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澹寒城決定明天就啓程,所以便讓輕舞隨便收拾一些,輕舞對此事頗有微詞,可是看北澹寒城沒有商量的態度,她將勸慰的話嚥下去,老老實實的收拾東西。
顧淺淺是跑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勸說北澹寒城,但是她說的話跟沒說一樣,反而還惹得北澹寒城不悅,讓人給帶回去好好看着,至到他離開爲止。
還有半天的時間,北澹寒城一點緊張感都沒有,中午的時候還去了一趟地牢,輕彥老老實實的待在裡面,似乎冷靜了不少。
打開門後,北澹寒城輕輕的走進去,站在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說道,“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啓程去北郡”
輕彥擡頭看着他,一言不發,眼眸中的怨恨落在北澹寒城的眼裡,就像是一把刀插在他心上,明明是跟他最近的人,爲什麼現在變成了這樣,他擁護木槿的程度,簡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輕彥,我知道你惱恨,槿兒死了,難道我的難過就比你少嗎?”北澹寒城的身子靠在牆上,語氣羸弱。
“可是小姐屍骨未寒,殿下你怎麼就能、、、”輕彥氣憤,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將頭扭到一邊,賭氣的很。
北澹寒城突然輕聲道,“輕彥你怎麼比輕舞更像一個女人,難道你不相信本宮”兩字似玩笑的相信,讓輕彥的心顫了顫,忽然自省了許多。
他與殿下相伴長大,殿下什麼性格,難道他還不瞭解?殿下如果不是喜歡小姐,就不會派他去保護她,而那件事情之前,殿下也是爲小姐的事情命懸一線,雖然這之後殿下的做法他不懂,但是他怎麼就能混賬的鬧情緒。
“好了,你想好了就自己出來吧”北澹寒城見他半天沒有反應,以爲他還在耿耿於懷,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輕彥突然喊道,“殿下”
滿含歉意的目光與北澹寒城回眸的目光撞到一起,相依的兄弟之間是不用多說什麼的,兩個人忽然就莫名的笑了。
晚上的時候,木槿才醒過來,花姑立馬高興的端了清粥來,一勺一勺的喂着,杏雙、煙雨在一邊伺候着。
花姑餵了幾勺,木槿便沒了胃口,推了推碗,示意自己不要了,可是花姑哪裡肯,木槿睡了一天,連水都灌不進去,好不容易醒了,肯定要吃些東西身體才能好的快一些。
“娘娘你就再吃些吧”花姑舀在勺子裡,就像哄着小孩子一樣,煙雨也立馬說道,“娘娘,你就聽花姑姐姐的話”
木槿搖頭笑道,“我沒事,不信我起來走走給你們看?”掀開被子就要起身,煙雨連忙衝了上去,一把攔住她,堅決的說道,“娘娘,太醫說你身子還要養養,殿下特意囑託我們在他離開期間一定要照顧好您,娘娘您還是好生躺着”
“嗯?離開期間?”木槿明顯沒有聽到這句話的重點,而是抓住了一個信息,北澹寒城要離開?她看着煙雨道,“殿下要去哪?”
神情平靜的木槿,煙雨卻看了一眼花姑,不敢開口,木槿看着花姑,嚴肅的問道,“殿下要去哪?”花姑沉默,煙雨低下頭不敢去看木槿,而看向杏雙的時候,杏雙故意將目光投向其他的地方。
“你們都不說?”木槿有些怒意,她推開煙雨,起身下牀,花姑的嘴裡剛發出“娘娘”兩個字的時候,木槿回頭瞪了她一眼。
花姑知道瞞不下去了,便跪在地上,“娘娘,
殿下被派去北郡”她一臉擔憂的看着木槿,她的表情讓木槿覺得奇怪,不就是去個北郡嗎?怎麼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
“去北郡的事,你們還用瞞着我嗎?殿下被派去公務,是皇上看重殿下,應該感到高興纔是”木槿一副淳淳教訓的口吻。
而煙雨立馬跟着跪了下來,哭聲道,“娘娘,北郡哪裡有吃人的怪物,朝堂之上無一人領命,唯有殿下仁慈,疼惜北郡百姓,可是殿下身子弱,萬一、、”她不敢繼續說下去了,因爲木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木槿微愣了幾秒,從衣櫃裡取出一套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頭髮隨意的披在肩上,就這樣出去了!花姑和煙雨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倒是杏雙最先有反應,隨手扯下一件披風衝了出去,這兩人才回過神,連忙追了出去。
她一路找到寒縉殿,見門口沒有侍衛就直接推門進去,腳還沒有跨過門檻,側面砸來了一支毛筆,木槿迅速踹了一腳殿門,毛筆砸在門上掉落下去。
裡面卻傳來北澹寒城怒喝的聲音,“出去”,木槿站在門口,她像是那種知難後退的人嗎?她一步步的走了進去,正巧看到牆面上的一幅畫,她瞳孔緊縮。
畫上的人持劍而立,衣袂飄飄,風捲起她耳邊的發,臉上是練完劍後的紅暈,柔美的臉龐正如盛開的薔薇,嬌豔美麗,透過紙上的目光,就像是三月的暖日,看的人心裡暖烘烘的。
一剎那間,牆面迅速的合上,北澹寒城從裡面走出來,垮着一張臉,木槿條件反應的後退了一步,心裡想着,剛剛那個人,是她嗎?
