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垮了小肩膀,“不是啊!我就是想去看着點兒,萬一兩個大男人打起來了,我給拉着點兒。否則,孃親夾在其中多難做人啊!”
趙翀輕點她的鼻頭,“你就是個操心的命!就算不相信他們大人能把事情處理好,你還不相信我嗎?”
顏十七吐了口氣,“是我腦子犯抽了!反正就是覺得皇上在這件事上肯定不地道。以權勢壓人,算什麼男人?”
趙翀道:“能夠站在權勢的頂端,那纔是最強的男人!”
顏十七與之對視,唯有最強的男人,纔會這般的霸氣側漏吧!
在他熠熠生輝的眸子裡,顏十七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也不得不承認,一個有魅力的男人,絕不僅僅因爲長的好,還得出身好。
可即便出身好,若是沒有相應的權勢映襯,怕是顯露不出來吧!
想明白這一點兒,顏十七便只有嘆氣的份兒了。
“也不知道皇上召見我父親會說些什麼。”
趙翀道:“總歸不會談論朝政。”
“噗——”顏十七笑噴。
想着皇上和父親談論朝政的樣子,怎麼都覺得有些可笑。
若非爲了一個共同的女人,父親這一生,能不能見到皇上,都很難說吧!
趙翀親了親她的脣角,“好了!別庸人自擾了!我回來換件衣服,還得馬上走。”
話雖這樣說,卻沒有放他下來的意思。
顏十七往他懷裡蹭了蹭,“趙大人,聽聞你對聖意比別人會揣測。那麼,能否告訴妾身,皇上此舉有何深意啊?”
趙翀道:“朝政上的事情,本官自是能揣測十之八分,但是感情的事情嘛!還真就不好說啊!”
顏十七撓他的腋窩,“是不好說,還是不想說?”
趙翀配合的笑,不是因爲腋窩癢,而是因爲心癢難耐。
“你說不說?”顏十七還在不依不饒。
“說!讓我說也可以,你先親親我!”一臉的無賴樣兒。
顏十七在他酒窩上吧唧親了一下,“好了!可以說了!”
趙翀撇嘴,“太敷衍了!”
“哼!不說拉倒!”顏十七掙扎着想要起身。
趙翀抱着她不放,“好吧!我說!皇上只是找岳父談心!”
“鬼才信!”顏十七一臉的不贊同。
趙翀道:“看吧!我說了,你又不信。”
顏十七挑眉,“那你也得說的靠譜點兒啊!”
趙翀道:“哪裡不靠譜了?皇上就是要對岳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然後勸岳父對岳母放手。”
“不是權勢壓人?”顏十七信了幾分。
趙翀道:“阿七,權勢是無形的東西。就算皇上不施壓,岳父那裡也是會感到壓頂之力的。”
顏十七就重重的嘆氣,“我父親自己立不起來,那就誰也幫不了他了。只是,皇上這樣子做,就不怕我孃親惱他嗎?”
趙翀道:“和離,也是岳母想要的啊!”
顏十七道:“父親這一趟宮廷之行,他們的和離可就意義不同了,可以說是奉旨和離了。”
趙翀低笑,“是啊!多風光啊!”
顏十七苦笑,“孃親選擇的這段婚姻,在漫長的二十多年裡,總算等來了風光,而且還是這樣的風光。”
趙翀捧起她的小臉,“好了!他們是長輩,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真的不是咱們能干涉的。”
“我知道啊!”聲若遊絲,“對於孃親,父親得學會放手,我又何嘗不是?只是,皇上真的會是孃親的好歸宿嗎?孃親已經將前半輩子錯付男人了。我不想她後半輩子,還是所託非人。”
趙翀勸道:“你放心吧!皇上再也不是愣頭的小夥子了,他既然打算要跟岳母一起走,肯定已經想好了退路。相信這條路,定能打動岳母的。”
顏十七貝齒咬在脣上,怔怔的看着他。
趙翀的手撫上她的脣,“你想到了,是嗎?暫時心照不宣吧!”
“怎麼可能?”顏十七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來。
高氏在經歷了前半生的滄桑後,最想要的肯定不是風風雨雨的生活。而是,喜樂平靜的安度餘生。
這一點兒,是恰恰身爲皇上的人給不了的。
所以,只要皇上還是皇上,那麼今生他們就只能擦肩而過。
但如果皇上不是皇上了呢?
可是,那麼喜歡掌控天下的人,怎麼可能不是皇上呢?
依稀記得,高氏曾經提過皇上跟她說的話,他累了。
皇上在問鼎了最高權力後,這是厭倦了嗎?
一個男人,若是爲了追隨一個女人,寧願捨棄了萬里江山,那麼,縱使那個女人是鐵石心腸,也會被捂熱的吧!
趙翀的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聲道:“遇到你之前,皇上做出這樣的選擇,我也會覺得不可能,覺得他不是中邪了,就是腦子抽風了。但是,遇到你之後,有了那種非你不可的情動,真的是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的。”
這應該是世上最美的情話了吧!
顏十七靜靜的依偎在他的懷裡,心裡無比的安寧和踏實。
趙翀擁着懷裡的小人兒,異常滿足的笑了。
不把皇上的底兒交給她,她對高氏是不會放心的。
他也承認,幾乎每個男人的權利慾*望都是很強的。
但站在權利最高端的男人,最缺的還是人間的那一抹真情啊!
生在皇家,父母給的愛本就有限。
兒女的愛卻又帶了畏懼和討好。
後宮的女人的愛則是帶了卑微和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