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換衣裳的空檔,孟可君把白玉辰的藥爐仔細打量了一遍。
房間很大,但是東西很少,所以看起來很空曠。窗戶很大視線很好,窗外有許多綠意盎然的高大植被,所以房間裡也很清涼。
腳下是乾淨一塵不染的木地板,在房間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藥爐,雖然裡面現在沒有再熬藥,但是還是能聞到淡淡的藥味,藥味不濃也不沖鼻子。
在藥爐的旁邊有幾塊白色坐墊,旁邊還放了幾本醫書,一套紫砂茶具。
在藥爐的正對面,還有一面巨大的藥櫃,每個抽屜上面都標記了抽屜裡面的藥材,藥櫃的左邊是一面同它一樣大一樣大的書櫃,上面堆了很多的書,這些書不用看孟可君也能知道全部都會是醫書。
換好了衣裳,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孟可君立刻前去看門,白玉辰端這已經熱好的粥站在了門口。
他看着站在穿了一身翠綠衣裳站在自己面前的孟可君,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笑着把粥端了進去。
好像除了她原本的那身補丁粗布衣裳,其餘什麼衣裳穿在她身上都好看。
“這衣裳的錢,稍後我再還給你!”
身上的這件翠綠衣裳,瞧布料和做工,價錢肯定也是不便宜的。原本他救了自己還這麼悉心的照料了自己一夜,她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不能讓他還要額外花錢。
“衣裳的錢就不必了,往後你的小食攤開張了,請我多喝幾杯酒就成了!”
白玉辰笑着和孟可君說,讓她不必太在意。
衣裳穿好後,孟可君打算把頭髮重新盤起來,她伸手摸向頭才驚覺一直插在發間的竹簪子竟然不見了。她立刻伸手把自己全身搜了一遍,沒有搜到後把換下了的衣裳又重新仔細找了一遍。
“怎麼了?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丟了嗎?”
白玉辰連忙走到孟可君的身邊,想要幫她一起尋找。
“我的簪子,是一根綠色的竹簪子,上面還有一朵粉色的桃花。”
孟可君連忙衝白玉辰描繪竹簪的樣子,說完爬上牀,仔細把牀上的每個角落都找了一遍,然後還索性爬到牀底去看了一遍。
見孟可君這麼緊張,白玉辰也不管怠慢,立刻在藥爐的每個角落都仔細尋找了起來。
“算了,鐵定是掉了!”
孟可君累的趴在牀沿上,這個時候她也想了起來,昨晚自己被那兩個歹人劫持的時候,自己掙扎過,鐵定是那個時候丟的。
越想孟可君越心疼難過,這根竹簪子可是董青峰送給自己的第一個禮物啊,那還是他親手做的,他花了那麼多的心思。
“那根簪子對你很重要嗎?你這般緊張?”
瞧孟可君緊張的模樣,看樣子這根簪子對她意義非同小可。
“算了,都掉了,說什麼都沒用了!”
孟可君滿臉失落的從牀上爬起來,掉都已經掉了,再怎麼難過也沒用了。
吃了粥,待身上恢復了一些力氣以後,孟可君堅持要回去。
白玉辰也堅持一定要親自送她回去,並給了她些消腫化瘀的藥膏,還讓她隔個三天一定要再來找自己複診。
路上,孟可君一直皺眉想着該用什麼樣的理由才能打消董青峰的疑慮,還有這身上的傷是鐵定不能讓他看見的。
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只能是拖巧慧出來,她必須事先去找巧慧說一下,讓她替自己打掩護。
正想着,竟已經走到朱彪三的肉鋪門口了。
更沒想到的是,董青峰竟然就站在朱彪三的肉鋪前。
孟可君被這情景嚇了一跳,白花花的烈日再加上身子原本就不適,孟可君的身子晃了晃,還是白玉辰眼疾手快,一把伸手攙住了她的腰,才讓她沒有倒下去。
白玉辰親暱攙住孟可君腰的這一幕正好落入了董青峰的眼裡。
穿着一身翠綠衣裳的孟可君比穿那身打着補丁的粗布衣衫要好看多了。
烈日下,一襲翠綠衣裳的孟可君依偎在一席白衣的白玉辰肩上,這樣養眼的畫面,看的董青峰心裡極不是滋味。
瞧見了董青峰微蹙的俊眉,生怕他會誤會自己和白玉辰有什麼,孟可君連忙伸手把攙扶住自己的白玉辰推開。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從裡屋出來了,急得滿頭大汗的巧慧一見孟可君,便跑了過去一把將她拉了過來“可君姐,你去哪裡了?都要把我們急死了!特別是青峰哥,昨晚半夜趕來,這守了一夜,今天還在鎮上尋了一天,一整天沒吃沒喝,就怕你會出什麼意外!”
說這話的時候,巧慧的眼睛狠狠的瞪着白玉辰,鐵定就是他把可君姐拐走的,她一直都擔心會這樣,沒想到他真就這麼做了,拐了可君姐一夜沒歸。
“我只是和白大夫泛舟湖上,這聊着聊着就忘了時辰了,等想着要回來的時候已經遊遠了,再游回來就這個時辰了!”
孟可君看向董青峰,一夜沒睡再加上着急上火,他的神情很憔悴,眼睛裡全部都是紅色血絲,
“那怎麼還換了身衣裳?”
就算可君姐說的理由大夥勉強可以相信,但是好端端的換了一身衣裳,這就說不過去了,而且她身上的這身衣裳可不便宜,上等的杭州絲綢,可是比她昨天穿的那身衣裳不知道還要貴多少。
“她的衣裳被我船艙上的釘子刮破了,我賠了她套新的!”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發話的白玉辰開了口,他能感受到董青峰看着自己的灼灼目光,就好想要把自己從裡到外看個透徹。
白玉辰也不畏懼,直接迎向他的目光。這個時候他反倒希望董青峰能衝上來揪着自己的衣襟,質問自己這是不是真的,有沒有撒謊。
可是他沒有,他什麼都沒有做,甚至什麼都沒有說。
他走到孟可君的身邊只對她笑了笑,然後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以後要遊夜湖,至少先和我打個招呼。”
董青峰這樣的表現讓白玉辰很是震驚,這要是沒有絕對的信任,是絕不可能會這樣做的。他信任孟可君,不管她說什麼他都相信,也許縱使明明知道孟可君騙了他,他也甘願相信她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