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白日裡柳樳問了君墨宸夜裡找他問些事,君墨宸應了之後便也沒離開王府。手中的事情打理的差不多了,便回了秋嵐閣練習琴譜上的曲子。
晚飯是個人在個人屋裡吃的,君墨宸等了許久見柳樳沒來,卻也不急,自己翻出了琴譜細細的研究起來。
柳樳用畢晚飯本想着就到秋嵐閣來,不料被師溪叫住。
“你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
“有點事,怎麼了?”柳樳自然不肯告訴別人,這會子就是柳逸清問她,她也不肯說。
師溪盯着她看了許久:“這會子天快黑了,你還是別亂跑,小心一會回不來。何況這還不是自己的屋。”
“你白日裡出去辦事我可有問過你什麼?偏生這下我想各處走走消消食,你又派了這一大篇的話來。”柳樳自然沒好氣,但是自己有約在身,怎好意思違了這約定。
師溪見她這樣,也不敢在阻攔,他深知柳樳的脾氣,只說了一句,“你讓那姑娘帶着你吧。我先回房歇下了。”
柳樳也沒理他,對着那丫鬟眨了眨眼,自個兒先走了去。
“琴音繞樑,三日不絕。”柳樳到秋水軒時君墨宸早已將玹琴收起,但是隱隱還能聽聞那琴音,不由的讚道。
“玹琴是把好琴,只是琴技不佳。小樳謬讚了。”君墨宸笑着讓座。
“我來晚了,先陪個禮,還好宸哥哥未惱我。”柳樳嬉笑着做了個揖,這纔在君墨宸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君墨宸見她似玩笑,卻又十分客氣,便道,“你只說晚上來尋我說話,卻未說是幾時過來。有何可怪罪之說?”
“宸哥哥,你說的,看透別說透,說透要捱揍的。”柳樳掩面而笑。
君墨宸亦是笑了笑,“說吧,找我何事?”
“心裡有些話想問,只是若是唐突了,還請宸哥哥海涵。”柳樳這才漸漸止了笑。
君墨宸點了點頭,“無妨,你說吧。”
“宸哥哥和柳大哥果真是師兄弟?” 柳樳聽他說無妨,這才大膽起來。
君墨宸點了點頭,“我自幼拜師於玹琴教,只是和師兄並不是一個師父門下。我師父門下就我一個弟子,他則不同。我們,原是不認得的。”
“按理都是同門,怎麼會不認得?”柳樳好奇的問他。
君墨宸淡淡一笑,答道,“師父當年下了禁令,不許我同其他的弟子來往。”
“那怎麼?況且我聽柳大哥無意中提起,宸哥哥年歲還比他早了些時日。”
“說來也是湊巧,不過是在獨自玩耍時他也剛好到那地方,便聊了幾句。他說他是掌門的獨子,而我師父又是掌門的師弟。初相見時未曾問過年庚八字,便叫了他師兄。後來得知也不過略長他兩個月不到,所以這師兄二字也不曾改了。更何況,他是掌門獨子,拜師自然也在我之前。”君墨宸也不隱瞞,一一與她道來。
柳樳聽了這話,不免更加好奇,“這麼說來,你們倒是還有在一處玩耍了?”
“也就兩次吧。師父管束的極爲嚴苛,我也沒甚時間玩耍。聽師父說,初次見了之後,師兄也捱了訓。”君墨宸說着,反而自己先笑了。年幼之事,如今回想起來,也唯有當年那段情最真了。
“怪道師兄說一開始並不知道你就是當年那人。”柳樳點了點頭,繼而轉了話鋒,“那金陵血案之事發生時,你在哪?你不是王爺麼,怎麼會都不知曉一般?”
“我這王爺,說虛名也是可的。當年在事發之前我便被派往長門辦事,那邊也是極大的事情。那邊的事情還未全辦妥,這邊就有消息遞了過去說出事了。長門的事情未完,我也無心料理,便緊趕慢趕的趕了回來,還是沒來得及。後來家父因爲了師門之人收屍被奸匿說了不是,被皇上架空了權利。我也因長門之事未能全部辦好,差點也落了個大不是,後來那兩年不過是留了一條賤命苟活着。”君墨宸知道柳樳會來問自己這些,只是這些事情提起了,自己也是又心痛又無奈。不知怎麼的,忽然咳了起來。
“墨宸,你別說了。”正咳着,竟是柳逸清推門二入。他一邊看着君墨宸,一邊輕輕的爲他拍了拍背,有對柳樳道,“小樳若想知道這些,問我也是一樣的。”
“師兄怎麼來了?”君墨宸一邊咳着,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