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是的。”染煙低下頭,夾了一口碗裡的菜。“我只是想起自己的小時候。”
“你小時候經常生病?”莫鏡明打量着染煙:“看着也不像啊,我怎麼覺得你小時候,一定是那種特別淘氣、刁蠻的丫頭,方秀和你娘怕都是管不住你吧?”
“你這話說得真是奇了怪了。”染煙不滿道:“你我六歲那一年,只見過一面,再見時已經是十一歲,你怎麼就知道我小時候是什麼樣的?”
“這有什麼難的?”莫鏡明哂笑起來,:“人家都說,三歲看到老,我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當然就知道你三歲時是什麼樣了。”
染煙嘆了口氣,反脣相譏,:“你說得也對,我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你小時候時就那麼令人討厭了。”
“討厭?”莫鏡明顯得很詫異:“可你不是說你一直都喜歡着我嗎?那你究竟是討厭我多一些呢?還是喜歡我多一些?”
“你…”染煙語塞,停頓了片刻,強硬道:“我隨便那麼一說,你也信,鬼才會喜歡你這種人。”
“哦,是嗎?”莫鏡明顧做一本正經:“也就是說,我們之前誰也不喜歡誰?算是扯平了。”
染煙往嘴裡塞了一口菜,沒有答話。
“這樣就好辦了。”莫鏡明一拍手笑道。
“你什麼意思啊你?”染煙警覺的將筷子“啪”的一放。
“那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了啊。”莫鏡明起身坐到了染煙身邊,拉過染煙的一隻手道:“諾,你看,我們六歲時見過一次,十二歲時見過一次。”
“十一歲。”染煙忍不住糾正道。
“好吧,好吧。就算十一歲吧。不管怎麼說,成親之前,只見過兩面對不對?那就相當於沒見了,所以你不喜歡我,我不喜歡你,很正常,但是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重新去認識對方,反正日日朝夕相處,一天不熟,兩天不熟,一月、兩月總會熟悉了,再年年歲歲的過下去,不就長相守了?”
染煙瞪了莫鏡明一眼,將手抽出來:“你又在耍什麼花樣?神經病。”
“我不是耍花樣。”莫鏡明嘆了口氣,固執的拽住了染煙的手:“我是認真的,我們重新開始吧?忘掉我們之間曾經發生的一切,不,應該說是一切不痛快的事。只記住那些高興的,美好的。”
染煙瞪大眼睛,張着嘴半天也合不攏,然後用另一手探了一下莫鏡明的額頭,發現他並未發燒。
順帶就用指頭戳了他的腦門一下:“你燒傻了你?雖然我也曾這麼向老天爺祈禱過,但也不也至於如此靈驗吧。”
“你,你向老天爺祈禱什麼?”莫鏡明一頭霧水。
染煙想了想,衝她一笑:“你不會唱紅臉,一會唱白臉,今而一出,明兒一出的。你以爲自己是唱戲的嗎?行了,行了,能不能讓我好好吃口飯,等咱倆都有精神,都有力氣了,再相互掐,行嗎?”
莫鏡明哭笑不得。“方染煙,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我跟你認真的時候,你就cha科打諢,人家不想計較的時候你偏偏要鑽牛角尖,我服你了。從來也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奇奇怪怪的女子。”
“看來我們又扯平了。”染煙沒好氣的甩開了莫鏡明的手,重新拿起筷子:“正如你所言
,你從來沒見過像我這麼奇怪的女子,我也沒有遇到過像你這麼古怪的男子,我們倆又扯平了。”
莫鏡明頗爲無奈的說了一句:“你知道這叫什麼嗎?方染煙,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是冤家不聚頭。”
第二日,天色放晴,兩個生病初愈的人,都讓汝殊搬了椅子擺在門廊上,然後相互攙扶着,去門廊上曬太陽。
並排坐在門廊邊時,莫鏡明將雙腿翹在欄杆上,然後一搖一擺地晃着椅子,晃了一陣,忽然對染煙道:“你說等我們老了,會不會也像這樣度過每一天?”
染煙心中一動,回道:“如果我們真到老,彼此都還活着的話,也許。”
“切,還說我烏鴉嘴,你也不聽聽從你自己嘴裡說出來的都是些什麼話?”莫鏡明白了染煙一眼,琢磨了一會又道:“不過你說得也有點道理,以我們的狀態,好象不爭嘴,不吵架,都覺得缺了點什麼。”
染煙忍俊不禁,笑道:“你也知道啊?其實你最令人討厭的地方,並不是和我爭嘴,而是冷着一張臉,對我不理不問,你知不知道那叫冷暴力?和天天打老婆的人沒什麼區別?”
“是嗎?還有這種說法?”莫鏡明詫異道:“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好吧?我以後儘量天天和你吵吵嘴,也不會對你不理不問的,犧牲這麼大,不知能博得美,人心否?”
“犧牲?”染煙扶着額頭哀嘆道:“那你還是別犧牲了,我消受不起。”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卻見依靜匆匆前來通稟:“公子,少夫人,二夫人說要前來探望,不知公子和少夫人是否方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