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宸親王當衆反駁自己,襄親王大怒。
他火冒三丈地衝宸親王怒吼。
“本王乃當朝天子之兄,同爲皇族血脈,自然有資格替皇上籌謀天下大事,宸親王不過駙馬出身,豈敢對本王指手畫腳?”
見襄王發怒,羣臣皆瑟瑟發抖。
上一次也曾發生過類似事件,但不久後反對襄王的朝臣全都被冠上各種罪名,無一例外的遭滅族或流放。
蘇三草的公公簡老先生,還有言逸救下的凌家二子俱是受害者。
這一次,宸親王明知危險一觸即發之際,還是鋌而走險道:“皇上三思,言逸世子雖是皇族血脈,但他早被貶黜多年,從未受過皇子待遇,大夜國臣民也早已不視他爲皇子,現在爲了和親忽覆變聖醫,恐天下人人不服。”
“天下有誰不服?”
襄王威勢兇猛。
“世子本就是皇族血脈,爲了大夜國恢復皇子身份去和親天經地義,有何不可?”
宸親王也毫無懼色,反脣相譏。
“皇上是天子,就該金口玉言一言九鼎,這般因一點小事就變來變去,將來天下人如何看待皇上,如何看待大夜國朝廷?”
兩人爭吵的面紅耳赤。怒火交併。
皇上臉色十分難看,目光從襄王和宸親王身上跳來跳去,最後落在言逸身上。
言逸此時仍站在羣臣後面,他軒郎身姿在黛色朝服襯托下更顯挺拔英武,淨如冷玉的臉龐棱角分明,眉眼如墨,竟好似有幾分當年開國先祖——聖祖皇帝的模樣。
皇上因當年言逸降生後受到很多非議,皇位都差點坐不穩,所以對言逸十分反感,現在一看見他還是厭煩居多。
於是他帶着幾分不耐開口:“好了,好了,二位親王先別吵了,吵得朕頭疼,言逸,這件事關係到你,你怎麼說?”
一直平波無痕的言逸出位,站在朝臣之前。
“啓稟皇上。”
他稱的是皇上,並非父皇。
且語氣冷凝似冰,“臣不久前已受太后賜婚,所以不能答應和親一事,請皇上明鑑。”
自稱用的是“臣”,而非“兒臣”。
皇上在他心中地位足可見一斑。
“什麼?”
皇上和襄王,還有滿朝文武都大吃一驚。
襄王目瞪口呆差點兒說不出話來,他對言逸日防夜防,就是怕他背後搞鬼才特意將他調任皇御府好嚴密看着,可讓他神不知鬼不覺找太后賜了婚。
混帳!
襄王又驚又怒。
而皇上更加驚訝,連一直耷拉在腦門兒上的眉毛都支棱了起來。
“太后給你賜婚?什麼時候?朕怎麼不知道?”
言逸淡淡一笑。
“臣只是區區五品鎮遠將軍,皇上每天夙興夜寐處理天下大事,微臣這等區區婚事,怎敢勞煩皇上知曉?”
一番話說的綿裡藏針,夾槍帶棒,朝夕和寵妃鬼混的皇上臉面登時青一塊,紫一塊,可卻法反駁他。
襄王決不會放走言逸,於是忙對皇上拱拳。
“皇上,縱然太后賜婚,但還需已國事爲大,更何況樾音郡主早意屬言逸世子,若找旁人和親,恐怕樾音郡主不回答應,如此一來傷了雙方和氣不說,還給頤娑族可乘之機。”
“樾音郡主不答應就不答應。”
沒等皇上說話,宸親王又接上話茬和襄王繼續打嘴仗。
“難道我大夜國的男子還要她一個邊漠郡主挑三揀四?就算和親是大事,難道太后的話就可以朝令夕改,襄王,你眼裡到底把皇上和太后放在哪?”
這句話說的嚴重了。
周圍朝臣跟宸親王一夥兒的也紛紛職責襄王對皇上和太后太不恭敬。
襄王那邊的官者豈肯屈服?當即也對宸親王的人大罵還擊。
一個和親提議最終變成一場羣毆。
眼看事態就要控制不住,皇上害怕了,他兩邊都不想得罪,是以忙假裝頭痛樣子,急令傳令官下詔。
“諸位朝臣,皇上龍體微恙,立刻散朝,和親之事容後再議。”
一語終,皇上起身就逃跑了,丟下滿大殿還赤眉怒眼的朝臣們。
襄王沒能得逞,宸親王那個滿臉都寫着得意,趾高氣昂帶着言逸就走出議政殿外了。
而襄王卻氣的鬍子都翻起來。
暗聲大怒:“該死的長公主,居然敢明面跟老夫做對,還有言逸,老夫遲早把你們一網打盡,全部砍頭。”
……
散朝後,憤恨未消襄王立刻叫人送信給茹皇貴妃,叫她晚上出宮商議對策。
茹皇貴妃雖說早年是襄王送入宮的女人,但已經身爲皇貴妃,就不能堂而皇之和前朝大臣相見,所以只得三更後帶着兩個心腹宮女做轎輦來到襄王府。
一進大殿,就見襄王怒容滿面喝令侍衛:“關上門,不准許任何人打擾老夫。”
“是。”
侍衛答應,急忙關進大殿所有門窗。
茹皇貴妃才摘下軟繡錦紋斗篷的帽兜,含笑給襄王施禮。
“妾身見過王爺……”
“啪!”
茹皇妃一語未了,臉上便重重着了襄王一個打耳光。
他怒斥:“本王花重金把你從鳳儀院贖出來,又找來京城名師教導你琴棋書畫,又讓你飛上枝頭睡上龍牀,如今你身爲皇貴妃,兒子是太子了,就敢不把老夫的話放在眼裡?”
茹皇妃猛然捱了一耳光,卻不敢有任何違抗,忙跪下辯解。
“王爺明鑑,妾身日夜爲皇上和皇兒籌謀,不敢有半分疏忽,不知王爺何事怪罪妾身,還往王爺明示。”
“好,老夫就告訴你。”
襄王仍吹鬍子瞪眼地說:“今天言逸用太后賜婚的理由推了和烏肅族的和親,太后纔剛回宮幾天?她在你眼皮子底下賜婚言逸,你竟然絲毫不知?你跟死人有什麼分別?”
茹皇妃大吃一驚:“太后賜婚言逸?怎麼可能?本宮的人始終在太后身邊,從沒聽見此事,那太后賜婚的是哪個女子?”
這句話把襄王也問住了。
襄王咬着牙:“皇上一向不喜歡言逸,所以太后賜婚何人皇上也並不重視,但不管是哪個女子,只要得到太后賜婚就是本王都無法干涉,你說,這件事怎麼辦?”
茹皇妃一臉疑惑。
“王爺,那就不如另外找個身份貴重的皇族男子與樾音和親,都是一樣的,何必一定要言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