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黃文感覺很累,坐倒在墳旁,道:“康叔,我究竟該怎麼辦?”康照乾不知道已發生什麼事,道:“文兒,你慢慢道來。”黃文指着肖虎的墳,道:“他是我兒時的玩伴。那時候我們在不第村,還有很多很多小夥伴,都很開心。剛纔,他說不第村的人都出來到江南,就是現在的金菊村。”康照乾聽後大爲吃驚。黃文繼續道:“但現在我們都不開心。我不開心,很累很累。我也看得出來,肖虎也不開心。既然都不開心,爲什麼要出來?康叔,我不想去金菊村。現在的金菊村,肯定不再是以前的不第村。至少,不第村裡沒有人會悄悄的在背後跟蹤我,而且,殺死肖虎的人肯定也是來自不第村的,他們不想讓我知道秘密。既然不想讓我知道,爲什麼偏要去?即使去了,肯定又有更多的人要死。我好害怕!好累!”說着,不禁流下兩行熱淚。
康照乾不忍打攪他,任由他胡思亂想一陣。黃文覺得痛苦萬分,人生第一次遇到這麼多難題。他更堅信,黃武就是他的親大哥黃武。但爲什麼黃武不認他?再想到白曉,他居然說知道孟欣所在,是不是也是金菊村安排的?原來不第村的人一直在安排自己的生活,都在利用自己。爲什麼會這樣?他真的覺得好累好累。
天漸漸黑下來,黃文擦乾眼淚,道:“康叔,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望着康照乾,卻聽他道:“文兒,不用難過,一切都會水落石出。在沒有揭開真相前,都不要去妄下結論。”黃文點點頭,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康照乾道:“你心有千千結,我也要找隆昌。既然都到了這裡,何不大戰金菊村,弄個水落石出?”黃文想了想,痛苦的搖着頭,道:“沒錯,走,我們現在就殺奔過去。”
黃文回到院子裡,解開點穴的那人,問道:“告訴我,青帝教教主是誰?”那人搖頭道:“小的不知道!”黃文威脅道:“不知道?不說我就殺了你!”那人依舊搖頭,哀求道:“大俠,饒了小的吧!小的只是受肖虎的命跟蹤兩位。”黃文繼續問道:“快說,你認識青帝教哪些人?都把名字說說。”那人道:“小的平時就聽肖虎的命令,其他認識的人也不多。平時都是在齊王府北門的酒肆幫忙看護而已。”黃文想起來黃武曾說過,燕王在齊王府周圍佈置好幾家酒肆,那麼,他更肯定黃武就是他的大哥黃武。因爲既然酒肆裡有肖虎,肯定就與不第村有關。而黃武坐鎮的是齊王府大門處的酒肆,自然黃武就屬於不第村的人。不第村的黃武,不就是自己的親大哥麼?黃文想放過那人,但康照乾卻趁機一劍結果了他的性命。康照乾道:“文兒,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黃文點頭,二人立即上馬,快速奔向金菊村。
來到金菊村時,月光皎潔,黃文遠遠看見偌大的村落。他快馬加鞭立即來到村口,他毫不猶豫,立在村口大叫:“黃文來也!黃文來也!黃文來也!”三聲都是運足內力呼出去,但覺整個村子都回蕩着他的聲音。
話音未落,一個人已站在村口,藉着月光,認出是高亮傑。黃文道:“高莊主,我們又見面了。”高亮傑道:“黃大俠和康大俠深夜造訪,不知有何指教?”黃文道:“我來找我爹孃,還有孟欣!”康照乾也道:“快快交出我兒康隆昌,否則今晚我二人踏平金菊村!”“哈哈哈哈”,突然,高亮傑身後轉出一人,笑道:“就憑你們想踏平我金菊村?”黃文從身形認出他就是之前出現過幾次的黑影人,厲聲問道:“你爲什麼蒙面?是怕我認出你嗎?”康照乾道:“文兒,他故意壓低聲音,也是怕你辨認出他的聲音。”黃文哈哈大笑起來,道:“看來,你肯定是不第村的人,而且是我很熟悉的!依你的身形,不是我爹就是趙師傅。”黑影“呵呵”冷笑幾聲,已閃到黃文的馬前,伸手就要拉黃文下馬。黃文順勢去揭那人的面紗。黑衣人側頭避開,卻將黃文拉下馬。黃文下馬後,立即和黑衣人展開拳腳上纏鬥在一起。康照乾躍馬下來想幫忙,卻被高亮傑攔住,二人也鬥在一起。
