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最近周良娣與鸞鳳殿的那位,走的很近,聽說收了不少的東西,整個人打扮都不一樣了”柔嬪身邊的小宮女,一邊爲她打理着青絲,一邊給她彙報着最新的消息。
柔嬪的手裡正捏着一支細釵,怒火中燒下,直直的插在小宮女的腿上。
“哎呦”宮女不經意間驚叫出聲。
“賤人,都是賤人!”
柔嬪將細釵拔出來的時候,小宮女沒忍住,扯到了她的頭髮。
“賤奴,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隨後細釵一下接一下的往她身上扎去,兩人正撕扯間,忽然聽到門口一聲驚呼。
柔嬪擡眼看去,周良娣捂着自己的嘴,正驚懼的看着她。柔嬪連心虛的表情都沒有,直接扔下釵子,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嚇的周良娣都忍不住往後倒退了幾步。
“妹妹這幾日過的明媚了不少呀,就連這小臉都比以往嫩滑了,莫不是木家小姐給你找了什麼活,排遣寂寞之苦了”
周良娣不傻,哪裡聽不出來柔嬪的不滿,只是以前與柔嬪交往時,她斷不會說出這樣傷風敗俗的話,或許說了,只不過是她沒有聽見罷了。
可是今日她居然暗諷她私通款曲,而且還是擺在明面上講的,這叫她如何咽的下這口氣。不過柔嬪勢大,不是她可以動搖的。
今日之仇,他日也不晚。
“姐姐說什麼呢,不過我倒是知道了一個秘密”周良娣莞爾一笑,剛纔又驚又怕的樣子,已經蕩然無存。
柔嬪沒有看她,而是對着帶上畏縮着的宮女道,“別用這副樣子看着我,噁心,滾”
指槐罵柳,小宮女趕緊滾出去,不礙着她的眼。
周良娣知道柔嬪是在氣她,所以她也不惱,就假裝聽不見。
“周妹妹今日來,不會就是爲了跟我說姐妹情話的吧?”柔嬪笑的委婉,卻全是刺。周良娣從她胳膊上摸出一個鐲子,對柔嬪道,“妹妹這幾日可是被木家小姐害慘了”
期期艾艾的,聽上去就有故事,柔嬪拒絕之色也淡了不少,周良娣抓住這個機會,立馬說道,“姐姐也知道,雖然我在姐妹中不上不下的,但是四人中就數我的身份最卑微”
柔嬪掃了她一眼,周良娣的身份,她當然知道了,就連底下的安美人和蘇美人,都是貴胄子女,那是她一個小縣官家女兒可以比擬的,算她還有些自知之明。
“木小姐許是看上我是個軟柿子,所以就故意與我交好,姐姐你可不知道,那天你們走了之後,她把所有的首飾擺在桌上,逼着我說她纔是這宮裡最有權勢的女人”
周良娣說話的時候,偷偷擡頭打量了幾眼柔嬪,她臉色不太好,雖然宮裡頭有個沈貴妃,但是沈安然從來都不會管宮裡的事情,所以這宮裡就數柔嬪最大了,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容忍其他的女人,爬到自己的頭上大呼小叫。
除了沈安然。
“我跟她說起姐姐你,可你知道她是怎麼說的嗎?”周良娣一副抱不平的樣子,就像是爲柔嬪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而柔嬪所關注的地方,一下子就被她提了起來,立馬緊聲問道,“她都說了什麼?”
周良娣偷偷的看着柔嬪,小聲嚅囁,“她說、說”欲言又止的模樣,可是急壞了柔嬪,臉上的表情瞬間兇獰起來,惡斥道,“她到底說了什麼?”
周良娣像是被嚇到了,立馬開口道,“她說姐姐你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嬪
妃,而她將來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根本不值得比較”
她的語速很快,像是被嚇到之後,一股腦的往外倒,柔嬪自然就不會懷疑事情是否屬實,反正她也看不慣木槿,兩個人之間,必須有一方倒下,纔是結局。
周良娣小聲的啜泣,似乎受了莫大的侮辱,就連一直怨恨她的柔嬪,心的軟了幾分,她是知曉周良娣軟弱的性子。
“你也別哭了,老天爺長着眼睛的,有些人終究會受到懲罰的”說着還象徵性的在周良娣背上拍了幾下。
周良娣擡起哭花的臉,低聲詢問道,“姐姐,我該怎麼做呀,我好怕”說話間,不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柔嬪眼底嫌棄了她一眼,卻終究沒有表現出來。
柔嬪思索了半刻,頓時計上心頭,小聲的在周良娣耳邊說了幾句,聽完之後,周良娣秀眉都打了好幾個結,啜囁道,“姐姐,這樣不好吧,萬一、、”
她還要說什麼的時候,柔嬪立馬打斷道,“哪有那麼多萬一,難道你就想她這麼一直下去”
“不不不”周良娣連反應都沒有,直接搖頭拒絕。柔嬪很滿意她的反應,只有這有的人,用起來才比較順手。
她拍了幾下周良娣的手背道,“妹妹放心吧,這件事不會有問題的”
周良娣垂下眸子,似乎還在考慮,柔嬪緊接着說道,“妹妹,等皇上回來之後,你我纔有出頭的機會,難道這樣你都還不願意嗎?”
