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郡主殿下!”大夫唯唯諾諾,不敢半點有違。
“管家,煩你去告知一聲,讓王府的馬車在府門口準備停當,隨時啓行,我們要馬上送二哥回王府!”趁着大夫喂藥的功夫,奚玥又吩咐管家道。
“可是,在下已經讓人去王府請太醫了呀。”管家瞥了於鯉一眼,似是在尋求主子的意見。
“在下瞧二殿下的情況如此不好,恐不宜折騰,還不如就在於府暫作安頓,等看看救治的情況再做決定,你覺得呢,郡主殿下?”
“哪兒那麼多廢話?”奚玥怒道,“讓你辦什麼你照做便是,在於府救治?二哥要有個好歹,我還真怕你們擔不起這個責任呢!”
“是是,在下這就去!”管家有心討好,卻自尋無趣,狼狽不堪地退走。
“哼,你們光顧着救人,難道就不查一查毒是誰下的嗎?奚策第一個食用脆冰果第一個中毒倒下,誰曉得其餘人碗裡的食物,是不是也有毒!”奚昂見藥丸送入了奚策口中,又聞奚玥急着要帶走奚策,遂不滿地瞪視於鯉。
景王如被提醒,再次將目光投向花桌,他伸手指道,“晚兒,你去試,剩下的碗盞,一個也別漏下!”
“是,父王!”箐晚拿起一雙銀筷,先從自己開始,繞着花桌,一個座位一個座位地試下去,試到奚昂那碗時,銀筷迅速變黑,驚得衆人又一次目瞪口呆。
“看來目標,果然是本王的兩個兒子!”景王浮出一絲冷笑,怨毒地斜睨於鯉,“按常理,誰是最大的受益者,便最有可能是害人者,你說是也不是,於鯉?”
於鯉雙膝一軟,跌跪在地,哭嚎道,“爲臣冤枉,便是殺了爲臣,爲臣也沒這個膽子毒害二位殿下呀,都是司瓊,是她說自己在王府無依無靠,非要我將沈兒過繼,要不我哪會惹上這等是非?求王爺明鑑,王爺明鑑吶!”
“於鯉你胡說什麼!”於
司瓊氣得粉腮漲紅,啐道,“我什麼時候非要了?若不是你同意,難道我還能搶你的沈兒不成?”
“夠了,都給本王閉嘴!”景王厲喝如雷,嚇得於氏兄妹各自瑟縮。
“好啊,司瓊,本王對你一直百般寵幸,什麼都依着你爲你着想,你卻還嫌不夠嗎?一定要本王斷了子嗣,立你的沈兒爲王你才甘心?你當本王是什麼了,嗯?”
“不不,王爺!妾身哪敢,妾身從來沒想過讓沈兒當王啊,也就一時念起,圖個於家能永遠受王爺蔭庇,僅此而已啊王爺!王爺若是不信,乾脆一劍刺死妾身得了,要不然妾身真是百口莫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於司瓊涕淚交流,梨花透雨,其傷心程度已讓人難分真假,引得奚玥都不免暗暗狐疑,難道下毒的人真不是於氏兄妹?
狐疑歸狐疑,念頭一閃而過,當務之急仍是奚策的安危。
躺在地上的奚策服過丹丸之後,似有一絲醒轉的跡象,奚玥忙俯身抓住奚策的手,“二哥,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於府的大夫診不出你中的什麼毒,若你能支撐,咱們現在就回王府,讓太醫們給想法解毒好不好?”
奚策的手指動了動,儘管依舊說不出話來,但他竭力想拉住奚玥的行爲已明確表達了他的意思。
“父王,父王!”奚玥趕緊喚道,“你看,二哥也是想先回王府。”
“哼!”追查不出個所以然,正騎虎難下的景王,憤然跺腳,撇下於司瓊,回身對奚玥道,“那就走,咱們都走,反正於府有人下毒鐵證如山,想賴也賴不掉!”
“好,大哥,箐晚,你們幫我一把,把二哥扶起來,那邊站着的,喂,過來兩個背二殿下!”奚玥左右招呼,衆人合力,將奚策扶到一個下人的背上。
“於鯉,你給本王聽清楚了!”景王臨走前,還不忘恨恨道,“從現在起,沒有本王的命令,於府從上至下所
有人,皆不得離開於府半步,等本王回頭再跟你們算賬!”
於鯉頹然癱倒,連一句“恭送”都沒勇氣再出口,衆人離去,身後只聽傳來於司瓊撕心裂肺的一聲長哭。
半途遇上正趕來的太醫,將就着馬車廂,兩名太醫先大致的切了一番脈,其中年長一名對景王道,“屬下們一時半會兒也難確診到底是何種毒物,得回去慢慢參詳,不過可以請王爺放心,此毒雖猛,然脈象亂中有穩,要麼就是於府大夫的丹丸暫時護住了心脈,要麼就是毒藥本身侵害力有限,總之,二殿下的性命暫且無憂,屬下們想先一步返回王府查找醫書,配製湯藥,還請王爺恩准!”
聞聽奚策性命暫時無憂,衆人皆舒了一口氣,景王揮手道,“你們快回去吧!一定要想出辦法救本王的策兒。”
混亂不堪的一天看似平靜下來,然回府諸人的心依然七上八下懸在半空,爲奚策的病況所揪緊。
奚玥寸步不離地守在奚策身邊,細心地爲他擦拭脣角不斷溢出的白沫,且吩咐下人,去找兩套乾淨的衣物,把奚策身上穿的,被污穢沾染的給換下來。
不一會下人拿來衣服,奚玥讓暫時擱在一邊,因爲太醫房剛過來人說,煎好的湯藥馬上會送至,請奚玥留意一下病患服藥的情況,故而奚玥決定等用過藥再給奚策更衣也不遲。
結果藥喂到一半,奚策便吐了,濺了他自己和奚玥一身,守在一旁觀察的太醫忙幫着接過奚玥手中的藥碗,並急叫下人趕緊拿盂盆來。
對着盂盆,奚策又是一陣猛吐,白天沒見他吃多少東西,此刻居然吐出了大半盆的污穢,直吐得最後是清液嘔出,太醫才似鬆了口氣,擦擦一頭的汗,對奚玥道,“好了好了,二殿下吐出來就有救了。”
穢物腥臭難聞,還夾雜着一種奇怪的說不出來的味道,太醫倒不嫌棄,端了盂盆歡天喜地的走了,好像是撿到什麼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