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挪動一步,將人擋在身後,“李大人手下的錦衣衛,也該好好管管了。去衛國公府請我前來,居然摔了我正在吃飯的飯碗。這樣的粗魯無禮,連大街上的乞丐都不如呢!”
李寅銳咳嗽兩聲,“趙夫人拖延的時間已經夠久了!請吧!”
顏十七在衛國公府的表現,早有人報了過來,他如何不知她的用意?
無非就是儘量拖着,以便消耗人的耐性罷了。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非常懂得如何讓人跳腳發狂。
顏十七卻不動,“李大人還沒給出答覆呢!你手下的人失禮就失禮吧!畢竟,娘生爹養的,一個人的家教是很難擰過來的。”
“大人!”那個錦衣衛一下子奔到了李寅銳面前,想要爭辯什麼。
李寅銳揮揮手,“下去!”
語氣裡是冷硬的不耐煩。
顏十七繼續喋喋不休的道:“李大人,我們衛國公的碗那都是很金貴的。我這樣子說,你可明白?”
“不明白!”李寅銳的臉拉的比馬臉還要長了。
顏十七道:“那我就再給你解釋解釋!我們衛國公府的碗雖然比金子還要貴,但是我們衛國公府一向大方,從不斤斤計較。要是賠償的話,就按金子價給吧!多了的部分,我們也就不追究了。”
一旁的徐公公看着李寅銳越來越陰沉的臉色,想笑卻又不敢出聲,憋得雙肩都不受控制的抖動。
而在場的錦衣衛臉上全都如同抹了鍋底灰。
那個摔了顏十七飯碗的,更是渾身顫抖。
不是憋笑憋得,而是氣的。
李寅銳喉結上下浮動了三次,才終於找到了聲音,“趙夫人請吧!”
“李大人這是同意賠償了?”顏十七卻還是不依不饒。
“賠!”李寅銳從齒縫裡擠出一個字。
顏十七道:“照金價賠?”
李寅銳咬牙切齒的道:“照金價賠!”
顏十七轉向徐公公,“公公可得作證啊!”
“那是!”徐公公忙不迭的點頭應聲。
他算是發現了,這顏十七生來就是專治各種不服的。
錦衣衛今晚可謂囂張的夠可以的,但是到了顏十七手裡,卻還是這樣的吃癟起來。
顏十七就露出了總算放心了的表情,“那就走吧!”
李寅銳虎着臉走在前面,擡腳走了十步。
“等等!”顏十七突然又大叫。
李寅銳松下的那口氣就又提了起來,“顏十七,你怎麼那麼多事?你還有完沒完?我們錦衣衛賠你十個金碗,行了吧?”
顏十七一怔,立即眉眼含笑,“這可是你說的啊!不賠十個金碗,錦衣衛就是王八蛋。”
“噗——”徐公公終於還是沒忍住,笑噴了。
李寅銳站住腳,眼神凌厲的射向顏十七,“你還有什麼依仗?尊你一聲趙夫人,就真當自己還威風凜凜了。你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了,有點兒自覺行不行?”
顏十七乾脆賴皮的蹲在地上,道:“我腳疼!走不了!皇宮這麼大,我沒有閒心陪你們逛。我要坐步輦。”
她就是沒有當階下囚的自覺,看他們能把她怎麼樣。
真要是能把她變成階下囚,就不會讓徐公公假傳聖諭去衛國公府相請了。
真要是能把她變成階下囚,剛纔一出衛國公府就該把她拿下了。
他們卻沒有動手,還准許了她乘坐自己的馬車,說明了什麼?真是他們百密一疏嗎?
顏十七看着李寅銳恨不得把她吞下去的眼睛,挑釁的笑了笑。她甚至能聽到他手指攥拳的嘎嘣嘎嘣響聲。
在李寅銳要發怒前,顏十七突然又換上一副小女人的姿態,“李大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當初是求娶過我的吧!不管當時是出於什麼目的,都這個時候,你就對我憐香惜玉一次,又怎麼了?宮裡的步輦可都是現成的呢!”
說的理所當然,卻偏偏一副嬌俏的模樣。
李寅銳連忙扭轉視線不去看她,“給她步輦!”
這個女子究竟還有多少面?
他不是心軟之人,但面對她這般的胡攪蠻纏,竟是忍不住的會去遷就。
他肯定是因爲今晚沒睡覺魔怔了。
步輦很快的來了,顏十七登了上去,吩咐身邊的丫鬟道:“我再睡一會兒!到了喊我一聲。”
說完,還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皇宮那麼大,她纔不想用腳丈量呢!
全然不顧,她這一舉動會讓多少人氣的吐血。
顏十七想到了要見她的是何人,卻沒有想到會在金鑾殿上被召見。
“顏十七,你好大的架子!”
顏十七剛下了步輦,就聽到了這個尖銳的聲音。
顏十七邁步進了大殿,瞅了一眼站在殿門口的纖細身影,“我是該叫你詩妍郡主呢,還是詩妍公主呢?”
“顏十七!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不忘挑撥離間。”詩妍郡主氣狠狠的道。
顏十七搖頭嘆氣,“我勸郡主還是不要生氣的好!一生氣,臉上的傷疤就跟着跳了出來,看着太猙獰了。”
揭人專揭短!顏十七對待對手的時候,從來都是擅長此道的。
“顏十七,我這就毀了你的臉給我墊底。”詩妍郡主說着,就要往上撲。
報曉往顏十七身前一擋。
“妍兒,稍安勿躁!”瑞王妃一聲厲喝。
顏十七循聲看去,最先看到的卻是坐在龍椅上的周顯謫,然後纔看到了坐在他旁邊的瑞王妃。
這畫面,怎麼看都彆扭的不像樣子。
在名義上,他們可是嬸嬸和大侄子的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