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蘇澈住的套房門就被敲醒了。
睡意惺忪的蘇澈揉着眼睛打開門的時候不禁驚呆了。
只見門外,蘇瀾、蘇然、伊薩拉、王剛誕還有兩個不認識的小夥子全都裝扮整齊的站在門外。
蘇澈不禁有些傻眼,急忙看了眼時間,結果發現纔剛過7點而已。
“你們?!你們這麼早就起牀了?”
蘇瀾白了蘇澈一眼道:“喂,我說老哥,你到底靠不靠譜啊,還行動發起人呢!結果居然還要我們來教你起牀?”
蘇澈無語了,心道:‘我訂了7.30的鬧鐘也沒想到你們會7點就到門外啊!’
王剛誕還是第一次看到裸着上身的蘇澈,不禁紅了臉咳嗽了一下道:“額……那個,蘇澈,你趕緊穿衣服吧,船到了,我們可以出海了。”
蘇澈這纔想起來自己是光着膀子的,頓時窘的不行。
“哦!你們等等我!我很快就收拾好。”
說着蘇澈居然就這麼把門關上了。
然後門鈴又響了……
蘇澈再開門時,蘇然直接就走進來了,蘇瀾輕嘆一聲非常失望的看着蘇澈道:“哎,老哥,我是真爲你着急啊!”
這話說得莫名。
蘇澈咧咧嘴,急忙忙回臥室穿衣服去了。
一羣人進了這頂樓的海景套房後,一個個臉上都帶着驚訝。
蘇瀾那張小嘴更是嘖嘖嘖個不停。
伊薩拉一進屋就發現了陽臺上的香檳,不禁驚呼一聲,走過去將那香檳拿起來道:“我的天吶,這該不會是那瓶價值1220萬美元的‘遨遊星空’吧?”
大家對“遨遊星空”沒什麼印象,但這1220萬美元的數字還是着實驚到了衆人。
蘇然和蘇瀾都是見過大世面的,可像這樣的頂級奢侈品還是很少見到的。
衆人聚到陽臺上,蘇然拿出手機比對了一下序列號後皺眉道:“沒錯了……這的確是77年前由英國奢侈品設計師亞歷山大·代普拉爲歐洲一位神秘客戶私人訂製的香檳,據說全世界只有兩瓶,一瓶在法國盧浮宮裡成了收藏展品,一瓶下落不明……所以……如果這香檳瓶子上的鑽石都是真的話……”
“是真的……”蘇瀾已經用隨身攜帶的工具檢驗過了,總共一百二十九顆不同大小仿若星辰一般鑲嵌在香檳瓶身上的鑽石全都是真的。
“嘶!!”王剛誕身後的兩個小夥聞言眼睛都直了。
不過蘇然對這些一點都不感興趣,她拿起香檳迎着陽光看了看之後道:“這種奢侈品,瓶身的價值已經遠超瓶子裡的酒了,也不知道到底什麼人會對它們如此青睞。”
蘇瀾的關注點則不同,她看了看裝香檳的那隻鑲滿寶石的純金酒桶後說道:“要我看,最大的問題是,誰會把這麼貴的東西放在客房裡供客人享用?”
話音剛落,換好衣服的蘇澈笑着走了過來道:“你們在幹嘛呢?”
大家齊刷刷的回頭看了一眼蘇澈,隨後都嘆了一聲,搖了搖頭。
這讓蘇澈非常茫然:“額……怎麼了?”
下樓的時候,王剛誕把剛纔的事情說與蘇澈聽了。
蘇澈也驚呆了:“什麼?你說那香檳價值1200萬美元?!”
王剛誕一聳肩:“不是我說的,是蘇瀾和蘇然姐她們說的。”
蘇澈看向蘇瀾和蘇然,蘇然背對着蘇澈,一點都不關心剛纔的事。
蘇瀾倒是很在意,她一邊用自己的手機查着信息,一邊自語道:“這家酒店建成於7年前,當時的老闆是個歸國華僑,叫遊以檸,是個很年輕的漂亮姑娘,不過三年前,這姑娘就把酒店賣給了一個叫張羨安的人……則……張羨安……好像在哪聽說過這個人?然姐,你有什麼印象嗎?”
