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大樓,葉中平走到步淵的辦公室前,猶疑了下,還是敲了敲門。
“進來。”裡面很快傳來了步淵的聲音,葉中平深吸了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咦,葉組長,這麼晚還沒有走啊?”步淵有些意外。
他在等人,但絕對不是等葉中平。
實際上來天寶安保上班已經大半個月了,步淵和手下的這些組長,仍然沒有多少交流,各組負責的業務場地他倒是去看過了,基本上沒有看出什麼苗頭來。
這些組長,就沒有一個是和他交心的。
正是如此,步淵纔會意外。
“步經理,你這麼晚,不也還沒有離開嗎,我一向都是最後一個走的,看到你這裡還亮着燈,有些意外。”葉中平笑道。
“哦?葉組長果然是個勤快人,不愧是軍隊裡出來的,葉組長,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你還是先走吧,晚了的話,你或許會後悔的。”
葉中平吃了一驚,審慎的看了步淵一眼。
“步經理。”
“葉組長,你還是叫我步淵吧,經理經理聽着,有些諷刺。”步淵擺擺手,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天寶安保公司,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是真心肯聽他的。
葉中平笑了笑,“這怎麼可以呢。”
“沒什麼不可以的,最多你在公衆場合,再改口就是。”步淵希冀的看着葉中平。
葉中平遲疑了下,爽快的改了口,“既然步淵你這樣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其實我叫起來,還真的不習慣,你的年紀,太年輕了點。”
“好,這纔是爺們,葉組長,兄弟們對我的意見很大吧?”步淵笑問。
他向葉中平釋放了善意,而葉中平也接受了,這對於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收穫。
天寶安保十個組,每個組長都是實權人物,葉中平能夠接受他的善意,這對步淵來說,很重要。
“其實也沒有什麼,公司之前的狀況你也知道,老闆通常不關事,王哥雖然兼了一組組長和監管的名義,但通常都不在公司,常叔他們都比較隨意。”
葉中平就事論事的說着,一邊說一變在看步淵的反應。
他看的出來,步淵是個強勢的人,否則也不會第一天來公司就和他們這些老人放對。
但也正是如此,葉中平至少不會討厭步淵。
這纔是他今天會上來的原因所在。
“這些我知道,只不過,現在的情況不同了,老闆已經走了,留下大小姐一個人支撐,我們天寶安保若是再混日子下去,恐怕就合該被人滅了。”步淵手氣了笑容,冷聲說道。
葉中平張了張嘴,“步淵,沒有那麼嚴重吧?我們畢竟走的是正當的生意範疇,不碰那些道上的生意很多年了。”
天寶安保的前身是什麼,葉中平同樣很清楚。
“是嗎?葉組長,知道我剛纔爲何催促你先走嗎?”步淵站起身,朝着葉中平招了招手,走到窗戶前。
葉中平很奇怪的走了過去,順着窗紗,葉中平看到了外面的大門。
眼睛猛地睜的大大的,葉中平的視力不錯,他清晰的看到二十多個人影衝進來,這些人身手敏捷,卻沒有發出什麼響動。
如果不是步淵指引,他根本就不可能發現這些人。
“步淵,這?”葉中平大驚,這些人,顯然不安好心。
可是爲什麼步淵會知道?
一時之間,葉中平有種很怪異的感覺。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他們是衝着我來的,葉組長,你說如果我被這些人幹掉了,是不是會很稱某些人的願呢?”步淵帶着諷刺的口吻,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毫無相關的事情一般。
葉中平震驚了,“步淵,你是說,這些人,是?”
“怎麼,很吃驚?”步淵扭過頭,看着葉中平。
葉中平神色複雜,但隨即要緊了牙齒。
“可惡。”
“不錯,是可惡,不過暫時的,葉組長,你冤枉他們了,這些人,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延香堂的人,至於延香堂的人爲何知道我在這裡,那就不得而知了,你若是害怕的話,可以先躲避,他們針對的人,是我。”步淵平靜的說道。
葉中平一口氣差點憋死。
不滿的看着步淵,“你一口氣說完會死啊,還有,別以爲就你是漢子,老子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當過逃兵,不管這些人是不是針對你而來,只要他們進了天寶安保的範圍,就已經是我的敵人。”
說話間,葉中平身上竟然隱隱有一股慘烈的氣勢。
步淵精神一震,內力自動運轉,驚訝無比的看着葉中平。
“好濃烈的殺氣,葉組長,你在軍隊,不是一般人吧,肯定殺過人,而且還不少。”
葉中平不置可否,“步淵,既然你已經料到有人會來找你麻煩,那你爲何不通知我們,難道看不起我們?”