黃文邊鬥邊在謀劃怎麼揭開黑衣人的面紗。這樣一來,黃文卻已漸漸處於下風。但黑衣人似乎也不急於拿下黃文,倒收起兩成功力。百餘招過後,黃文越鬥越勇,漸漸忘記要如何去揭面紗,而注意力集中在如何與對方拆解招式上。呼呼聲中,二人拳來掌去,或翻飛,或騰空,或下掃,或飛腿,招式似乎用之不盡。
而康照乾與高亮傑這邊,康照乾已亮出長劍,與高亮傑的長刀鬥在一起。康照乾畢竟武功更勝一籌,或直刺,或斜斬,或劃弧,或閃出劍花。而高亮傑漸漸守多攻少,已累得滿頭大汗。突然,又從黑暗裡跳出一人,揮舞長槍,迎上康照乾,同時道:“高莊主,讓在下來會會這老頭,你去歇息!”。康照乾接上幾招,已認出他正是王洪飛。康照乾知道王洪飛外家功夫強,當下也不敢硬接,遂步步後退,攻少守多。而高亮傑自然就站在一旁觀看。
黑衣人與黃文已鬥上兩百餘招,眼見黃文的招式越來越離奇,內力源遠流長,不禁感嘆該在一百招之內解決掉眼前這個小夥子。他不知道黃文武功雖高,但要慢慢積累經驗才能完全發揮出來。而他前期的未盡全力拆招,無疑就是最好的練習。平常人練武,還不一定能有旗鼓相當的對手引導。而有了黑衣人的“引導”,所以,黃文才越來越展現高超武功,令黑衣人只得退讓。黃文眼看黑衣人步步後退,已經攻少守多之際,卻突然又躍出來一人,接上黃文的招。黃文一看,也是一個黑衣人,心中暗道:“肯定也是我認識的!”於是,使出渾身解數與兩個黑衣人鬥在起來。
康照乾與王洪飛五十餘招過後,又重佔上風,他以輕盈的劍法爲主,東躲西閃中快速還擊,漸漸王洪飛攻少守多。正在這時,突然又躍出一人,道:“王兄,讓我來!”康照乾一看,躍過來一個少年,手持長劍,與康照乾鬥在一起。而王洪飛提着槍站到高亮傑身旁,觀看五人打鬥。
黃文雖然力鬥二人漸處下風,但他畢竟年輕氣盛,憑着渾身是膽,居然又漸漸與二黑衣人打成平手。三百多招過後,黃文正全神灌注與二黑衣人拆招之際,突然身後一個清脆的聲音喊道:“文哥,快停手!”黃文心裡怦怦亂跳,喜道:“欣妹!”回頭看時,果見月色下一白衣女子站在不遠處,楚楚動人,晚風吹拂她的衣襟,嫣然一笑。黃文道:“欣妹!”正在這時,突然“砰砰”兩聲,兩掌相繼擊中黃文的背心。他微笑中吐出大口鮮血,接着如斷線的風箏飄落在兩丈開外。
康照乾見狀,立即擋開少年的劍,躍過來扶起黃文,道:“文兒,你怎麼樣?”黃文擡眼望向剛纔孟欣站的地方,卻空空如也。最開始和黃文斗的黑衣人道:“康照乾,你還想不想活?”康照乾放下黃文,舉劍準備迎敵。黑衣人繼續道:“想活命就趕緊走,回去等教主命令!”康照乾看了看兩個黑衣人,高亮傑,王洪飛,還有最後那個少年,又看了看地上的黃文,猶豫不決。黃文道:“康叔,你快回去帶着康嬸遠走高飛吧!”康照乾想了想,道:“文兒,你保重!”說完,兩個起落躍到馬背上,策馬快速離開。黃文見他走遠,也即眼前一黑,暈厥過去。
也不知道過去多少時間,黃文漸漸甦醒過來。他微微睜開眼睛,胸口還是疼痛難忍。環顧四周,發現在一個房間裡。但只有他一個人,他想起身,掙扎幾次卻起不來。掙扎中,不知不覺又暈倒過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黃文又醒轉過來。胸口的疼痛似乎減輕一些。他環顧屋子裡,看見一個女子的背影正對着自己。他努力睜大眼睛,卻也分辨不出來這個背影屬於誰。突然,背影轉過來,黃文看那清秀的面容,那含情的眼眸,那小巧的嘴脣,那眉目間閃爍的神情,黃文心跳突然加速,如此熟悉的面容,不就是自己夢牽魂縈的麼?黃文激動不已,大叫一聲:“欣妹!”即哽咽住。沒錯,這個女子正是孟欣。
