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染煙還未等莫鏡明開口,自己就又否決了,“你爹一定會知道白天我們發生爭執的事兒,若是他問起你高興的理由怎麼答呢?”
“我實話實說成不成?”染煙腦子又是一轉,“就說你是因爲生二哥連我們的婚典都沒參加的氣,所以喝了幾杯悶酒。”
莫鏡明沉默不答,這個理由最合理,但必然自己也會被招過去受到訓斥,算了,訓斥就訓斥吧,權且像以往一樣兩耳不聞作泥木菩薩便是。
但莫鏡明剛欲同意時,沒料到染煙又變了卦,“還是不行!”
染煙否決道,“我剛入莫府,便說你們兄弟間如何如何,太師就算不疑是我挑撥離間,也會覺得我不賢,誰讓我是外人呢,唉,真麻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究竟該怎麼說呢。”
莫鏡明嘆了口氣,“早依我裝病,就不用愁成這般了。”
“哼,還不是怪你!”染煙擺擺手道,“罷了,我現在沒心思追究你的是非,要不,我說吃飯的時候,你一不小心弄斷了我娘送給我的玉鐲,我跟你發生口角,才致你喝悶酒,對,就這麼說,汝殊,你是看見我的玉鐲被三公子不小心弄斷的哦!”
“少夫人,我……”正在揀衣服的汝殊疑惑的回過身子。
只見染煙擡起胳膊,將手腕用力的在桌角一磕,腕上的翡翠鈴蘭鐲應聲而斷成兩截。
“哎呀,少夫人你!”汝殊驚叫出聲,一旁的莫鏡明也吃驚的瞪大眼睛。
“哎哎,多好的鐲子啊,少夫人你怎麼說砸就砸了
呢,你的手沒事吧?”汝殊扔掉衣服撲過來,捧起染煙的手左瞧右看。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汝殊只覺得心疼不已,也不知她究竟心疼的是鐲子,還是染煙。
染煙笑着推開汝殊,抽回自己的手,另從懷中取了帕子,撿起斷了的鐲子,將它們包好,再重新揣入懷中,“行了,這下可證據確鑿了,待我去哭訴一番去。”
瞠目結舌的莫鏡明此時才反應過來,“你!你就爲圓個謊,就把你娘送給你的玉鐲給磕斷了?你是不是瘋了?你以爲這樣說,我爹就會覺得你賢了嗎?”
“當然不會!”染煙信心十足道,“但是兩件事的性質可不一樣,我爲了只玉鐲跟你鬧,太師最多覺我是嬌橫刁蠻,可嬌橫刁蠻對於出生鎮國公府的郡主卻並非什麼大毛病,貴胄家裡的千金有幾個不嬌橫刁蠻的?然則摻和在你們兄弟間說三道四,就顯得居心不良心術不正了,二者相較取其輕,我也只能如此了。”
莫鏡明嘆氣,“好嘛,你圓了我爹這邊,以後你娘豈不是要怪我三分。”
“唔,玉鐲的確很可惜!”染煙故作心疼的吹氣道,“好在我娘送了我不止這一隻,若汝殊不提,我娘又怎麼會知道?”
說罷,染煙拿眼斜睨着汝殊。汝殊趕緊知趣的賠笑道,“少夫人別看我,少夫人怎麼說奴婢怎麼做就是啦!”
太師府德苡軒,莫太師看看染煙手中捧着的斷鐲,又看看滿臉淚痕的染煙,有點哭笑不得道,“丫頭啊,你就是因爲這個跟鏡明鬧氣的嗎?”
“一隻鐲
子在公公眼裡當然不值幾個錢,可好歹它也是我出嫁前我娘送給我的嘛,戴着它就好像我孃親還在我身邊,現在斷了,連個念想都沒了!”染煙抽抽嗒嗒,哭得梨花帶露語不成調。
“好了好了,老夫覺得鏡明肯定不是成心的,丫頭你就別傷心了。老夫知道方公夫婦對你甚是疼愛,你思念他們也是理所當然,加上你初初嫁入莫府,難免會有很多不習慣之處,人在孤單的時候,總是容易倍加思念親人,這些老夫都可以理解,大不了,老夫準你每月都回去探家一次,就不哭了好不好?”
“真的?”染煙停止了抽泣,她沒想到莫太師這麼通情達理,忙參了個萬福道,“多謝公公,煙兒感激不盡!”
“嗯,不過你可不許再跟鏡明鬧了啊?”莫太師溫和的勸慰道,“小夫妻之間嘛,最重要的就是和睦相處,好好過日子,若總是因爲些小事吵吵鬧鬧,難免會傷感情,老夫是過來人,傷過人心,也被人傷過心,所以最終明白家和才能萬事興的道理,尤其你跟鏡明,也算經歷過生死考驗,就更應該相互珍惜纔是,不管大事小事,以後都要儘量好好溝通,好好商量,鬧到雞犬不寧的,傳出去也不好聽嘛!”
“是,染煙知錯了,下次一定注意!”染煙斂鬟垂目溫順的迴應道。
莫太師笑,“當然了,你們兩個都還稚氣未脫,鬧點小孩子脾氣也很正常,不必太過緊張,儘量多注意便是。”
“嗯!”染煙將斷鐲重新包好,道,“染煙記住了,公公若沒別的事兒,兒媳就告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