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布莊老闆談完了細節從裡屋出來。
一直在櫃檯前忙碌的店小二立刻走了過來。
“姑娘,嫂夫人和巧慧姑娘已經扯了布回去了,嫂夫人還留了話,說讓你和掌櫃的慢慢談,不必太急!”
“哦!現也談的差不多了!李老闆,這往後要是還有不明白的或是想不通的,你直接去朱大哥的鋪子找我,我都在。只要我得空,我也會過來的。”
見時辰也不早了,孟可君出了店鋪打算告辭。
“可君妹子,你稍等——”
就在孟可君打算走的時候,店鋪的老闆急匆匆的追了過來,和昨天一樣,他的手裡還是拿了兩匹上等的杭州絲綢。
“李老闆,你這是做什麼?”
一瞧見李老闆手裡的絲綢孟可君就知道他要做什麼,鐵定是要塞給自己的。
孟可君的這個反應布莊老闆知道,她鐵定又是不想要的,於是連忙和她解釋清楚。
“可君妹子,你聽我說,你是個有想法的,這布給了你不是讓你單拿回去,是讓你想着做兩件好看的衣裳。我待會就去找刻章師傅把章子刻起來,明天就給你送去,你做好了衣裳,再把標記給繡上,咱也好有個樣品不是!”說了緣由後布莊老闆才把自己手上的布匹放到了孟可君的懷裡。
聽到布莊老闆是這個意思,孟可君便也不再推辭了,伸手接住了。
想也是,既然按了自己的意思去做,確實是要做兩件樣板的。
“那好,等我做好了樣板後便拿來給你瞧!”
“唉——這匹布好,老闆,我就要這匹了!”
就在孟可君端着布正和布莊老闆說話的時候,突然從旁邊走來了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姑娘。
穿着綾羅綢緞,頭戴珠花玉釵,身後還跟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這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哎喲!張大小姐,這是本店最後一匹了,要不等兩日吧,等來了貨我拿了親自給你送上門去!”
布莊老闆連忙朝那個千金大小姐陪着笑臉,這布他已經送出去了,再從孟可君的手裡要回來怕是不好。
張大小姐滿臉不屑的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孟可君,皺眉打量着她。穿在身上粗布衣衫甚至還打了補丁。
這麼個窮酸丫頭還想和自己搶布,她想要的東西可是沒有她要不到的。
她拿了手帕捂着自己的鼻子,就生怕孟可君身上的窮酸氣會薰了她。
“我多給你一兩銀子,你讓她把布給我,要是嫌少,我還會加!”
說完她回頭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後的丫鬟,小丫鬟立刻掏了錢出來遞給布莊老闆。
張員外是他店裡的老主顧,員外家的這個看的跟寶貝一樣的千金大小姐,更是一年不知道要在自己這裡做多少套衣裳。
現在她的這個舉動,讓布莊老闆爲難了,這錢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好!好!這布給你!”
就在布莊老闆爲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一旁的孟可君立刻從小丫鬟的手裡把銀子接了過去,然後把手上的布遞給了小丫鬟。
“這既然張大小姐看中了,我也不好奪人所愛,我再去挑一匹就是了!”
說完孟可君把手上的銀子塞給了布莊老闆,然後進了布莊走到櫃檯前,重新挑選布匹。
“是!是!咱再重新挑一匹!”布莊老闆收了錢,立刻也跟了過去。
張大小姐也沒有想到孟可君竟然會這麼爽快,這下子她反倒是不爽了,覺得自己那一兩銀子白花了。
“哼——”張大小姐不爽的甩了一下手上的手帕,轉身便要走。
這時一個穿着柳葉綠衣衫的男子跑了過來“靜雅,瞧中了什麼好東西呢?”
“徐大哥,你瞧這布怎麼樣?我剛買的!”
張大小姐一見跑到自己面前的男子立刻露出瞭如花笑靨,然後趕緊的讓丫鬟把布給了男子看。
“這布好看,做了衣裳你穿着定好看!”
“要不我也去給你買一匹吧!”
“不用!不用!你爹昨兒個已經差了老裁縫去我家幫我量尺碼,都已經再做了。”
“那我陪你去看看文房四寶吧!聽說翰紙麟來了好些個珍貴的徽墨,說是去晚了都買不到呢!”
“那咱趕緊的去!”
一直專心在櫃檯前挑布的孟可君。這個時候才感覺那個男人的聲音聽着耳熟,她立馬回頭。
卻只瞧見了男子攙着張大小姐匆匆離去的背影。
站在布莊門口再仔細定睛瞧了兩眼,該不會真是自己眼花了吧,她怎麼瞧着這個男子的身影特別像那個迂腐的秀才徐天祥呢?聽着說話的聲音也是極像他的。
可是怎麼可能,那個滿口禮義廉恥的迂腐秀才,怎麼可能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攙着別的女人,還姿態親密。
她聽巧慧說過,說是他們雖然訂親了這麼長時間,但是到現在連手都還沒有牽過的,那定是自己認錯人了。
“可君妹子,要不就拿這匹布吧!雖然沒有剛纔的那匹貴,但是也差不到哪裡去的!”
這個時候,布莊老闆又從裡面拿出了一匹淡粉色的絲綢。
又軟又光滑的觸感,確實是不比剛纔的差。
“那好!我就拿這匹,衣裳做好了我就立馬送來!”
“不急!不急!好好想着怎麼做好看,要是布少了儘管來拿!”
拿了布回到肉鋪,還在肉鋪門口就聽到了陳美詩和巧慧的笑聲。
“回來了!”
這個時候肉攤已經不忙了,躺在躺椅上歇息的朱彪三見孟可君回來了立刻露出了笑臉。
“嗯!我瞧這兩個人處的不錯啊!又說又笑的,回來了也不知會我一聲。”
看見陳美詩和巧慧處的不錯,孟可君也跟着開心。
“嗯!是不錯!”這個時候朱彪三從躺椅上坐了起來,然後看着裡屋說說笑笑的二人走到孟可君的身邊。
“這往後巧慧妹子要是得空,你多邀她來坐坐!家裡人多熱鬧,美詩也跟着開心!”
“你不曉得,美詩性子內向,她又不愛與那些愛說是非的婦人湊在一起,以往這有空都是獨個坐樓上看書,這樣的性子卻被那些愛說是非的婦人說她清高,這惹得她更不願出去與人打交道了。”
朱彪三就想不明白了,那些個婦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不與她們打交道,不與她們一起說是非怎麼就成清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