孟欣聽到他的聲音,不禁手中的物品突然掉在地上。她急忙俯身撿起來,卻見原來是摔壞的碗。孟欣拿着摔破的半隻碗,不禁有些顫抖,而卻靜靜的道:“文哥,你醒啦!”頓了頓,又道:“你看,給你熬的藥全都打倒在地,我再去熬。”說完,轉身離開。黃文沒想到自己日夜想見的孟欣,居然就這樣出現。他激動萬分,想起身,但卻始終使不上力,只能依舊躺在牀上。
過一陣,孟欣復又回來。聽她輕聲道:“文哥,你受了很重的內傷,要喝藥,要多休息,這樣才能儘快恢復。”黃文開心的笑着,看着久違的熟悉的面容,道:“欣妹,你知道我很想你嗎?我想你想了好多年啊!你去了哪裡?”他想抓住孟欣的手,但孟欣始終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孟欣道:“文哥,不要盡說些沒用的話。等你好了,再慢慢說。”說完,孟欣又出去。大概半個多時辰後,孟欣端着一碗藥進來。坐在黃文牀邊,用勺子一勺一勺吹冷後喂黃文。黃文只管張口喝藥,眼睛卻一直盯着孟欣。
喝完藥,黃文道:“欣妹,就這樣一直看着你一輩子,我都甘願。”孟欣道:“傻瓜!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有很多大事要你去做,這樣看我一輩子,哪有什麼意思。”黃文道:“我不要做什麼大事,等我好了,我們就一起回不第村,一輩子都不再出來。”孟欣不語,拿着碗默默離開。
黃文喝完藥,感覺內心翻滾,有種熱辣辣的刺痛。他急忙運功調息抵禦這種刺痛。漸漸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刺痛消失,他也在迷糊中睡着。
又不知過了多久,當黃文再次醒來的時候,見牀頭有一碗藥。黃文感覺好了一些,知道是孟欣放的藥,想着她可能有事暫時走開,努力撐起半個身子,伸手去摸碗,還有一點點溫暖。他想着自己好了後可以帶着孟欣回不第村,興奮不已,立即把藥端過來喝下肚。不一會兒,胸中又出現熱辣辣的刺痛。黃文已有準備,立即和之前一樣運功調息,慢慢把疼痛化解。同樣的也不省人事。
如此大概經歷十幾次同樣的舒醒、喝藥、疼痛、運功、接着入睡之後,黃文感覺恢復許多,功力慢慢滋生,精氣神都在恢復中。
當黃文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可以下地自己行走。他扶着牀頭起身,然後慢慢下牀。他行走幾步,發現整個人都顫巍巍的,即挺住不再往前走。他運足內力大聲喊起來:“欣妹!欣妹!你在哪裡?”沒有人應答。他先在旁邊的椅子上盤腿坐下,然後端藥過來,喝下。接着,運功調息,居然只稍微疼痛一陣即把藥性全部化解。他也沒有再昏睡過去,緩緩起身,終於發現自己的內力都在,只是心脈被人以強勁的內力震碎,導致自己重傷。他想走出房間,可還是心力難支,最終坐倒在地。他不再讓自己暈倒過去,而是就地盤腿運功調息起來。
約莫兩個時辰後,聽到外面腳步聲起,是小碎步,黃文聽得出來是女子的腳步聲。一眨眼的功夫,小碎步已來到房門前,門“呀”的一聲推開。隨即,一個女子叫道:“文哥,你怎麼坐在地上?”黃文開心的睜開眼睛,道:“欣妹,我不坐在地上,就看不到你。”孟欣露出開心的笑容,道:“你已恢復?”黃文道:“快了,等再半個月,我就可以快步如飛,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回不第村。”孟欣不語,低頭道:“你還是快回牀上去吧。地上好冷!”黃文道:“不冷,我這樣運功恢復得更快。”孟欣便不再言語,過去拿碗正欲離開。黃文一把抓住她的衣角,道:“欣妹,你留下來陪我吧!”孟欣道:“我出去給你煲藥。”黃文隨即鬆手,孟欣頭也不回走了出去。黃文很失望,但想到她爲了能讓自己儘快恢復,立即靜下心來繼續運功調息。
