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我要離開了,我打算把這裡就交給你了,如果你想賣掉,就賣吧”木槿站在花園裡同安淮一起整理花圃,安淮抓着花鋤的手一緊。
“公子,你要去哪?”
木槿將壞掉的枝丫埋在土裡,一邊對安淮說道,“我也不知道,走到哪,就是哪了”,安淮擡頭恰好看到正朝這裡走來的伊允諾,又看看木槿,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伊允諾接過木槿手裡的花鋤,溫柔的笑道,“休息會吧,讓我來”,木槿看着他,用着懷疑的目光打量着他,伊允諾坦然的任他打量,還調侃的說道,“以前的花圃,我可是總設計,這點小事難不倒我的”,並且還挖了幾鋤給她瞧。
看他一副認真的表情,木槿突然想捉弄捉弄他,偷偷的將拾攏的花瓣撒的到處都是,然後站到他身後道,“你看你,花瓣都還撒的到處都是”故意板着一張臉。
伊允諾看到了她的小動作,卻故意裝出沒看到的樣子,還配合的回答道,“我馬上弄”,他立馬用笤帚像模像樣的掃起來,木槿卻不由的笑了。
安淮看着,臉上也笑了。 可是美好總是那麼短暫,幸福總是結束的太快。
“公子,公子、、、、、、”大順突然急匆匆的跑來,安淮一把扯住他,忙呵斥道,“多大個人了、、、”還沒等安淮訓斥完,大順就連忙說道,“公子,來了好多官兵,把整個幻顏府都圍起來了,而且幻顏坊的夥計都被抓來了”
“九安呢?”安淮立馬抓着大順的胳膊問道。“九安?我沒有看到九安”大順都已經急的滿頭大汗了,突然五個北澹寒城送進來的護院衝了進來。
“公子,我們、、、該怎麼辦?”本來這五個暗影的頭想說逃的,可是一想起上次木槿都沒有逃,這次的事情更嚴重,她又怎麼可能會逃?
“你們去找九安,找到之後送到葉莊主府上,拜託他照顧一段時間”
“是”五個人齊聲領命。
木槿的拳頭攥的很緊,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能保住幾個就保住幾個,他轉身對安淮說道,“安伯,待會我會一力擔下來,到時候你就將這府中值錢的分給他們,之後你就趕緊帶着你的一家老小離開聖都,越快越好,我會盡快把九安找到,送去與你們會和”
“公子,您的安排未免操之過急”安淮隱隱不安中,覺得木槿的安排太過於絕對了,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要散盡家財,這樣的做法也太莽撞了點。
就在這時,於義帶着一衆官兵走了進來,一臉嚴肅的他,安淮這才感覺到,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
剛剛大順說連幻顏坊的夥計都抓起來了,他都應該感覺的出來事態的嚴重性。
“幻顏公子”於義向木槿打了聲招呼,也算是客客氣氣的。木槿回禮道,“於大人客氣了,不知今日來、、、、、、”
於義還沒開口,一道蠻橫的聲音插了進來,“你這刁民,居然採用人血做胭脂,此等傷天害理之事,真是天理難容”
一個肥肥滾滾的人,從於義的身後走了出來。木槿看着他,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着木槿的眼
神十分不安分,賊眉鼠眼的,卻又表現出一副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樣子。
“這位是大理寺卿的張大人,張懷明,你這刁民還不過來拜見”旁邊持刀的侍衛怒目瞪着木槿。
“你這小小侍衛,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於義怒斥道。侍衛看了一眼於義,只怒不敢言,乖乖的垂首退了下去。
“於大人說的倒是在理,可是本官都沒發話,於大人豈不是以上犯下?”張懷明斜睨着於義,在京城之中,就數他於義最讓他心煩,每每就與他對着幹。
這張懷明仗着自己的靠山是顧蓉煙,而他又掌管着整個大理寺,爲人不免就猖狂的很,常常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壓百姓,百姓也只怒不敢言。
雖然於義也有諫言,可每次都被駁回了,事後他曾猜想過多種可能,想必是皇后一黨的勢力過於強大,所以還是先靜觀其變,以免引火自焚,所以之後他再也沒有諫言過,而是儘可能的儘自己微薄之力,幫助受壓的百姓。
可像現在這種正面交鋒,可是從來都沒有。
局面僵持的緊,突然從後面跑出來一個乾瘦的人,同樣穿着官衣官帽,只見他打笑道,“張大人,咱們不是來辦案的嗎,這事兒皇上還等着看結果呢,何必在這浪費時間”
有人給了臺階,要是不順階下,他張懷明可不是那麼傻的人,張懷明甩了甩袖子,嘲笑道,“我可不像某人辦事不力,居然放走了頭號嫌犯”
說完後,有看向木槿道,“來人啊,給我拿下”身後的官兵齊刷刷的衝了上來,木槿突然開口道,“大人,小民之罪,恐有蹊蹺,如果這件事與小民有關,那你大可只抓我就好,我纔是這個家的主,其他人不過是些奴僕和工人,其罪何辜”
張懷明看着木槿,又看了看安淮和大順,最後將目光落在伊允諾的身上,猥瑣的視線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與木槿比起來,伊允諾可是美太多了,畢竟木槿打扮的是男兒身,所以樣子上暗沉些,可與伊允諾比不了。
木槿立馬擋身在伊允諾的前面,畢恭畢敬道,“大人,小民願同你去大理寺接受調查,但求你放過其他的人”
伊允諾一把將木槿扶起來,這狗官是不可能答應的,但是他又不能讓木槿獨自去牢裡,張懷明不懷好意的眼神,他又豈是看不出來。
“阿槿,我陪你同去”
雖然話是說給木槿的,可實際上更是說給張懷明聽的,於義望着伊允諾,這張懷明明白着是在打他的主意,他還親自送上門去,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麼?大理寺的天牢可不是京兆尹裡的牢獄。天牢裡多的是冤魂野鬼,這不是往火坑裡跳嗎?