蘇然道:“張羨安,三十九歲,男,身高一米七八,處女座,未婚,華擎能源公司的現任執行總裁,全球富豪榜第二百二十一位,榜顯數據個人資產超過一百二十一億美元。”
王剛誕聽罷驚歎道:“哇,然姐……你說的好細緻啊。”
蘇然卻冷笑了一下後讓開了身,結果衆人就發現電梯門上的電子廣告欄底部就有有關張羨安的全部個人資料,蘇然不過是就着讀了一遍。
衆人頓時無語,蘇澈原本還很好奇這個張羨安是誰,現在卻有種非常不想認識他的感覺……
王剛誕乾笑兩聲:“原來這上邊寫着呢……”
蘇瀾咯咯一笑道:“這個張羨安還真是有趣,居然會在這種地方把自己的個人信息公開,搞得像徵婚似的。”
蘇澈不是很在乎這個張羨安是什麼人,他是很好奇爲什麼自己房間裡會有這麼奢侈的香檳。
而薩曼莎又一次幫了他。
“查到了,那瓶‘遨遊星空’的確是真的,是張羨安在一年前從一位私人藏酒師那裡出價三千萬買來的,至於他爲什麼會將這瓶酒放在房間裡……”
“叮。”電梯到了一層,門開的同時,門外一個外表看着很年輕,身後還帶着一羣黑衣保鏢的男人扶了下眼鏡道:“那是因爲,我是想看看第一個有幸入住我的皇家海景套房的客人到底有多高的層次!”
單聽聲音,這個外表看着很年輕,實則眼角透露滄桑的男人給人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
但所有人卻都在短暫的愣神後,選擇了無視。
神秘男人一呆,隨後急忙追上去道:“喂!你們就不好奇我是誰嗎?”
沒有人理他,因爲大家都心知肚明,這貨肯定就是那個在電梯裡公開“徵婚”的鑽石王老五——張羨安。
可沒人理不代表張羨安就不會攔住蘇澈他們。
在大廳門口被攔下後,蘇澈頓時臉色不善,上前一步道:“讓開。”
那氣勢,那神態,那語氣!
張羨安都不由得後退了一步,不過他沒有讓開,而是笑眯眯的說道:“你們是要出海救人是嗎?”
這話一出口,蘇澈一衆臉上的厭惡多了幾分警惕。
蘇澈皺眉道:“不是,我們是來旅遊的,請你不要找麻煩。”
張羨安卻嘿了一聲後道:“旅遊?旅遊會隨行帶着兩名前豐碑小隊的護衛人員?會有一個貼身的,通過了國際六A級考覈的私人保鏢陪着?小兄弟,說謊也要講究藝術的,不然就太敷衍了。”
蘇澈心底一震,偷眼看了看已經悄悄站在了衆人兩遍的那兩個年輕人以及他身旁的伊薩拉,暗忖:‘他們這麼厲害啊?’
“喂,大叔,你要是有事的話就直奔主題,別繞彎子了行嗎,我們趕時間啊。”蘇瀾才懶得撒謊,她直接就挑明瞭。
張羨安看了眼蘇瀾後,眼前一亮,立馬態度緩和很多道:“小妹妹,你這話我愛聽,我呢,也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和你們蘇家有舊,再加上這次出事的船上也有我的人,所以……我們不如組個隊,一起去救人怎麼樣?”
