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撅了小嘴,“哥哥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嫁出去嗎?”
顏如鬆嘆氣,“我是希望你一生順遂,怕再橫生枝節啊!那三個來爭娶你,我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顏十七道:“不過是起鬨罷了!等着風頭過了,他們也就該消停了。哥哥別管我了!哥哥不娶親,當妹妹的哪能先嫁了?總得哥哥把嫂子娶進門了,孃親身邊有了新伴。我這才能放心的出門去啊!”
顏如鬆便紅了耳尖,“我的事,不急!”
顏十七道:“婚姻大事,不是我做妹妹能置喙的。但眼下有件事,還真就挺急的。所以,特來跟哥哥商量。”
顏如鬆看顏十七突然肅穆了神色,不覺蹙眉,“可是顏府那邊要來人的事情?”
顏十七冷笑,“明天就是小年了,他們能不來人嗎?估計是要讓咱們回去了。畢竟,孃親又不是被休,在孃家過年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回去?”顏如鬆念着這兩個字,臉上就現出了頹然。
顏十七嘆氣,“知道哥哥在外祖父家住的舒心,但是外祖父家畢竟不是咱們的家。”
“那顏府就是了?”顏如鬆帶着怨氣的反問。
顏十七道:“不是又如何?這血親關係,是哥哥能改變的了的?還是我能改變的了的?”
顏如鬆咬牙道:“等我考取了狀元,就單獨開府。”
顏十七長出了口氣,“哥哥以爲,考取了狀元就能萬事大吉了嗎?”
顏如鬆道:“如今三伯父丟了官,他們還有什麼可以欺負在咱們四房頭上的?”
顏十七道:“三伯父丟官只是暫時的,畢竟他並沒有做什麼實質性的錯事。若說有錯,那也就是約束家人不利。所以,皇上那邊也只是免去他現在的官職,留待後用。”
顏如鬆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說,起復是早晚的事?”
顏十七道:“不用早晚,年後就應該能起復。”
“還是戶部侍郎?”
顏十七搖搖頭,“那倒不會了。懌皇孫剛剛來說了,戶部侍郎的位子已經被他二舅舅齊英接手了。他的信息應該確切,相信不多會兒,整個京城應該都知道了。”
“太好了!”顏如鬆歡喜的拍手,“如此,即便三伯父起復,也不會有比戶部侍郎更好的肥缺了。”
顏十七道:“但不管怎麼樣,他從前是二品,這次起復,就算皇上有意不待見,但畢竟有太子府和鎮海侯府在那裡摻和,降爲三品官是最有可能的。”
顏如鬆又瞬間蔫了,“所以,即便我高中狀元,要想短時間內超過他,也是不可能的。”
“是!所以,哥哥現在要做的,乃至將來要做的,就是如何在他的打壓下,茁壯成長起來。”
顏如鬆沉默。
心裡也是氣的不行,這要是擱在別人家。
下一代的子侄,無論是哪個有出息了,拼命的扶持都來不及呢!
到了百年世家的顏府,卻是現出了這樣的互相傾軋的病態。
也不想想,顏家子嗣本就單薄,在他這一輩中,他就是最優秀的了。這絕對是不是他自誇。
將來,他若是出息了,於整個顏氏家族來說,不是很榮耀的事嗎?
現在卻偏要打壓他,扶持並不是很出色的顏如樟,這根本是要將顏家百年世家的威名斷送啊。
顏十七繼續道:“雖然這些年,父親任莒州書院的院子,也算是桃李滿天下。但這裡畢竟是京城,三伯父在京中爲官多年,可謂是織就了密密麻麻的關係網。哥哥想在網眼裡生存,就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才行。”
顏如鬆重重的嘆氣,“你這一說,當真是令人沮喪。難不成真要走趙大人的路,外放出去嗎?”
顏十七道:“雖說外放自由,但是哥哥有沒有想過,你這一旦外放出去,三伯父作爲京官,豈不更好拿捏你了?在他致仕前,你還能回來嗎?”
顏如鬆面容愁苦,一時間手足無措。
顏十七見藥下的差不多了,道:“哥哥覺得趙大人爲官如何?”
顏如鬆道:“自然是上乘!”
“趙大人的謀略如何?”
“二十多歲的天官,在大順怕是頭一份。”顏如鬆忍不住的羨慕和喟嘆。
顏十七道:“哥哥你看,像趙大人那樣子才華和謀略都具備的人,身邊都跟了一個沈銓,哥哥認爲這是爲什麼?”
顏如鬆一怔,“一個好漢三個幫?”
顏十七微微頷首,“所謂的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要想居於高位,身邊怎麼能少了謀士?別的不說,就拿太子府和沅王府來說,他們的身邊可都養着爲數不少的謀士吧!”
顏如鬆點點頭,“那倒是!”
顏十七便不說話了。
顏如鬆起身,開始在屋子裡踱步。
顏十七也不着急,端起折竹奉上的茶水,小口啜飲。
顏如鬆猛然收住步子,“你的意思是,我也該養謀士在身邊,對嗎?”
顏十七點點頭,“哥哥性情耿直,有個人在身邊提醒着,總沒有什麼壞處。”
顏如鬆又一屁股坐了回來,“可這事說起來容易,坐起來難啊!母親那邊得同意才行,外祖父那邊也得知會一聲吧。父親眼看着進京了,也不能不請示。關鍵的,這人該到哪裡找啊?”
這麼想着,他頓時就覺得頭大了起來。
顏十七勾脣一笑,道:“這些我都可以幫哥哥解決,哥哥只需點頭同意就好。”
“嗯?”顏如鬆難以置信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