜在幹清宮簡單休息一晚,明日便先南下京城了。”
“臣告退……”
蒯祥小心翼翼退出了奉天殿,待他走後,朱棣也走上了金臺,一屁股坐在了那簡易的龍椅上。
由於還沒有徹底竣工,所以裡面的許多擺手都只是用來表示各類東西位置的簡單材料,但即便如此,朱棣卻坐得還是很舒服。
“除了元世祖,還有誰能和俺相比?”
想到自己一戰抓了韃靼二十幾萬人,朱棣便驕傲的捋了捋自己的大鬍子。
這一路上他都一直憋着,到了模樣與南京紫禁城相似的北京紫禁城時,他總算有幾分忍不住了。
不過簡單的自吹自擂後,朱棣還是按耐住了那份激動,準備將這份激動親自帶回南京和自家妹子分享。
想到這裡,他戀戀不捨的起身離開了這雖然內部簡陋,卻充滿了家味的奉天殿。
翌日,他率先拋下大軍,率領千餘輕騎向南奔馳而去。
由於迎接阿力臺使臣耽擱了幾日,因此他沒能趕在霜降前回到南京,而是拖到了十月初一才從乘船抵達了江東門碼頭。
“轟!轟!轟!”
伴隨着十二聲禮炮聲響起,江東門碼頭龍舟之上的朱棣走下了龍舟。
碼頭上,朱高煦走上前來作揖,當着羣臣的面,將代表監國的寶璽呈還給了朱棣。
在朱棣接過的同時,朱高煦也打量了一下他。
不得不說,小半年的風吹日曬讓他看上去更黑了幾分,不過臉上的快樂也是肉眼可見的。
“你倒是沒怎麼變化,就是鬍子長了一點。”
朱棣看着依舊高大生猛的朱高煦,嘖嘖幾聲後才挺直腰桿:“這次俺收拾了阿魯臺,你應該見到他了吧?”
阿魯臺被朱棣先半個月押送南下,前幾日才抵達南京,朱高煦自然是見過他的,也自然清楚這是老頭的邀功之舉。
“除了父親,兒臣也想不到還有誰能將此戰打得如此漂亮。”
猜到了老頭的心思,朱高煦也就適當的拍了拍馬屁。
“馬屁就不用拍了,這次沒能一舉蕩平韃靼,實在是俺的心中遺憾。”
得到了想得到的崇拜感,朱棣立馬就驕傲上了,一個勁的說自己的戰果太小,臉上的笑容卻怎麼都遮掩不住。
見他這麼說,朱高煦也懶得揭穿他,直接道:
“兒臣提早讓人將當年的定遠侯府整理了出來,讓阿魯臺搬進去居住了。”
“啊?”朱棣沒想到朱高煦這小子心眼這麼壞,定遠侯王弼是捕魚兒海之戰的首功,也是因爲他,北元徹底分裂成了韃靼和瓦剌兩大部。
如果阿魯臺是打到了南京才入住定遠侯府,那自然是無上榮耀,可他是被抓過來的,這就有幾分羞辱人的意思了。
反應過來後,朱棣樂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錯,像俺。”
“爹……”
朱棣才誇獎完朱高煦,便聽到身邊弱弱的傳來了一道聲音。
他側頭看去,這才發現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朱高燧的身影。
“老三你什麼時候來的?”朱棣一臉詫異,朱高燧卻臉都綠了:“兒臣一直在……”
“俺沒注意,哈哈……”朱棣笑着打量了一下朱高燧,滿意點頭道:
“嗯,不錯,褪去了幾分稚嫩,倒是像個大人了。”
“臣等恭迎陛下……”
朱棣才說罷,便見六部的夏原吉等人上前作揖行禮。
朱棣見他們亂看,便知道他們是在找本部侍郎和解縉他們,因此從容道:
“別找了,他們現在估計纔到全寧衛,南下還得幾個月時間。”
爲了追求速度,朱棣提前讓人護送解縉、楊士奇他們走漠東南下,不過沒有了朱棣的監督,他們南下的速度簡直感人。
明明提前朱棣十日出發,可朱棣已經走完了四千多里路,他們卻纔走了不到兩千裡。
此刻朱棣只能慶幸自己沒和他們一路南下,不然估計現在頂多回到北京,距離南京還遙遙無期。
“好了,都各自回去班值當差吧,俺先回內廷休息,明日再在華蓋殿賜宴,你們抽空來。”
朱棣懶得和衆人廢話,畢竟只要老二監國妥當,他就不愁有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朱棣看向朱高煦和朱高燧:“走,帶俺去見你娘去。”
他開口過後,便主動走向大輅,帶着朱高煦和朱高燧坐上天子大輅,向着紫禁城趕去。
羣臣見狀,面面相覷間透露着一絲無奈,似乎在說這對父子的關係有點好的離譜了。
“老二啊,俺寫給你的聖旨你都看了吧?”