話說開了,氣氛就頓時緩和了。
可是……
“我不記得蘇氏企業和你們華擎能源有什麼往來,而且,我們這次出海主要目的是查清真相,救人自然會交給專業的救援隊,你的組隊請求實在有些突然了。”蘇然一直都很冷靜。
張羨安聞言後挑眉道:“的確,華擎能源成立的比較晚,和你們蘇氏企業確實沒什麼太深的交往,不過華擎能源母公司,華晟豐茂和你們蘇氏企業可是長期保持着合作關係的,再加上船上的大部分人員都是我們公司派出的,所以這次事情發生後,總公司就直接把救援任務交給了我們,你們大可放心,而至於你提到的專業的救援隊這件事……呵呵,蘇然小姐,雖然我不敢打包票,但真到了事故發生海域,我想,就算我請你回去,你也會主動要求前往參與救援的。”
衆人聞言皆是一愣,蘇澈暗道:‘這關子賣得好啊!難道這兄弟以前是寫小說的?’
王剛誕則急道:“張先生,您是說我父親乘坐的船真的出事了?啊?是不是這樣的?”
張羨安看了看眼前這位短髮美女,問道:“額……這位是?”
“我叫王剛誕,我父親叫王武川,他也在船上,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王……王鋼蛋?!”張羨安驚呆了,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說:‘到底是什麼樣的父母才能心大到給一個女孩子取這種名字啊?!’
他身後的保鏢也都驚呆了,其中幾個不專業的居然還笑出了聲。
王剛誕頓時皺眉,蘇澈也不高興了:“笑什麼!是剛剛誕生的意思!你們想什麼呢?”
張羨安看了看蘇澈,然後回頭無聲的看了眼那些保鏢,身後一羣黑衣保鏢頓時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就更別提笑了。
“不好意思啊,王小姐,是我的人無禮了。”
“沒事的,張先生,這些我都習慣了,我現在只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請您務必告訴我!”
張羨安聞言沒有立刻回答王剛誕,而是看向了蘇然,雖然他沒說話。
可蘇然已經明白了,她小聲對蘇瀾說了些什麼後,蘇瀾走過來附在王剛誕耳邊小聲道:“彆着急,咱們先上船出海再說。”
聲音很小,可蘇澈聽的分明,看樣子這次行動的陣容又擴大了不少。
王剛誕雖然心裡很着急,但她很懂事,默默點了點頭後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張羨安見狀立馬笑着拍拍手道:“時間寶貴,我就不耽擱各位了,咱們目標海域見!”
說着他就當先讓開了路。
蘇澈等人立馬向外走去。
經過張羨安身邊的時候,蘇澈有意無意的多看了他一眼,結果發現張羨安居然也在看他,只是兩人目光相接時,都刻意的躲開了,這反而讓蘇澈心底疑心更重了。
他悄悄對薩曼莎道:“薩曼莎,幫我查查華擎能源和這個張羨安……對了,還有之前個較遊什麼的……我覺得這些人很不對勁。”
“瞭解。”
……
蘇家爲這次出海救援準備了兩條船。
一條是專業的搜救船,船上都是專業的救援人員,還攜帶了大量的醫藥用品和補給。
另外一條則更像是遊艇,這是蘇澈他們的船。
上了船之後,蘇澈就覺得一陣尷尬,他的尷尬主要是擔心王剛誕會因爲這條船對蘇澈的印象變壞。
然而王剛誕一直心不在焉,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是一條遊艇,這才讓蘇澈躲過一劫。
但蘇澈還是主動找到了蘇瀾。
“我說老妹,不是說好是救援船的嗎?怎麼變成遊艇了?”
蘇瀾則很無辜的看着蘇澈道:“救援船不就在咱們身後嗎?遊艇還是我專門找趙伯伯家借的呢。”
蘇澈很無語:“我是說……哎呀……算了。”
蘇瀾愣了一下,隨後掩嘴一笑道:“咯咯咯,我說老哥,你該不會是真的打算親自一探虎穴吧?”
蘇澈悄悄看了看坐在不遠處望着大海出身的王剛誕後小聲道:“廢話!你看你哥我像是來遊玩的嗎?”
蘇瀾搖搖頭:“確實不像!不過老哥,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記者啊,怎麼了?”
“哦~你是記者,我是搞後勤的,蘇然姐是人工智能架構師,再加上伊薩拉這個專業保鏢和小易小賈他們……哦……還有你那位在福利院照顧老人家的王剛誕小女友!你覺得就咱麼這陣容,憑什麼去救人啊?”