大概兩個時辰後,黃文感覺舒暢很多。還沒見到孟欣回來,起身,往外走。慢慢的穿過一個走廊,來到花園前。突然,他看見花園裡的亭子裡站着一個黑衣人,而這個背影如此的熟悉,黃文道:“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黑衣人轉過身來,道:“我一直都在這裡。”黃文慢慢走近,他見到這個黑衣人,三翻幾次出現的這個黑衣人,他就恨得咬牙切齒,就是這個黑衣人和另一個黑衣人將自己打成重傷。
黑衣人見黃文走近,道:“文兒,你先坐下來吧,別動了氣!”黃文在亭子裡坐下,他知道,即使自己現在動手,也完全不是黑衣人的對手。黑衣人道:“你想知道我是誰嗎?”這句話提醒着黃文,他聽着這個聲音,似曾相識。而這樣高高的站在自己面前講話,似乎曾經無數次重複出現過。黑衣人也發現黃文渴望的眼神,他知道黃文似乎已經猜到自己是誰,於是主動揭去面紗。面紗下滄桑的臉龐,炯炯有神的雙眼,恰似自己的面容,卻蒼老很多。黑衣人嘴角微微顫動,黃文的心跳都快停止!黑衣人道:“文兒,你知道嗎,我那天和你趙伯伯打傷你後,心裡有多難受嗎?我們沒想到你會毫不躲避的捱了兩掌!”黃文熱淚盈眶,快忍不住要流出淚來。因爲這個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黃風。
黃文道:“爹,我早該猜到是你。想殺我又救我,給我安排一個個陷阱,欣妹,孟菊,金菊村,都是你安排的。”黃風道:“文兒,莫怪爲父!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們好!”黃文怒道:“爲我們好?哪裡爲我們好?”黃風道:“你們慢慢就會明白的!老爹能長命百歲嗎?做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完成列祖列宗的遺願!”黃文道:“你不要把你的陰謀詭計說得那麼偉大!”黃風憤怒不已,道:“你身爲黃家的子孫,沒有權說這樣的話!你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和你大哥聯手殺破齊王府,你就能見到孟欣!”黃風說完,怒氣衝衝的離開。黃文呆坐在那裡,本來還有好多話要問,卻沒有機會。自己一個人好好想了想,似乎還是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接下來幾天果然都不再見到孟欣。黃文天天喝幾次藥,全心全力的運功調息以便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他只想等自己完全恢復後,可以獲得自由,不再身處黃風的“籠子”裡做一顆棋子。
半月後,果然功力完全恢復,而且通過這段時間的喝藥練功,武功還精進不少。是夜,他一個人來到花園裡。見沒有人,卻有一個封信放在亭子裡。意識到是寫給他的,過去拿起來,沒有密封,順手取出裡面的信箋,藉着燈光,見上面只有六個字“齊王府前酒肆”。黃文隨即明白信中要表達的意思。他立即來到院前,推門出去,見門前繫着一匹馬。黃文解下馬,上馬,快速離開。離開的時候纔看清楚,原來這裡靠近長江,應該就是康照乾之前所說的臨江山莊。出山莊,一直往南奔去。
黃文來到城門口,卻見城門緊閉,他在城門下大呼:“快開城門!”叫喊幾聲,卻見城門上射下幾支箭,上面的人喝道:“是誰在下面大呼小叫!”黃文道:“我乃吳王爺的朋友,有要事出城,深夜辦完纔回城。望大人開門!”這時,城門上伸出一個頭來看,突然大聲叫道:“文弟,怎麼是你?快開城門!”黃文藉着火把,依稀看見上面的正是林震山。黃文大驚:“怎麼他在這裡守城?”
