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二娘子和太婆孫老夫人一輛車,自然也是一輛車回去。?
孫老夫人沒讓丫頭跟上車侍候,車子行了幾步,孫老夫人接過解二娘子奉上的茶,笑着問道:“今天看的怎麼樣?”
“還好。”解二娘子偏着頭,聲音愉快的答道:“我就看你們淨拉着墨六娘子誇這誇那了。”
“那妮子確實是個好的。”孫老夫人笑道。
“好是好,就是心思太重心眼太小,可不象個真正有福的。”解二娘子嘴角微微往下扯了扯。
“是有點心思重。”孫老夫人贊同的點了點頭,“說話時總瞧着你的臉色,太懂事了點。”
“她想討好所有的人,讓大家都說她好。”解二娘子嘴角又往下扯了些,“可大家都是明眼人,誰怎麼樣哪個不是看的一清二楚?就算她不討好,大家也會說她好,只要她翁翁是墨相。連這點道理都想不透,真是可惜了她那張聰明面孔。”
“你看看你這孩子,在外頭多好的小妮子,怎麼背過來,在太婆面前就這麼刻薄了?”孫老夫人點着解二娘子嗔怪。
“我就跟太婆說說嘛。”解二娘子低頭在孫老夫人肩頭蹭了蹭,孫老夫人哈哈笑起來,“好,跟太婆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對了,我看袁夫人象是也看中墨家六娘子了。”
“我又沒一定看中呂大郎。”解二娘子靠着孫老夫人,“離春闈放榜還有一個來月,我要等狀元出來再議親!”
“太婆告訴你,那沒定親的少年狀元,可是千載難逢!”孫老夫人一邊笑一邊說。
“太婆,我覺得,今年這狀元,不是呂大郎,就是季大郎,不會有別人了,他們倆,誰中的狀元,咱們家就和誰結親。”解二娘子極其自信,“最好是呂大郎。”
“什麼最好是呂大郎?人家袁夫人看中了墨家六娘子了。”孫老夫人在解二娘子鼻尖上按了下。
“太婆,呂相擺明了站在五爺那一邊了,墨相要是跟呂相家結了親,一邊兒是墨相家長房嫡女,另一邊兒是呂相家長房嫡長子,這親要是結了,縱沒私也成了私了,呂相倒是求之不得,墨相怎麼肯?他們倆家結不了親,除了墨家,就數咱們家的門第兒了。”解二娘子十分自信的分析道。
孫老夫人聽的笑起來,“讓你這一說,還真是。門第兒不門第兒不說,頭一條,我的孫女兒可是這京城數一數二的小娘子,要貌有貌,要纔有才,定給哪兒可都是低嫁。”
“我也這麼覺得呢。”解二娘子挑眉笑道,孫老夫人也哈哈笑起來。
…………
永安伯府閔老夫人剛在二門裡下了車,媳婦兒永安伯夫人華氏就緊兩步趕上來,拉了拉她低聲道:“我看你跟李家姐兒搭上話了?怎麼沒說幾句就看你回來了?”
“長公主把她叫走了,說是白老夫人那邊叫了有事兒。”閔老夫人低聲解釋道,旁邊,趙冉也下了車,邁着輕快的步子湊過來,“說什麼呢?”
“說你!”華夫人擡手在趙冉額頭上彈了下,“讓你跟你阿孃去和李家姐兒說說話兒,你非不去,你呀。”
“我就是不願意看到她。”趙冉蹙着鼻樑。
“你看看你這孩子,你嫂子跟你說過多少回,論起來,你得好好謝謝李家姐兒,這當初姜家真要是應了咱們家,你現在得過成什麼樣兒?那姜家……”閔老夫人一陣後怕,“怎麼能爛成那樣?還有姜家哥兒,我一向看着他是個好的,誰知道……真是糊塗的沒辦法!”
“要不結親怎麼說先看人家再看人呢,好竹出不了歹筍,那老鼠的兒子,生下來就是個打洞的,當初他沒成親,當然得裝一裝,一成了親,嘖!”華夫人嘖嘖有聲,“看看,原形就露出來了。”
“嫂子,綏寧伯跟曲家定過親,這事兒大哥真一點兒也不知道?”趙冉其實已經不掂記姜煥璋了,她看到李桐彆扭,只不過是因爲看到李桐就想到她一向低頭垂眼看的人,竟然在和姜家議親這件事上壓了她一頭,現在眼看着還想壓到她頭上,她不高興,非常不高興。
“以後不許再提這事兒,人家家定親不定親的,咱們怎麼知道?”華夫人唬着臉回了句,趙冉嘟了嘟,卻沒敢再多問。
“你回去歇着吧,我和你阿孃說幾句話。”華夫人接着打趙冉,趙冉應了一聲,回去自己院裡歇息去了。
“今兒個,我聽姑姑話裡話外的意思,只怕咱們冉姐兒,沒入了她的法眼。”看着趙冉走遠了,華夫人和閔老夫人肩並肩,一邊走,華夫人一邊低低道。
荊國公府華夫人,確實沒看中她們家趙冉。
“冉姐兒那麼好!”閔老夫人一聽,眼圈都要紅了,“你看看,怎麼這親事上就這麼難?先頭姜家,咱們都覺得十拿九穩的事,一說準成,誰知道鬧出來個李家,姜家寧跟李家結親,也不跟咱們家,這事……”
“這事都是銀子鬧的,再怎麼着,冉姐兒也沒有李家娘子那些陪嫁銀子,姜家窮極了,滿府上下就盯着錢,這樁親事沒成,是冉姐兒有大福。”
華夫人提到姜家,鄙夷不已的啐了一口。
“也是,這樁親事沒成,是冉姐兒的大福,可如今你姑姑這裡又不成,難不成還是大福?這可就……”閔老夫人一下子想多了,臉都白了,難道荊國公府以後要抄家滅族?
“瞧你這話說的,你想的也太多了點。”華夫人不滿的斜了閔老夫人一眼,“人家周家正興旺着呢。姑姑一向眼光高,再說如今人家是國公府了,六哥兒是國公世子,聽姑姑話裡話外的意思,她們荊國公府,以後再加上個世襲罔替,也不是不能想,人家這樣的身份地步兒,眼光高點不是理所當然?冉姐兒再好,咱們不過一個伯府,這也就算了,偏偏滿府上,就個能領份正經差使的,唉,這有差使跟沒差使,差的可遠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