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說哪裡話,婆婆肯悉心教授,染煙感激還來不及呢。其實染煙本該主動前來向婆婆求教,現在還要讓婆婆專門候着染煙,是染煙讓婆婆作難了。”
“那好,你既然沒意見,我們便就此定下來了吧。”
杜氏扶着桌子站起身,一旁的丫頭連忙攙扶住了她的胳膊,陪上杜氏走到了染煙的跟前。
杜氏看了染煙一眼,下頜微揚,目光瞥向門外:“走吧,隨我來,咱們先去應管家那裡去瞧瞧。”
染煙應諾着低眉斂首跟隨在杜氏身後。
一行人來到前院的經略堂,剛剛走到堂前,屋門大開,應柄奇急匆匆的迎了出來,長身揖首道:“應某已恭候二位夫人多時,在此見過大夫人,見過少夫人!”
“嗯,你的人呢,都召集齊了嗎?”杜氏問道。
“召集齊了,他們都在經略堂後面等二位夫人的分咐了。”應柄奇恭敬的答道。
隨即回過頭朝經略堂方向喊了一聲:“你們都出來吧,快出來拜見二位夫人。”
應柄奇話音剛落,從經略堂後魚貫走出兩排僕役,來到染煙她們面前站定。
一一拜見過後,應柄奇再道:“二位夫人,在下所屬的人全在這兒了,是需要在下來向少夫人介紹呢,還是由他們自己向少夫人作自我介紹?”
杜氏滿意的點點頭,對應柄奇道:“就由你來跟少夫人做詳細講解好了,你處事周密,對他們每個人的長項短處,都瞭解得一清二楚,我相信有你的相助,少夫人也能儘快熟悉莫府情況。”
“是,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杜氏轉頭又對染煙道:“行了,你跟應管家好好學學吧,我就道經略堂裡邊坐着等,不陪你在這兒聽了。”
染煙趕緊讓到一旁:“婆婆辛苦了,有勞應管家悉心授教。”
應柄奇將其中一人招呼上前,對染煙道:“這位是莫和,以前是在德苡軒跟隨老爺
的,是莫家的老僕了,後來老爺把他派到了我這兒來,主要負責太師府裡的安全與護衛,平時少夫人可能極少見到他,是因爲他和手下的丁奴,要大半宿大半宿的巡護太師府的前庭後院。白天無事的情況下,反而是他們輪流休憩的時間,當然如果老爺和夫人們有臨時出行的安排,也多半會抽調他手下的丁奴保護隨行。”
“我明白了。”染煙頷首道。
“莫家的家僕有的是外姓,有的卻是隨姓莫,是不是所有曾經跟過太師的人,纔會隨姓莫呢?”
“差不多是這樣。”應柄奇答道。
“像莫和這樣的人,跟隨老爺的時間比我都久,資歷非淺,但忠心耿耿。另外還有像莫平這樣,你看着他年紀輕輕,卻是從小就進了莫府,跟在老爺身邊,既對莫府的情況瞭如指掌,辦起事來又十分得力,老爺是怕我這邊人手不夠忙不過來,才把他支派給我差遣,現在老爺身邊的貼身小廝,就主要是莫宏在跟前跟後了。”
“嗯,應管家請接着說。”
“莫平少夫人應該見過不止一次。”
應柄奇示意莫和可以退下了,同時讓莫平上前,說道:“莫平最大的長項是,他跟各個屋裡的夫人都很熟,包括老爺在外面安置的妾室,以及二公子、三公子,莫府四位出了閣的小姐們,他全部都能說得上話,所以平時太師府裡各個屋交辦的事宜,府外宅子大小主子們的需用安排,和互通有無,基本上全是由莫平在跑腿,可以說如果沒有莫平幫手,我不知道會怎樣焦頭爛額呢。”
莫平笑了一下,謙虛道:“應管家謬讚了,小的們只是跑跑腿而已,應管家卻要事無鉅細的考慮周詳,唯恐有所疏漏,實在比我們辛苦得多。”
“可不是嘛,莫府上下恐怕一天都離不開應管家呢。”染煙笑了笑道:“應管家請繼續吧,染煙洗耳恭聽。”
應柄奇便沒有再客套,隨之將其餘的人一一給染煙做了介紹。
等應柄奇介紹完畢,染煙感嘆道:“看來維持一個家還真是不容易,繁複瑣碎不說,欲要面面俱到,力求沒有半點疏忽又更是難上加難。染煙自認窮盡心思,也不及應管家的十分之一,今日聆聽應管家的介紹,染煙除了受益匪淺之外,更是自慚形穢,這個家染煙恐怕是當不起啊。”
“少夫人說哪裡話。”
應柄奇看了一眼經略堂半掩的門,低聲勸慰染煙道:“說實在的少夫人,以少夫人年紀輕輕,要當起這個家,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何況少夫人與我家三公子成親還不滿一個月,大夫人便如此心急的讓少夫人開始接觸莫府的內務,少夫人有沒有覺得這裡邊多少都有些爲難意味?”
“應管家是說大夫人是想讓我知難而退?”染煙詫異的擡眼看着應柄奇。
應柄奇的話聽上去像是關切,但問題是以她和應柄奇的之間的接觸,兩個人的關係還遠沒到掏心窩的地步。應柄奇在太師府當了近二十年的管家,難不成他對自己這個新來的少夫人,會比對杜氏還關心?
染煙本能的生出一絲警覺,對應柄奇淡淡道:“讓我逐漸熟悉莫府的情況,是大夫人和老太太議定的,就算大夫人和老太太,都不想讓我真的接管莫府內務,她們也完全不必兜這麼大一個圈子,直接明說不讓我cha手,我還樂得自在清閒,過幾天逍遙舒適的少奶奶生活呢。”
“呵,剛纔不過是在下妄自推測罷了。”應柄奇尷尬的笑笑:“說到底,這個家總歸是要由三公子和少夫人共同承繼和接管的,大夫人就算再不甘心,也不可能長久的把持住不放,但如果是少夫人心甘情願的放棄主事的權力,那大夫人至少還可以掌管莫府好多年。總之應某隻是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好心給少夫人提個醒罷了,至於莫府的內務,本來很多都是靠經驗積累,不可能一日而蹴,即便少夫人覺得不勝其力,那也還有應某在少夫人的鞍前馬後,隨時願意供少夫人驅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