門開處,一人歡欣的迎了上來,正是林震山。黃文也迎上去,二人相見甚歡。黃文問道:“大哥,秀珍呢?”林震山道:“秀珍在守西門。走,咱們哥倆先去喝兩杯。”黃文隨林震山上營裡。但軍中無酒,二人坐下喝起茶。
林震山道:“文弟,我們前兩天剛被皇上召回鎮守金陵。昨天去吳王府,卻沒見到你,秀珍不知道有多擔心。沒想到今晚你就回來金陵,真是太好了。”黃文道:“大哥,林大將軍和你還有秀珍都好吧?”林震山道:“好是好,只是周主柴御駕親征我大唐,爹很是擔心!”黃文道:“周主柴榮御駕親征?隨行有哪些人?”林震山道:“聽說趙匡胤、石守信等大將都隨行到來。”黃文道:“他們現在哪裡?我要去見他們!”林震山驚道:“文弟,不可去送死!但教大唐有我林氏三人在,豈可教周人佔我一寸土地!”黃文道:“大哥,我不是去送死,我是去見趙匡胤。他是我結拜二哥,據說大哥就是柴榮。我去勸他們收兵回汴京,不要打攪江南百姓的安寧。”林震山哈哈大笑起來,道:“文弟,你是當真還是傻?柴榮乃當世豪傑,趙匡胤也算一代英雄,怎會聽你一個小夥子的話?再說,周國虎視我大唐多年,郭威在的時候就想吞我疆土。現在周國日盛,肯定吞我大唐爲快!”黃文想起趙光義所說的話,不禁嘆氣搖頭。黃文問道:“林大將軍呢?”林震山道:“爹還要整頓幾天纔回金陵。周軍才從汴京出發,非十天半月到不了我大唐邊境。”黃文一聽,放心許多,道:“大哥,我先去探探秀珍。”林震山一聽,笑道:“好,她很想你,快去,西門軍營。”黃文出營上馬,徑直離開。
他沒去西門,因爲他根本就不擔心林秀珍,一個耍槍弄棒的女子,不會有什麼危險,反而在吳王府柔弱的李素芳纔是他擔心的人。黃文快馬加鞭來到吳王府前。敲門,門衛見是他,喜道:“官人,王爺一直找你。”黃文入府。此時深夜他知道見不着李煜,也不便去打攪他,徑直去李素芳的客房。來到窗外,見裡面沒有任何動靜,輕輕推開窗戶,進去。點燃了桌子上的蠟燭,頓時亮起來。黃文看見安靜的睡在牀上的,正是李素芳。不便吵醒她,四處看看,見梳妝檯上掛着一幅畫,依稀看得出來是自己。畫中人手持寶劍,看着遠方,長江就在腳下。黃文不禁莞爾。畫上還有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落款“李素芳”。
黃文看罷,心裡莫名的難受。自己一直牽腸掛肚的是孟欣,而對他牽腸掛肚的,卻還有李素芳和林秀珍。不第村如今的改變,讓他對孟欣似乎都有所改變。他心裡一直的疑問是:欣妹是不是變了?不然,爲什麼不告訴我一切?爲什麼見到我都不敢靠近?他甚至覺得,孟欣就是他們要他做棋子的威脅。
黃文放下蠟燭,看着李素芳,心裡頗多感概。見到她如此安好,遂放心。他躍窗出去,本想去看看羅忻。但想到康照乾一個人逃走,心裡始終覺得難受。他想,康照乾應該早就帶着羅忻遠走高飛,不再理會,出來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