坐在大輅上,朱棣完全無視了朱高燧,只將目光放在了朱高煦身上,而每當他有這種舉動的時候,朱高煦就知道準沒好事。
“您別告訴我,您纔回來,就想着怎麼收拾瓦剌了……”
朱高煦一句話說出,朱棣的老黑臉瞬間一紅。
好在因爲太黑了,臉紅也很難被人看出來,所以他假裝生氣道:“你怎麼能這麼想爹?爹是那樣的人嗎?”
“唉……”他長嘆一口氣道:“俺這次南下,看到了北直隸、河南許多百姓沒有耕牛,只能把人當牲畜扛着犁耕地,着實心痛。”
“俺當時就在想,若是俺能俘虜的牲畜更多些,那交給行太僕寺馴化後,百姓們也就能因此獲利了。”
朱棣沒有一句在提第三次北征,卻句句都在隱晦提着第三次北征的事情。
朱高煦聽着無奈,只能說道:“孃的病情雖然控制住了,但身體卻日漸瘦弱,需要人好好照顧。”
“不是兒臣不想讓您北征,只是擔心您再北征,娘這邊很不好說……”
他這話一出口,朱棣的臉色就變了,凝重着點頭:“放心,俺回來了肯定會好好照顧你孃的。”
北征固然能讓朱棣安心高興,可徐妹子對他來說也同樣重要。
他自覺身體還算不錯,拿出幾年來照顧自家徐妹子也是應該的。
北征什麼的放在徐妹子面前,對他毫無吸引力。
“對了,鄭和此次下西洋,爲朝廷收了四個朝貢國,分別是榜噶喇、沼納樸兒、阿里沙、案達羅。”
“這四國都是首次朝貢中原,並且有三個國家都位於小西洋重要航道上,因此朝廷在榜噶喇國的察地港設置了一個官廠。”
朱高煦說着朱棣北上時,自己監國的功績,朱棣聽後卻厚臉皮道:
“嗯,不枉俺在北邊收拾韃靼,沒想到俺的威名連這些萬里之外的國家都聽到了。”
“嗯?”朱高煦和朱高燧疑惑對視,他們壓根沒提韃靼,怎麼成了因爲打了韃靼才威名遠揚了。
“下次收拾了瓦剌,俺估計俺的威名還能傳播的更遠些。”
朱棣心知沒關係,但這不要緊,他主要就是想顯擺顯擺。
“您還是先照顧好孃親再說吧……”
見朱棣三句話離不開北征,朱高煦只能搖頭嘆氣,心想老頭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
他這一仗打完,再想籌措百萬石糧食囤積海喇兒千戶所,最起碼需要兩三年時間。
“老二,北征就靠你了。”
朱棣倒是一點後勤相關的活計都不想幹,爲了讓朱高煦好好幹活,他還拉着朱高煦的手,肉麻道:
“俺收拾了韃靼和瓦剌,到時候你也就可以舒舒服服的當一個太平天子了。”
“……”朱高煦什麼也沒說,就直勾勾的看着朱棣,朱棣也覺得自己這大餅畫的有點大,爲了不讓氣氛尷尬,他將目光放到了朱高燧身上,端着臉罵道:
“看看你二哥,再看看你,就藩這麼些年連個王子都沒生下來,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