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聞言就更加的坐立不安,總覺得那句“娶妻當娶賢”,就是特意說給她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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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等丫鬟拂曉從外面進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老夫人看的直蹙眉,“又出了什麼事?”
拂曉道:“又有人去帝師府求親了!”
老夫人一愕,“這次是哪家?”
拂曉道:“安邦侯府!”
溫氏嚥了口唾沫,“不會是安邦侯世子吧?”
沙毓穎道:“應該不會!安邦侯府,好歹是瑞王妃的孃家,那安邦侯世子又在錦衣衛當差,深得皇上的信任。這樣的人,不該眼高於頂嗎?”
趙琳道:“無論是六皇子,還是定國公世子,哪個不是眼高於頂?”
沙毓穎就一下子啞口無言了。
老夫人合上微張的嘴巴,“真是安邦侯世子?”
拂曉點點頭。
“這一個一個的,都上杆子,那顏十七真就那麼好嗎?”趙琳疑惑道。
沙毓穎道:“莫不是從梅香山莊回來後,都中了邪了吧?”
老夫人投過去嚴厲的一目,“穎兒!若是不會說話,就不要張嘴了。賞梅宴那天,我之所以將你拘在身邊,就是擔心你這張嘴,禍從口出。”
沙毓穎便趕緊閉了嘴巴,低下了頭。
溫氏着急的道:“這些人,究竟想幹什麼呀?”
每多一個去帝師府提親的,那可都是在往趙翀心上捅刀子啊!
老夫人挑眉,“你說呢?他們那幾家的門第可輸咱衛國公府?一家眼瞎,莫非三家都眼瞎?”
溫氏被迫問的啞口無言。
“不管了!”老夫人嘆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活到我這把年紀也是活明白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擺了擺手,“都去吧!該幹嗎,就幹嗎去吧!我這頭疼着呢!”
趙琳便趕忙拉着沙毓穎告退,“那女兒一會兒可就收拾收拾回去了。”
老夫人不說話的擺手。
溫氏道:“兒媳想親自去一趟侍郎府那邊,看看翀兒如何了。”
老夫人道:“去吧!多勸着點兒!大丈夫何患無妻啊!想開點兒,也讓他明白自己的身份。雖然生在國公府,卻畢竟不是世子。”
溫氏身子搖了搖,差點兒站立不穩。
做了衛國公府將近三十年的媳婦,何曾被自己這婆婆這般不待見過?
話裡話外,都是譏諷啊!
趙翀不得不走仕途,因爲什麼?
不就因爲跟那個世子之位無緣嗎?
所謂的衛國公府的門第,他又能沾到多少光?
這麼一說,趙翀跟那三個一比,當真是沒有了門第的優勢的。
虧她還一直嫌棄顏十七的出身。
不過,她從前的挑剔也是沒錯的啊!
真因爲趙翀將來的仕途需要助力,所以娶的妻子才更應該非同凡響啊!
但是現在,看到趙翀這般萬念俱灰的樣子,她才恍然,自己從前真的是想錯了。
就算有了妻族的助力,卻失去了本身的鬥志,真的就能在仕途上走遠了嗎?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至此,溫氏是真的悔青了腸子了。
侍郎府不遠,坐馬車也就兩刻鐘。
府邸也不大,只是一座三進三出的院落,附帶一個小花園。
趙翀歇在了前院。
溫氏一進院子,就聽到了趙翀刺耳的咳嗽聲。
一顆心隨之下沉。
溫氏直奔屋子而來,斜裡卻衝出一個人來,擋住了去路。
“沈銓,你這是做什麼?”溫氏眉毛挑的老高。
沈銓回望了屋門一眼,“夫人,屬下這也是沒有辦法。主子交代過,誰都不見。”
“我是他親孃!”溫氏沉聲道。
沈銓道:“主子只是怕把病氣過給了夫人!”
“讓開!”溫氏拉了臉,厲喝。
沈銓嘆口氣,退到一邊,衝着屋內喊:“主子,夫人來看你了!”
未等着溫氏走近,屋門咿呀一聲從裡面開了。
雲逐走了出來,轉身掩上門,才步下了門口的臺階,“夫人!爺說讓夫人請回吧!”
溫氏一臉的鐵青,“他不見我?”
雲逐道:“爺說了,若是把病氣過給了夫人,那他就是天大的不孝。”
“你們這些個下人,都反了還是怎麼的?”溫氏氣道,“都滾開!讓他親口跟我說。”
“母親請回吧!”趙翀嘶啞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傳出,緊跟着是一陣咳嗽。
“翀兒------”溫氏哽咽道,“你這是怎麼了啊?你把門打開!我自己的兒子,怕什麼病氣?”
趙翀道:“母親不止是我一個人的!若真的從這兒帶了病氣回去,一旦傳給祖母,又該如何是好?還有嫂子正有孕在身,這個時候也是嬌貴的很吧!母親是哥哥的繼母,更不能落人話柄吧?”
溫氏的臉上便現出了痛楚。
兒子的話,是句句在捅她的心窩子啊!
作爲兒媳婦,她當然不能背上不孝的罪名。
作爲繼室,這些年來,也是一直處處以繼子爲上,什麼都得爲其考慮在前,生怕被人詬病了去。
趙翀咳嗽了一陣後,繼續道:“母親不用擔心兒子的身體。兒子一向體健,調養兩天就沒事了。年,肯定會回去過的。”
溫氏道:“那我把早鶯留下服侍吧!否則我不放心!”
趙翀道:“兒子一向不喜女子服侍,母親還是帶回去吧。到了忙年的時候,母親身邊離了誰都不行。”
溫氏紅了眼圈道:“我這也想通了。你若是非帝師的外甥女不娶,我就給你求去。但前提是,你得先把身子養好了。也不想想,誰願意嫁給一個病秧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