“你來做什麼?出去”
他的聲音是不容抗拒的決絕,木槿一秒回神,朝北澹寒城俯身行禮,北澹寒城看了她一眼,皺眉說道,“身子還沒好,怎麼就出來了,你是不想要命了嗎?”
兩個人依舊是一見面就沒有好言相互待,然而木槿出來找他,可不是聽他斥責的。
“殿下,我聽說你要去北郡?”
她是在擔心他嗎?北澹寒城看着木槿,她小小的臉上一絲絲的擔憂,讓他心突然悸動了一下,他不自然的將頭瞥向一邊,若有若無的“嗯”了一聲。
他以爲木槿還會再與他說些什麼,沒想到她就回復了他三個字,“知道了”然後掉頭就走了,搞得北澹寒城居然有些尷尬,這樣就完了?好歹他們也是互相合作的關係,她就不應該關心關心一下他嗎?
看着她走遠後,他揉了揉太陽穴,低聲道,“該死的,我最近這是怎麼了!”將門很用力的關上,就像是在發泄什麼。
而木槿在扭頭走後的那一瞬間,她就後悔了,她應該說一些其他的,可是她卻什麼都沒說,煩躁的揉了一下自己的頭,心裡堵得慌。
“喲,原來姐姐在這呀,可讓妹妹好找”
木槿突然迎面聽到一道嬌俏的聲音,順眼看去,顧淺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正往她這走來。她停下來,靜靜的看着顧淺淺。
顧淺淺走到她跟前的時候,上下打量着木槿,根本就不像是中過毒的樣子,昨天她就是故意壞她好事的,她一想到這裡,心裡就恨得只想現在把她給殺了,可是母親卻讓她忍耐,不要衝動。
手裡緊捏着小絹的手突然鬆開,連禮都沒有行,直接就說道,“聽說姐姐昨日中毒了,身子可有好些?”她不懷好意的試
問,木槿理都不想理,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敷衍的說道,“多謝妹妹的關心”
見她愛理不理的樣子,顧淺淺也懶得跟她打馬虎眼,直截了當的問道,“姐姐知道殿下要去北郡的事情嗎?”木槿不說話,只聽她又繼續說道,“那姐姐可知,這北郡現在就是一片人間煉獄,而且又有皇后娘娘虎視眈眈的盯着,殿下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你就不擔心嗎?”
她盯着木槿打量,就像是那種要找到對北澹寒城不忠的表情,然後做爲證據去告狀說她不誠一般。顧淺淺比木槿高半個頭,她驕傲的站在木槿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彷彿她纔是這裡的女主人。
木槿面無表情,微揚着下頜看着她,脣角輕揚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妹妹這話可就錯了,殿下是未來的皇上,自然有真神庇佑,而且皇后娘娘乃一國之母,更是殿下的母親,一個母親怎麼會去傷害自己的孩子呢?妹妹以後說話可得慎重”
顧淺淺不屑的冷哼一聲,她沒想到木槿居然會說顧蓉煙是北澹寒城的母親,作爲一個母親怎麼會去傷害自己的孩子?顧淺淺是該說她單純,還是傻呢!就說她一個深宅大院的小姐,什麼都不知道,還妄想跟她爭,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這是杏雙不知從哪裡走出來的,二話沒說,上前就爲木槿搭上了一件披風,完事了還關切的說道,“娘娘,晚上寒氣重,我們回去吧”
這丫頭從一開始來,正眼都沒搭理顧淺淺,讓她很傷面子,她好歹也是個側妃,而她一個小小奴婢,怎麼敢如此無禮。
她給身邊的近身宮女使眼色,那宮女上前就呵斥道,“大但奴婢,見到娘娘爲何不行禮!”杏雙冷漠的看了一眼對方,不屑開口。
那宮女有顧淺淺撐腰,自然耀武揚威,杏雙不搭理她,而且要是辦不好這事,她肯定會受罰的,所以她迅速走上前,擡手要教訓杏雙的時候,卻被木槿抓住了手臂。
她折騰了兩下,木槿力氣很大,她根本就掙脫不開,只好求救的看着顧淺淺。
“姐姐,這賤婢見到我不行禮,難道在姐姐姐姐宮中是這樣管教的?”她柔弱的聲音裡夾着綿綿細針。
木槿狠狠的甩開宮女的手,冷聲朝宮女呵斥道,“本宮是殿下光明正大迎娶進門的正妃,你個小小宮女居然見到本宮還如此囂張,簡直就沒把本宮放在眼裡”
木槿在宮裡都是和和氣氣的,從來沒有這般硬聲的跟誰說過話,她剛說出這話,不僅把那宮女給嚇傻了,就連杏雙都吃了一驚。
這時候花姑和煙雨都來了,木槿便吩咐道,“把這惡奴帶下去,杖責五十”煙雨領命,上前提着宮女的胳膊,厭惡的很,不耐煩的說道,“起來!”
嚇傻了的宮女根本就不知道木槿竟然不是個軟柿子,她慌忙的磕頭哭喊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顧淺淺忍不下去了,她這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臉。
“姐姐就這樣縱容自己的丫頭,未免有失公允”她十分不服氣的看着木槿。
“既然你叫本宮一聲姐姐,那麼是不是應該向本宮行禮?”木槿同樣毫不示弱的回敬道。
顧淺淺臉上一片菜色,安幼這個賤人居然拿身份來壓她,惱怒的瞪着她。木槿裝作沒看見,淡然道,“妹妹回去還是多學學規矩,不然把身邊人帶壞了,抹黑了殿下的顏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