“你、”木槿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忘言,只聽伊允諾對張懷明道,“張大人,我是我家公子最親信的人,如果我家公子出事了,我也乾淨不到哪去,而其他的人就只是些簡單的奴僕、丫鬟,所以還請大人手下留情,放了其他的人”
“這個嗎、、、”張懷明故意做出一副爲難的樣子。
“張大人,他說的有道理,只有行爲乖張的主子,哪有會自作主張的奴僕,依下官之見,不如就只抓這二人,把
其他人都放掉吧”還是剛纔那個乾瘦的官員在張懷明面前說話,張懷明看了一眼他,略有贊同之意的點了點。
乾瘦官員這纔給剛纔遭於義呵斥的侍衛遞了個眼色,那侍衛點了點頭,叫了四個人上前,木槿朝安淮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
木槿和伊允諾先被押走,張懷明走的時候,朝於義冷笑了一聲,於義攥緊了拳頭,憤憤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肩上被人輕輕一拍,於義回頭看着那人,正是剛纔那乾瘦的男人。
“多謝”於義就淡淡的說了兩個字,也跟着走了,他可不敢有懈怠,畢竟木槿身上的前科都還沒有處理乾淨,雖然可以全都推到已死的小綠身上,更或者是那個幕後黑手,但是一身的嫌疑味,處處都有可能被人拿捏。
這一次的麻煩更大了,不僅從作坊裡搜出帶血的胭脂,還被扣上危害國家間治安的罪名,這可不是兒戲。
那乾瘦的男人也看着於義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輕言道“老都老了,還是這麼衝動”,這乾瘦的男人正是李圓圓的父親,李忠。
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時候,他也跟着隊伍離開了。只剩下安淮和大順,大順都還沒反應過來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人就被帶走了。
“大順,你去找九安,一定要把九安找到,然後帶着他先出城,我們在以前的落點會和,知道嗎?”安淮抓着大順的肩膀,無比認真。
大順搖了搖頭,“爹,不行啊,我們得想辦法把公子救出來”,大順不願意拋下木槿他們獨自求生,可是安淮卻怒喝道,“先找九安,找到九安,帶他出城,務必保護他的安全,走,快走”
安淮推搡着他,大順一咬牙,便衝了出去,他們從小聽的最多的話就是,保護九安,似乎他們出生的意義就是爲九安而活,所以當安淮說務必保護他的安全的時候,大順不再猶豫了,心底的使命感催促着他。
看見大順走了,安淮的鬆了口氣,他的目光落在剛纔還沒收拾完的花圃上,眼神卻是無比的堅定。
木槿和伊允諾被押往大理寺的時候,一路上受到不少人詫異的目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人羣突然暴動起來,一個老婦衝了進來,一把抓住木槿的衣襟,憤怒道,“你個殺千刀的,你爲什麼那麼殘忍,爲什麼要殺了我的女兒,爲什麼?”
伊允諾將老婦扯開,立馬就有官差將老婦控制住,伊允諾護着木槿,木槿卻盯着那老婦,老婦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斷的向周圍的人說木槿是如何殺害少女,如何的採血做胭脂,甚至將行宮行刺的事情都編成一套。
衆人一聽,先是一震,隨後都同情起老婦,甚至是挑起了他們的愛國情懷,不知道是誰帶頭向他們扔臭雞蛋和爛菜葉,這件事情好像就已經真了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木槿似乎就已經是殺人的兇手,根本就不給辯解和澄清的機會。
伊允諾一直抱着木槿,避免她被砸到,而自己素色的衣服上早已沾滿了臭蛋黃和爛菜葉,就連控制局勢的官兵都深受其害,而張懷明早就躲得遠遠的看着這場暴動,只有於義一直大聲的喊着什麼,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聽他的,更甚至是他在說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