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淺也因爲木槿的失寵,開始在東宮中活躍,畢竟從木槿的這件事可以看出,什麼東西都不是不可逆改的,包括太子的愛。
所以她會時不時的往假木槿的宮中走動,還輕切的稱呼妹妹,兩個人的關係,比親姐妹還親。時不時兩人會約在一起遊玩,整個東宮儼然是她們的天堂。
“太子妃,請止步”
花亭裡傳來一陣陣嬉笑的聲音,木槿卻被輕彥冷漠的攔在外。
木槿沒有生氣,反而笑出了聲。
輕彥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你這麼怕我,是怕我會將她吃了不成?”木槿笑着看着他,輕彥一時語塞,想起上次得罪了她的事情,好像這樣做有點太過分了,但是他又不能讓人去傷害他的小姐,所以,他只能對不住眼前的太子妃了。
他低着頭,抱歉的說道,“對不住了娘娘,今天屬下是不會讓你靠近這裡的”
“那本宮如果一定要進去呢”
輕彥擡頭,剛好對上木槿堅定不移的眼神,似曾相識的感覺,席捲而來。
“輕彥大人,娘娘身體剛有好轉,就是想出來走走,你就不能讓這娘娘一點嗎?”煙雨扶着木槿,頗有些不滿,這個人也未免太絕情了些吧,果然是和太子殿下一路人!都是絕情、冷漠之人,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三人正僵持不下,假木槿和顧淺淺卻突然走了出來。
顧淺淺看着一臉衰樣的木槿,心裡十分痛快,前些日子的委屈一掃而光。
她慢慢的朝木槿走來,輕彥讓開位置,立馬護在假木槿的身前,木槿看着眼底,心裡都不知該作何感想了。
輕彥護她的心,她真的很感動,但是他這真假不分,又着實很傷她的心。
她低垂着眼簾,有些傷感,顧淺淺卻以爲是她不敢直視她了,於是心裡的自豪感一路飆升。
“喲,這不是姐姐嗎?聽說你病了,妹妹一直沒有機會去看你,現在好些了嗎?”顧淺淺假仁假義的模樣,讓木槿不屑,這女人就會這一招,倒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主兒。
“妹妹有心了,倒是顧丞相家的事,讓妹妹操心了”木槿淺淺一笑,她可沒忘記上次顧牧揭露顧蓉煙一事,雖然沒有說穿,但是顧蓉煙就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人,這筆賬,總會跟顧家討回來的。
果然顧淺淺臉色一變,瞪大了眼睛看着木槿。
“妾身見過太子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假木槿突然走到木槿跟前,向木槿行禮,還沒等她說免禮的時候,她身邊的丫頭連忙扶起她,小聲的說,“娘娘,殿下不是說了你不用給任何人行禮嗎?”
木槿抿起脣,北澹寒城是這麼說的嗎?假木槿身邊的丫鬟警惕的看着木槿,就像木槿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不要胡說,太子妃是這裡的女主人,我們要知道規矩,不要讓人說我們恃寵而驕,知道嗎?”假木槿這話看似是在訓斥身邊的宮女,實際上眼神一直落在木槿的身上。
恃寵而驕?她是在向她炫耀她的成績嗎?
“我的事,想必妹妹早有耳聞,既然是殿下說過的,那我又怎敢接受妹妹的行禮呢,祝願妹妹能夠聖寵不衰”
木槿笑了笑,然後又看着顧淺淺,慢慢的伏在她耳邊道,“妹妹就算在陪,也只能是個陪襯,畢竟你陪的不是一隻小羊羔,而是一條毒蛇”
顧淺淺吃愣的看着她,木槿卻拉着她的手道,“妹妹,你我一起嫁給太子殿下的,我卻落得如此,還是妹妹有福氣”
說完之後,木槿拍了拍她的手,這才帶着煙雨離開。
她們走後,假木槿笑着對顧淺淺道,“顧姐姐,剛剛太子妃娘娘是在跟你說悄悄話嗎?”顧淺淺看着她,她笑的一臉天真,毫無殺傷力的那種。
可是她爲什麼會說,她是一條毒蛇呢?
顧淺淺不由的認真打量起假木槿來,不禁一進宮就住進了寒縉殿,而且身邊時常還有着人保護着,看樣子她與殿下似乎相識許久,而且他們一點傳言都沒有。
當初殿下與安家四小姐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是家喻戶曉,現在去認真的想想,這件事好像是人故意渲染出去的一樣。
那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於義的義女,怎麼可能一點傳聞都沒有了,除非後面有人刻意的保護,那麼這個人就是,殿下!