蘇澈被問住了。
是啊?!雖然小說裡,大多數情結都是不考慮這些專業因素的,只要主角樂意,哪怕是地獄也能來去自如。
可他不是啊。
他就是個搞新聞的記者,這次要不是因爲事關他認識的兩位受採訪者,他也不會主動請纓來南海了。
而且他也確實沒有制定詳細的救援計劃,甚至連可能會遭遇什麼都不清楚。
但他就是好奇……似乎冥冥之中所有這一切就在召喚着他一樣。
“你說的對……我可能確實是腦子一熱發起的這次行動,但嘟嘟,你不覺得奇怪嗎?”
“嗯?怎麼奇怪了?”
“我這次採訪去了西藏、去了杭州、出了海也出了國……按理說這些受採訪對象之間理論上是不應該存在關聯的!可是你看現在……王剛誕的養父王武川在蔡婆婆當年遭遇‘怪獸’的海域神秘失蹤,這艘叫摩瑪的科研船是我們蘇家的,船員卻大都是華擎能源的,而華擎能源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家能夠獨立完成重石能源採集與冶煉的大公司,它的主要,礦區就在我的第一個採訪對象阿旺德措老人居住的地方!而現在這個張羨安突然冒出來,說了那些賣關子的話……你覺得……這些都是巧合嗎?”
蘇瀾聽的一愣一愣的,她皺起眉,捏着小下巴捉摸了半天后道:“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點奇怪啊!”
“是吧,所以……雖然當時我確實是接到王剛誕的電話後有些腦子一熱的衝動,但現在我覺得這裡頭可能有大新聞可以挖!說不定這件事背後會影響千千萬萬的人呢!”蘇澈越說越激動。
然而蘇然卻立馬就給他潑了盆冷水道:“停停停!老哥!你職業病犯了我能夠理解!可你怎麼越說越離譜了?”
“啊?”
“啊什麼啊呀!我不管這些事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我也管不着,也管不了,我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憑咱們這幾個人,冒然去探險簡直就是作死!你難道沒看過那些作死類似的電影嗎?如果不是有人主動作死,古堡裡的惡魔怎麼會殺人呢?”
“可是!”
“沒有可是!你給我聽好!老哥,我這次來不是來縱容你任性的,主要就是擔心你會一時衝動以身犯險!而且,我更不會允許你把然姐她們也都捲進去!這件事到了島上找到蔡婆婆後就結束,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專業的救援隊就行了!OK?”
被蘇瀾教訓對於蘇澈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蘇然心裡很不舒服,可確實……蘇家上上下下現在唯一還真心實意關心着他的也就他這個妹妹了。
更何況蘇瀾的話一點都沒錯。
一個一米八幾卻手無縛雞之力的記者帶着一羣姑娘去冒險,這不就是恐怖片裡的送死劇情嗎。
蘇澈可沒打算作到孤家寡人。
但是他現在很擔心王剛誕,這個姑娘對他來說其實依然是一個謎。
王武川當年神兵天降,居然能在那麼嚴苛的環境下從醫院裡救下一個剛出生的女嬰?這件事本身估計就夠寫一本書了。
似乎是看出了蘇澈的擔心,蘇瀾道:“放心吧老哥,我能勸得了你,還能勸不住一個王小妹?實在不行,我就把她捆上,絕對不會讓她亂來的。”
蘇澈聞言嚇了一跳:“你別亂來啊!你那套用來對付我還行,對付剛誕……”
“怎麼了?”
“額……不合適啊。”
“那……那就給她打一針,我這還帶着鎮定劑的,絕保沒事!”說着蘇瀾還真從包裡拿出一個專業的納米級活性注射器。
蘇澈眼皮急跳,心裡一陣陣的突突,他回頭看了眼救援船,總覺得事情可能並不是他想躲就躲得掉的。
在那平靜的海面遠方,暴風雨可能早已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