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無憂的眸中徒增幾分驚喜,見侯飛凰與他擦身而過就要走向門外,他卻打量四下無人,一把抱住了侯飛凰的肩膀。
聲音也有些顫抖,“凰兒,求求你別這樣,我不知多想今日的新娘是你,可我也是身不由己,我心裡只有你。”
這番情意綿綿的話侯飛凰心裡卻泛起陣陣噁心,這個渣男,到了這個時候還妄想娶了侯明溪還佔着她,她正要推開他,那門外鮮豔的紅色身影就迅速衝了過來。
“宇文無憂!你這個賤人!”侯明溪一身火紅嫁衣氣得渾身發抖,她本來就看不上宇文無憂,被李氏和侯老爺勸了半天,才終於肯過來看看他,卻見他如此多情的向侯飛凰表白,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侯飛凰!你真是有本事!他都要與我成親了你也搶!”侯明溪厲聲喊叫着,人也撲了過去按住宇文無憂扭打着。
李氏跟在侯明溪的身後,一臉的鄙夷,“我還當你二小姐是多麼清高的女子呢,這妹妹成親之日怎麼也好意思來搶自己的妹夫?”
侯老爺因爲後院有事就先去了前廳,也就沒跟過來,宇文無憂臉色難看極了,他也沒想到侯明溪會與李氏躲在偷聽,一下子便泄氣了想着說辭。
“趙夫人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們既然一直在門外,就也該聽見了我是什麼態度,我可是來好心來祝福妹妹成親的。”侯飛凰口氣生硬,聲音也不覺大了幾分,在李氏面前更是毫無懼意。“我可不像有的人,能不分對象的做出那不要臉的事。”
她說這話的時候黑眸緊緊的盯着李氏,李氏也被看的有些心虛,腳步動了動,可一雙凌厲的眼仍舊狠狠的瞪着她。
“你這是說誰?我跟他的事怎麼發生的你再清楚不過吧二姐!都這時候了你還要來羞辱我嗎!”
侯明溪雙目泛着清淚,她完全將侯飛凰說的話攬到了自己身上,抓着宇文無憂衣服的手也緊了幾分,“你既然說心裡有她,就去娶她好了!你以爲就你這低賤的身份我看得上你麼?我這就去找爹!”
侯明溪的話中也帶了幾分哭腔,她那脆弱的自尊心是真心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好容易說服自己接受宇文無憂這樣出生的人,卻還被聽到娶她也是迫不得已,他竟心裡還有別人。
“明溪,你等等!”
宇文無憂也慌了,他本是以爲周圍沒有旁人才敢做出剛纔那番舉動,若侯明溪真的去找侯老爺,難保今日的親事不黃,侯老爺本就看不上他,這若再讓他知道這事,日後他就別想得侯老爺的賞識了。
他手忙腳亂的攔着侯明溪,那語氣也軟了幾分,“明溪你聽我說!”
侯明溪狠狠甩開他的手,“說什麼?你去與你的凰兒說好了!”
侯飛凰揉了揉泛痛的眉心,侯明溪發瘋的時候是聽不進她說話的,她也就看着一旁的李氏,“趙夫人,你還是好好勸勸明溪吧,她如今除了嫁給宇文公子,還有別的選擇嗎?”
李氏眸色一暗,卻也明白侯飛凰說的不無道理,侯明溪被傳出在招親大會做了那不
齒之事,也全是靠着對外界稱對象她未成親的相公纔給她挽回了幾分聲譽。
這若是在定親宴上再取消婚事,那名聲指不定又得傳成什麼樣,李氏臉色難看,卻還是拉住了發瘋般捶打宇文無憂的侯明溪。
“明溪啊,你冷靜冷靜,這婚,你不能退。”
侯明溪已經氣得沒理智了,她本身也不是什麼聰明之人,“舅母,你怎麼也幫着她說話!我如何不能退婚!他們這樣對我,你難道忍得過去嗎?”
李氏拉着她臉色有些難看,“舅母都明白,但她說的對,你今日若不嫁他還能嫁誰呢?”
侯明溪的臉色青了又黑,張牙舞爪的似要把面前二人吞進去一般,“我不管,這樣的人我如何嫁!舅母你幫幫我!”
侯明溪一張明媚的臉上哭的全是淚痕,今日嬤嬤爲她精心描繪的妝容也全都花了,她慘白着一張臉楚楚可憐的望着李氏。
宇文無憂心裡矛盾極了,他本意是想挽回侯飛凰,可別說侯飛凰,如今連侯明溪都鬧起來不願意嫁他,且這事若要侯老爺知道那還了得?
