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深淵,正是龍豪現在的狀況。
他,原本勝券在握,吃的楊飛宇死死的,甚至已經在想象如何接收楊家的產業,如何整合延香堂的資源一家獨大。
但現在,他卻一步落入深淵之中。
前有王哥扶着楊飛宇,但槍口卻始終對着他。
後面,更是來了一個步淵,擁有可怕飛刀技能的步淵。
而他帶來的手下,卻已經在步淵的飛刀下,死了個精光。
這是何等的諷刺。
“老闆,你怎樣?”步淵看到了楊飛宇的不妙,有些急了。
他可是跟楊婉瑩保證過,要帶楊飛宇回去的。
“步淵,你來的太好了,婉瑩怎麼樣?”楊飛宇竭力的睜開眼睛。
剛纔的衝動,讓他最後一點生機都快要耗盡了。
步淵看到這般情況,哪裡還不知道楊飛宇已經到了彌留的境地了,身形一動,越過龍豪,來到楊飛宇身邊。
龍豪毫無症狀的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他的雙腳,各自插了一柄飛刀。
步淵的飛刀技巧,是從《百步飛星》學到的,只能算小成,這還是他之前有用錢幣當暗器使用的習慣。
可就算如此,雙手齊發下,龍豪的十多個手下也直接報銷在他的飛刀下。
只是一探楊飛宇的身體,步淵就知道,自己到底還是來晚了。
“步淵,老闆肺部被打穿了,救治不及時,現在已經。”王哥哽咽着。
內部大出血,楊飛宇能夠挺到現在,已經是奇蹟。
步淵連忙輸入一絲內力,楊飛宇精神略好了一些。
“王哥,我們現在立刻回去,無論如何,也要讓老闆和大小姐見一面,你帶上龍豪,此外等出了這裡,立刻通知剩下的兄弟前來清理現場。”步淵維持住楊飛宇的生機,立刻說道。
“好,立刻走,老闆,堅持住。”王哥也不是拖拉的人,上前拖着龍豪就衝了出去。
步淵連忙背上楊飛宇,跟了上去。
片刻之後,一輛小車迅速離去。
楊家別墅,楊婉瑩在大廳裡來來回回的走動,焦慮不安。
她已經接到步淵的電話,知道楊飛宇情況不妙
“小姐,你不用擔心,老爺不會有事的。”林伯不斷的安慰着。
步軒守在門口,忽然擡起頭。
別墅外面,一輛車子快速駛來。
那是楊飛宇的座駕。
步軒立刻打開外面的鐵門,車子駛入別墅車庫,楊婉瑩衝了出來。
“爸。”
當步淵扶着楊飛宇走出來的時候,楊婉瑩眼淚不爭氣的直往下掉。
“大小姐,先讓讓。”步淵不待楊婉瑩撲到楊飛宇身上,立刻抱起楊飛宇衝向別墅。
楊婉瑩這時候也回過神來,連忙跟了上去。
這時,王哥纔將雙腿被步淵廢了的龍豪提了出來,隨手扔給圍過來的保鏢。
“給我好好伺候龍大少,死活不論。”
留在別墅的保鏢早就怒火沖天了,聞言立刻抓住龍豪,也不顧他的哀嚎,先是一頓巴掌伺候。
龍豪哪裡受過這樣的苦,被揍的葷七素八的。
步軒猶疑了下,上前攔住王哥。
“王哥,信得過我的話,交給我吧,我保證讓他將知道的都吐出來。”
王哥眯了眯眼,“好吧,步兄弟,你是步淵的人,我信得過,只是不要讓他好過了。”
房間中,楊飛宇躺在牀上,進氣多,出氣少,若非步淵一路上不時用內力維持他的生機,恐怕他早就嚥氣了。
“步淵,我爸他?”楊婉瑩手足無措。
她真的害怕了。
步淵搖搖頭,“大小姐,太遲了,老闆腹內已經充滿了鮮血,現在還能活着,完全是靠我的內力在維持,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楊婉瑩徹底的呆住了,眼淚叭叭的掉落。
“爸。”
悽然的叫聲,讓屋子裡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鼻子酸楚。
似乎聽到了楊婉瑩的叫喚聲,楊飛宇的眼皮子動了動,艱難的張開。
費了許久,楊飛宇終於看清了屋子裡的人,竟然露出比死都還難看的笑。
“婉、婉瑩。”
“爸,我在,我在呢。”楊婉瑩拼命的擦着眼淚,但卻越擦越多。
從有記憶起,楊婉瑩只有一次這樣的經歷,但卻讓她刻骨銘心。
“好,好,能在死前見你一面,爸爸心中也無憾了。”楊飛宇費力的擡起手,楊婉瑩連忙將父親的手拿過來,貼在臉上。
“爸,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楊婉瑩哭着,像是在撒嬌,但更多的是心痛。
“傻孩子,爸爸什麼風浪沒經歷過,死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當年你媽走的時候,我就該陪她去了,只是放心不下你啊,婉瑩,只要你沒事,爸爸也就放心了。”楊飛宇費力的撫摸着女兒的臉,然後轉過頭來。
“步淵,老哥哥求你一件事。”
步淵一直在用內力維持楊飛宇的生機,疲累的不行。
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老闆,只要你說,我能做到,必然不會讓你失望。”
步淵說的是真心話,楊飛宇對他有知遇之恩,這點,步淵是無從否認的。
