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我會沒事的!”他去拉她的手。卻發現她的小手攥拳,指甲在掌心裡留下一排月牙。“阿七,你信我!”
低頭親吻她的掌心。
顏十七咬脣,“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害怕!”
趙翀緊緊的抱住她,“我還沒娶到你,怎麼會讓自己有事?”
“你的意思,娶了我,就可以讓自己有事了?”顏十七的聲音帶着怒氣高亢了起來。
趙翀自知失言,趕忙軟語哄她,“怎麼會?我還沒看着你變成老太婆的樣子呢,怎麼會讓自己出事。”
“你才變成老太婆呢!”顏十七握起粉拳捶他。
趙翀任她發泄。
顏十七捶了幾下,就跳了開去,抖着自己的雙手,“你欺負我!壞人!”
趙翀哭笑不得,他都不加反抗的任她爲所欲爲了,竟還是不滿意嗎?
顏十七撅了小嘴,“手疼啊!幫我吹吹!”
趙翀眉眼含笑,看着她如蔥白般的手指,就恨不得咬上一口了。
從善如流的抓了到嘴邊,沒有咬,卻是輕輕哈氣。
顏十七咬着脣,淚水在眼裡打轉,儘量剋制,卻還是沒能阻止串串珍珠順着臉頰滑落。
“我知道阻止不了你,所以,我也不會扯你的後腿。我就在家繡嫁衣等着你回來!我哪裡都不去!”
趙翀的心裡一陣抽痛,擡手,輕輕爲其擦拭眼淚,手指卻抑制不住的陣陣顫抖。“好!”
“我足不出戶,就不會有危險。所以,你把金鼠,金狗,金兔,全都帶走吧!”
“這個我不答應!”趙翀蹙眉。
她心心念唸的爲他打算,爲他擔心,他就已經很滿足了。但他也有自己的擔憂和打算。
顏十七打掉他的手,“你這人怎麼這樣?這事你別固執!你得聽我的!”
趙翀搖頭,“不!這事你得聽我的!”
顏十七跳腳,“我是姐姐!”
情急之下,竟是不惜拿錦瑟的身份壓他。
趙翀強行拉過她的手,“你聽我說!你要想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就把我安排給你的人,老老實實的帶在身邊。否則,我在前面衝鋒陷陣,也是不會安心的。我若分心了,那是什麼可能都會發生的。”
顏十七白了小臉,“我能夠保護好自己的!”
趙翀抓住她的雙肩,“阿七!你那麼聰明,還不明白嗎?你就是我的軟肋啊!我這般心心念唸的想娶你,誰都能看出來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所以,你現在就是我最大的弱點。”
“啊!”顏十七圓張了嘴巴。
小腦袋飛速的旋轉,衡量着他話語的真實性。
趙翀道:“如果有人想阻止我,最好的方法就是拿你要挾。你想想,是你比較危險,還是我比較危險?”
顏十七咬脣,歪着頭看他,“是這樣的嗎?”
趙翀用力點頭,“所以,你在京城好好的,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了。”
顏十七道:“你是說,我在京城,也可以幫你牽制一下那幫人?”
趙翀趁機擁她入懷,“是啊!你想啊,萬一你有個什麼,我肯定會痛不欲生啊!哪還有心思再爲皇上辦事?所以,你想要我這趟差事辦的順利,就必須讓自己好好的!我纔沒有後顧之憂。”
顏十七往他懷裡蹭了蹭,沒有說話。
心思流轉,不得不承認,他的擔憂是對的。
所以,這個時候她不能慌。
她必須爲他坐鎮京城。
畢竟,無論是江南官場的貪腐還是銅錢的去處,究其根源,還是出在京城。
這十多年來,江南一直都是太子的根基,這一點兒,沒有人比錦瑟跟清楚。
趙翀肯下口啃江南這塊硬骨頭,原因怕也是在此。
不把太子的根基拔了,太子府怕是不會消停,連帶着對她的算計就不會停止。
這已經不是爲錦瑟報仇的問題了,而是爲他們倆將來的安穩努力了。
鬥志被挑了起來,她壓抑在心中的滿滿的擔憂似乎就沒有那麼沉重了。
趙翀說的很對,他是去打先鋒的,那麼,她就爲他穩住後方。
趙翀見她在懷裡溫順了,不覺鬆了口氣。“阿七,我們都要好好的!”
“嗯!”顏十七從他的懷中擡頭,“我是不是關心則亂了?”
趙翀勾脣,“你的關心則亂,只用在我身上就好!”
顏十七哼唧兩聲,“纔不要!我要穩住!你放心吧!京城我會替你看住的。”
趙翀心裡一跳,突然意識到自己引導的方向是不是錯了?
他的本意,無非是希望她安安心心的接受他的安排,讓自己好好的。並不想她爲他操心操肺的做什麼。
這會兒聽小丫頭的意思,分明是想要跟他並肩作戰啊!
趙翀擡手捏捏她的耳垂,“傻丫頭!京城是皇上的,自然該皇上來守。”
顏十七嘟嘴,“皇上被關在籠子裡,哪裡曉得外面的事情!即便真有什麼,等傳到了他耳朵裡,黃花菜都涼了。”
趙翀道:“沅王沒有被關在籠子裡。”
顏十七道:“皇上這是要全身心的相信沅王了嗎?”
趙翀點點頭,“是!銅錢之事,你畢竟是當着沅王揭示的,所以,沅王不被拽進來都難。”
顏十七道:“不止是銅錢之事,我是說,皇上是打算扶持沅王了嗎?”
趙翀嘆氣,“偏你執着!”
拉了她落座,攬了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顏十七自然而然的把臉埋在他的頸窩。
此去江南,一走便是三個月。
自從他們相識交心以來,似乎還沒離開那麼久過,也沒離開那麼遠過。
打從內心深處,她是真的捨不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