“妹妹還是抓緊時間梳妝吧,哭成這個樣子,待會怎麼見客。”侯飛凰卻似看不到侯明溪的傷心,無謂的道,“我這就不打擾你們新婚夫婦甜蜜了。”
她本意就是爲了離間宇文無憂與侯明溪,不想讓二人安心的過新婚之夜,如今目的已經達到,她也懶得再逗留了,她也不想今日的訂親宴真的取消。
她轉身緩緩走出房間,而李氏盯着她離去的背影,眸中閃過厲色。
清園外攬月閣,這裡的一處涼亭是專門爲了賞月而修建,故而建在人工湖泊的中央,長廊狹窄而綿長,侯飛凰帶着子音在攬月閣剛剛站定,就聽見後面傳來一聲清亮的“二小姐”。
侯飛凰回頭,紫色錦袍自認爲風流不羈的裘天佑就站在她的身後,正朝攬月閣中央走來,他身旁也跟着兩名侍從。
“裘公子。”侯飛凰微微側目,算是表達自己的禮貌。
見裘天佑徑直走來在她面前坐下,她有些不耐的起身,“裘公子慢坐,父親該叫我了。”
“誒!二小姐別急嘛!”裘天佑伸手攔住她,他長得也說的上英俊,可偏偏笑容卻那樣猥瑣。
“裘公子這是要做什麼?”侯飛凰臉色不太好看,裘天佑這個色胚子臭名昭著,與他多坐一刻她也渾身不自在。
“只是想與二小姐坐坐,二小姐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吧。”他嬉笑着說道,一揮手,身後的侍從便拿過石桌上的水壺給二人倒茶。
侯飛凰哪裡會喝,他也不介意自己喝了個乾淨,彷彿在證明茶裡他沒有下藥。
“二小姐不必拘謹,我只是傾慕二小姐盛名,想多與二小姐坐坐。”他一臉自認爲倜儻的笑容,可侯飛凰看來卻猥瑣不堪。
“裘公子方纔還與我傾歌妹妹聊的熱絡,這會兒又來找我,不太合適吧?”她也不直接說他風流,可字裡行間卻都是對他的不滿。
裘天佑卻彷彿察覺不到一般,笑道,“
六小姐年紀小,我只是逗逗她罷了,二小姐不一樣,我是真心喜歡二小姐,想與二小姐有更深的認識。”
他說着這話,一雙狐狸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侯飛凰,叫人渾身不舒服。
侯飛凰坐不住,也不願面對裘天佑這樣的人,便直接站起身想走,裘天佑卻似察覺到她的意圖一般,身後的兩名侍從迅速攔了過來。
“裘公子,你這是何意?”侯飛凰的臉上帶着明顯的不悅,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二小姐何必生氣呢,我只是想與二小姐好好聊聊,就這麼不給面子嘛?”
他仍是笑着,可那笑容裡帶着太明顯的猥褻,“二小姐也是這侯府的主人,就當是盡地主之誼陪我坐坐吧。”
侯飛凰不想理他,便直接往前走,可那兩名侍從卻鐵了心不讓她過去,左右都攔住,侯飛凰無語,聲音也大了幾分。
“裘公子,你既然知道這裡是侯府,就請不要強人所難,若叫我爹知道了,你也不好交代!”
本以爲拖出侯老爺他還能忌諱幾分,可美色當前,裘天佑的智商已經全都沒了,他色眯眯的眸子掃過侯飛凰,“二小姐,我只是請你坐坐,怎麼還說到侯老爺身上了?再說了就算告訴侯老爺又如何,我只是希望你儘儘主人的職責,陪我坐坐罷了。”
他無賴的說着這話,長腿一伸,一條腿便架上了木廊,挨着侯飛凰的的錦袍。
侯飛凰的曳地長袍被他壓住,往前走也走不動,子音是學過些功夫的,這見主子被壓制,她連忙過來爲她脫身。
裘天佑的兩名侍從卻迅速包抄了過來,毫不客氣的對子音出手,子音畢竟是個女子,武功也不如清泉青海,這兩名侍從一同出手,沒多久子音也被擒住。
侯飛凰的臉色十分難看,她也不與裘天佑做面上的功夫了,直接厲聲質問,“裘公子,你在侯府與我的丫頭動手,問過我父親嗎?”
裘天佑一臉無賴,“二小姐,若我沒有看錯的話,是你的丫頭先動手的吧?我倒也想問問侯爺,我只是隨父親來侯府參加喜宴,二小姐總是這番敵對我做什麼?”
侯飛凰真是被他的不要臉所折服,竟然一時想不到答覆的話,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想平息自己的怒氣,卻在這一瞬聞到一股奇怪的香味。
她連忙屏息警惕的掃過四周,終於在裘天佑的侍從手中找到了那香味的來源,剛剛點燃的一小塊香料,侍從正擺手想將那煙味往她這邊扇。
侯飛凰氣不打一出來,當即怒喝,“你這是做什麼!”
“二小姐今日似乎心情不太好,願這香能讓二小姐稍稍平靜些。”他狐狸般的眸子閃過狡黠,絲毫不懼她生氣,面上笑意越深。
侯飛凰心說不好,她再閉氣也堅持不了多久,而且只是剛剛一聞,她此刻便覺得整個人有些虛軟無力,似隨時都要倒下一般。
裘天佑的黑眸中漾着蓄謀已久的笑,看着侯飛凰那微微搖晃的身子起身便朝她走去。
“二小姐,感覺如何?”
(本章完)