“好,好,只要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楊飛宇咳嗽了一聲,停歇一會,像是在凝聚最後的力量。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楊飛宇已經是迴光返照了,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步淵,你我相識不過數個月,但我看的出來,你是值得信任的,我楊家*複雜,婉瑩還年輕,不夠穩重,以後,我想,我想將她託付給你,你,你能否,能否答應老哥,一定,一定不要,不要讓人欺負了她。”
步淵連忙點頭,這個時候,他如何忍心讓楊飛宇失望。
“那,那我就放心了,我,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放心,我,我不會給你設置障礙的,小,小王,從今日起,你好好協助,協助步淵,接,接管兄弟社。”
楊飛宇的手,隨着聲音無力的落下。
“爸。”
楊婉瑩悽慘的哭着,撲倒在楊飛宇的身上,哭的撕心裂肺。
步淵默默的將楊飛宇的手放回牀上,心情壓抑到了極點。
楊飛宇,竟然就這麼的走了。
世間事,果然無常。
王哥熱淚盈眶,林伯更是跌坐在地上,一屋子的悲傷。
步淵悄然的走出屋子,深吸了一口氣。
楊飛宇死的,有些不值了。
只是,他並不知道這裡面的內幕。
這時,步軒從旁邊的房間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跟着兩個臉色煞白,乾嘔不已的保鏢。
“小叔。”步軒顯得很平靜。
裡面的哭聲傳來的時候,他已經知道楊飛宇的下場,但並不足以讓他動容。
“怎麼樣?”步淵問道,聲音中帶着憤怒。
他不能不憤怒。
楊飛宇到底是走了,他的血,需要有人來償還。
“那小子熬了我幾種手法,崩潰了,但也問出了很多東西,小叔,現在已經清楚了,是楊老闆的發小,也是他的老兄弟聰叔出賣了楊老闆,此外,我還挖到了一個線索,延香堂這次對付楊家,是被京師許家,也就是小叔你之前殺了的那個許少的收買,他們在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安排的。”步軒小聲的說道。
步淵意外了,完全沒想到,還牽涉到那許少。
他後來也知道了那許少是什麼來頭,畢竟那件事情,引起了太大的轟動,但卻沒有想到,那許少來鵬城,竟然是爲了發展勢力的,而且將目標對準了楊家。
楊飛宇,還真是夠倒黴的。
竟然都撞一塊了。
“小叔,現在的情況是,延香堂已經做好了吞併整個楊家勢力的準備,甚至那聰叔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步軒提醒道。
步淵陡然驚醒,現在,可不是傷心的時候。
“不錯,步淵,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必須要出手,否則會損失慘重。”王哥已經包紮好手上的傷勢,走了出來。
此時的他,一臉的冷峻,整個人如同冰棍一般。
今天的事情,顯然刺激了他。
“王哥,我們要怎麼做?”步淵問道。
他不瞭解楊家的情況,甚至對不楊飛宇臨終前所說的兄弟社一無所知。
“步淵,老闆的遺言你也聽到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兄弟社所有兄弟的頭了,你不要推辭,老闆跟我說過你的能力,而且,我也相信你不會讓老闆失望,大小姐那邊暫時不要去打擾了,讓她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你來處理。”王哥誠懇的說道。
步淵有些爲難了。
“王哥,可我到底是一個新人,對於你們暗中的勢力,一點都不瞭解。”
王哥搖搖頭,“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聲音,而不是排資論輩,步淵,有我在,暫時不會有人敢質疑你,但是以後你能走多遠,就不是我能夠控制的了。”
王哥的意思很明白了,他會作爲輔助。
這讓步淵無從拒絕了。
他並不想真的涉入楊家太深,只要他想,他有的是手段爲楊飛宇把這個仇給報了。
“死胖子,你死了倒是死了,卻給我留下了難題,真是敗給你了。”步淵心中有些虐味,到底是被楊飛宇給看透了他。
確實,他不會丟下不管。
“好吧,王哥,現在跟我說說你們的情況,長話短說,挑我們現在必須要面對的。”步淵整了整心思,嘆息一聲,說道。
這個擔子,楊婉瑩顯然還承擔不起。
楊飛宇留下了遺言,王哥不會出這個頭了,至於林伯,已經老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步淵,我先謝過你了,剛纔我的兄弟已經傳來消息,那邊現場已經被清理乾淨了,我想延香堂和其他那些牛鬼蛇神,應該還沒有得到準確的消息,而我們現在主要要對付的,是延香堂和那叛徒聰叔的發難。”王哥快速的敘說着。
慢慢的,步淵理清了楊家的勢力範圍。
天寶藥業,原來不過是楊飛宇用來洗白自身而投資的產物,楊家真正的根基,這些年一直都隱藏在暗中。
而這,也正是延香堂等後起勢力所窺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