柔嬪“諄諄誘導”之下,周良娣終於鬆口了,鄭重的點點頭。
“好吧,既然這樣,妹妹一切都聽姐姐的”
入夜之後,北澹寒城剛拉開門,白少司就已經從拐角的地方,走了出來。
“北澹公子,這麼晚了,是要出門嗎?”
北澹寒城沒有回話,而是反手將門關上,不準備搭理。
“北澹公子,在下覺得你應該儘管離開這裡,畢竟在下也是西蠻人”白少司收起以往隨意的姿態,露出幾分較真。
這裡是西蠻,如果他繼續收留着引發這場禍事的真兇,那他就是通敵賣國的奸佞小人,所以,他還是有是非之辨的。
“白丞相多慮了,如果不是木予漓挑釁在先,本宮也不會出此下策”
在這一點上,白少司自認理虧,可是他不也幫他離開了皇宮嗎?這件事本來就很容易解決的,爲什麼一定要做的這麼絕情呢?
“那如果我能將木小姐從宮裡救出來,北澹公子你願意收手嗎?”
北澹寒城看着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如果你能說到做到,本宮也不是一個嗜血的人,畢竟交戰之下,最痛苦的是百姓”北澹寒城擺出了自己仁義姿態,隨後又“和藹可親”的說道,“白丞相,希望能聽到你的好消息”
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順手將門也帶上了。
白少司頓時覺得自己上當了,分明是北澹寒城騰不出手來對付宮裡的勢力,故意滯留不前,就是爲了等他的這句話?
天旋地轉,白少司看到了好多星星。
伊允諾也已經到了首城,而且北澹寒城的勢力,根本就查不到他的位置,但是伊允諾卻一再阻攔他救木槿。
別說宮裡有幾股勢力,就是伊允諾給他的麻煩,都夠他頭疼一會了,這會有了白少司的幫助,或許能讓他鑽空隙,也說不定。
“祭司大人,我們要一直攔着那些人嗎?”
伊允諾站在窗前,背後的人恭敬的
跪在地上。
漂亮的手揚起來,手指在月光的映襯下,泛着瑩瑩的光彩,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男人的手,下屬擡頭的時候,目光吸引了去,瞬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下一秒,他連思緒都還沒有回來,整個人軟綿綿的趴在了地上,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隨後立馬就有人出現,將他拖了出去,屋子裡乾淨的,彷彿剛纔只是一個幻象而已。
漓魅都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個死掉的了,而且這些人都是爲了宮裡的那個女人,心裡的妒忌已經快淹沒她的理智。
如果伊允諾能將用在木槿身上的心思,分萬分之一在她身上,她都是滿足的,可是,他連一點溫柔,都不願意給她。,她還能期盼什麼?
“伊允,長護法讓我們儘快回千璃宮,你、、、、”她沒有說下去,因爲伊允諾的眼神太涼,涼的她嗓子眼,都是枯燥的。
“伊允,長護法可能是有事情交代,而且木小姐在宮裡不會出什麼事的,你爲什麼就不回去呢,我們、、”
漓魅不能容忍伊允諾這樣對她,心底的不甘,她只能埋在心裡,她希望終於一天,他會被自己所感動,可惜她想法還是太天真了。
伊允諾沒有給她太多開口的機會,厭惡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還有,你明知道我心裡只有阿槿,你卻還是爬上了我的牀,當時的情況你應該比誰都瞭解,你完全可以推開我,你爲什麼不推開,爲什麼?”
每次看到漓魅,伊允諾就會想起那錯誤的一夜,當時他明明醉的一塌糊塗,爲什麼她不推開他,爲什麼她就仍由他胡來,就算她自己願意,可是她有問過他願不願意嗎?
漓魅難過的看着他,她以爲柔情的伊允諾,會爲她負責,那晚之後,她才知道,他的柔情只是給木槿的,別人只是別人,一星半點都不會被施捨。
那晚她知道他醉的一塌糊塗,他嘴裡一直叫着木槿的名字,可是她卻不忍心推開他,就算他在耳邊親暱的叫她“阿槿”。
那是她聽過,他對她說過最溫柔的話,這一輩子都很難從她記憶裡抹去。
“木小姐在皇宮裡,有人保護着,一般的人都動不了她,難道你還是不願意離開嗎?”漓魅沒有跟他去糾結那天晚上的事情,因爲她知道那晚對他來說,就是一段不堪的恥辱,所以她不會去自取其辱的。
“我不想回千璃宮,我只想帶着阿槿離開這裡”伊允諾身上的寒意,漓魅已經凍住了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繼續靠近他。
不,他是她的,她不能就這樣放手。
漓魅轉身離開了,伊允諾也不在乎她去了哪裡,反正在他心裡,漓魅的出現,就是一個恥辱的便籤,一看見她,他就會想起那個不堪的晚上。
如果她就真的這樣離開,對他、對她,都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算到,漓魅哪裡都沒有去,而是去了皇宮。在這段日子裡,她雖然是圍着伊允諾轉,但是她卻知道,木槿喜歡的是北澹寒城,如果她能促成他們,徹底斷了伊允諾的念頭,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木槿起牀後,在桌上發現了一張紙條,好奇的拿了起來,上面寫着,十九夜裡,清音宮。木槿翻來覆去看了一下,沒看出什麼發病來,這是誰給她的?
木槿隨手壓在匣子下,並沒有多想。
“今天十六了吧,皇上都走了快大半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