天寶安保有一千多號弟兄,如果他們的總經理在自己的總部給人幹掉或者綁走了,那他們天寶安保,也不用混了,解散得了。
“葉組長,你以爲我不想,我也要指揮的動你們這些大組長才行,得,既然你不走,那就跟我一起會會這些牛鬼蛇神,嗯,我已經開啓了這裡所有的監控,可以證明我們是自衛反擊,不用跟我客氣。”步淵輕鬆的笑道。
葉中平嘴角抽動了幾下,很想抽步淵一頓,更爲那些正沿着樓梯小心翼翼的走上來的人默哀。
這些人,明顯要踢到鐵板了。
“少看不起人,我會做好我的本職。”葉中平說着,快速衝出辦公室。
他害怕自己再待下去,指不定先對付步淵再說。
步淵笑了笑,葉中平的意外出現,終究帶給他一絲暖意。
但隨即,步淵冷下了臉,走了出去。
走廊昏暗的過道燈光下,步淵消失在暗中。
片刻之後,花棍帶着二十多個打手,小心翼翼的來到步淵的辦公室門前。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甚至他們在上來的時候,都沒有弄出任何聲響,無聲無息的殺到這裡,正是爲了打步淵一個措手不及。
花棍作爲延香堂的紅花雙棍,比之刀疤更狠更狡猾更穩重,和刀疤那種純不要命的打手相比,花棍更懂得用腦。
過道的燈光很昏暗,花棍卻硬是飛快打着手勢安排着人手。
二十多個人,不可能一下子全部衝進去,那麼這進去的次序,就有講究了。
花棍並沒有發現,在他們聚集在走廊的時候,走廊旁邊的一閃小門背後,步淵正安靜的看着他們。
“都清楚了嗎?”花棍壓低了聲音。
二十多個打手一個個點着頭,卻沒有出聲。
花棍很是滿意,這次他帶來的,都是延香堂最能打的打手,沒有一個是孬種。
比劃着手勢,花棍忽然拉開了步淵辦公室的門,門剛開,就率先衝了進去,目光搜尋的同時,手槍隨之轉動。
但讓他意外的是,裡面的燈光雖然亮着,但卻沒有任何人。
“不好。”花棍心底咯噔一下。
啊。
一聲慘叫,就在他意識到不好的同時,從外面穿了進來。
隨着他衝進來的打手有十多個,其他人在外面留守。
那些留守的打手被身邊的慘叫嚇了一跳,一個連忙轉身,但只看到眼前人影一閃,一個個後腦勺捱了一下狠的,紛紛摔倒。
“不好,中計了,快出去看看。”花棍在慘叫聲響起的時候,就怒喝。
剛衝進門的最後一個打手想也不想的就重新衝了出去。
但他只是腳剛跨過門檻,眼前就是一黑,整個人反砸了回去,正好撞在其他跟上來的人身上。
“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花棍等不由得停下腳步,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反而不敢衝了。
“誰?”花棍深吸一口氣,立刻喝問道。
此時的他,第一反應就是被常叔那些人給買了。
否則的話,怎麼會這樣。
“你們衝進我的辦公室,還問我是誰?難道你們是來搞笑的嗎?”戲謔的聲音傳來,花棍眼睛陡然一眯。
“是步淵,兄弟們,用槍打出去。”
十多個衝進來的打手立刻將槍口對準了門口,卻沒有貿然開槍。
這些人都是經過訓練的,知道盲目的開槍,反而是浪費子彈。
五個人一組,和剛纔衝進來一般,快步衝了出去,每個人都將槍口對準門口。
只要有人任何的不妥,他們就會開槍。
但是讓他們意外的,當他們衝出門口的時候,想象中的對抗沒有出現,過道中,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地下躺着的五六個同伴,顯示着剛纔有人在這裡。
“該死的,撤。”花棍衝出來,看到這一幕,怒喝一聲,立刻下令。
對方已經有了準備,這明顯是一個坑。
再不走,就不用走了。
可就在他剛下令的時候,沒有人發現,昏暗的走廊中躺着的人,多了一個。
當所有人都走出來的時候,地面上一條人影驟然跳起,撞入人羣中。
啊。
驚叫聲和慘叫聲混合成一片,一個又一個打手還沒看到人影,就到了下去。
花棍剛走出兩步,硬生生的快速轉過身來的,目瞪口呆的看到自己的手下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可手下的慌亂卻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在昏暗的光線下認出誰是誰。
等他回過神來,不過十多秒的時間,走廊裡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人,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那個偷襲的人。
“見鬼。”花棍渾身炸毛,哪裡還敢呆下去,立刻轉身就跑。
就算是手中有槍,他也沒有膽子單挑對方。
可他剛跑出數米,一個人影突然從旁邊撞入他的懷中。
花棍只覺得胸口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
碰。
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的踢在他的後背上。
可憐的花棍跟破皮球一般,再次被踢了回來。
花棍都能過清晰的聽到自己的腰椎咔嚓一聲,從中間折斷。
直到落地,花棍才慘叫一聲,硬生生的昏死過去。
“步淵,之前,你果然沒有用全力。”
撞飛花棍的正是葉中平,從頭到尾,葉中平看到步淵如何對付這些人,心中更是震撼。
就算是他,也絕對沒有可能這麼輕描淡寫的,就將這麼多打手一一干掉。
葉中平不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