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前一章頗有錯,抱歉啊!
樑柏文通過省委辦公廳的戰友得知一些內幕消息,到了後來他的戰友都覺得此事雲蒸霧繞,看不明白。
6月27日,答案終於揭曉。
山南大學行政一會議室,樑柏文壓抑着火氣,陰沉着臉來到小會議室。
小會議室坐着七位系領導和緊張不安的七位同學。
最初從樑柏文處得到省委辦公室內部消息後,王橋以爲大局已定,完全沒有想到還會出現波折。今天來到會場,他見到樑柏文副書記面無表情的臉,意識到最壞的事情可能發生了。
樑柏文道:“一個小時前接到省委組織部通知,可以從山大增選七名選調生,人選就從在座七人中產生,不再重新面試和考察。現在請幹部處肖處長讀文件。”
肖處長咳嗽一聲,開始讀文件。
小會議室靜得能聽得到大家的呼吸聲音,參會的人都很吃驚,互相用眼神探尋。
文件讀完以後,黃永貴吃驚地問:“梁書記,這是不是意味着省委辦公廳今年將不從我們學校選人?”
樑柏文道:“可以這樣理解。你們別問我,我也是一個小時前才接到通知。今天下午4點之前,如果願意參加省委組織選調的同學就到學生處填寫申請表,下午不填表,意味着放棄。”他神情嚴肅地看着在場的系主任和學生,道:“大家還有什麼要問,既然沒有。那就散會。”
黃永貴和王橋一起回到中文系辦公室。
王橋罕見地有些沮喪,問道:“黃老師。這是爲什麼?”
黃永貴靠着寬皮沙發上,眼睛看着天花板。隔了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山大是全省最好的學校,山大學生在全省最爲優秀,這一點不容置疑。依據我多年經驗,十有八九是你們被頂缸了。”
王橋憤怒地道:“省委辦公廳招人是非常嚴肅的事情,難道也會被頂缸,這未免把黨國大事當成了兒戲。”
黃永貴道:“高中教材學過肉良者鄙,你不要神化省委那些人,他們同樣是吃五穀生百病的俗人,不同之處在於屁股所坐的位置。如果換位思考。他們有親朋好友,行點方便完全能理解。你見識過社會黑暗面,應該能夠正確認識這次事件,不要受點挫折就心灰意冷,畢竟還可以選擇省委組織部選調,這也是不錯的一條路。”
“現在還有其他選擇機會嗎?”
“按照往年規律,政府機關主要集中在前一段時間,到了七月以後主要是國有企業過來選人,你願意到大型國企還是走選調的道路?”
前一段時間。王橋恰好向往屆師兄打聽過省委組織部選調生的情況。
按照山南省委組織部的選調生規則,選調生必然要到鄉鎮,分到鄉鎮以後的發展情況就看運氣。各個地區對選調生使用情況千差萬別,有的地區將選調生的工作關係放在市級機關。再到鄉鎮工作,幹滿一到兩年後直接調回關係所在地的市級機關。有的地區將選調生的工作關係完全放到鄉鎮,放到鄉鎮又分爲兩種。一種是直接在鄉鎮掛職,甚至直接出任鄉鎮副職。另一種無職無位,全靠從鄉鎮一步一步往上打拼。
“紅星廠在舊鄉。我太熟悉鄉鎮現狀,實在不想再回去。回到鄉鎮讓我產生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覺。如果當地不重視選調生,其實就和普通大學生一樣,得從頭做起,這與到省委辦公廳工作有着巨大差距,而且通過自身努力都無法彌補。”王橋在黃永貴面前沒有避諱,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黃永貴知道王橋所言是實,只能空洞地勸道:“能進入省委辦公廳固然是最佳選擇,退而求其次,成爲選調生與省委組織部掛上號也是不錯的結果。選調生是戴了帽子下去的,在基層工作是鍍金,遲早要回機關。”
王橋苦笑道:“前一階段的面試我沒有參加,現在沒有退路了,十有八九要走選調這條路。”
山南大學在省委辦公廳選拔中全軍皆墨的消息傳出,當事人自然憤憤不平,但是多數畢業生第一反應是幸災樂禍。秦真高聽聞此信息,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家裡人,然後到學校小餐廳裡買了一瓶酒,炒了肉菜,獨自慶祝。
他的去向已定,是靜州市政府辦公室。靜州市政府辦和省委辦公廳比起來肯定大大不如,但是比起選調生下派到鄉鎮的處境就有優有劣了。喝着小酒,哼着小曲,在大學裡被王橋壓制得死死的秦真高終於有了翻身農奴做主人的快樂。
姐姐王曉得知侯衛東意外失去進入省委辦公廳的機會,開車來到山大外面的土菜館,準備安慰弟弟,順便出主意。
此時王橋克服了初聽到此消息的負面情緒,恢復一貫的冷靜態度,道:“你不用安慰我,這點挫折還承受得起。關鍵是下一步如何走,是到企業還是走選調這條路?”
王曉站在窗邊下意識地用手拍打着木質窗框,道:“進大企業工作,發展前景好,收入更高一些。選調生要分到基層,但是在省裡掛了號,各級都重視,與普通大學生還是不一樣。兩條路各有利弊,關鍵是你如何選擇。”
王橋反問道:“如果讓姐選擇,你怎麼選?”
王曉道:“如果讓我選擇,我肯定到大企業去工作,發展經濟是國家主流,我要留在主戰場。而且國企高層與官場沒有隔閡,大公司老總到地方任職的情況很多。”
王橋從參加學生會工作以來,就樹立起從政的志向,他默默地想了一會,道:“我還是走選調這條路,從基層做起,一步一個腳印走上來,說不定能夠走得更高更遠。”他摸着胸口那個鐵釘做成的項鍊,道:“當初在廣南第三看守所這麼困難的日子都熬了過來,我不相信還有比進看守所更糟糕的事。我下午填表,走選調之路。
王曉道:“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都相信你能行。就算以後不如意,大不了出來自己創業。”她看着樓下陸續來吃飯的食客,問道:“你離開學校,老味道怎麼辦?”
王橋道:“還是和以前一樣,應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王曉道:“你是老味道主要出資人,但是從總經理、廚師到服務員都是艾敏的人,你離開山南以後,根本無法控制他們。艾敏爲人比較地道,很多人處於她這個位置,早就想辦法把你一腳踢開。”
王橋道:“開餐館只是解當時的燃眉之急,這不是我的事業,也不是姐的事業,所以只能順其自然。”
王曉沒有再提老味道的事情,問道:“分配的事情你是否徵求爸媽意見?”
王橋搖頭道:“他們是老觀點,肯定是傾向於我走選調生的路,問了等於白問,反而增加他們的煩惱。等到最後結果出來以後,我再給他們打電話。”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電話號碼。
“這是我的手機,你要記下來。”話筒裡傳來熟悉又陌生的呂一帆的聲音。
呂一帆離開學校有兩年時間,這是第一次與王橋聯繫。王橋驚奇地道:“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呂一帆爽朗地笑道:“你傻啊,我經常悄悄給艾姐打電話,隨時能掌握你的行蹤。聽說你進省委辦公廳的美夢破裂了,特地打電話安慰你,免得你躲在角落裡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