顧淺淺一個激靈,立馬對假木槿諂媚的笑道,“妹妹想什麼呢?剛剛她就是嫉妒我,嫉妒我能跟妹妹的關係這麼好,畢竟她跟我一同來東宮,現在她卻落得如此下場,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
她憎恨的模樣,卻換來假木槿的安慰,她細聲道,“顧姐姐不必生氣,生氣對女人不好”她熱情的拉着顧淺淺的手,姐妹情深。
兩人一路相聊甚歡,最後要不是北澹寒城叫人來請假木槿回去,她們似乎都還不願分開。
等他們走後,顧淺淺叫來書香,低聲吩咐了幾句,就見書香匆匆離去,顧淺淺看着假木槿她們遠去的方向,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晚上的時候,鳳鳴宮前來了一個披着大斗篷的人,門口的侍衛將他攔在門外,只見他從袖子裡掏出一些東西塞進人手裡,那些人看了看她,又掂量了一下,纔將他放進去。
惠兒正給顧蓉煙揉着腿,顧蓉煙愜意的躺在牀上,好像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后一樣。
顧蓉煙不屑的看了一眼來人,輕嘲道,“喲,今兒個是刮的什麼風呀,惠兒你是不是沒有把門窗關好呀”,惠兒手下的動作頓了一下,“娘娘,這有些風要來,就算是個縫兒,它也鑽的進來”
然後就聽顧蓉煙假嗔一句道,“惠兒呀,你以後可得把縫兒也得堵死了,這有的風就像刀子一樣,沒準就捅我們一刀呢”
惠兒認真的應道,“是,奴婢知道了”然後又仔細的給顧蓉煙按摩起來,兩人一唱一和,完全沒有將來人放在眼裡。
那人將斗篷推開,不是顧淺淺,又能是誰?
她好不容易讓書香打聽好這邊的消息,今夜又趕來,可不是來她們冷嘲熱諷的。
“姑媽這樣嫌棄淺淺,可是真教淺淺心寒吶”顧淺淺一邊脫掉身上的斗篷,一邊很無辜的看着顧蓉煙。
“姑媽,她們怎麼能讓你用這樣的炭取暖”
顧淺淺看着火爐裡的黑炭,眸子閃了閃,以前她來的時候,顧蓉煙一直都用的是上好的銀絲炭,不禁沒有煙,連然後的味道,都是散發着香味的。
看樣子,這次皇上是認真的,顧蓉煙想要翻身,有點難。
顧蓉煙讓惠兒停下來,扶着她坐起來。
她定眼看着顧淺淺,然後輕嘲道,“本宮再不濟,也總比你好,一刻這樣的榮華寵愛都沒享受過,先有一個安幼,現在又來了一個於義的
義女,本宮好歹輝煌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顧淺淺放下手中的斗篷,對於顧蓉煙的嘲諷,一點都沒有意外。
“姑媽,前陣子我去探望過表哥,他倒是沒有姑媽這樣的好命,就算失寵,也能衣食無憂”說道這裡,她停頓了下來,顧蓉煙瞪了她一眼,一雙手緊緊的捏着牀單。
看着眼前無比鎮定的顧淺淺,她心裡都驚訝了,在她的印象裡,顧淺淺總是那樣的囂張跋扈,現在的行徑,倒是改變了不少。面對着這樣的顧淺淺,她也不得不警惕幾分。
“昊兒他怎麼了?”
顧淺淺慢慢的走到顧蓉煙的跟前,同情的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這個冬天特別的冷,表哥身上沒有幾件禦寒的衣物,感染了風寒罷了”
此時顧蓉煙再也坐不住了,她快步走到顧淺淺面前,着急的問道,“那雪妍呢?雪末瀛呢?”顧淺淺扶着顧蓉煙,輕聲道,“姑媽,你不要着急呀,急壞了身子,到時候不禁救不了表哥,沒準也會把自己搭進去”
她緊抓着顧淺淺的手不肯放鬆,顧淺淺卻就是要吊住她的胃口。
“雪妍郡主早就被雪城主接回了雪域城,而且爲了與表哥脫離關係,甚至把手上的權利都交了出去,他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
顧蓉煙震驚了,她萬萬沒想到雪末瀛居然會爲了雪妍,將自己一輩子的心血都交了出去,如果當初還真將雪妍塞到北澹寒城的陣地裡,那他們豈不是會死的更快一些!
不過現在想這些都已經沒有用了,雪末瀛交出了自己的權利,就等於是一隻任人刀俎的魚,對她已經完全失去了利用價值。
“娘娘,你說我們是不是中了別人的圈套?”惠兒突然湊到顧蓉煙耳邊低聲道。顧蓉煙看了她一眼,惠兒知覺的退了下去。
顧蓉煙看着顧淺淺道,“你想要什麼?我這裡好像沒有什麼你可以得到的”
顧淺淺卻笑了,“姑媽,你不是說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嗎?你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顧蓉煙靜靜的默然不語,只聽顧淺淺又道,“我希望姑媽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助你一臂之力?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助你?”
顧淺淺走到顧蓉煙身前,捋了捋她的衣襟,毫不在意的說道,“姑媽,難道你就想看着表哥病死嗎?”,顧蓉煙心一驚,一把抓住顧淺淺的手,狠狠的甩開,呵斥道,“別在這裡假惺惺的了,顧家既然早就懷疑我的身份,又怎麼會來幫我”
“姑媽您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們顧家,可一直都是被您嫌棄的,我們可從來沒有背叛過您”顧淺淺絲毫都不受顧蓉煙情緒的影響,依舊款款而談。
顧蓉煙冷睨了她一眼,她還好意思說這樣的話,要不是她當初就像雪妍一樣固執的要嫁給北澹寒城,她至於和顧家撕破臉皮嗎?現在她倒好,居然還在這說起風涼話來。
“姑媽,如果你幫我,不也就是再幫您自己嗎?難道你就想這一輩子都被囚禁着?”
顧蓉煙看着顧淺淺的臉,幫她就是幫她自己?笑話,如果她想出去,還用得着她一個小丫頭來教?她這不過是在等待時機罷了。
但是她卻拿捏着她的軟肋——她的兒子,禦寒昊。
膽子真是夠大的,欺負她居然都能如此猖狂,她還真當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不過顧家的人主動要來助她,她豈有拒絕的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