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條件就是,哪怕大裕朝不存,哀牢國也須承認隴景的政權,且必以國禮相待隴景,同時,以往哀牢向朝廷的納貢,亦可轉納隴景,數額不會稍減。
景王一聽,便急問道,“那策兒的意思呢?他答應了嗎?”
使臣搖首,“二殿下若是答應了,恐這會兒已跟爲臣一道回來了,就是因爲二殿下始終不肯鬆口,人家才找了各種由頭,將二殿下強行留了下來,至於何時才能放了二殿下,爲臣實說不好啊。”
“幸虧沒答應。”景王苦着臉直晃腦袋,“本王好歹也是皇室一脈,自古公主郡主和親倒罷了,哪有王子娶蠻夷公主的先例?再說了,哀牢區區小國,本王根本就沒將其放在眼裡,若不是身後有強敵覬覦,本王早就率大軍親征,踏破他哀牢的國門了,就憑它想要招本王的王子爲婿,門兒都沒有!”
“王爺息怒,臣等均支持王爺和二殿下,與哀牢互結姻親,實在太有失咱們王室身份了,然而二殿下被迫滯留哀牢,我們得想個辦法應對,將二殿下接回來纔是。”
“你們在哀牢就沒有想到一點辦法嗎?”景王吹鬍子瞪眼,十分不滿。
“想是想到了一些辦法,可無非都是些趁對方不備,連夜不辭而別之類的法子,統統被二殿下否決,二殿下說如果我們真不辭而別,那哀牢國國王一定會撕毀剛簽署的協約,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唉,還是策兒明理!”景王沉吟片刻,一拍桌子道,“對了,不就是聯姻嗎,咱們隴景適齡的男子多的是呀,挑些個樣貌英俊的給哀牢送去,讓他們的公主在這些人裡隨便選駙馬不就成了?”
“不行啊,王爺,你是不知道,那位哀牢公主起初不樂意,可見了咱們二殿下後就說,非二殿下不嫁呢!”
“這,這叫什麼事兒!”景王怒道,“難不成非要bi本王出兵不可?”
“呃,爲臣臨行前,二殿下的意思是再等一段看看,他自己盡力爭取擺脫公主糾纏,若逾
期一月未歸,希王爺以祀祖爲名招他回朝,並假意陳兵邊界,以威嚇哀牢。”
“祀祖?”景王想了想,悠悠長嘆,“只怕他的這個法子也未必管用,人家鐵了心不肯放他,還會在乎我們的威嚇嗎?”
“是啊,爲臣亦是擔心到時情形仍未有所改觀,我們是出兵不出兵呢?出兵不用說,肯定是件麻煩事兒,不出兵的話,又會叫小人之國恥笑了去,當我們虛張聲勢,實爲縮頭烏龜……可二殿下說他會跟對方曉以利害,讓對方同樣沒有惹惱我們,跟我們交兵的勇氣,這樣一旦陳兵,對方迫於壓力,估計就不得不放人了。”
“難爲策兒還得替本王顧着周全吶!”景王傷感道,“本王明白策兒的意思,他始終還是希望,不用交兵也能兩全其美,否則我們可真就算空忙一場了。”
“那……真的要等一個月?”使臣徵詢地望向景王,“王爺不怕二殿下一直拒婚會惹怒哀牢?畢竟蠻夷小國反覆多變,誰也無法預料結果如何呀。”
景王沉重地點點頭,“等!隴景安危是大,這個時候邊陲再燃戰火,只能白白便宜逆賊,策兒比你明白這個道理,他都肯冒風險,做父王的哪怕心亂如麻,焉有不支持之理?”
“你下去吧,雖然協約已簽署,但本王還得召告隴景各家商賈,最近一月最好不要貿然前往哀牢易貨,如有意外發生,自負全責。”
“喏,臣下謹遵王命!”
使臣退走,景王獨自又悶坐了好長時間,才喃喃道,“策兒呀,別怪父王心狠,你自己惹下的麻煩,還得你自己去解決,望你吉人天相,吉人天相吧……”
“什麼?二哥要被哀牢國招爲駙馬?”奚玥啼笑皆非,和霍鑑初相互對看一眼,“我還擔心他的安危呢,他竟遇上這等好事?”
“別瞎說!”奚昂冷冷地白了奚玥一眼,“換了你,父王把你送去蠻夷和親你願意嗎?”
奚玥撲哧而笑,挽住霍鑑初的胳膊,“太晚了,我可是已經嫁人了。
”
“你這丫頭,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如此羞辱國體的事兒,你居然還笑得出?”奚昂詫異地拿眼橫掃奚玥夫妻,“鑑初,我妹妹是忘了自己姓甚名誰嗎?現在連彈丸小國都要欺到我們頭上了,她還沒事兒人一般。”
“大哥到我郡主府,就是爲訓斥我的麼?”奚玥搶白了一句,沒好氣道,“人家公主看上二哥,總歸是件喜事兒,比兩國交兵好吧,你們嫌丟了面子,有面子就去光復大裕朝河山呀,現在最大的問題只是二哥自己不情願,若兩情相悅,哪怕對方只是一介村女愚婦,我瞧着也沒什麼不妥。”
“你!”
霍鑑初笑笑,輕輕拍了下奚玥的臂彎,“玥兒,別這樣,正因爲二哥不情願,大哥纔會爲之擔憂嘛,大哥顧念兄弟情可一點不比你少啊。”
“哼。”奚玥鬆開手,離了兩個男子,徑直到石桌邊坐下,“大哥明說今日前來所爲何事吧。”
“父王的意思,爲防備萬一,希望霍元帥抽調虞城霍家軍開赴邊界,以威懾哀牢國儘快放人。”
奚玥和霍鑑初聞言同時一愣。
“虞城本來就兵力有限,父王爲何不從正衛營中抽調?說好假意陳兵,讓虞城替隴景出頭,怕不太合適吧?”奚玥剛坐下便又站起來。
“不合適嗎?”奚昂笑意吟吟,緊盯霍鑑初,“虞城和隴景都是一家親了,抽調哪方的兵力還不都一樣?正衛營需要防備明湛風逆賊,你們又不是不清楚此時調動兵馬的利弊,虞城怎麼說都屬於後方,便是明湛風來攻,亦不至於一時危及虞城,只要虞城肯幫這個忙,我們何憂前有狼後有虎,你說是吧,郡馬爺?”
“這……”霍鑑初猶豫道,“現在虞城事務我已全權交給了鑑函以及元帥府執事,便是要出兵,也得跟他們商議,徵得他們的同意,今日事出突然,鑑初恐怕一時無以回覆王爺,還望大哥向王爺稟明鑑初苦衷,且容我幾日,待我書信一封去虞城,力勸他們同意霍家軍出兵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